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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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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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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 页 3 _
帖子主题: 回复: 《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 页 3 I_icon_minitime周四 六月 25, 2009 3:47 am

东方之谜

  东方沉默地走着,她的手,很冰凉,手掌上布着少许茧子,比一般的女子,略微糙些, 看着她明明有些受伤,却故作无谓的样子,我叹了口气,“东方。不要太在意!这世间,断不可能人人都懂你!”

  她一怔,对着我苦涩一笑, “终究也有乏了的时候!——这担子,一压便是这许多年。”话语中的酸涩,竟似有生生世世都难以描摹的无奈与无力,让人一时之间咀嚼不尽。

  我刚想再劝慰几句,人却已在庙内。这是一座蛛丝纠结的破庙,褪色的沙曼呈土灰色,染尘的佛像,处处诉说着它的破败陈旧。我在面容依稀慈悲的佛像下,看到了风颂雅。

  他躺在东方敏的怀中,鬓发凌乱,双眸紧闭,脸色惨白如纸,一身黑色的夜行服,胸口被大片鲜血染得发暗发紫。我停住脚步,不敢置信,见一向华丽不可方物的他,此刻竟然这般狼狈。这究竟是怎么会事?心一个咯噔,我变了脸色。看他血迹斑斑的模样,伤的极重,不知有无生命危险?他一个商人,就算惹下仇怨,断不至于追到此地对他赶尽杀绝。而且,依他的手腕,因也不该留这样的机会给别人。排除私怨,那原因只有 ——虽已猜出了大半,,,但我不愿意再想下去,越想,心下只会越发忐忑心惊。

  敏儿拿着一瓶药,专注而沉静地帮他清理伤口。姣好的面容上,带着深深的怜惜,还令人费解的淡淡喜悦。此刻的她,眼里心里,都是身边那个受伤的男子,似乎连我们进来,都没有察觉。

  还是东方先打破了沉静,轻声询问。“小敏,他的伤势如何?”

  听到声音,敏儿这才缓过神来似地抬起头来,如释重负地一笑,“我已喂他食了丹药,性命已无大碍,只是外伤委实重了些,只怕要多歇息几日,才能愈合!”

  说毕,朝我微微点头,勉强挤出细丝般的笑容“ 冉姐姐,好久不见!”

  “ 恩,好久不见,想不到会在这与你们相遇。——只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伤了风公子?”一听他没事 ,胸口压着的一口郁气,这才吐了出来。一颗心才安定下来,一连串的疑问,却已脱口而出。

  “ 我也不太清楚,今个傍晚,我同敏儿行到树林中,发现他被一群青衣人追杀,便出手相救。哪知他昏迷前,只叫着让我快些去翡翠阁找你。——只怕一切要等他醒过来了,才能问个究竟?”东方一边回答,一边收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行李,“ 此地不宜久留,等大长老他们一到,我们便速速离开!”

  “他什么时候能醒来?”我脸色变了变,急问到。若不是发生大事,雅不可能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还央人来找我。

  敏儿轻抚雅的脸,柔声道“大约要一个时辰的时间。”

  一个时辰?我正拧眉深思,却突的被东方拉到神像后。

  看着她一脸凝重的模样,我不动声色地问“东方,你有甚么话就直说吧!!”

  东方皱了皱眉,往日隐藏在如水秋波下忧郁,此刻却凝成一片薄雾。只是,雾虽薄,那愁却是浓的,浓到了心底。

  “冉儿,事已至此,我的身份,也不再瞒你。我原以为风公子会告诉你,想不到,——哎,他还真是个守信之人,是我多疑了。”

  “我同他,原也不是十分熟捻 。”想了一通,终只能这样回了。原来风颂雅早已知道她的身份,这也难怪,绿芙说过,他的商号遍布各国,这消息的打探也是一流的,只是,他为何只字不提?

  “不知为何,我总觉你会懂我。那日你识破我女儿身份,我原该——原该依照惯例来处置。”东方神色复杂至极。

  依照惯例?我一惊,她虽未点明,看她那眉宇间一闪而过的杀气,却也明白了几分。

  心凉了一下,又慢慢热了回来,她终究没有,不是么?往事已矣,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于是淡淡一笑。“可是你没有。”

  “是,那一瞬间,我犹豫了!我本该舍弃我女子的身份,乖顺做个长老,孤老一身。可是,你眼中身为女子的那份自豪与风采,却深深触动了我。那一瞬间,真的,好想做回女儿身。真真切切为自己活一回”

  “东方,你太压抑自己了!心中的不快,就一次吐出来吧。否则,痛苦经年累月囤积,迟早会将你击垮。”我柔声劝到,依稀记得外公曾坐在摇椅上,沐浴在午后的阳光下,笑容恬淡的说,人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无可奈何。这点,我是懂的。

  东方所有的防备在一瞬间瓦解,我看到波光在她眼中跳跃。流水般的话语,从她嘴中倾倒而出,仿佛开了闸似的,一发不可收拾。

  黑羽族原是生活在琉璃国黑谷的一个特殊部落,不臣属于琉璃王,谷中一切事务,由族长统辖。族长下面设有3位长老,地位仅次于族长。族长和长老的身份,都像帝位一般,代代相传。

  “三位长老中,金长老野心勃勃,一直想取族长之位代之,只是忌惮大长老还有我父亲,所以一直没有任何叛逆之举。那年,我11岁。族长发生了一次大火灾,粮草损失大半。他趁机建议族长,派我父亲出去经商,补贴谷内物资。但按规矩,谷中之人,是不可以随意出去的。经过一天一夜,激烈讨论,为了生计,族长最终同意!”

  “可是,你族中人不是面容漆黑的么?怎么你?”

  “那不过是吓唬外人的手段。我族独居谷中。不臣服于琉璃国,他们难免会前来挑衅。于是老祖宗们想了个办法。利用谷中一种特殊的植物,将它的汁液涂于身体,便会变黑。外人见了我们这样奇特的模样,心生畏惧,越传越诡异,说我们被魔鬼附体。一代代下来,竟再无人敢来闯谷。不过,谷中有一处白池,只要在里面泡上一个时辰,就能洗去黑色,通体肌肤都会变白。”

  “原来如此,那后来呢?你们就这样出谷了。”

  “父亲带着我们举家出谷,开始在各地经商。父亲非常有经商天赋,大约2年时间,商号也越来越多。族人的物资,渐渐丰盛起来。当我们全家,为此开心时,老天爷却开始突降灾难。”她忽然停住,眼圈泛红,顿了一顿,声音低了下去,“知道吗?除了小敏,我原有个同我长相一模一样的孪生哥哥。父亲带着我和哥哥,去锦绣皇朝进货,——走到半路,山上突然冲出一群强盗。父亲虽抵死还击,但他们人多势众,终只护到我和哥哥上马,便——便倒下去。哥哥为了救我,用身体拦下了射来的箭,他的血,染红了我的衣衫。我哥哥的名字叫——东方晴。”

  从此,她在母亲的吩咐下,卸去女儿装容,换上男儿衣衫。从此,她成东方晴。 我终于明白,为何她的眼底,总带着那样无法消散的无奈。辛酸,感叹,原来她的坚强背后,背负着如此沉重的包袱。

  之后的情形,便如我预料的一般。她假扮哥哥,继承了父亲的长老之职,守护族人。直到不久前金长老叛乱,这才获知当年的劫杀,并非强盗所为,而是受金长老指使。金长老自知光靠自己的力量,不足以成事,便以“白羽玄石”作为礼物,换取龙天行的援助。

  “现在你们族长连同“白羽玄石”下落不明,黑谷又在他们的掌控之中!那下一步你打算如何应对?”

  “现下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尚无对策。冉儿,你一向计策极多,我现将事情如实像告,盼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我?!” 我惊诧地看这她。

  她用力点头,一脸期寄地看着我。

  我略一沉吟,这还真是个难题。人家找了龙天行这么个大靠山,若硬碰硬,定然不是他们对手。除非,他们也能找来一个同龙天行不相上下的支持者。

  不过,不管如何,她难得与我相知,又曾有助于我,我总得竭尽所能帮她一把。何况,次事还牵涉到第三件宝物,若宝物落到龙天行手中,我要取回,岂非难上加难。

  “不行,南宫姑娘需随我去边城!” 一声暴喝打断了我的沉思。雅素白着脸,捂着胸口,踉踉跄跄走道我们面前。敏儿紧张地跟在他身侧,拽住他的手臂,怒道“你的伤口还未愈合,不要乱动。”

  “风公子,你醒了?”我惊讶地看着他,一个时辰还没到,他竟然醒了。

  “恩。”他点点头,自然地握住敏儿欲扶他的手,敏儿脸色一软,一腔柔情在脸上漫开。

  东方脸上滑过一丝恼意,冷道“ 风公子此刻到是好精神,似乎忘了刚才可是我小妹拼了命救你。

  风颂雅一怔,幽暗的眸子神色复杂地凝望敏儿,敏儿也深深地看着他。他们就这样旁若无人地互相凝望,在远处那堆燃烧的柴火照耀下,竟似笼了一个朦胧的罩子,将他们与我们,隔成两个世界。

  良久,敏儿的眼闪了闪,突然侧过头来,坚定地对着东方道“ 大哥,我要随他去边城。”

  东方一怔,怒道“胡说甚么?现在族长生死未卜,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扇贝般的睫毛抖了抖,敏儿咬咬牙,低声下气地道“大哥,请你成全

  东方气急,反到冷笑了起来,“自小惯的你,还真将你惯得无法无天,你 又不是不知族里规矩。不要以为你是我妹妹,我便会娇纵你。”

  “那你,你就全当没有我这个妹妹吧。” 敏儿一扭头,赌气道。脸颊却微微颤颤,滑落几滴晶莹之物。

  “你,你——”东方气红了眼,却不知如何骂起。恼得扬起手,眼看着要朝敏儿脸上挥去,我一急,刚想出声阻止。哪知风颂雅却抢先一步,硬生生替她挡下。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清冷夜晚分外响亮。我惊讶地看看东方,怎么今天她的情绪如此激动,与往常的稳重不符。

  “大哥!” 敏儿气的尖叫起来,忙拿出锦帕,擦拭他嘴角溢出的血丝。

  风颂雅推开帕子,冷冷道“这一掌,我替敏儿受了。你即是她的大哥,我也不同你计较,敏儿她已不是孩子,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就算你是她大哥,也不该随意干涉!”

  “我不该管她?借问一句,你又是她什么人,到底你把她当什么?”东方眸子一眯,语气森冷。然我定睛一看,却发现她眼底滑过一丝满意之色。原来是苦肉计,我吁了口气,淡淡一笑。

  风颂雅怔了一征,看看东方咄咄逼人的质问,又看看敏儿既期盼又害怕的眼神,这才恍然大悟,不觉又好笑又羞窘,一反往日优雅,粗声粗气地道“一生一世相守的人。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吧!”

  我扑哧一 笑,这下可好,明明应是性命攸关,危急万分的时刻,倒成了这对欢喜冤家的表白时刻。

  看他们还木头似的杵着,我拧拧敏儿绯红的脸蛋,咯咯笑道,“真是一对欢喜冤家,不过,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

  这一笑,剑拔弩张的气势慢慢散去,各人脸上都有些烧红,或害羞,或喜悦。东方斜睨了他一眼,玩笑道“妹妹心都随人家去了,我这个哥哥还能怎么办。罢了,成全你们吧!”

  我拍拍东方的肩膀,“好了,想要的答案都已清楚,大伙儿该回过神来,讨论眼前的情形了吧!”

  风颂雅感激地看了一眼东方,道“你不必担心,你们族长一切安好。现已离开了落霞城。现在你们最重要的是,先躲藏起来,保存实力。待我处理完边城的事,一定会回来相助!”

  风颂雅郑重其事地许下誓言,得到他的相助,如同得到了凤飞城的相助。这个道理,我和东方,自然都明白。可是,“仅这样还不够。一个金长老本不足为患。关键是龙天行。不过在客栈看他的神态,对金长老并不信任。他之所以会帮助金长老,定是为了那宝物。若我们能离间他二人。或许,可以在少伤损的状态下改变形势。”我无奈地揉揉太阳穴。想我一现代女子,未见过太多杀戮,却偏偏要为这些打打杀杀的事端出谋划策,还真是叫我为难。

  “离间,这倒是个好主意,可是该如何做呢?”东方和雅眼睛一亮,齐齐看向我。

  “很简单,将宝物给金长老。”拢了拢秀眉,我淡淡到。

  “什么,这怎么可以。”敏儿瞪大了眼,急急嚷到。睇了她一个森森的笑容,哎,这孩子,刚觉得她成熟了几分,哪知这毛燥的本性倒是未变。

  “敏,勿插嘴,听冉儿说下去。”

  “东方你说过,除了历代族长,没有人见过那宝物。那也绝没有人分辨得出真假。你们只需准备一件假的宝物,假装无意间被他们夺了去。然后再将宝物已在金长老手中的消息散发出去。若金长老藏私,不肯将宝物献给龙天行,那听到消息后的龙天行定然不会再助他。若他将宝物献给龙天行,你们便说金长老藏住真的宝物,献了个假的给龙天行,到时候不用你们出手,龙天行一怒之下,定会翻脸决裂。依他那份骄傲的自尊,定会让他亲自灭了金长老。”

  “ 妙载,就这么办了!”东方兴奋地一击掌,扫去脸上阴霾“冉儿,你真是我的即时雨啊!”

  我抿嘴一笑,正想回话,却被雅打断。他看着我,目光如火,

  “决定了吗?是随他们一起,还是跟我去边城?”

  心下一阵紧缩,这个问题,让我窒息。留下,便是同宝物更接近了一步,离开,我却不知道会面对什么样的人生。

  我不敢问他,到底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去边城,可是他这样坚持的表情,我多半也猜出了,同那二人有关。

  我以为我会挣扎犹豫,在宝物和他们之间,或者说在回到现代和他们之间。可是,当我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在前往边城的路上。

  人一生,总是站在岔路口,面对各色各样的选择。选择是很残酷的,一旦你选定了一个方向,你便永远回不了头。

  而我,真的,选择了一条完全出乎自己意料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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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 页 3 _
帖子主题: 回复: 《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 页 3 I_icon_minitime周四 六月 25, 2009 3:47 am

见鬼,抵达

  天色未明,大地依旧笼罩在深浓的黑暗中。马车哒哒前行。

  雅半眯着眼,躺着休憩。敏儿在外头驾车。

  折腾了大半夜,身子有些乏了。正闭目想好好休息一番,景河一张怒意横呈的小脸却突然闯入脑中。糟了,我怎么把他给忘了,这孩子现在定然在为我焦心。

  一个激灵,我豁地睁开眼,“风公子,我们可不可以先回一躺客栈?”

  “不妥,前几日,我拿到了探子发来的飞鸽传书,里面是边城军中内贼的名单。现下冷相国正派人追杀我。我之所以让东方晴带你出来,便是不欲暴露客栈与我有关。”

  “军中出了内贼?”我抽了一口冷气,这是行军的大忌,何况在这样以少抵多的不利

  情况下,岂非雪上加霜。

  “哎,”雅叹了一口气,愁道“不止如此,援军未到,城中兵器已快用尽。现在是人心惶惶,若不是殿下坐镇,只怕早乱了。”

  “为何不向后方城镇求援,即便不能提供援兵,总可送些兵器粮草过来?”

  “边城往北只有一条通道,两侧都是高山。下一个城池是魏城。魏城守城是冷相国的侄儿。早已发了数封求援信,那斯回信答应得好好,但却不见送来半物资。真当可恶至极。”

  我沉下脸,看来那个冷相国是打定主意困死凤飞城。可是即便如此,雅也不至于非要我去不可。

  “这些都不是关键,对吗?你还瞒了什么?”我厉眼看他。

  他一惊,幽雅的眸子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并未打算瞒你。不过你的心思果然敏锐。—— 前些日子,殿下遭人暗算。他中的暗器是用极寒之物打造,一入人体,便不见踪影。若不取出,会因寒气攻心而丧命。只有用火玉,才能熔化,且不伤害殿下的身体。”

  哐仓,仿佛听到内心深出纠结的玻璃墙开始破碎,我以为自己不会再去在意任何人,原来不是。不知不觉间,他已在我心底占了一个位置吗? 我自嘲地笑笑。

  无奈道“那我更要回客栈了,那东西,在客栈。”

  我悄悄地回到了客栈收拾行礼,刚点好蜡烛,换回一身白色的女儿装。却发现景河怒气冲冲地踢门而入。小小年纪,气势惊人。

  “你去哪了?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看他冒火的眼睛,我知是吓到他了,忙柔声安抚“ 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你在收拾行李?还打算去哪?” 眼中危险的光芒一闪,他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有很要紧的事要出一趟远门,你在此乖乖呆着,等我回来,好吗?”

  “甚么要紧的事,我看你是嫌我烦了,所以要一个人离开——”他突然低下头,肩膀颤抖,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我一慌,忙道“怎会嫌你烦,我是不想让你和我一起涉险阿。”

  “好,为了证明你的话,那你带我一起去。”扬起头,他露出狡猾的笑,哪里有要哭的样子。

  什么嘛,竟被这小鬼摆了一道。 我又气又好笑,敲了他一个暴栗, “小鬼甚么时候学的这般滑头!好啦,快回房收拾,我们马上出发。”

  小毛球在床上吱吱地又跳又叫,像是抗议。我和景河齐回头对它笑道“知道,怎会忘了你!”

  遣了景河同柳掌柜知会了一声,我带着景河,出了阁楼往后门悄悄去。

  刚下了阁楼,却发现前面走来两个人影,

  “公主,咱们回去吧?半夜三更的,好可怕。”

  “不要,我倒要看看后面阁楼住的甚么娇客,客栈里的人为何不肯让本公主住那里?”

  听说话的声音,竟是北苑和她的宫女。我一惊,刚想躲开,却先被她们发现了。

  “甚么人,见了公主不行礼?”一声骄喝,她们提着灯笼飞快照过来。

  糟糕。断不能叫她们招来侍卫。

  我一抬头,对着北苑,泛起一个宛如恶魔般的阴森森笑容.用幽灵般毛骨悚然的声音,低低细语,“公主,我死的好惨阿————公主,我死得好惨阿!!”

  “啊,——鬼阿!”那红衣宫女果然认出我来,吓得尖声大叫,扑通一声,晕倒在地,口吐白沫。

  北苑也好不到哪里去,捂着眼,跌落在地,根本不敢看我,惊得哭了起来,“紫澜妹妹,不是我害你的!真的不是!呜呜,你别来找我啊!”

  我乘机拉着景河飞快,走的远远,回头看,发现北苑还伏在地上不敢睁眼。我得意一笑,果然,鬼神之事,还真是最易吓人。可惜我只穿了白色的衣衫,要是在贴上白面膜,估计效果更好.

  "姐姐,"

  "恩?"

  "你刚才,笑得好像真的女鬼.难看死了!"他亮晶晶的小眼看着我,不屑一顾.

  脸色一僵,这个死小鬼.

  马车就在后门,我们上去后飞驰而去。

  雅看着我一脸僵硬,好奇地问,“怎么刚才听得一声鬼哭狼嚎似的尖叫,我还以为见鬼了?”

  斜睨了一眼景河,我扑嗤一笑,“是见鬼了。”

  笑罢,心中一忧,但愿龙天行不要信以为真。否则追究起来,还真是麻烦了。

  边城外5里范围内,皆在叛军掌控。我们自然不会苯到去硬闯。

  在雅的指引下,我们从东侧最边的一片森林中行进。那里有一条极隐秘的小路,可安全通往边城,不被叛军发现,只是要多花2天时间。

  天气与日变冷,这里的气温极是奇怪,好像一天能降10来度。行到第三日,寒雪扑面,大如鹅毛。撩起帘子,外头一片雪白,银装素裹。呵出冷气,仿佛都能变成冰,冻结半空。

  第五日,天地盖白,除了偶尔露出的树枝,瞧不见一丝其它颜色。地上的雪越来越厚,行进越发困难。不只如此,由于体能消耗大,大伙的食量也大增。临行又太过匆忙,包袱了带的食物不多,只能靠寻些林子里的野兽和植物弥补冲饥。

  “歇一会吧,别介人未到,命先丢了。”我拧了拧眉,看看大家的脸色,均是苍白异常。为了加快行程,大家轮流着驾车,日夜兼程,想来都有些体乏身虚。

  雅怜惜地看看敏儿,见她一脸憔悴,不舍道“好罢。你们在此,我去找些食物来。”说罢跳下马车。“我随你一起去!”敏儿顾不得疲乏,忙跳下车子,跟了上去。

  “等等,把盐包带上。”我飞快地从包袱里取出特意叫景河准备的盐包,扔给雅 “将采集到的植物割开一个口子,放进一小撮盐,然后仔细观察这个口子是否变色,若它变色,便证明有毒,不能食用。”

  雅接过盐包,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我笑道,“放心吧,这法子管用。”

  目送他们的身影相互搀扶,渐渐离去。忽然有些羡慕,这几日同甘共苦下来, 这对冤家,总算是感情稳定。斗嘴虽依旧存在,但那成分里,却多了些浓情蜜意 。敏儿的笑容也日渐明媚。 幸福,许这就是吧。不在锦衣玉食,而在于一颗飘泊的心终于可以停顿。

  揉揉眼,那白雪的光芒射得眼睛有些不舒服。忽然心惊,这些日子都要在雪地里度过,古代又没有雪镜,很容易得雪盲症。得想个法子。

  “景河, 找些布条来。”回头对景河道。

  “ 啊?”

  找了些狭长的布条,在中间开了条口子,做成简易的护目镜,虽不如真的雪镜好用,但总比不带要好。

  “姐姐,为什么要带这个奇怪的东西?”好奇宝宝瞪大了眼问。

  “因为它可以保护你的眼睛,不被紫外线伤害”我呵呵一笑,不理会他的反抗,硬替他带上。

  “紫外线是什么线?它是紫色的吗?”

  “这——” 我一僵,代沟阿,代沟阿,果然是时代代沟。若到现在,谁不知道紫外线。耐下性子同他解释了半天,他还是一幅迷迷糊糊的样子,我只得作罢“反正你带上就是了!”

  “姐姐,你懂得好多阿!”

  “是吗?这些是常识,我以后会慢慢教你。好了,瞧你眼都快睁不开了,快些躺下睡觉。”我柔声笑道,拍拍他的脑袋。

  他乖乖躺下,伸出一只手,牢牢的握住我右手的食指。我叹了一口气,这好像成了他的习惯,他是怕我突然离去吧!这样的依恋,是否太过强烈。若有一天,我突然离开,我不敢想象,他会怎样?

  在我的坚持下,大家虽面如赧色,终还是戴上了护目镜。所以,虽在白雪皑皑中行进,大家也未患雪盲。

  天亮、天黑、日复一日。

  第七日,天晴,雪止。我们安全抵达边城。看着高耸的城墙,我忽觉心中热血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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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 页 3 _
帖子主题: 回复: 《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 页 3 I_icon_minitime周四 六月 25, 2009 3:48 am

恰如寒雪

  这儿是城墙的最东侧,饶了个弧度,离正城门颇远。下面是葱葱郁郁的森林,因战事未及此处,固城楼上头只有稀稀落落几个残弱兵卫守候。

  风颂雅的身份似乎颇高,只出示了一块古铜色的令牌,不多时,那些兵卫就从高高的城楼上放下用绳索编制的软梯。

  我们四人沿着软梯,忍着刺骨地风,晃晃悠悠,翻过垛墙,攀上城楼。却见上面,七八个瘦弱老兵,紧握长矛,神色戒备地看着我们。

  风颂雅忧心凤飞城的伤势,顾不得许多,便急切地拎起右侧一个瘦弱兵卫领子问道

  “殿下此刻在何处?”

  那兵卫被他骇人的目光怔住,吓得脸色一白,哆嗦道“回,回大人,小人不知。”

  风颂雅脸色一沉“司副将呢?”

  “在,在正楼处巡视。”

  松开他的衣领,风颂雅转过身子看着我们,道“我们先去找雪吧!”说罢举步就想离去。哪只刚走下一级台阶, 却从旁闪出一个40上下的老兵,脸色虽恭敬,眼中却含着几分警戒。

  “大人请留步,容小人前去通报一声。”

  “不必,我知道正楼在何处。”

  “大人,——殿下有令,现在是非常时期,任何人不得轻易走动”

  “大胆,你没见到这是什么吗?”风颂雅黑眸一沉,再次出示令牌。

  “大人,这是军规,小人不敢不从!” 见雅一脸怒火,那老兵虽脸色变了变,但却依旧不肯退让丝毫。

  眼见争执要起,我上前一步,拦住欲发怒的雅,“即已来此,便多等一刻又何妨。军中自有军中的规矩,他不过是善尽职责,不必为难于他。”说罢,对那老兵使了个眼色“——你快去通报罢”

  “是,小人立刻去。”那老兵感激地睇了我一个眼神,快步离去。

  看风颂雅脸色依旧面色紧绷,十分不悦的模样, 我笑道。“雅,大凡领兵,军纪都该严明。否则上令下不行,岂非乱套。”几日甘苦同行下来,我同他,也少了原先那份生疏客套,开始直呼名讳。

  “我并非责怪他,只是有些担心殿下的伤势。”

  “你是关心则乱。 主帅有事必定军心大乱。可你瞧他们神色虽紧张肃穆,却并不慌乱。可见,此刻凤飞城,至少无性命忧患。” 我指了指一旁守在垛墙口的兵卫,虽看似疲乏,却仍紧盯下方,无丝毫慌乱懈怠,

  “但愿如此——”他叹了一口气,解下披风,为打了个喷嚏的敏儿披上。敏儿盈盈一笑,甜如蜜糖。

  我淡淡一笑,走到垛墙处,遥望苍茫大地,一片雪白。虽是正午时分,日居正中,但那冬日阳光却要比平日里柔和许多。或者,在这冰天雪地中,它也乏力了吧。

  景河跟上来,紧紧握住我的手,明亮的眼睛泛着不可解“姐姐,你在看什么?”

  “地狱!”

  “啊?地狱不是人死后才去的么?”

  我轻轻捧起他冰冷的小手,呵着热气,慢慢磨搓,帮他取暖。景河阿 ,我该如何和你解释,但凡征战之地,皆是人间炼狱。生命在这里,贱如野草,倏忽之间,便可消逝,不留痕迹。

  正自叹息,身后,突地传来雅欢喜的声音。“雪,你来了?”

  身子莫名一绷,我霍得转过身子,看到,城楼阶梯下,远远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他拾阶而上,一步一步,稳如山。淡黄如丝般的细碎光线,安静地流淌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映得眸子里那抹深蓝,碧波荡漾。走上最后一阶台阶,他停住,目光看着我,只一瞬,连咀嚼都来不及,就已风轻云淡地略过。

  心底忽然冒出一缕秋叶般的萧瑟哀愁来,雪,与我生分了。

  我黯然垂下眼帘,忽忆起我们相携逃难的那些日子。那时的他,虽总是对我冷落冰霜,但那份冰凉之意,却从不曾深及眼底。那像今时这般,看似客套,内里却尽是惨淡冷漠。好似过往共历生死劫难的时光,只我一人记得,只我一人挂怀。而之于他,却不过是天空里随意飘过的一朵雪花;那样漫不经心,那样无足轻重。

  在这莫名其妙的时空里,我真心实意想当作朋友的,并不多,他也算一个。可是------心里突然委屈起来,无端端得委屈起来。

  雪却像完全没注意到我似的,碧蓝的眸子,只是盯着雅,轻声问“别来无恙?”

  雅幽暗疲乏的眸子一晃,心有余悸地伸手去捂胸口受伤处,又转头看了看敏儿,微微一笑“得以安全抵达,已是幸事,中间虽吃了些苦楚,不过,值得。” 那笑里,竟将一腔男儿豪情化做万股柔情。

  雪自然听不懂他眼底笑意为何而来,“这些日子没收到你的消息?正担忧是否出了岔子。想不到你竟能穿过敌营到此?”

  “我传了多封密报,均被叛贼截下,所幸机缘巧合。从一个熟识的商人那里得知,黑森林有条鲜为人知的密密通道,可抵边城,这才冒险一试。----”

  “什么?密道!!我竟不知黑森林有密道。不是说那片林子中有妖魅惑人,但凡进去的人,都会迷路,困死在林中再也出不去!你是如何找到出入的?”

  “这些皆是后话,留到日后慢慢详说。殿下此刻情况如何?我有要事禀报? ”许久不见的二人,像是有千般话语压在胸口,迫不及待地聊了起来。一时间,竟顾不得旁人。

  我静静伫立一旁凝望,认真打量雪。只见他棱角分明脸庞虽俊美如夕,却面色惨白,也削瘦许多。眼中更是血丝满布,眼底黑黑一圈,想来是多夜不曾合眼了吧。战事这般不利,这些日子,他一定消耗了大量体力和脑力,或许,有些心力交瘁了吧。心中那股酸涩渐渐淡去,影影绰绰浮起的,却是怜惜。

  捏了捏自个被冻得的麻木的手心,想着刚才对他的嗔怨,竟像个孩子似的不懂事,心底不觉有些懊悔。一咬下唇,我自讽一笑,南宫冉啊南宫冉,你究竟在烦恼什么。经历了这许多劫难,难道你还不明白,这世界万事,哪能事事如意。尤其是人与人之间的情谊。

  我虽不十分明白,却也有几分察觉,雪注视我的目光,带着异样的专注。可我知道,关于感情,给得起的,便要大大方方地给,给不起的,勉强也无济于事。虽然不知将来会如何,或许会突然喜欢上他,但现在,我清楚地明白,自己,还仍只是将他当作朋友。

  仔细想来,与雪相处的日子,多半是他在帮我,护我。而我,却不曾真正为他做过些什么。既然我真心交这个朋友,又何必在乎,他对我是什么态度。朋友是拿真心换的。若不愿意付出,又何必期待得到回报。或许,我要做的,只是忠于自己的心情就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以朋友的立场,为他分担一些忧愁。至于今后会如何,那就看命运的造化吧!

  忽然忆起,年迈的外公,堆着那波浪似的层层皱纹,笑眯眯地对我说,“人啊,都是自个再跟自个较劲,自个让自个不自在,其实想开了就没什么。”外公,你说对了。原来真是我自己吐丝成茧将心困住,只因为太害怕失去,那来之不易的温暖和关怀。却让暧昧的心情,在心底纠缠,烦恼了自己。

  抬起头,看一眼高旷的天空,阳光在肌肤上留恋,虽淡,那暖意却怎样也拂不去。心中的郁气尽数消散,换上的,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很愉悦的轻松。

  原来,人生真如山涧流水,一路曲折无数,何不豁达以待,就当是爱宠自己,

  “姐姐,你怎么一会皱眉一会发笑?”景河轻轻扯扯我的手,乌亮亮的眼睛疑惑地盯着我。

  “没甚么!”我是摸摸他的头,淡淡一笑,目光重新飘回一旁已压轻了声音交谈的二人。

  不知雅说了句甚么,只见雪立刻脸色大变,面如土色。只说来一句“随我来!”便匆匆带着我们一群人离开东城楼。

  那城楼下行的楼梯是露天的,在城墙最边侧,地面均用青砖铺成。白晃晃的厚雪被扫到两旁,挨着城墙根儿像山峦一样堆得高高低低。但那剩余的一点残渣子,却顽愚得狠,化作坚硬滑溜的冰块子,牢牢粘在地上,稍一不留神,便可将人摔个踉跄。

  雪走在最前面,走的飞快。雅紧随其后,扶住敏儿的,像护着宝贝一般。我则紧紧牵牢景河,小心翼翼一步一步走下去。由于裙摆极长,纵是我拿出十二分警觉来, 脚底仍不小心踩了裙摆,一个滑溜,一声“哎哟!”,身子已直直挺挺往倾倒。眼见后脑勺就要磕碰到那坚硬的地面,原以为皮肉之苦再所难免,然眼前却突然一花,身子被一双强健的手臂拦腰扶住。抬起眼对上的,还是那双碧蓝的眸子。心里冒出一股暖意,小心站直身子,盈盈一笑,决定率先打破僵局“多谢!还以为你不打算理会我”

  许是笑容太过明媚,许是想不到我竟会说出这样坦率的话来, 雪怔愣了一下,脸色也跟着柔了下来,眼底一抹无可奈何深深化开,

  我踢踢腿,幸亏不曾扭伤,于是笑道。“放心,没事。继续走罢!”

  再走时,雪特意放慢了脚步。

  下了东城楼,来往穿梭的士兵渐渐多了起来。雪匆匆唤了两人,将敏儿和景河送去客房歇息。他则领着我和雅,直奔凤飞城的住所。

  一刻钟后,正走在回廊转角处, 却见前面突然

  冲出一个脸色惊慌的女子,正是曾在琉璃国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冷艳女子。她却没认出我来。

  “洛梅,怎的如此惊慌?”看到洛梅这副仓惶的模样,雪和雅的面色已先变得惨白如纸,而我的一刻心也直直沉了下去。莫非,还是没赶上?!

  洛梅艳丽的脸上却是泪珠滚落,哭得肝肠寸断。“呜呜,你们,你们快进去看一下殿下,他,他吐了好多血。我要去找医生,我要去”

  洛梅已吓得语无伦次,

  雪的“糟糕,想不到那毒提前发作。事不宜迟,我们快去替殿下解毒,再耽误只怕危在旦夕!”

  危在旦夕!我直觉脑子轰得一声,像是有一团雪球狠狠向我砸来,砸得又猛又急。落在心口,化作冰凉一片,连同我的心,一同降温。

  “快带路!”我几乎是吼了起来,想到那个骄傲但却温柔,那个美丽但却孤单的男子,流着血,残喘着,随时可能离开这个世界,可能消失在我的眼前。我一直都知道,失去,其实是很容易的,心忽然疼了起来。虽不如过往遭遇背叛时那种钻心的疼,却依旧疼地让我发颤。

  雪携着我施展轻功飞奔,雅和洛梅紧随其后。

  风呼呼刮过脸颊,如刀割般生疼,但我的脑中只重复着一个字。那就是快,快,快。

  一会工夫,我们已冲至凤飞城的居室门前,守卫正紧紧守在门前。见雪到来,慌忙行了个礼。“参见司副将!”

  雪,微一点头,肃容道“别让其他人进来,就说殿下正在商议要事。”

  “是”侍卫恭敬点头,推倒两侧。

  雪正欲推开朱红木门,却见右侧走廊尽头飞奔来一个头上绑红丝带的士兵,连滚带爬跌倒我们面前,“司副将,大事不妙,敌军又在攻城了。快,快禀告殿下!!请他出城迎敌!”

  天哪!这是什么捞子状况。凤的毒未解,敌军却摇旗宣战。不战,便是示弱,若站,深受重毒的凤,只怕连出战的力气都没有!

  我一拧眉,只觉心惊肉跳。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的征战镜头,便像那布幕电影似地,在脑中闪店般划过,清晰无比。一直真真切切憎恶杀戮,却终究还是卷了进来。进退不得,又不能做视不理。悠悠荡荡叹了口气。却见周围的人脸色均是惊惧。尤其那报信的,更是哆哆嗦嗦。看来,此刻战情,真的是千钧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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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 页 3 _
帖子主题: 回复: 《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 页 3 I_icon_minitime周四 六月 25, 2009 3:48 am

初献策

  雪的双眼已冒出火来,“ 你在外等候,我进去同殿下禀报。” 说罢,推我们进门,迎上的却是一股热流,与门外的冰天雪地截然不同,有些许温暖如春的意味。

  飞快地掩上门,穿过客厅来到卧室。卧室门口一个浓眉的年轻男子,正持剑来回焦走。见了我们,浓眉一皱,立刻冲上前来,“你们怎么都来了。 洛梅,大夫呢?”

  “ 云飞,别担心,我们已将解药带了。”

  “这可好了。还等什么,快进去呀!” 翻起卷帘,云飞急得直跺脚。

  进内冲至榻前,却见纱幔垂下,影约有个人影躺在里面。床边一个十六七岁的婢女正在拧湿毛巾。见了我们,慌忙施了个礼,然后撩起纱幔。只见凤飞城直蹦蹦躺着,双目紧闭,面色惨白。屋子里放了许多火盆,碳火明旺,暖得身自热烘烘的。然一摸他的身子,却冷地像冰块似的。看着眼前毫无生气的凤,我只觉身子像是被僵住,动弹不得。仿佛看见多年前,母亲,就是这样躺着,悄无生息地离我而去。画面交叠,心如刀绞。

  “不要死,…不要……”恍惚间,我喃喃道。

  四周目光如雪花班纷纷落在我的身上,洛梅盈泪的杏眼迸射冰冷的寒意,“你又是谁?”

  我一怔,是了,她和云飞见我的那次,模样还未恢复,难怪他们忍不出来。

  雅坐到床侧,一摸脉搏,眼眸一沉。“闲话少说,冉儿姑娘,快将火玉给我”。飞快摸出火递给他,紧张的心开始砰砰跳个不停。

  刚想开口问问情况,一把锋利的短剑已架在脖子上,颈间一片冰寒。侧脸对上的,洛梅怨毒愤恨的脸,“大胆贼子,竟敢窃取殿下随身宝物。”

  窃取?心下冷冷一笑,若无其事地推开持剑的手。“有这许多力气,不如留着阵前杀敌。难道你认为,你们殿下无能到连自己的贴身宝物都守不住!”

  “你……” 硬生生被我呛了一句,她气急,却偏偏无话可驳。只得泄愤似地将那短剑在空中一滑,剑过后,一片纱缦慢悠悠飘落。我头痛的摇摇头,这女子,初看冷静,想不到也是这般毛糙,不分场合胡乱地争风吃醋。。

  “洛梅,不得无理,她是殿下的贵客。”雪慌忙夺过她的剑,冷冷警告。

  “好了你们被吵了,是不是不想救殿下!”雅恼地转国身子,怒喝道。

  “凤飞城的毒解了吗?”

  “殿下情况如何?”

  齐齐的问声。

  雅长长舒了一口气,面色一松“亏得殿下功力深厚,护住心脉。抢回了一线生机。我已经用火玉化开他身上的寒气,又喂他吃下解毒丹。应无大碍。”

  正说着,突然“叩,叩,叩,”敲门声如疾雨班骤响,门外影约传来焦急喊声“殿下,殿下,敌军又在催战,现在城头一片慌乱,恳请殿下出来主持大局!殿下!您听到了吗?”

  众人脸色一变,冲到门前,云飞怒道“喊什么,殿下已在商议对策。”

  那小兵吓得曲膝而跪,“可是,黄大人命小人请殿下到城楼一同商议。”

  “放肆,这里哪里论得到他来发号施令。你回去回了黄大人,殿下自有安排。”雪勃然大怒,一掌拍向那木门,震得那木门怦怦作响。

  “是,是,小人遵命!”那小兵吓得鼻涕眼泪一把,慌忙告退。

  我面色一沉,看来,那个什么黄大人就是凤飞城曾提过的那个黄承。看来这几日凤飞城不曾出现,他已起了疑心。只怕,敌军的这次攻城,多半就是为了试探凤飞城是否真的中毒。

  回到房中,人人面色沉重。

  我轻声问“雅,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再过12个时辰。”

  “12个时辰!不行,来不及了”雪脸色一僵,一咬牙,“你们在此守侯殿下,我代他出去迎战。”说罢站起身就往外走。

  我慌忙拉住他,“不要冲动,现在情况复杂,不可轻举妄动。”

  “他们几次来叫嚣,我们均未出城迎战,再如此,只怕会更长了他们的志气灭了我们自己的威风。”

  “糊涂。现在你们兵弱人少,武器马匹又不足,拿什么去迎战。出了城便是送死。他们只叫嚣,却不攻城,就是想引你们出去。你去了不是上了他们的当。”我恼道,忽忆的在百战奇略里曾读到过守城之数,"凡战,所谓守者,知己者也。知己有未可胜之理,则我且固守,待敌有可胜之理,则出兵以击之,无有不胜。此刻强攻,绝非上策。"

  “雪,冉儿姑娘说的有理。”雅利光一闪,目光炯炯得看着我,“不知姑娘可有良策。”

  良策?!头皮一阵发麻,我既不十分了解当前的情况,哪里会有良策。虽然熟读古人的兵书,但也终只是纸上谈兵,不曾真正行兵打仗过,万一用错,岂不害了他们。

  “冉儿姑娘,——”雅失望一叹,“算了,女儿家,拿的是绣花针又非宝剑,哪里会知打仗的事。是我失礼了。”

  “女儿家未必只能拿绣花针。”不服气一咬牙,心中的那份骄傲,那容得他轻视女人的能力 “依我看来,眼前出战只是白白折损兵力。不如先稳住敌人,迷惑他们,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迷惑敌人?”

  心一沉,豁出去了,

  “第一要做的,现在立刻将那些内贼连同他们亲信部下全部纠出囚禁,防止军情外泄。

  第二,城楼前大量增插旌旗,召集百姓假扮作士兵摇旗呐喊,就说援军已到。

  第三,马上扎1000个稻草人,至于用途,明日晚再告诉你。"

  话语铿锵落地,四周一片寂静,我惶惑不定地抬眼看他们,莫非我还是太天真。这些法子虽在古代奏过效。搬到这儿来,却不适用?

  “ 冉儿姑娘,你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雅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眼中那抹光芒,烧地明亮。

  “厄,什么意思!”我一惊,小心戒备地看着他。

  “在下只是佩服姑娘,这么快就能作出应对之策。莫非出自将帅之家?”

  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害得我以为。“曾读过一些兵书,故尔略知一二,只是不知能奏效否。”

  “依我知,凤肃王一向生性多疑,若无万分把握不会轻易出手。若见城头援兵忽到,虽起疑心但定会先撤兵,等内贼给他消息”雪略一沉吟。

  “那最是好,事不疑迟,你们先缩减镇守其他几个城门的士兵,到正楼,然后火速派人召集百姓会聚到城头,记住声势越浩大越号。至于这些内贼,要不动声色地将他们分开囚禁,不能让他们彼此见面。”

  “为什么不立刻将这些内贼立刻处死?”云飞不解地问。

  心下灵机一动,我淡笑,“或许留着他们,以后会更有帮助。”他们里面,总有几个会是贪生怕死,总有几个会倔强不屈,在这样以弱敌强的情况下,若硬碰硬,决无好处。他们利用内贼传递军情,我们何尝不可反国来利用他们传递假军情迷惑敌人呢。

  “那扎稻草人又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你想用他们上场杀敌!”洛梅冷冷道。

  “我知道,攻城守称战中,箭是很重要的武器。你们现在剩的不多了罢?”

  “是不多,勉强能撑个2场战事。”

  “个中奥妙,明晚便知。”抿嘴一笑,草船借箭的典故如此经典,既然我有机会,当然要亲自验证一下,诸葛孔明的妙策了。想到这,忽觉有趣起来。

  接过雅递送的内贼名单,雪一挑眉,“好,就这么办!我立刻去捉拿这些人,云飞你速去命人将镇守他处的将官,抽出精壮士兵,调至城楼处。洛梅,你去……”

  “你疯了么,她这随口一说,若不奏效,殿下醒来,岂不怪罪!”洛梅脸色大变。

  “殿下既将战事托付与我,一切后果由我一人担待!”话语落地,如石激浪。众人见雪已下定决心,便不再多言。顷刻间,众人散去,各司其事,只留一室静谧。

  我和雅留下,一边照顾凤,一边等候消息。

  播了播火盆中的炭火,让它燃得更旺。又走到床前,见雅正给他运功疗伤,凤的面色渐渐回转红润,呼吸也平稳起来,一颗吊着的心,这才渐渐放稳。

  不敢打扰,便轻声唤过那小婢女,叫她去泡壶茶来,这一日下来,滴水未尽,极是饥渴。

  婢女应声下去,不会功夫,已端了茶和点心上来。胡乱吃了些点心后,那眼皮竟渐重起来,原来这几日赶路下来,其实已经身心体乏。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浩瀚雪地上,两骑骏马正厮杀的火热,而自己偏偏被困当中,怎样也出不去。入眼的,是刀锋剑影,血肉横飞;入耳的,是惨烈嘶叫,凄如鬼魅。

  猛得睁开眼,原来是惊梦一场。一抹额头,冷汗一层。回忆起梦中景象,竟然那般真实,真实到让我心惊肉跳。 积案上火烛已经燃起,红蜡泪滴滴流落,已经天黑了么?站起身子,却见那小婢女已不在房中。雅正坐在床侧靠着闭目休憩,似乎费了太多功力,脸色微有青白。

  轻手轻脚走过去,伸手摸摸凤的额头,似乎已恢复正常体温。正欲收回手,却见他梦得睁开眼,凤眼里射出的炯炯利光。下一刻,葇夷却被一双厚实手掌握住。万料不到他会提早醒来,我登时慌了神,尴尬后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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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 页 3 _
帖子主题: 回复: 《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 页 3 I_icon_minitime周四 六月 25, 2009 3:49 am

儿女情长

  可哪知他虽中毒未愈,相比我而言,那力气尤大的很,被他轻轻一扯,我的身子又跌坐回床上。

  松开紧握住我的手。他嘴角微微噙着笑,凤眼一挑,眼神犹如一道明媚的春光,映衬在那张绝世俊美的脸上,消去了平日里那份高高在上的霸气邪魅,敛去了权势相争夺中的勾心斗角,剩的,仅是一丝丝勾人心魄的柔情。那柔情,纯粹得不掺一丝杂质。

  白皙的手,温热的指尖,轻柔划过我的脸颊,留恋似得来回游走。指尖滑过的痕迹,像下了烙印一般,热辣辣地发烫。这一瞬间,不知道为何,我竟连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床侧,高脚雕木案台,笼了淡色薄纱的雅致烛台安安静静立着,烛光在内忽高忽低,忽明忽暗。淡暖的烛光映在他如梦般的脸上,优雅地摇曳起舞,像是踏着极美的韵律在吟颂: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已时。思君如陇水,长闻呜咽声。思君如明烛,煎心且衔泪……

  薄唇一张一启,像是自嘲似的,他微微叹息“刚才,在梦里见着你了。——原来,思念已经入骨……”

  只这一句!我怔忡。

  原来,被这样需要着。

  微酸、微疼,微喜,还夹杂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这种奇妙的感觉,在我心底发酵蔓延,像滚雪球似的,先是小小的,到后来,慢慢地越滚越大。轰轰烈烈,在每根神经、每根血管中横冲直撞,最后澎一声,在脑子里像烟花般爆炸、开花,洒下星星点点感动。

  心头百般犹疑,恍如一团乱麻,不知从何理起。

  痴痴站起,相望无语。只剩夜烛银光映面。

  “我在等你的答案。——” 他问得沉静。

  我转开头。不语。

  “认真看着我,你又在避我!”他微恼,眼里有无可奈何的娇宠。

  “你说过,会等我到春暖花开时。”别再逼我,你可知道,我终究要离开这世界,难道,还要多带一份牵挂走。

  “如果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这时说,和那时说,答案都不会变。”轻咳两声,他的气息又急促了起来。

  “你身体还未恢复,先养好身子。这一城百姓还等着你解救。至于其他的……一切都等到战事结束后再说吧。”看着他双唇干裂,心底柔软处只觉像被细针轻轻扎了一下,微疼。走到桌前,倒了水,小心喂他喝下。

  最后一滴甘露进唇,他突然狡黠一笑“刚才的你,极像个贤惠的妻子。不若,就嫁我罢!”三分无赖,七分恳切。

  狠狠在他手心里拧了一把,见他痛得眉毛眼睛纠做一把,这才泻恨似的松手,努力笑着,“叫你乱说!” 放下杯子,才觉心口相被滴了一滴蜡泪,又烫又痛。

  惆怅一笑。忽忆懵懂时,曾拉着母亲的手问,“爱情究竟是什么?”

  母亲笼着秀眉,眼里水光粼粼 “ 爱情,是全天下最美丽、最狡猾、最残忍的花。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她何时来临?可一旦绽放,你却连拒绝的力量都没有。” 轻抚胸口,只觉得闷闷的,难道,在我还迷茫时,她已经转身向我招手,只是,来得这样不是时候!

  心下百转千回,忽见靠在床侧的雅眼皮动了动,心抖地一跳。是我疏忽了,一个练武的人,耳朵是多么灵敏。凤醒的时候,他大约就已经醒来。

  慌忙退一步,敛去所有情绪,低声叫到,“雅,醒醒。”

  雅呢喃了两声,睁开眼。依旧一派优雅,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作的第一件事,便是恭恭敬敬先向凤飞城行了个礼。“殿下,您运功看看,体内的毒是否已彻底清除?”

  气息瞬变,眨眼功夫,躺在床上的凤已将刚才毫无防备的表情尽数敛去,换上的,是傲立万人之端的统帅威严。虽面上病容犹存,但却已开始徐徐散发出凛冽霸气,仿佛沉睡的雄狮猛的被惊醒一般。

  搁开雅欲扶他的手,他支起身子,“已无大碍——传人将我的盔甲取来。”

  雅一惊,忙劝道“殿下,亏的您功力深厚才能提前醒来。可此次确实伤了元气,还是多休息些时日才妥当。”

  “怎能让他们称了心意。……我昏睡了多久?”抿了抿薄唇,他冷哼一声,幽黑的眼神如雄鹰般锐利,森森怒意在眉宇间熊熊燃烧。看来,真是激怒了他!

  “不到两日……”见凤已在披衣,雅无奈至极,一个箭步跨到我身侧。睇来眼色,奴奴嘴,示意我上前一劝。

  我摇头婉拒。这样的情况下,我不能劝,也劝不了。战事如即急火,群人无首更是糟糕。

  雅急得攒眉,故意咳了两声,压低声音道“冉儿,你就去劝一劝罢!”

  我苦笑,“不是我不愿意去。可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满城百姓的安危系于一线,你叫他如何安心躺着。不若随他去,这原是他该担待的责任。”

  果然,凤飞城起身下床,立刻问道“现在城中战事如何?可有援军消息?”

  “好消息!好消息!”雅正欲回答,却被一声声洪亮叫声打断。一怔楞,一转头,便瞧见一群人风风火火冲了进来。

  跑在最前头的正是云飞,一脸笑逐言开的模样。后面几个,除了洛梅,却都不认识。云飞似极其兴奋,走进来后,便莽莽撞撞地冲到我的面前,竟没瞧见床侧站着凤飞城。反而直勾勾看着我,像见了好哥们似的,大力拍着我的肩膀,一边还大笑“哈哈,没想到你一个姑娘家还真有两下子!佩服佩服!”

  “ 哎哟”没来得及躲闪, 一阵钻骨的痛意飞快在肩头散开。脸色一变,我呲牙咧嘴,一声痛呼。这家伙的手掌是用铁做的么, “啪啪”拍在肩上,几乎骨头都要被他拍散,痛得我眼泪都沁了出来,他却还在那一个劲地傻笑。

  “云飞!快住手!”一声怒喝,眼前一花,身子已被凤飞城拉到一侧。轻柔扶住我的肩,他心疼地问“可有伤到?”心下一暖,摇摇头。暗呼幸运,总算逃离那双魔掌。

  云飞却傻了眼。在一旁讷讷喊道“殿,殿下?!”

  “殿下,您醒了?”一群人也喜得大叫,尤其是洛眉 ,眼里已泪花闪闪。

  “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殿下?吵吵闹闹,当这里是酒楼茶肆么?饶你们都是带军的将领,自己都如此莽撞,怎么管束好下属。”凤飞城气极,“砰”一拍茶几,桌上白瓷茶杯应声而虽,清绿的液体蜿蜒流出。

  见凤飞城黑着一张俊脸,众人这才警觉他正怒火明旺,慌忙拉着傻立一旁的云飞,跪下。“殿下赎罪,属下等莽撞了!”

  “哼,”剑眉一挑,凤冷哼一声。这一声虽轻,入到众人耳朵,又是一惊,越发跪得战战兢兢。

  一时间气氛僵持,我轻扯了扯他的衣袖,朝他咧了个笑,见他眉头渐渐舒开,这才放心得向雅眨眨眼。雅是玲珑人,见状,忙站了出来打圆场,“殿下息怒,不如听听他们有什么好消息?

  一说到好消息,云飞眼唰得一亮,面上是难奈的激动“多亏了这位姑娘的主意。见城头旌旗与守兵猛,敌军果然立刻后退三里,不敢攻城。僵持到适才,他们敌不过夜风寒冷,已撤兵回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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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人借箭

  话语落地,众人的目光像雷电一般射来。仰起头,对上的却是凤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的黑色中,闪过一道探究的光芒,像一片冰凉的月光缤纷洒下。我只觉脑子轰隆一声,全身的汗毛像突地被冰块砸中,一个激灵冷颤后,都警觉地竖了起来。点子管用了,明明该欢喜,却偏偏欢喜不起来。

  看着他直勾勾的目光,我暗自苦笑。看来,自己的身份让他越加起疑了。夏紫澜一家,祖上三代均是文官,从未有人上过战场,自然对军事一窍不通。何况一个养在深闺的千金,平日里学的不过是寻常女子的操守德行,消遣的不过是赏花扑蝶的女子闲趣,哪里会懂什么沙场争霸?

  果然,携着隐隐约约笑意,凤的唇角邪邪一勾“看来,我错过了一场好戏!——云飞,你到是仔细说说这事的始末!” 那笑意里,竟掺着几分热辣辣的质问,直盯着我头皮发麻。

  云飞又将事情的始末,加油添醋说了一番,“……就这样,凤肃王在冰天雪地里白冻了一天,最后还得乖乖撤了兵,……若他知道自己不过是被虚晃了一枪,必定会气得七窍生烟!哈哈哈哈! ……殿下,您说是不是阿!”

  “你们,不要小瞧了王叔了!”懒洋洋地解过雅递送上的盔甲,凤淡淡一笑,眼底眉梢滑上一丝深思“冉儿,你这一计确实用的轻巧。不过只能骗他三日。三日之后,仍不见我们出城迎战,一切迷烟自然不攻自破!”

  不愧是战神,一眼便指出弊病,我淡然一笑,心底有些佩服“不错,我也有此担忧。此计本意只是打算拖延时间,暂缓僵局,待你醒来再谋良策!”

  “冉儿,你藏私了吧。瞧你一脸笃定,定已将下一步的策略谋定了罢”凤道“说罢!为何要扎草人?”

  面上一赧,有些意外。想不到凤的心思居然如此敏锐,似乎总能将我看透。

  “是啊,姑娘说说看吧,我们都很好奇?” 众人纷纷附和,除云飞外,他身后那五个人,均是面带疑惑,而洛梅眼里,更是冰冷的不屑。

  瞧着他们兴味方浓的模样,我也不转弯子,大大方方回到 “献丑了!常言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武器之于战事,尤为重要。我听说城中弓箭不多,若自己做的话,一则材料不足,二则,太费人力时间。还不如向敌军借箭!”

  “向敌军借?!绝对不可能,姑娘你真是异想天开!”

  “说得对,他们又不是傻子!”

  “ 只怕就算我们肯花银子去买,他们都不愿意!”轰轰乱嚷的,却是三个三大五粗的彪壮汉子,看样子是武官,勇猛有余却智谋不足。

  凤飞城冷冷扫了他们一眼,三人立时噤若寒蝉,回头对我笑到“冉儿,继续!”

  撇撇嘴,这帮子古人,我哪会不知道他们的心思。虽先头献计退兵,但他们一看我是一届女流,脸色立刻就变了,定是认为我想不出什么妙计来。也罢,今次,就叫你们领教一下现代女性的厉害。

  眼波流转,我冷冷一笑。不卑不亢,声声清脆轻吐14字“送信佯称夜偷袭,城头草人巧借箭。”

  见他们尤自听得迷迷瞪瞪,我又细细将计策详说。

  那几个武官听了,立刻三个一簇,两个一团,交头接耳,商谈起来。

  “会有用吗?”

  “我看倒是个十分高明的计策,可以试上一试”

  “不妥吧!若敌军不上当呢?”

  疑惑的、赞同的声音此起彼伏,一声声入耳,都像是仙人掌上的刺,扎着肉痛。

  末了,依旧吵不出个结果来,便都拿眼直勾勾瞧着凤飞城,揣摩他的心思。哪知半晌,他却只微眯眼,并不说话,眼里那抹不动声色的沉思,叫人像是掉进深不见底的无底洞里,摸不透他的心思 。一时间,屋子里竟安静了下来,连喘息声似乎都听不见。

  桌子上,明红的焰火,轻轻跳跃。突然,红烛的烛花“啪”的一声,在空气中轻轻爆开。

  随后,“嘭嘭嘭”急促地跳声响起,原来,是我的心跳。

  像是等了一世纪之久,他弹弹指,目光如月华般在我眉宇间流动,“有趣!好一个轻巧妙计!”话语里,隐隐约约的惊诧、钦佩、还有那淡若游丝的骄傲。

  战神的话,自然没人反对。

  战神认为好的计策,大家自然认为都好。

  我看到那群武将的脸色立刻变了,从疑惑到钦佩。他们其实都是群十分简单的人,好了便欢喜,差了便犹疑。想不到我的计策,还抵不上凤飞城的一句话,我忽觉既无奈又好笑。

  不过,计策被肯定,心中还是十分宽慰欢喜。一则,是得了肯定,二则,算是尽了点绵薄之力。于是便长长吁了一口,对他回以盈盈一笑。从他那双晶亮的眸子里,我知道,他是认真思索了这主意知否真能奏效,而不是在敷衍我。

  回头,却见洛梅的目光杀气腾腾逼来。那当中的怨毒,直叫人胆战心惊。淡淡摇头,不予理会,感情的事,原本就勉强不得。

  正自想着,门口突然一阵吵嚷;

  “大胆,本官是监军,竟敢拦我,我要见殿下!”一个又细又尖的嗓音响起。

  凤飞城使了个眼色,云飞刷的站起身子,走出查探。

  一会子功夫,带着一脸愤恨回来 “殿下,那黄大人又在叫嚣了。说要见您?”

  “就让他进来吧!”凤飞城冷冷一笑,拉着我一同走到桌前坐下,转头对跪着的那群人道“起身吧。”

  耳边传来几声抽气声,只见那几个武官均瞪大了眼看我,一幅不可置信的模样。我忽然醒悟到,在他们眼中,凤飞城是高高在上的神,是皇亲贵胄,我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自然不能和他平起平坐。

  来不及多想,云飞领了一个胖子进来。那胖子,大约50上下,大圆脸,蒜头鼻,进了屋子,见围了一群人,一双小眼便贼西西乱转。

  见了凤飞城安好无缺显然是一惊,几乎颤不成声“殿下,您,您没事了?”

  “怎么,黄大人希望我有事么?”看似懒洋洋的声音,话语锋利如刀。

  “不,不,殿下您误会了!老臣只是关心殿下。”

  “那我还得多谢大人了。”

  “应该的、应该的!”凤阴沉沉的声音极为恐怖,那胖老头吓得不停地挥袖子抹汗。但在那看似战战兢兢的眼眸下,却划过一丝阴狠!

  我一惊,看来这老头,也是个厉害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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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 页 3 _
帖子主题: 回复: 《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 页 3 I_icon_minitime周四 六月 25, 2009 3:50 am

  “不知黄大人急匆匆来,所谓何事?”徐徐倒了杯茶,一饮而尽。顿了一下,凤才淡淡一笑,慵懒里带着丝丝入骨的狡黠。

  “回殿下,是为战事而来!”

  “哦?”为战事?

  “殿下,微臣受皇上恩典,相国重托,委以监军之职,心中不甚感怀,不敢松怠。唯恐有所差池,有负圣恩。如今,叛军兵临城下,情势危急。微臣虽才疏学浅,但身为监军,不敢一人独善,自当以身作则,与殿下共商克敌之计。”

  “难怪冷相国如此器重你,还真是忠心可见哪!” 凤眼中利光一闪,又悄无声息地隐去。听到这会,我也明白了,原来这老头,是来探问用军计策的。亏得他能说出这么大篇堂皇理由,不愧是官场里翻滚的人精,滑头的紧。

  “殿下说笑,臣领的是国家俸禄,自当为国家效力,为皇上效力。”黄承答的极其精明。

  “既然黄大人有此忠心,本帅自然会成全你。以后,每日掌灯时分,都到军帐下共商战事!”

  “每日?”不只是我,众人显然都吃一惊。凤飞城既明知他有目的而来,为何丝毫不避嫌 。难道不担心他向冷相国告密。

  那黄承似乎没料到他会答应得如此轻易,也吓了一跳。面上不动声色地道谢,眼里却疑惑重重,“多谢殿下。那臣先行告退了!”

  身子弓了弓,见目的已达成,黄承意欲离去。

  “且慢。黄大人,最近刺客极为猖狂,为了你的安全,我看,从即日起,你便好生在房中待着吧。——云飞,你亲自护送黄大人回去,命人好生保护着……记得,黄大人的居室,一个蚊子都不许飞进去。”

  “殿下!!”黄承脸色大变,“您,您这是打算软禁我么!我,我是御赐监军哪!”

  “黄大人,这是哪里的话啊。不过是保护罢了,”凤飞城的依旧笑得漫不经心,只是眼里的深沉,却让人发怔。“商议军事的时候,我还是会叫上你的。”

  黄承脸色灰白,他已气得说不出话来。看来适才那番话,他故意搬出皇上和冷相国,好震慑住凤,叫他不敢拿他怎样。只是他万想不到,凤会做的这般不留余地。结果竟是自己竟挖了个坑,让自己跳了进去。

  “那,微臣先告退!” 眼见当前情势对自己不利,他无奈告辞。

  悄悄斜眼望去,见那老头正回头看我,只是瞬间,眼里一抹精光,乍闪又逝。心中猛地一突,不觉叹道。“看来,他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那最好!”凤说,带着我无法理解的笑意。好似抓到猎物的猎人那般得意。

  我却忽然觉得疲惫,为他疲惫,外有强敌,内有忧患,他此刻就像乘坐着一艘风雨漂泊的小船,危机四伏。一刻也大意不得,一刻也清闲不得。

  “怎么这样看着我!”他笑得像偷了腥的猫。

  “啊,没什么!时间不早了,快些行动吧!”面上微赧,我忙转开话题。

  “嗯,折腾了这许久!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万事有我呢!”

  感到身子确实批疲乏,我也不推辞。凤飞城唤来了婢女,伺候我回房就寝。

  许是真的乏了,一沾床便沉沉睡去。梦里总觉有一股香味纠缠,很淡,几不可闻。醒来,

  第二天醒来,睁开眼。看看窗外,天色昏暗,飞雪飘舞!梳洗罢,推开门,却见门前不知何时立了一个银袍男子,背对着我,伟岸的身躯,长直的头发,转过脸来,嫡仙一般的俊美脱俗。

  肩上、发上,落雪堆白。除了他站着的地方,四周,已积了厚雪。他,究竟站了多久?

  心底涌起一阵酸涩。

  走过去,与他并肩而立,轻声问“在想什么?”

  他低头,指尖温柔滑过我的发丝,“总觉这样看着你很不真实!你就像清晨的迷雾,靠的越近,反倒离得越远。”

  因为,我们之间本来就存在着距离。那距离,也许是千千万万年,都未能到达的!我苦笑,摊开掌心,接了片雪花。晶莹剔透,很美,可惜,倏忽间,在手掌的温热中化作水雾消失。

  “人们常以为,抓到手里的,才是真的。可谁知道呢,转眼也许就会消失。”

  “你会消失么?”他搓着我的手问,手掌传来热量,暖的似乎连心窝也烧了起来。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就像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个奇异的时空,也不知道,自己很么时候才能回去。也许收集好三个宝物就可以,也许,机缘巧合,明天醒来,或许已经回到现代。

  “假如有一天,我说假如,我消失了”

  “那么踏破关山,上穷碧罗,下尽黄泉……也要将你逮到!” 那天,他再次把火玉塞回到我手里。那火玉,几乎将我的心都烫红!

  昨夜,凤飞城夜审间隙,酷刑之下,有好几人奈不住,终于招供。不料发现,里面内贼竟分两派。一派是凤肃王的,一派是冷相国的。原来凤肃王果未与冷相国联手。冷相国是和那些个游牧民族的首领结盟。于是便借内贼之手,发了封假告密信,假称“边城援军先头部队已到,子时,夜袭凤肃王。”

  是夜,天色昏暗,风大雪大,灯火分外难点,因此根本瞧不清城头真实情况。我与凤、雪、雅,围炉煮茶,时辰一到,立刻命人将1000个用长绳绑住的稻草人,在城头慢慢放下。远远瞧着,便像是一些黑影正沿着城墙爬下。敌军果然上当。放到一半,便听的“嗖嗖”响起,原来是利箭破空而来。在这样冰冷的夜,敌军难免心焦,既摸不清状况,又不敢贸然来攻城,便只得拼命射箭。

  那箭“嗖嗖”射了一夜,我们便喝茶闲话了一夜。天将明,雪停。凤一伸懒腰,“鸣金收兵,清点箭只!”

  那一夜功夫,每个稻草人几乎身中数十只箭,仔细一清点,约得五万支箭。

  账上,众人脸上一片欣喜。尤其那几个武夫,对我一反常态,恭维至极!

  围着我左一句又一句问道

  “冒昧地问一句,姑娘,可是将帅世家,名门之后?”

  “非也!”额上已出了一层虚汗。

  “那么,可曾师承名将?”

  “不曾!”。

  “看来姑娘是天生的将才!”一个满脸胡子的武将惊呼道。

  这,这也太夸张了,强忍笑意,客气回道,“各位见笑了。之于战事,小女子其实是个外行人,也不知这些古书上听来学来的法子,能否救这危城。然,即便有一线机会,也要试上一试,总好过坐以待毙。”

  正热闹讨论着,忽然闯进两人。一个正是在琉璃国见过面的祝大人,另一个人却不认识。

  两人面色铁青,几乎都忘了行礼,仓皇喊道“殿下,大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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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 页 3 _
帖子主题: 回复: 《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 页 3 I_icon_minitime周四 六月 25, 2009 3:50 am

雪的番外

  是谁种下痴情果一枚,却只换来断肠泪一滴

  番外一不能背叛

  遇到她,原以为,是神的眷顾,却不料,又是命运的一次玩笑。

  第一次遇到她,在荒郊野外,紧闭的双眸发白的唇,娇弱无依地像只笼中小鸟。

  第一次正视她,她说我的眼睛美得似海,眼里那圣洁的光芒,几乎灼伤了我的眼。

  一直以来,我以为我看不透的人,只有殿下一个。后来才发现,她,却比殿下还像一个迷。她一个奇特的女人,眼里总带着不低头的坚强。明明柔弱得像丝柳,却有着连男儿也自叹不如的聪慧与豁达。每次见到她,总会有一种奇妙的情绪在心底酝酿,这是我二十多年生命中,从未体验过的,明明苦涩却偏偏让人无法舍弃。只是,那时,从小远离情爱的我,根本不明白,这份焚心的牵挂,究竟是什么。

  直到那天,雅发来消息,说她被人虏走。第一次,真正感到恐惧,比面对死亡还强烈的恐惧。害怕,再也看不到她倔强的眼神;害怕,再也看不到她温柔的笑。这才真正明白,心中那份莫名的情绪,原来竟是爱。

  爱就这样,来的突如其来,让我措手不及,惶惑不安。

  我曾是活在地狱中的人,一双蓝眸为我带来了家破人亡和一身的血腥和伤痛。无法忘记残酷的过去,那些丑陋的记忆,已深刻在脑中挥之不去。这样的我,终日被鲜血和仇恨腐蚀,哪里还有爱人的资格?

  我是这样清楚而明白.她同我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明丽地像天边的云霞,而我却是泥潭里的污择.这样的距离,是穷尽一生也无法追赶的.可是为什么?越是想逃开,思念反倒越深?

  记得小的时候,母亲说过,这世上,总会有你想珍惜,且不愿意失去的人。如果遇到了,不知幸福还是浩劫?

  原来, 这真是一场浩劫!

  我一直以为,我是为殿下而活着。是他,将我从绝望的黑渊救出。赐予我身份和权势,让我可以将那些给我屈辱,葬送我幸福的人,亲手打入地狱。从此,效忠于他,成了我这一生唯一的目的。可是,从知道殿下,喜欢的人是她开始,心却开始动摇。第一次,尝到嫉妒的滋味,那令人发狂的嫉妒,让我害怕得全身颤抖。于是只能用尽所有理智,将心底酝酿的那种陌生情绪,一一扑灭。

  我,绝不可以背叛殿下。

  番外二埋情

  那一夜,阴风狂舞,大雪扑扑簌簌,漫天漫地的盖下来,遮蔽了视野,连几丈外的人影都瞧不清。等到亥时,草人、绳索都已准备妥当,大伙强忍着倦意静侯子时到来,军帐上安静地连根细针掉下去都能听见。

  就在这紧张万分,人人肃颜的当儿,她却看着窗外飞雪,笑的媚眼如丝,顾盼流彩。 “这样的景致,不如来烹雪煮茶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楞住了,带着着迷和迷惑。这种时候,谁有这样一份闲情?可殿下却立即答应了,没有丝毫犹豫,带着那种鲜少见到的明朗笑容,轻松而愉悦地看着她。

  他们目光在空中相遇时,我听到了心碎的声音。我清晰而绝望地看到,在他们眼中,闪过一道相同的光芒。那种光芒,是那样鲜亮而刺目。仿佛,她的笑,只有他明白;他的笑,只有她懂。那是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个的世界,外人怎样,也闯不进去。那一瞬间,嫉妒像野火般熊熊燃烧,夹杂着无边无际的苦涩,将自己烧得体无完肤。我只能仓皇离去,借着准备炉火的名义,仓皇逃离。

  ……

  不多时,我们移到了正城楼顶的那间瞭望台。这儿是城楼的最高所在,四周密封,只留了一扇门和一个四方小孔,小孔外头还照着一层密丝网 ,弓箭极难射入。但里面的人,却可将外头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

  屋子中间摆了一只红泥小炉,上头一只铜壶冒着腾腾热气。四周又放了好多盆炭火,将一屋子熏得暖烘烘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异样的芳香。幽幽淡淡,却沁人心脾。是因为她在的缘故么?我痴痴地想。

  她懒洋洋靠在椅子上,纤细的玉指轻柔地抚摩着那只毛茸茸圆滚滚的雪兽。表情是那样温柔。那瞬间,我竟可笑地嫉妒起那只雪兽来。

  听说她来到边城的那一刻,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原以为远离她,纵身战场,用满身的伤口与痛楚,总能将思念慢慢淡去,直到某天,可以坦然面对。可她的突然出现,却打乱了我所有的思绪。

  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只能拉一道线,以淡漠和无视来阻隔。尽管看到她眼里那丝受伤的表情,也只能视而不见。因为,胸中澎湃的情感告诉我,如果,越过了那道线,也许所有隐藏的情绪,那些无法承担的心情,会在瞬间爆发,让我发狂,将我烧成灰烬。

  也许我真的疯了,从遇到她开始,理智便偏离了轨道!

  我努力让自己忽略她的存在,可又悲哀地知道,即使眼睛不看着她,我的心却已无法自抑地在追逐她。

  铜壶里,水腾腾翻滚。如同我的心一般,被火狠狠煎熬。她气息就在身边,可是好想逃开,逃得远远地。看不到那焚心的红颜,应该会好受些吧。

  端起刚刚泡开的茶,一口饮尽,滚烫的水烫得心肺都起了泡。可是我已什么也顾不得,肉体再痛也比不得心里的苦痛,

  神啊,就让我将这份心里这份绝望的爱恋,在袅袅的茶香中,永远埋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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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 页 3 _
帖子主题: 回复: 《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 页 3 I_icon_minitime周四 六月 25, 2009 3:51 am

稳军心

  他们的到来,让每个人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

  祝大人扑通一声跪倒在低,将配剑高举过头,老泪纵横“老臣有负重托,罪该万死,请殿下赐罪!”

  闻言,众人抽了口冷气,脸色抖变。帐上的气氛登时变得十分不对劲。刚才欢喜之情瞬间散去。空气瞬间变的凝重,这种沉寂令人感到窒息。仿佛有一股腐蚀而绝望的死亡气息,渐次逼近,伴随着心惊肉跳的恐慌。

  “祝大人,先起来说话。”凤看着他,答得极其平静,一双眼睛所流露的神采却比高山之巅的冰雪还要高洁。

  忽然有些佩服他,面对此时此景,还能如此镇定沉稳,再瞧瞧其他人,都已露出了焦躁不安之色。我忍不住扯出一个淡淡的笑,明知道这样不合适宜。

  “臣中了那奸贼左秦的诡计,实在愧对殿下,愧对满城百姓……请殿下赐臣一死!”祝大人说这话时,眼里带着决绝的悲壮。说罢,一咬牙,砰一声,朝着地上重重磕了个头,只磕得额前鲜血汩汩直流。那猩红的颜色,在这样破落冰冷的夜晚,显得越发妖异。

  见状,我不由大吃一惊,想不到这个祝大人的性子这么刚烈。细细想来,刚才这两人风尘仆仆的闯进,应是从外刚刚赶回。按常理,这样一个战事紧急的当儿,他却跑了出去,必定是为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而这件事必定关系着战事的生死存亡,否则,刚才他说“有负重托”时,众人的反应不会这么强烈。可是,究竟是什么大事,让他如此自责?

  再瞧帐上,瞬间变得安静,人人沉思。凤的眼神更是浓浓郁郁,变得深沉无比。他屈食指,轻扣桌案。“咔,咔,”一声声慢悠悠地响起,有一下,无一下。众人屏声静气地看着他,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心里忍不住一紧,帐上那股无形的紧张气势,铺天盖地压下,连我都有些喘不过气了。

  “哼,是么。”冷哼一声,凤的眼里突然寒光一闪,凌厉地像一把锋芒逼人的宝刀。

  “啪”众人齐齐跪了下去,脸上惊恐不安至极,“殿下息怒!”

  惟有我恍惚地站着,心里五味参杂。这样的他,的确像高高在上的战神,每个眼神每个手势,都带着骇人的气势,让人又敬又畏。和平日里见到的他,截然不同。虽狂肆依旧,却又更多了许多威严气势。好像谁也不被他放在眼里?

  这才是真正的他么?心里猛地一颤,像大雪压了枝头般冰凉一片。

  “什么时候一个小小的城主,也有这样大的胆子!见了我的令牌居然敢不出兵。他是想反了么?”嘴角勾起冰冷的笑,他厉色道“祝鹏,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叫祝鹏的年轻男子一怔,惊惶看了凤一眼,扯扯嘴,这才将始末细细道来。原来前几日,他和他父亲祝大人奉凤飞城之命带着令牌到魏城求援。谁知那魏城城主十分狡猾,先是一口答应下来,只说叫他们留宿一夜,第二日等他点齐兵马,准备好粮草物资便立刻出发。哪知那天晚上,竟派人偷走令牌。待到第二日,却坚称不见令牌决不出兵,还将他们强行驱赶出魏城。如此一来,眼下边城是是近城无援,远兵未至,真正是孤城一座,只能拚死顽抵了!

  夜色已渐退光,雪后初晴,天空绽着异样干净的光芒。听了祝鹏的话,帐上众人均是勃然大怒。原本安静的帐上又像爆开了锅。我的一颗心也沉了起来。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好他个左秦,明摆着是见死不救!”

  “刘统领说的对,我看左秦是铁了心至边城于不顾。就算不把令牌偷走,他也会找其他的借口的!”

  “殿下,听说西关的援军被左相国拖出,恐怕又要延误好些日子。我看城中物资渐紧,边城现在是真正的孤立无援了!”

  “能有什么办法,援兵迟迟不到,一旦他们攻城,只怕咱们撑不过7、8天。”

  我冷眼看着这群焦躁不安的人,亏他们还是久经沙场的战将,遇事只知胡乱焦躁,却不晓得应先静心思考。吵吵闹闹搅得我心烦意乱,一把无名火直烧 。

  一咬牙拿起旁边的一个青瓷花瓶用力砸下去。“砰”清脆而刺耳的破裂声响起,所有吵嚷声瞬间安静。几个统领又惊又怒,齐刷刷看向我。

  我冷眼一扫,“行兵打仗,士气第一。亏你们还是男子汉大丈夫,却无半点斗志。 有这许多时间在这里,像麻雀唧唧喳喳抱怨个不停,还不如多些时间下去操练士兵!”

  谁也想不到我会怒摔花瓶,谁也想不到我会说出这样一番凌厉的话来,几个统领当场被怔住。

  惟有凤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像热烈的阳光穿透了清晨的迷雾,豁然开朗。先是低笑,后来是“哈哈哈哈”大笑。如果我没听错的话,那笑里,竟带着些许愉悦。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的话很好笑么,难道我白替他烦恼了么?我霍得捏紧拳头,怒视着他。

  等等,这是什么表情,凤眼微眯,绯红的唇笑得这般得意,这般踌躇满志。捏紧的拳头渐渐松了下来。

  “殿下,您已有对策了么?”雅脸上难掩激动,仿佛溺水的人,瞬间看到得救的曙光。

  “托冉儿的福!这花瓶,倒碎得值得!” 清清朗朗的声音,在这个还本充斥着不安和惶恐的军帐上响起!凤的轻松似乎感染了所有的人,众人脸上的表情渐次柔和,适才那种紧张焦躁的气息,也渐渐平稳下来。

  不愧是战神,威信无人可及,只这样几句话,便在这样危机的关头,稳住了军心。军心,本就是战争的资本。对于战争来说,最要不得的就是绝望。若连领兵的将领自己都先绝望,那气势不战先弱,必败无疑。看来,他深谙此道。

  只是不知他想出了什么计策?我抿抿嘴,不觉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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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君故

  正想问个仔细,却瞧见一个使女战战兢兢在帐外候着,于是招招手。

  她微一愣,踌躇了一番,还是进来,行礼低道“殿下,该用早膳了!”

  是啊,已经天亮了,这才惊觉,肚子已饿得咕咕作响,吐舌轻巧一笑,“难怪没什么力气,还真是饿坏了!”

  这话说得人眉头一软。凤又是一笑, “好了,昨晚累了一夜,你们先下去休息吧!2个时辰后,城头汇合,我自有任务分派!”

  说罢,走下座来,明灿灿的眸子划过一丝心疼,“饿了怎么不早说。”挥挥手,命人将早饭摆上。等我回过神时,雅和雪等,都已离去。

  心下蓦得一软,笑嗔到,“你们在讨论大事,我哪里好意思打扰!——” 说到一半,笑容僵住,这样的自己,好似在对他撒娇。

  “没想到,你发起威,这般有气势。” 慵懒的声音豪不设防,细长的眼玩出极优雅的弧度,

  一阵恍惚发怔,那张俊美至极的脸猝不及防地靠近,眼里那抹邪肆而狡黠的笑,让心跳抖得加速。

  敛下眼睑,看看桌上的清粥小菜,倒也爽胃。于是压下心头那股奇异的感受,笑道“哪有你厉害,你才是天上的神佛,法力无边。我不过是地下的小鬼,见缝插针!”

  “哎,也只有你敢这样百无禁忌!换作别人这样无礼,早被我扔出去了!”

  “还不是你纵的!”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果见他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儿,满脸揶揄,与众人面前的那股森冷威严大不相同。我却极喜欢这样的他,少了负累和防备,那种愉悦而又带有一点点狡黠的笑容,映衬在他那绝世的俊容上,有股奇异的魅力。仿佛连心也跟着宽广起来。

  “我也只纵容你一个,……”他娇宠为我理理微乱的鬓发,指尖掠过耳根,淡淡的,但整只耳朵却不由自主地发起烧来。我一直以为,古人是含蓄的。他似乎例外。时而狂肆、时而温柔,却都带着不容拒绝的强悍。热辣辣的目光,爱意从不掩藏。喜欢便大大方方地说出来,没有顾忌,没有担忧。一股脑儿按着自己性子来。

  这是多么任性的一个人啊!可是,为什么心里一点都不着恼。反而欣羡起他的执著坦率来!

  “只有你!不想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真想任性一次,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就这样把你留在身边!可是……”

  “可是什么?” 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我霍得站起,居高临下,毫不避讳地直视他的眼。反正本也不是古代闺秀,装不来那种扭捏作态。一旁随侍的女婢,读出了几分火药味,已微微颤颤捂住嘴巴,悄悄退下。

  “今夜,我会派人将你秘密送出城去!”他说的波澜不惊。但流彩的眸子却一暗,像是挣扎似的微微叹息传来,不知为何,心中一痛,像被极细的针用力扎了下,这种痛是磨人的。

  “吱……”悠长一声,修得尖细的指甲不经意划过桌面,脆生生折断,“你当我是什么?!”我哑着嗓子冷冷看着他,心底一把火焰呼腾腾窜起。

  “冉儿姑娘,殿下只是不想让你涉险!——” 一个声音由远及近传来,沉郁得像古琴低吟。我转过身子,原来是拿着一叠军文的雅。

  “如果是殿下一手调教的军队,就算只有7000人,我们也敢搏一搏。只可惜殿下的大军都驻守在皇都保护皇上,不得动弹。 ——刚才你也瞧见了,骑、步、弓的三大统领,都是这样贪生怕死的无能之辈,何况下面的士兵!这10年来,边城一直安稳,这儿的守军早已丧失了斗志,兵甲懈怠。若不是殿下在此苦撑局面,只怕早已成了敌军的囊中之物。——这儿实在太危险了!你……应该明白,殿下保护你的这份心情!……你就和敏儿,一起走罢!”他缓缓地说,一字一句。说完却大口喘着粗气,原本优雅的眼里。含着几分细如丝的苦涩。

  淡淡苦笑,我又不是傻瓜,何尝不明白,他保护我的用心。但越是知道,才越觉得生气。我曾是死过一次人了。在那生命消逝腐蚀的分秒里,我才恍然大悟,人们舍不得的,并不是生命本身,而是身边所系的那些人,那些牵挂。

  战场本是祸福难料,一想到一旦离开后,也许就是天人永隔。一想到这里,心底那扇一直牢牢守护情绪的玻璃墙,瞬间被敲碎。那些尖锐的碎片渣子,一片一片刮在心口,刮得生疼生疼。

  舌尖里卷出一层麻味,那麻味慢慢散开,嘶啦啦抽口冷气,目光徐徐看向凤。他依旧不说话,只是挑挑眉,支起手托着下巴慢慢磨蹭。黑漆漆的眸子里,闪着竣冷难解的光芒。

  我定定地看着他,缓缓地坐下,伸出手,细抚桌上的杯盏,“我……一直很厌恶,我所重视的人,从生命里瞬间消失的那种感觉。一想到,那些总是对你笑、对你好的人,永远消失在空气中,连寻觅都无从寻觅,光只是想着,就觉得很可怕。” 可怕的让我全身颤抖,一如温柔的母亲。

  我还清晰地记得,母亲离开那日的景象。她腕间的血,汩汩流淌,带着残酷而决绝的凄美笑容,以生命作为对父亲的报复。那成了我一生的噩梦。

  她真的很残忍,走的那么匆匆,那样不顾一切,却忘记了活着人的牵挂和悲伤。我努力让自己变得坚强,就是不想再失去那些重要的人。

  “和你们一样,我也会有想要不顾一切守护的东西啊!所以,不想在这个时候,弃你们于不顾。就算,明天,整座城池注定沦陷;就算只有一天的时间,也想待在你们身边,哪怕我的作用微不足道。也想和你们一起努力,一起守护你们想守护的东西。因为,在这个时空中,对我而言,你们是很重要的人!”

  尽管一直回避,但是心里那日渐加重的分量,却是那样清晰。虽然,我现在无法为这份重点定义一个名字,是否就是爱情。但是,牵挂已经存在。既然无法漠视,那只能勇敢承认。

  一只手覆上我的手,略略粗糙的触感,在手背上散开。我抬起头,迎上那双美丽的眼。他的指尖轻触我的眼角,沾上一滴晶莹的泪。

  他眼里是温润如水的笑意,细长睫毛微微扇动。

  我第一次看到他眼里,有这样温暖如春的笑意。

  下一秒,身子已在他怀中,被他用力的拥抱。一股温暖的气息在全身流淌,突然觉得分外安心,这样的安心,是我许久都没体验过的。

  脑子里蓦然跳出那句话来“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

  原来,牵挂早就种下。

  夕阳西下,远处残阳红艳。

  凤携我,缓步走上高高的城楼。眼前是“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的凄美壮景!

  此刻没有杀戮的大地,正低吟着一首婉转凄厉的歌。

  凤风轻云淡地指着天边的夕阳,“ 看,那抹夕阳如血!”

  落日的余辉淡淡洒在我们脸上,闪着妖异的血红。牵着他的手,微微颤抖。我知道,真正的战争现在才开始!而我,也正式走进了这场战争风暴的中心!

  人们常说,因果循环。种下什么因,就得到什么果。

  我不知道,我现在做的这个决定正确与否。

  但是,执拗如我,一旦作出选择,就算结果是万劫不复,也决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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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 页 3 _
帖子主题: 回复: 《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 页 3 I_icon_minitime周四 六月 25, 2009 3:54 am

梦里桃花

  昨个又商议了一天,累困至极。不知何时,昏昏睡去。迷迷糊糊中,好似被人轻柔抱起。

  醒来睁开眼,发现已睡了一宿。

  边城的天气,比寻常地方,要冷上一截。推开窗,刀锋般冷意便呼啸而来,刮得耳朵生疼。院子的花花草草,均被被白雪盖的晶莹一片,洁净无比!指尖勾起一簇掉落窗檐的琼雪,冰凉沁入心骨。

  “哎哟,好大的风。”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原来是敏儿,正端了茶杯走进来,笑道“冉姐姐。来喝口热茶吧。这样冷的天气,别冻了自个身子。”

  “谢谢。”我转头,对她盈盈一笑。接过,只见白玉瓷杯里,碧绿一汪;啜一口,清香在唇齿间弥漫。

  “刚泡的茶,冒着腾腾热气。喝下去,最是暖心。”敏儿笑的极甜。

  “好大的殷勤劲儿!怎么?一早便来吵醒我,有心事?”笑睨了她一眼,瞧这讨巧的神情,倒有些蹊跷。
  
  “哪有!人家不过是怕你无聊,来个你做个伴而已!”娇嗔着白了我一眼,面上却红的像煮透的虾。

  “是吗?”见她嘴硬,我也懒得戳破。怔怔瞧着外头的天,暗暗的,沉沉的,不见丝缕阳光。比起前几日,今天的天气还要差上一截!忽忆起昨夜梦里,却是那样明媚的春光,那样美得触目惊心,是否,有何预警?

  “姐姐,怎么了?”

  “昨夜,梦见三月桃花盛开。”桃红的花瓣,美得丝丝入骨。比我任何一次亲眼见的,还要妖娆上几分。

 “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我笑的漫不经心,铜镜里映出那红妆,魅眼如丝。

 “哈,我知道了,这是桃花仙子托梦,你的意中人很快就要出现了!”敏儿眼睛忽得变得亮晶晶地,嘻嘻笑道。

  “你这丫头,又在胡扯!什么桃花仙子,是你杜撰的吧!”微微一怔,不觉心神一荡,

 “我是说真的!我族里最老的程婆婆她就说过。桃花即是情种,桃花开时,情果方熟。”

 “什么桃花?什么果?”娟狂的声音刚响起,颀长的身影已像一阵风似得刮进房间。

  一身鱼鳞似的银色盔甲下,罩的是绣着金丝边的深紫战袍。薄唇微抿,狭魅的眼里明明凝着笑意,但全身上下却散发着一股征战疆场的肃杀之气。

  这是我第一次瞧见他如此穿地如此慎重。强健的体魄,俊美的脸,狂野中,带着脱俗的尊贵。这就是所谓的帝王霸气么?身子微微一颤,捻了捻手里绢帕。
 
  “殿下,您也太不避讳了,一早便来女儿家的闺房。”敏儿一叉腰,故作泼辣状,眼里却是水盈盈的笑,一幅看好戏的模样。

  知她就是这样一副顽劣性子,我也不理她,径自接过凤手上的卷宗,摊开细看。

 凤负着手,侧立一旁,斜睨了敏儿一眼,状似漫不经心,“刚才瞧见雅在房外徘徊,不知是否在找你呢?”

  闻言,敏儿大眼一瞪,气呼呼道“他还知道来找我!”说完,跺跺脚,一阵风似地跑了出去。

 原来那丫头一早是来向我打探雅的去处。

 扑哧一笑,瞪了他一眼。“你呀,明明知道雅不在城中,还这样诓她。”

  “这样才清静。”从容一笑,见我正细看卷宗,剑眉一挑“可看出了什么破绽?”

 他突地靠近,站在我身后,俯下头,轻靠于我的右肩,温热的气息在耳边如雾弥漫,一股淡淡的清新之味涌入鼻腔,我只觉一阵晕眩。

 攥在手中的锦帕,轻飘飘滑落。这样亲呢的距离,不知怎得,突然想起了韩鑫,这个已经许久都无暇去想的男人。他身上,总带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合着他眼里如秋般深浓的忧郁。

  恍惚间,记忆重叠,指尖微颤,一阵心慌意乱涌上心头。这细微的反应,没逃过他的法眼。嘴角又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他笑得狂肆而诡异。

 “哎哟!”冷不防被他偷袭,耳垂上一阵细微发麻的刺痛。让我豁然从发怔的回忆中惊醒。“你作什么?”,我惊得后退一步。

 “这样不专心,我可是会生气。”赤裸裸独占欲,第一次在他脸上毫不保留地浮现。像豹一样狡猾而强悍的眼神,带着隐隐约约的怒气,“既然你选择了我,那么从今以后,你的眼里,你的心里,只能有我一个。”

 选他?忽然想起梦里那灿烂的桃花,和那一片明丽春光,是我心情的写照么?

 低头叹了一口气,又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这个男人,这样肆无忌惮的章示所有权,同那时的我,真的好相似。“好好的一个三军统帅,怎么像个孩子似的。”

  “在你面前,我的身份先是个男人,再来才是其他。”他哼哼了一下,弯下腰,伸出两个修长的手指,轻轻将帕子拾起。

  心底深处没来由一软,他的话,像用看不见的红丝线,将我的心一圈圈缠绕匝紧。直到无法逃脱,才肯罢休。

  垂下眼帘,我淡淡道“你要好好活着,连同这座城池!”一阵细碎地风从窗子里刮进,卷起柔软的青丝,纤柔飘舞。

 我看到汹涌澎湃的感情在他漆黑如星子的眼里涌动,闪闪的光芒是浓烈如酒的喜悦。动容一笑,他温柔又狂野地在我的额头,印下一个吻,“好,我答应。”这是他对我的承诺。

 湿湿热热的触感,引来一阵酥酥麻麻。只是一个承诺之吻,心跳却开始突然加速。“砰砰”在胸腔内如鼓狂擂。记忆中,韩鑫的吻,虽然温柔,却从未给我这样强烈的冲击。

 这一刻竟开始犹疑,老天爷安排我穿越时空,是否只是为了遇见他?也许这就是情缘,遇见那个生命里,独一无二的人,然后,无法自拔地沉沦。或许,那因,早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已经种下。

 “哐仓”一声,门外突传来的响声,惊醒了我。我抬头看去,洛梅纤瘦的身子依着门,如风中的落叶,瑟瑟颤抖。冰艳艳的脸上,泪水模糊。手中捧着一叠卷宗,全部掉在地上。云飞在一旁,默默看着她。

 我的心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刚想张嘴说些什么,她已飞奔离去。我追到门口,只看到那摸细弱的影子,在视野中渐渐模糊。

  云飞僵硬着身子,拾起洒落一地的卷宗,恭敬地交给凤飞城,“殿下,雪已经送来消息!”

  平淡的口吻,与往常大大咧咧的个性截然不同,我微一怔楞,没忽略他眼底那丝深浓而隐晦的苦涩。

 原来,感情是一张纠缠不清的网。可是,付出去了,谁也收不回来。

  “快去吧!”凤说,淡淡掠了掠我的发丝,目光去看向云飞,“也该让她明白你的心意了。”

 云飞颤了颤,眼里闪着挣扎。终究按捺不住,行了个礼,“多谢殿下!”说罢,身影朝着洛梅的方向,飞一般消失在风中,

  “就这样放任他们,没关系么?”女人的嫉妒心,有时,很可怕。

  “也该是她明白的时候。我只是她一时迷恋的梦,真正能陪伴她一生的人,一直在旁边默默照顾她。”

 “为什么不早些断了她的念头?”明知道,她喜欢的是你。

  “因为没有一个足够让她死心的理由。

 “其实你蛮在乎这些伙伴的!”原来如此,微微一笑,凤,这就是你温柔的方式么?

  他一挑眉,“伙伴。很别致的叫法。”眼微微朝长廊尽头瞥了一眼,微微叹息,转开。“来,我们继续谈军事罢!”

  回到房中,摊开云飞刚刚送来卷宗。飞快地把刚才的愁情烦恼全部抛掉。眼下军临城下,危机一触即发,可没时间浪费在这些个痴男怨女身上。

  读到那数字,不觉眉头一皱,愁上心头,“他现在又从其他两处调遣人马回来,看情形是等的不耐烦,打算强攻了。”

 “万大军?看来皇叔此番是铁了心。城中除去老弱残兵,真正精悍的,只有3000左右。若只守不攻,虽能勉强撑些日子,只怕物资一旦用尽,到时候就军心散乱,不攻自破了。”
 
 “硬碰硬也不行,相差实在悬殊。”

  “所以才要兵行险招。”修长的指尖在图上画了个圈,“这儿是他们的后方粮草营。只要雅能偷袭成功,必能打乱他们的阵脚。”

 “不错,黑森林的密道,的确是偷袭他们的最佳途径。就算他们发觉,也不敢轻易入林。”黑森林里迷雾一片,那里面几乎全是灌木荆棘,无路可循,一旦进去,极易迷失方向。我们之所以能顺利通行,全仰仗雅手里的地图。“——不过这无异于老虎头上拔毛。只怕他越加会猛攻。”

 “王叔这十年苦心等待,一朝动兵,决计不肯无功而返。这些日子,他只围城,却鲜少强攻,一则,是怕伤亡太过惨重,就算拿下边城,也无力进攻皇都。二则是他知道左相国与我不合,定会借机除掉我,不仅不会施援手,甚至背后放一把冷箭。所以,他想不攻而破,让我们自己投降。”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你王叔对边城的情况了解,是情有可原,因为他暗设了许多间隙。可是,他似乎对左相国的一举一动也十分了解,明知左相国是想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却仿佛更本不在意似的,甚至故意让他利用。”

  凤一怔,惊电似的目光一闪,“你的意思是?”

  “你应该好好去查下。”手指一阵僵硬,不知是窗格里吹进的风冻得,还是这战场上,朝野中的阴谋陷阱,无痕却让人心惊胆颤。

 屈起食指,微敲桌面。这好像是他的一个习惯。每当深思问题时,就有这样的习惯。半晌后,他仰起头,额前的鬓发落下阴影,我看到他眼里闪动着决绝的光芒。“也许你说的置之死地而后生,是对的。虽然冒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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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 页 3 _
帖子主题: 回复: 《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 页 3 I_icon_minitime周四 六月 25, 2009 3:55 am

勾心斗角

  “眼下情形,不能强攻,只能智取。——以你对凤肃王的了解,他会上当吗?”太阳穴隐隐作痛,这是一场赌注,堵上的可是一城人性命,不得不谨慎些。

  “就算老虎再冷静,当你把他的须毛一根根拔去时,他也会发狂,失去平常的判断力。我们现在要做的,只是一个字——”凤略一沉吟,突然止住话语。面色凝重冷峻,一双冷目犀利地朝着我身后扫去。
 
  我飞快转身,透过糊着纸的木窗,隐约有个人影晃动。心下蓦得一惊,奸细!两个字霹雳石光似地在脑中炸开。

 正想起身,却被凤按住,只见他微一勾唇,脸上化开一个慵慵懒懒而又妖妖邪邪的笑容,清朗的嗓门微微上扬“王叔虽然久战沙场,可惜这次却犯了个错误。”

 要演戏么?眼神交汇处,我已明白他的心思,于是配合道。“是什么?”声音好似十分焦急好奇,只怕窗外那人,听了更加好奇。

 “游牧族的盟主苏勒摩是个目光短浅,贪财好色之辈。这样的人,根本毫无信誉可言,只要我许以金银美女,不怕他不心动。”

  “可是,我们如何联系他呢?”

 “放心,我已派人前去游说,这几日应该就会有答复了。”

 凤嘴里一边说着漫天漫地的胡话,另一边却伸出食指在杯里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字。

  我盯睛一瞧,原来是个“逼”字。

 挥袖轻轻擦去,瞧着窗外那个人影已经消失,于是淡笑道“不谋而合!”

 他飞快起身拉开门,我伸头望去,发现走廊两侧的尽头,都有一个身影在飞奔。左边的那个个儿稍高稍壮一些,是骑兵统领齐戈。右边那个,身形极瘦,是弓兵的统帅王庆居。

 “晚了一步!”我扼腕叹惜。不知刚才偷听的究竟是谁?还是两个都是呢?

 “不,时间恰得刚刚好!”淡淡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人心呐,真是隔了一层肚皮。”我抬起头,瞧着阴测测的天,长叹。又一阵寒风刮过,带着冰冷的湿气,鼻腔里微微一呛,冰凉一片。

 “戏要开始了,冉儿。这出戏,你来当主角如何。?”额前的发低垂,半遮了他的眸,他笑着,带着莫名的兴奋。一双黑亮的眸子绽着诡亮的光芒,显得越发高深莫测。

  瞧他那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样,我不置可否地一笑。

 信步走到庭院中,这里栽了两株歪歪斜斜的梅树,枝头上覆着一层白雪。随手抓起一把,捏成小球,心窝里猛地钻出一个调皮小鬼,冲他不防备,飞快地将雪球砸向他。原本是朝着他胸口的,一个没瞄准,却砸在了他的肩上。雪球碎开,一些雪咂子滚落他的脖间,冰得他咝咝抽着冷气。

 见他眼睛眉毛皱成一团,表情难得的有趣,于是咯咯大笑。将连日里积压的那股强烈的担忧和不安,统统借由欢畅的笑声来发泄出来。

 凤见状,纵容一笑,也任由着我搓雪球投他,只是这每次都被他装似危危险险地躲开。一看就知道他正陪我闹着玩。

 见装,我顽心更重,于是一连搓了五六一个,“刷刷刷”接二连三,向他扔去。其实。我只是想彻彻底底放松一回,如同考试前的解压。接下来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勾心斗角的事发生,此时不放松,更待何时?

 一时间,白玉琼枝下,柔软雪地上,两个突起童心的人,就这样玩耍起来。原来阴霾的天空下,似乎因为这欢悦的笑声,多了几丝明朗。

 正玩得起劲,一声疾呼响起,“殿下,小心暗器!”一个身影已腾空掠起,抽出剑,刷刷刷几剑便将那些雪球连续击碎。

  双足点地后,剑横胸前,皱眉怒喊,“好大的胆子,竟敢偷袭殿下!”

 好快的身手。我惊得瞠目结舌,只看到剑的光芒在空中一闪。

 “祝鹏,不得无礼!”一声又急又慌的呼喝响起,只见祝大人正疾步走来,面色仓惶。身旁跟着的却是雪。他还是一身如雪白衣,不沾染半点尘土。只是,脸色灰白,那本

 应如海般美丽的眼睛却无焦距似的,空洞之极,眼里的光芒暗淡失色!

  心像被齿轮撵过,纠做一团,微酸、微涩、微疼。

  晦暗天,晦暗的人,晦暗的心情,雪,这就是你选择的人生么?为何总喜欢将自己关入的孤独的牢笼中,这样,你一辈子都会挣脱不出来的.

 忽然想起多年前听到的一句歌词,谁又爱了谁?谁又负了谁?其实,无论爱与负,都不过执著于自己。

 若论究起来,缘深份浅的事,于这红尘万千里,不过是一粒细沙。若硬要搁在心窝里,自然是咯得痛楚,咯得难受。若看开了,将它放在手心里,那也不过是一粒沙子。

 可是,人终不是断了七情六欲的佛,要看开,哪有那般容易。或许,唯有时间,能将这粒沙子,慢慢风化。

  或者,某年某天,会出现一个女子,再度将他的心房软化!

 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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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主题: 回复: 《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 页 3 I_icon_minitime周四 六月 25, 2009 3:56 am

边城一役

恍惚怔楞间,祝大人和雪已快步走到了跟前,参见殿下!”行完礼,祝大人惶恐地向自个木楞楞的儿子使了个眼色。

祝鹏见击碎的确实只是雪,里面并无其它暗器,慌忙收回剑,脸色微赧,“殿……殿下,南宫姑娘,方才,方才失礼了。”说话虽然结结巴巴,一双眼却讷讷看向我,一脸疑惑。

知他护主心切,凤和我自然不会追究。

“这样慌慌张张赶来,敌军有动静了?”拍拍身上的碎雪,优雅地直起身子,凤的脸上早已褪去了刚才的嬉戏随性,换作一脸肃穆。

“正如殿下所料,这两日敌军正厉兵秣马,预备两天后大举来犯!”祝大人弓着身子,递上一封密函。

看完密函,凤眉头一松,冷笑“王叔的性子,还是这么谨慎!……不过,却给了我们喘息的时间。……对了,城头的防御,可进行的顺利?”

“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发动全城百姓,将家中所有能用来退敌的铁具刀器统统献出。另外,巨石、滚木,正陆续运上城楼。大油锅也已架好,每10步一只。”祝鹏见问,抢先答道。

“做的好,记得,备得越多越好。……”话语一转,凤终于问道我最关注的问题“雪,你这边的情况如何?”

“我已将城中所有炮仗店的鞭炮买下。现正命人按南宫姑娘说的方法拆装。还有,这是齐集城中所有能工巧将合力修改后的图纸,请殿下过目!”

心抖的一紧,这图纸干系重大,脸上不由现出焦色。

凤见状,忙将图纸递于我“你看看,可是你所要的东西?”

我细细一看,不由喜上眉梢“这些个工匠果然厉害,我不过画了个草图,说了原理,他们竟能一天内就画出如此详细的图纸。”

“工匠们连夜赶作,第一台已初具雏形,正在城北空地上试验。”

“是吗?太好了,我们过快去看看吧。”听说第一台机子已经做好,我迫不及待地拽着凤的手臂,催促他带我去看看。

凤嘴角泛起一个宠溺的笑,“自然是要去的,祝鹏,备马。”

“殿下,城头防御还有许多工作未完成,我就不陪同前往了。”还是淡的不能再淡的语气,像一杯白开水泼在白纸上,不变颜色。是不动声色的平静还是不找痕迹的悲伤,对上那碧蓝眸子的刹那,我竟恍惚无解。

“雪,一同去吧!”见雪的目光似有若无地在我身上游移,我感到身边气息猛的一沉,手腕传来淡淡的温度,跳动的脉搏感受到有力的钳制。身子被凤用力地拉到身侧,连抗拒的机会也没有。我诧异地仰头看他,却只瞧见浓密的睫毛下一泓深潭暗沉沉涤荡。

“有您……就够了!”这句话说的极细,极轻。像是密林深处那一丝朦胧清淡的雾霭,似有若无,只有身在其中,才知道那份沁心的冰凉。

心底微微叹息,又似松了一口气。这样,也许是最好的吧!在还没投入太多的时候,就立刻停止。就像父亲说的那样,决定了就不要后退,放手了就不要后悔!

指尖传来微热,我抬眼,看到凤雍容优雅的笑。但那冷静自制的笑里,却藏着绝不放手的坚持。

一路催马急驰,来到城北空地。只见木栅栏前竖着一面红色绣金凤大旗,迎风招展。左侧是二层高的哨岗。

祝鹏策马上前,出示令牌,几个士兵立刻下来将大门打开。

进去后,发现这儿占地极其宽阔。前面是军营,专门用来操练士兵;后面才是兵工厂,制造军队武器。

下了马,立刻瞧见10来个壮汉,正推着一座盖了灰布高大东西到正中的空地中。旁边一个穿军衣,戴军帽的,看起来像官员的人,见我们下马,慌忙喊“停。”

一溜烟跑过来,“参见殿下!”仔细一看,却是个白净瘦长的男子。

“免礼,冯通,我听说第一台已做好了。”

“回殿下。已做好,现正打算试验一下,看能否真的能用。”

凤看了我一眼,解释到“冯大人极精通器具的制造,昨夜一见到你的图纸,他的眼睛都发亮了,大呼有趣呢。”。

听闻此言,冯通一双眼亮铮铮地看着我,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什么!那图纸出自这位姑娘之手吗?”

我笑着朝冯通点点头,“那只是草图,我也只懂得粗略的原理,还请冯大人多费些心思,做的精巧些。”

冯通白净的脸上凝了一层红,慌忙摆手,“姑娘过谦了,真是万万没想到。——该不会,那竹筒炸包也是姑娘的主意吧?”

“呃,——”我苦笑,这些都是我盗版的玩意,哪里算是我的主意,“那些都是书上瞧来的,也不知管用不管用。”

“什么书这样了不得,姑娘能否借下官看看。”冯通搓搓手,一脸兴味盎然的看着我。

我为难的看看凤,硬着头皮道,“那时许久以前无意看到的,不知被扔到什么角落里,兴许早被虫鼠咬碎了。”

见他一副兴趣浓厚,还要追问下去的样子,慌忙推推凤,示意他赶紧岔开话题。

“我们不如先试试机子罢!”凤莞尔一笑,示意冯通去准备。冯通一拍脑袋,“差点忘了,殿下稍等,这大家伙抛射的路程极远,待我命人移得远些,免得误伤人。”说完跑开,指挥一群人继续搬机子。

我松了一口气,却见凤一脸笑意盈然

“怎么,被冯通缠人的性子吓到了。”

“还好。”

“他呀,好奇心极重,喜欢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所以,大家都叫他怪人。”

“是吗?”我淡淡一笑,看起来到不怪,可能对新奇的东西比较感兴趣,若放在现代,应该是个科学家,发明家之类的吧。

正说着,远处的冯通已在招手大喊,“好了,殿下!”

心噗嗵跳了一下,手微颤了一下。

“别担心,我们会成功的!”十指交叠处,话语十足的狂傲。眼神却是温柔似水,让人沉溺。

原来,你早已看出我的不安。

仔细想来,人们对未知的新事物,总是抱着怀疑与排斥。在这样紧急的当头,却花时间去研究新的武器,若不是有他在,其他人又怎会同意呢!

心底升起一片柔软暖意,像被春天和煦的风吹过一般舒适。这样一个男人啊,叫我如何是好!

其实,经过这几日盘问,我已对这时代的战争有所了解。这儿的军队按三路编制,一路骑兵,一路弓兵,一路步兵。而攻城的作战方式十分单一,先是叫弓兵在两翼掩护,万箭齐发,牵制住城头的守军。然后骑兵则快马冲刺,步军紧跟其后。

一旦骑兵先冲至城墙下,立刻下马攻城,拖延时间。步兵便可乘机大军压上。届时一旦排山倒海的军队一窝蜂冲杀上来,凭城楼上有限的士兵,极难抵御。

凤肃王与游牧族联盟后,它的骑兵最为强大,游牧族原本就是马上之军,马匹彪悍,骑术熟捻,占了一个快速冲刺的优势。因此,若要想抢回优势,最好的法子,便是在弓箭的射程之外,先将它的骑兵和弓兵大批打落。

边城既然在人数上处于绝对的劣势,那只能在作战的策略和武器上想想办法。

说到武器,这时空中还处于冷兵器时代,武器多为刀、剑等,适合近身搏斗。远距离的武器,除了弓箭别无它物。如果能有一样武器,射程远,威力又大,就能先行攻击骑兵和弓兵,那将对此战极为有利。

我想起曾在书上看到一种借助杠杆原理的武器,名叫霹雳车。可用来投巨石,三国曹操就曾在官渡之战用它克制住袁绍的弓箭部队。

不过,如果光是投石头,一则重,发动时安装搬运都太费时间,二则对这千军万马,威力还不够震慑。

如果有炮弹火药之类的才好。而且黑火药的配置比较简单,只要用硝石、硫黄和炭粉配置便行了。可惜问了一下管理军资用品的官员,却发现,硫黄和炭粉只剩少量,硝石更是没有。即便又,配置分量时,也比较麻烦。

恰巧,昨天看到景河百无聊赖的拿着从街上买的鞭炮,拉着我陪他去放。心里灵机一动,鞭炮的成份就是黑火药,只是量少了些,所以构不成伤害。只要把火药从里面拆出来,重新加重分量,装在密封的容器里,就是一个简易的炸弹。因此,我建议他们将全城的鞭炮全部买下,重新拆装,作为御敌的武器,这样就大大加快了制造速度。

其实,杠杆原理、霹雳车,炸药对于我来说,都不算什么新鲜的东西,毕竟现代的武器是这样的发达,发达到令人恐怖的地步。然而,这对他们而言,也许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大胆尝试,排斥和反对,当然也是难免的。

连我自己都没有十分把握,只是不想让边城毁于战火,只能勉力一试罢!

“点火,发射!”一声中起十足的令下,我静静地看着一切。火线被点燃,??地响。然后被远远抛出,飞快地落在几百米远处,“嘭”一声巨响,白雪飞扬,碎石四射。

“啊!”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竹筒,竟然有这样大的威力,众人吓得大声尖叫。我早已捂住了耳朵,但耳膜还是被震的嗡嗡作响。

“南宫姑娘,你好厉害阿!”祝鹏也一脸崇敬地看着我。

“太神奇了。姑娘,这叫什么?好大的威力。”冯通兴冲冲领着一群人跑过来,脸上是难耐的激动。

“霹雳车。”我淡淡回,看着欣喜若狂的一群人,心里却怎样也笑不起来。看着远处那炸毁后的破碎痕迹,那坑坑洼洼的土地,一直压抑着的浓浓的不安,终于如波涛般涌上心头。

如果,那不是土堆,而是人的话,因该会被炸成碎片吧。我是否做错了?!将这样杀伤力威猛的武器,带给他们。

心脏一阵瑟缩的疼,像被藤条用力地扭紧一样,好疼!眼前只觉血光乍现,仿佛万万千千的人,血肉模糊的身躯向我涌来。

“啊!”我惊恐地尖叫后退,捂住眼睛,泪已直指缝间流出,好冰,好冷,冷到心骨里。

“怎么了,南宫姑娘!”

“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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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 页 3 _
帖子主题: 回复: 《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 页 3 I_icon_minitime周四 六月 25, 2009 3:57 am

耳边嗡嗡的吵声,让我的脑子越发闹哄哄的。努力抑制心中的黯然,我勉强直起身子。“没事!这霹雳车问题应该不大,仿着它在多造几台。造好后搬到城楼上。”

“下官领会。”冯通躬身道。

见我情绪不对,凤飞城眼底掠过一丝阴霾“祝鹏,你在此协助冯大人。此事不可再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骑军、步军、弓军的三位统领!”

“可是,步军统领杨大人今早已来过问过此事了。”微微一怔,冯通一头雾水。

“是吗?”凤与我相视一眼,淡若未明的笑里,凤眼微冷。“动作还真是快啊!——祝大人?!”

“老臣在!殿下有何吩咐?”祝大人上前一步。

“你且先回去,通知三军统领和副将,还有黄大人,午时三刻,到中军帐集合。我有要事宣布。”铿锵有力的声音在空旷的军场里飘荡,带着不容置疑的果决。

他扶马傲立,四周刮过一阵凛冽的劲风,硬生生吹起他战袍的下摆,飘舞的衣袂如波涛翻滚。天空中重云叠叠,厚黑低沉。

风中,似乎隐约传来苍茫大地的叹息,“又一场狂风暴雪!”

一阵吩咐后,凤带着我离开兵工场,在城中穿梭。

慢慢踱步在城中街道上,白皑皑的厚雪压在琉璃瓦砾上,折着那莹透的白光,颇为耀眼。虽然街道两旁的商家店铺都大门紧闭,像熄了火的蜡烛,毫无生气。但来来往往,却是搬运物资,修缮城墙的百姓却多不胜数。男女老少脸上,都似染了风尘。虽带着几分惶惑不安,带着几分惊惧紧张,然眼底却带着保卫家园的坚定决心。

“——知道吗?边城的春天很美。当冬雪融化后,阳光变得柔和而温暖,绿草茵茵,鲜花也会开满遍地。所以他们很努力地守护这一切,尽管心里很害怕!因为这里是他们的家园,他们的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一旦被破坏了,那也许比杀死他们还让他们痛苦。”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带着淡淡的光芒,那是一种极柔和的光芒。

身子微微一僵,“我,真的感到很不安。第一次,怀疑自己作的决定,是否正确。”不安身为现代人的我,却将一些还未存在于这时空的事物透露给他们,用于战场。这股焦躁的不安,强烈如同一团火焰,慢慢灼烧我的心扉。

“对不起,将你卷入这样的杀戮!真的很抱歉。”凤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喃喃细语。“如果你不愿意,那炸药筒和霹雳车——”

“都花了这许多心思,怎可不用,”疲倦地揉揉太阳穴,果断地截住他的话语。“只是,感觉自己像个刽子手。”我不杀伯仁,伯仁终因我而死。一场交战后,是否意味着,我的双手,其实也沾满了鲜血。

战场阿,我早该觉悟了不是么。可真要直面的时候,依旧觉得深寒难耐。仿佛即将上演的血宴,已似鲜红诡异的藤蔓,在漫天攀爬。

可是,明明是如此残酷的一件事情,却偏偏无力阻止,只能听之任之。难道真的只能像疯子说的那样,只有站在权力顶端,才能阻止这些!

“请你仔细看看边城,仔细看看这许多手无寸铁的百姓。”下巴突然被他抬起,一道不轻不重的力量,迫使我看着眼前忙碌的城民们,“现在,我们,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啊!……所以,不要再负疚了,战争中鲜血是无法避免的。如果上天真要谴责,那万般罪责,我一人担!”凤一扬秀挺的剑眉,淡淡的话里,是磐石难移的坚定。

鼻子一阵酸涩,心口泛着微微的疼意。所谓动容,原来如此!

原来,他真的懂我的!

懂我的苦恼、懂我的不安。

所以,带我来此,以他的方式,替我解开心中的负累。

可是,为什么我们偏偏在这样一个时空相遇,以这样阴错阳差的身体,这究竟是上天的怜爱,还是命运又一次的玩笑。

不管心中如何不忍,我深知,战争依旧无法避免。不过,城中鞭炮有限,火药筒只作了23只,仅够在一场战争中亮个相,起个威吓作用,阻止他以大军压城的方式强攻。

若想扭转整个战局,光靠它们是不行的。其实真正的战争,不再台前,却在幕后。幕后那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才是决定一切的关键!

走到绝境,与其后退,坐以待毙,不如奋力一搏,这是我的处事原则。

想到此,我长舒了一口气,扬起一个灿笑“你不必担心,我只憋在心中不吐不快!这场战争中,我可不甘心一直处于被动。”关于后果,在当初我选择留下时,早就已经作了最坏的打算了!不过,仍然会努力,尽我最大的努力,减少杀戮,改善眼前不利的局面。

轻轻拉起他的手,拇指摁着拇指,许下,只属于我们的约定。,“我们一起守护这里罢!”

他一怔,睫毛轻颤。蓦地将我的手紧紧包在他的掌心。我抬眼,对上他幽深的眸子。

相视一笑,一切尽在言中!

午时三刻,我们赶回中军帐上,人已到齐。

黄承与三位统领立于一侧,祝氏父子,云飞、雪立于一侧。奇怪的是没看到洛梅。

黄承这几日被凤以保护之名软禁,难得见凤召见,心里虽有疑惑,脸上却不露半分情绪。倒像老僧入定般安静。我暗暗观察三位统领,也是一脸泰然自若。忽想起今天早上长廊处的两个背影,不由对齐戈和王庆居多留意了几分。

“今天,我召大家来,是为了宣布一件事。”凤环看了四周一眼,对祝大人挥挥手。

祝大人立刻上前一步,站到台阶上,拿出一份军令状来,朗声念到

“骑兵统领齐戈、弓兵的统领王庆居、步兵统领杨肃,多年来镇守边城,忠心耿耿,现提升为副将,每人赏黄金百两。”

三人显然是想不到这时凤居然会提升他们的职位,均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慌忙下跪“多谢殿下!”

我微微侧目,发现齐戈和杨肃均是有些欢喜,又有些疑惑,一副迷雾登登的模样。只有王庆居脸色未变,镇定自如。一抬头,见我正盯着他看,眼底划过一丝狼狈,但瞬间即消失。

祝大人清了清嗓子,笑“恭喜三位高升,以后三位主要职责,便是协助殿下打理军中之事。”顿了一顿,祝大人眼底闪过一丝精光,飞快念到“即日起,由祝鹏接任步兵统领,云飞接任骑兵统领,南宫冉接任弓兵统领之职!”

“什么?要我将步兵交出!”一声怒喝,杨肃瞪大了眼,有些口不择言。

斜睨了他一眼,凤冷笑,“杨大人可是不满我的调配?”一个字一个字,慢悠悠地吐出,像是刚从冰窖里出来似的,帐上顿时气压骤降!

杨肃一惊,悄悄瞧瞧左右两位统领,见他们均是低头不语,脸色蓦得一黑,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造次了。

就这一会儿功夫,他的额头竟沁出一层冷汗来,慌忙敛了脾气,“殿下赎罪,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好一招明升暗降!我淡淡一笑,凤果然有些手段。

看来好戏,终于开场了!

那杨大人的意思是怎样呢?”凤淡淡笑着,微暗的眸子暗含山雨欲来之势。

察觉到这股无形的迫感,杨肃一个激灵,气势越发被打压下去,一时间竟干愣着,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殿下,您误会杨大人了。他同属下一样,只怕无法胜任副将之职,有负殿下提拔之恩。”见杨肃发窘,原本一语不发的齐戈适时替他解围。

“是、是、是,属下就是这个意思。”杨肃感激地看了齐戈一眼。看来,这二人私交颇好。

“几位大人过谦了。你们在边城守卫多年,尽心尽责,是军中难得的良材。统领之职太埋没各位了,副将之职当之无愧。”收起笑容,凤一挥手,两侧侍从立刻将官服顶冠奉到三人面前。见事情已无旋转余地,三人只得谢恩接过。

我悄悄观察黄承,原以为他会反对几声,但今天他超乎意外的安静,脸上一直挂着谦和的虚笑,直觉告诉我,那安静里面,似乎又藏着几分不寻常的阴谋味儿。心底呼拉冒出一股怪异感,但怪异在哪,又说不清楚。

对了,他今天频频朝门看,似乎在等什么人出现!

这样一个时候,他等的究竟是谁?!正暗自揣测着,却见雪递来一个担心的眼神,但对上我的眼,却立刻转开。我一僵,这时,一直都不曾开口的王庆居突然发难,

“殿下,请恕属下斗胆。其它两位统领人选,属下均觉十分合适。只是,这弓兵统领之职,交由一位…厄…一位羸弱的姑娘,是否有欠考虑。何况,军中男子均是粗俗鲁莽之辈,一个不慎,只怕会吓坏了这位姑娘。”

早已料到这样的刁难再所难免,我从黄承身上抽回心思,淡淡道“多谢王大人关心,我虽不会弓箭、不会刀枪,惟有一颗胆子大的很。早闻王大人训练有方,经您调教的弓兵,均是纪律严谨的勇猛之师。现在,虽由我一个小女子暂代此职,只要您一声嘱咐,想必他们也不会来为难我吧!

何况,所谓官职不过是虚名。众位在此,无非是为了保卫边城,抗击强敌。既然大伙一颗心全是为了保护边城的老百姓,那大家就是一体。今后,还要仰仗王大人你多多协助。”

“姑娘缪赞,在下惭愧。只是军中之事,并非儿戏,还请三思。”王庆居略略怔了一下,大约是没料到我会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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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 页 3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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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人该不会忘了草人借箭之事吧!我曾习得一些兵法战术,或许可助大家一臂之力。殿下让我担任此职,也是出于这样的考虑。王大人,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呢,还是怀疑殿下的眼光吧?!”眼波流转处,我含笑,从容应对。

“属下不敢!”他一惊。不料我会拿凤作挡箭牌,一时语塞。

“王大人不必担心,南宫姑娘乃我师叔得意爱徒,战术兵法尽得真传,极为精通。此次她是临危受命,前来协助我们!”凤朗笑着说,眼里不见半分迟疑。雪一听,微诧地看看他,一双碧蓝眼里,滑过一丝落寞。

我在心底苦笑,这谎是越扯越大了。低头,却不经意瞥见他旁边的齐戈眼中竟闪过一丝利光,只是瞬间,消失殆尽。我心下一惊,忽得想起父亲曾说过的话,“那些最不可能像敌人的人,往往,是最厉害的敌人。”这些日子看下来,这人一直表现的极平庸普通,不像杨肃的粗莽,也不像王庆居的深沉。但每一句话,都说得极其圆滑,每一件事,都尽量谁也不得罪。仿佛故意要表现出中立的态势,但又和杨肃走的极近,应该说,他收服了杨肃的心。该不会,他才是——

心底惊疑,如沸水翻滚。偏偏杨肃最为憨鲁,立刻将凤的话信以为真,惊呼到“噢,原来南宫姑娘是神相士的爱徒,难怪有此奇招。可是上次我们问你的时候,姑娘明明说是从书上看的。”

“那是家师的习惯,将所教课程全写为书籍,让我们自己去揣摩。”无奈瞪了眼凤,果见他眼底含着几分揶揄。但也只得顺着那谎话编排下去,不然叫他们同意却是困难

“如何?神相士的徒弟,各位大人,该不会还有异议吧!”一挑眉,星眸含微,凤冷冷道。

到此地步,再傻的人也知道凤是铁了心,于是三人立刻道。“一切听凭殿下做主!”眼里却是惊疑参半。看来,真正相了我身份的,怕只有杨肃一个吧。

“黄大人意下如何?”

“老臣——”黄承一皱眉,正要回话,一个细细的声音,像云一样飘进军帐上,带着几分骄横的肆无忌惮,打断他的话语。

“哟,咱们战神,又要独断独行了么?”

顺着众人的视线,我看到一个人缓缓掀帘走进。

修长纤细的身躯,藏在宽大的黑袍下。长长的发,无拘无束地散着。白皙的肌肤上,薄唇樱红,细长高挑的眉,细长的眼,散布着极尽妖娆的妩媚。

这明明是一个男人,却噙着比女人还要风情万种的笑容,诡异而魅惑的笑容。我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美得这样蛊惑。

军帐上,像是突然袭进一股阴柔的冷风,每个人脸色都变了一变。尤其是凤和雪的脸色变得最快最差,暗沉沉的,瞧得人心压压的,好似不祥的预兆。

惟有黄承,平静许久的脸上,终于堆起一个微不可捕的笑容,得意的笑容。

“参见尤将军!”

“参见护国公。”

军帐上的人,除了凤和我,纷纷伏地行礼。我没有忽略,虽然喊的称呼不同,但他们对少年行的,却同是皇家之礼。可皇家之礼,只有皇族之人才享有的特权,为什么这个不姓凤的少年,可以享受这个权利呢?

心湖如风掠过,吹起无数褶皱,一时之间,惊慨万千,答案却又无从找起。

窗外,仅剩模糊圆圈的太阳光晕,渐渐被厚压的云层遮蔽。军帐内,虽是午后,光线却暗得恍惚。

那个美艳的少年,一步一咳,缓缓走到我的面前,波光粼粼的媚眼中闪过浓烈的恨意与嫉妒。那股恨意直登登朝我冲杀过来,气势汹汹又不加掩饰,看得我心惊肉跳。为什么,这个少年明明只十七八岁,眼里,却射出仿佛已积攒了七八十载光阴的怨毒?

左眼没来由剧烈跳动,那一瞬间,我只觉得背上窜起丝丝寒意,像有一条小蛇正沿着脊椎攀爬,又惊又惧。

少年见我静立不动,一丝阴毒自眼中滑过。扬起高傲的下巴,他妖娆冷笑,“找死,见了本护国公,竟敢不下跪行礼。”说完,高高扬起右手,狠狠对着我右脸颊扇来。

我一惊,自然没理由乖乖挨打,于是慌忙后退一步。只是这少年看似乎柔弱,这一巴掌却来得又急又快,眼见躲闪不及,忽然眼前一花,凤已飞快从帐上掠身而下,猛得捉住他的手,拦下这一巴掌。

然后用力一捏少年的手腕,“哎哟”一声,少年痛楚难抵,松开了手。帐上突然响起一阵抽气声,我仔细一瞧,这才发现,他的食指与中指指缝间,竟藏着一片薄刀片子。

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如果,那巴掌打到脸上……

凤微暗的眸底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愠怒,似痛心又似无奈,“尤乐,你非要胡闹才甘心吗?”

明明是责骂的话语,却说的柔情万千。我心一个瑟缩,滋味苦不勘言,这少年同他,究竟是怎么样的关系?

“胡闹的是你吧!哼,这个女人,凭什么站在你身边!……她、她凭什么,能做弓兵的统令?……你明明是三军统帅,却因私情扰乱军纪,藐视法规。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少年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猛得甩开凤的手,微颤而修长的指冷冷指着我。“我想各位大人,也不该同意这样荒唐的事吧!”

“国公大人,此时关系重大,我想殿下是经过再三考量。国家用人之季,的确可以破格选材。只要南宫姑娘能克敌制胜,老臣倒认为,此举可行!”正僵持中,黄承却突然插了进来。

谁也料不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大伙都面面相觑,连我也有些诧异。我很想说些什么,可也知道,眼下这种情况,我越需收敛锋芒。就像弹簧,压到最低,才能弹的越高。这是一出戏,而我,既身在其中,又身在其外。

“哦!黄大人的意思是?”少年冷眸微凝,目光冰凉似雪。

“不防试一试。”黄承笑的老神在在,眼中精光却锋利如刀“只是人是殿下保的,若出了纰漏,请问殿下,该当如何?”

四周传来利箭似的光芒,抬眼,看到的是一三个统领脸揶揄和看好戏的表情。一瞬间,痛意袭上心扉,我究竟将自己,迫入什么样的窘迫地步?

凤冷眼看着他们,眉骨一挑,“黄大人,是要同我下一场赌注么?”

“殿下说笑了,微臣是怕其他将士也同国公大人一样,误解殿下是为了一己之私,滥用职权。所以出此下策。其实如果南宫姑娘是神相士的高徒,后天这场大战,相比绝对难不倒她。”

“呵呵,黄大人说的对。就以后天这场战役为准,由她在全权指挥,若能赢得这场战争,我决无二话!否则……”少年恍然大悟,笑的秋波荡漾,极尽妖娆。眼波尽头,朵朵艳红鬼魅如血。

“一切罪责,由我来担!”他淡淡地说,带着坦然的笑看我,像有无数明媚光线齐刷刷射来,这一瞬间,除了他那深似海的的美丽眼睛,我什么也看不见。

就这样,我们签订了这场赌注。我有生以来,最大的一场赌注。其实赌注的结局究竟会怎样,人们是无法预料的,我们能做的,只是为了我们想要的结局去努力。

那个妖娆美丽的少年,在同我们下完赌注后,就咳血晕倒,再次陷入昏迷。凤惊慌失措地抱着他匆匆离去,只让雪送我回去休息。

看着他心急火燎的样子,我心中疑云叠起。虽然那少年处处针对他,我却瞧出来,他对那少年,其实是爱护有加。那一种别样的疼惜,这种感情,我看不懂。

军帐上的人,渐渐离去。只剩下我和雪。

人聚人散,或者缘聚缘散,原来都只是瞬间。

又是一阵静谧。

雪还是这样的安静,只是蓝色的眸子里,不再清朗。他静静地看着我,像是有许多话要说,却终究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我朝他微微一笑“走吧!”

跨出门口,我看到庭院的参天的松柏下,立着一个纤细的身影,是洛梅。

我侧过脸,“雪,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提起衣摆,穿过长廊,来到庭院正中。

天突然飘起了细细的雪,沾在发梢上。她娉婷而立,艳丽的脸上扬起一个得意而扭曲的笑,像极了冬日里一幅凄美的画卷。

“尤将军,绝不会允许任何一女人接近殿下的。只有他做的到。殿下一定会迁就他的。”

原来,是她找来的尤乐。刚刚才记起,这个名字在琉璃国时,曾听祝大人提过一次。那时,我以为,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将军。但现在看来,这个孱弱而美丽的少年,有着极其特殊的身份。至少,凤的心绪,因为这个少年,变得波澜起伏。

我叹了口气,摊开手掌,接住一片小雪花,晶莹的六角,随着一片冰凉,渐渐在掌心融化,“你何苦呢?”

“你懂什么?12年了,我,仰慕殿下整整12年了。比殿下身边的任何一个女人谁都要了解他的喜好,了解他的心思。可你,却只用了几个月,就夺走这一切!……如果没有你……”苦涩的泪潸然而下,滑过她的脸颊。

佛经上说:情不重不生莎婆。莎婆,就是红尘。在人世间轮回的人,苦苦不得超脱,只因我们用情深重。情字啊,明明如此伤人,为何偏叫红尘儿女如此前赴后继,执迷不悔呢!

“世界上最不公平的就是爱情,不是付出了,就一定有回报。”我没有夺走她的爱情,因为,它从来没存在过。其实答案很简单,如果,爱情只是一相情愿,那苦的,终究是陷进去的人。

可惜,深陷感情泥泽的人,是永远也掺不透这一切。她终只撂下了一句,“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让你们如意的。”,便含着怨毒和嫉妒离去。

我静静立在松树下,扶住躯干,看这那久经岁月碾展的粗糙树皮。

时间啊,真如流水。我在这里,渐渐将过去淡忘,连同曾经刻骨铭心的恨意,一同淡化。

原来,在时间面前,一切真的都是微不足道。那么爱呢?在时间的面前,能亘古不变吗?

“天冷了,回去休息吧。”肩上一重,回头,是雪解下了披衣。

“雪,尤乐是谁?”

“他—”雪略一犹豫,终只担忧的叹了口气,“他,很危险。如果可以,尽量避开他!”

“是吗。”我仰起头,任凭雪花洒落脸上,“雪,我从来没后悔来到边城。所以,我一定会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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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酣战

  经过2天2夜的赶制,冯通共造了12台霹雳机,4台小的,8台大的。小的可投放小石头和炸药桶,大的可用来投放巨石。这两天,我极少见到凤,听说尤乐咳血不止,凤一直在边上给他输送内力。

  其实关于尤乐的身世,我也多多少少听来一点,他父亲尤永将军是一代名将,为凤羽国鞠躬尽瘁。也是他亲手辅佐凤飞城成为战神,因功勋卓越被封为护国公,并特准赐予皇族待遇。只是后来却神秘逝世,皇上就将封号传给了他唯一的儿子尤乐。有人说,是凤害死了尤永将军,所以对尤乐会如此宽容。也有人说……

  总之,传言很多,我却无暇理会。只希望,能先度过眼前这场大战。

  第三天,天气意外放晴,城楼上视野极为清楚。

  “冉儿,我不是让你在中军长上指挥即可?这儿太危险了!”两日不见,凤好象突然憔悴了许多。

  “可是,在那里指挥诸多不便。”我淡淡道。都到了这个时刻,还有什么险不险的。

  “雪,你即刻带她离去。” 凤微皱眉,霸道至极。

  “是!”雪毫不犹豫地走过来,欲带我离去。“南宫姑娘,城头乱箭难防,还是到后面去吧!”

  “不!”我冷然地看着他们“我不是木偶,来来去去由你们牵线。我留下,是因为我有责任留下。”毕竟炸药和霹雳车都由我提出,总不能万事撒手不管,只做在后方等消息,美其名曰指挥。

  正僵持不下,右边匆匆跑来一个士兵,慌张道“殿下,南宫统领,敌人已开始冲锋了!”

  我们快速冲到了望台一看,果然,几百米开外,红色旌旗摇动。千军万马以雷霆万均之势奔腾而来,意图以人海战术一鼓作气冲到城前。

  见敌人果然人马众多,我心里也生出几分忐忑来。于是一咬牙,对凤怒道“我们别再罗嗦了,一切照计划罢!”

  凤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沉静地一挥手,几位副将立刻围了上来,“你们守住两边城头,中间由我和南宫统领镇守。”

  雪白的大地上,敌军的铁骑一溜排开,大约有一万左右,黑压压得像一条黑丝带,嵌在苍茫天地之间。冷风呼啸而过,肃杀与萧瑟如鬼魅般弥漫,几乎让呼吸停顿!

  号角声呜呜响起,敌军骑兵正中间一面艳红的大旗左右挥摆,最后抖得往边城头方向一挥,冲杀声立刻响彻天宇。

  “开炮!”一声令下, 四只炸药筒飞速落在骑兵中间。“砰砰砰!”几声巨响,我们在城楼上,只看到冲在最前面的千军万马陷入一片浓滚滚的黑烟中,乱了方寸。大批的战马被巨响吓坏,开始不听指挥,横冲直撞乱跑一气。
中间的骑兵虽吃了惊吓,不敢前行,但两头的骑兵,受到的伤害小些,还是不知死活地往前冲。

  于是又投了四只炸药,阻了两头的骑兵。瞬间,战马的嘶鸣声和士兵的惨叫声刹时划破了苍白的天空。

  心抖的七上八下,竟半晌不能平复。一股蚀人的冷意,从指头爬入,慢慢渗透全身。一直以来,我都将自己当作这世界的局外人。或者,总觉得这一切都只是庄周的蝴蝶梦。

  真也罢,幻也罢,醒来,如果还记得梦中的一切,可以掉两滴红尘泪,也可以喈叹一声。但也毕竟只是一场梦,转身,也许立刻就会将它从心头剥离。
可这回,看着这锋芒杀戮的战场,这再真实不过的恢弘战景,原来早已身在其中,回不了头!

  身边传来微温的气息,一双大手捂住我的眼。“真的不后悔?”耳边,传来他魔魅的声音。

  我用力地捏紧拳头,任凭指甲深深嵌如皮肉。豁地掰开他的手,坚定不移地看着前方“ 我的字典里,从没有这两个字!”

  万劫不复吗?如果注定如此,那我也只能坦然面对!

  为了心中那些想保护的人,那些执着的信念,天上地狱,决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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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漫天的冲杀声中,战争依然在激烈,但却成了拉锯战。敌人虽拥有强大的兵力,但霹雳车的射程要比他们的弓箭还要远。所以,在没有弓箭的保护下,他们简直是不堪一击。无数铁骑一冲来,便被漫天飞射的巨石、炸药炸得粉身碎骨。

  但凤肃王似乎铁了心要同我们耗到底,第一波冲锋失败后,后退重整旗鼓,很快第二波又冲了上来,城头守兵根本不敢有半分懈怠。幸运的是,到现在为止,由于敌军根本无法冲过巨石阵,城头守兵均没有半分损伤,只待养精蓄锐,冲锋上阵。
  
我和凤并肩站在城楼指挥台,看着变幻莫测的战场,一颗心“砰砰砰”,紧张的几乎要跳出来。
  
左手轻按胸口,忍不住皱眉,每当很紧张的时候,心脏就会泛起一阵痛意。突然,一阵微热的体温,在我冰凉的肌肤上攀爬。10指交缠处,力量汩汩从他手指上传来。久握兵器凝结的茧子,磨搓在柔嫩的皮肤上,略带沙糙感。“你是第一个和我并肩而站的女人,也是唯一的一个!”
  
“厄?!”唯一吗?我一怔,抬眼,对上那对狂肆的眼,没有丝毫畏惧,漆黑的眸子里,映不半分慌乱,有的只是傲视一切的冷静和认真。

  微微侧开脸,心底闪过一丝心慌。“砰砰砰”心脏,跳得越发激烈,仿佛要跳出我的胸膛。一瞬间,战场似乎也变得柔软起来。

  这个男人啊,在这样紧张肃穆的战场上,怎能毫不在意地,用那张足以令世间女子癫狂的俊脸,看着我。用那样无辜而认真的眼神,来诱惑我!

  正讷讷地不知该如何回答,一直在发射台指挥霹雳车的云飞一边欢喜嚷道,一边朝我们跑过来,“殿下,敌军的骑兵死伤大半,剩下不过一千骑了。这会儿,他们又退兵了!”
  
他跑得又急又快,一身笨重的戎装根本没阻碍他的行动。只是可怜了身旁跟着他的冯通,跑得气喘吁吁!

  我慌忙使力掰开他的手,朝战场一看,果真,雪地上,已铺满了战死的战马和士兵的尸体。敌军再次退兵了!

  凤的眼里像是射入一道明亮的阳光,拍了拍他的肩膀,毫不吝啬地赞道“作的好!”但那眼里的笑意,那股掩藏在威武战袍下的柔情蜜意,却是悄悄对我绽放。

  我微微一颤,心底滑过一丝蜜意,仿佛舌尖沾了桂花糖,甜丝丝的。连着因为尤乐所生出来的郁郁,也淡了许多。

  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我笑着对云飞道,“云飞,敌人的马匹极壮,速度又快,若能将他们骑军全部消灭,对我们极为有利。”

  云飞哈哈一笑,豪气千丈“交给我罢,我一定杀的他们片甲不留!”

  我正想回话,却被凤揽到一边,微眯的凤眼,明摆着有些不快“冯通,你有何事?!”

  “回殿下的话,炸药只剩三筒,巨石,也所剩不多了!”冯通一脸难色,俊白的脸上滑过担忧。

  “不是组织城中百姓往城楼搬运巨石了吗?”我一听,心底一惊。现在之所以处于有利地位,就是靠这点优势将敌人拦截在几百米开外。一旦他们冲近城楼处,那就危险了。

  “可是,城中巨石已被搜刮一空,剩下的石头都不甚大,没什么威力!”冯通皱了皱眉一脸无奈。

  “什么,药筒和巨石都快用光了?”云飞惊叫了起来,“那可怎么办?”

  凤看看天色,略一沉吟,“别急,他们如此来来回回奔波,体力差不多该耗尽了。还有半个时辰就到正午,只要能支撑到正午就好!”

  我一咬牙,坚定道“不错,只要能撑到正午就好!不管用尽什么样的方法,”只要能撑到正午,只要雅一切顺利,那这场仗,就算赢了一半了!

  不理会他们的一脸懵懂,我们一面催促他们快些回到自己岗位,一面留心观察战场。

  其实这场仗,从清晨开始,一直到现在,已僵持了二个多时辰。敌人来回奔跑,体力消耗非常严重,再加上久攻不下,死伤了将近三分之一的士兵,士气已经十分低靡。许多士兵进攻的时候,不过是作作样子,其实无心恋战。

  但这次退兵到安全线上,凤肃王却按兵不动了好一会儿。似乎看穿了霹雳车的缺点,再出动时,他换了个列阵方式。

  他将部队分成八只,每只队伍一排只站两三个人,一排接着一排,像八只极细的箭飞快向边城冲来。

  霹雳车的攻击力虽大,但极难瞄准。他原先是成片进攻,只要瞄准一块区域便可。这回军队变成细条,目标变小,瞄准也大大打折,凤肃王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还是有些能耐的。

  再加上炸药用尽和飞石变少,敌人很快就冲过了石阵!已有少许冲到了城墙之下,一场硬仗,终究无可避免。我虽是弓兵统领,但实际上却不熟悉,眼见流箭乱飞,于是凤强行命人将我带到正城楼顶的那间可以防止流箭的瞭望台,代替我指挥。

  在一阵箭来箭往下,边城的弓兵站了地势优势,再加上精湛的技术,居然也占了是上风。又一次又一次,逼退了敌人!

  凤的调配极为得当,一旦占了上风,对着士兵就是一阵鼓励。令城内守兵士气越来越高涨,同仇敌忾之心促使下,竟人人勇猛!

  一直僵持到正午,敌人损兵折马,却没占半分便宜。

  “快看,敌军大营怎么冒起了滚滚大烟!”不知是谁高声喊了一句,我慌忙朝看口眺望去,果然远处敌军的大火光冲天,几丈高的火焰喷射出数十丈的浓烟。再加上呼啸的猛风刮过,风助火势,火借风力,大火成片蔓延,不多时所有的营帐都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太好了,雅偷袭成功!这样就可以前后夹击了!

  刹那间,我和凤目光相遇,同是狂喜。

  我立刻冲出瞭望台,指挥事先准备好的一批大嗓门人,让他们扯开嗓子大吼

  “敌营被烧啦!”

  “粮草被烧啦!你们完蛋了!”

  “我们援军已经到了,你们输定了!”

  前有强敌,后营被稍,敌军被喊得阵脚大乱,士兵根本不听指挥!队伍断成两截,后半截在凤肃王的带领下,匆忙跑回去抢救大营和粮草。前半截却已深入到城下战地,一时间在乱箭中无法逃开。

  凤见时机成熟,则立刻领着祝鹏、雪和三千精兵,飞骑出城。一方来回奔走,身心疲乏,无心恋战;一方养精蓄锐,以逸待劳。结果自然不用多说。

  一场酣战下来,凤所率骑兵竟所向披靡!

  我只看到黑色战衣下,那个英猛睿智的少年将军,威武的身躯,在千军万马中那样鲜明,像神话中的战争之神,闪着万丈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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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 页 3 _
帖子主题: 回复: 《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 页 3 I_icon_minitime周四 六月 25, 2009 4:00 am

第三卷 烈火红颜 生生死死

  而他身旁那个白袍银甲的雪,面无表情地挥舞利剑。明明是杀戮,却将每个姿势,招展地极尽华丽而凄美哀绝。

  半个时辰后。城楼下,胜负已分。只剩一些没来得及逃走的敌人,在做最后的抵抗。高高的城墙上,兵士所剩无几。能出去帮忙的,都出去杀敌了,大家都卯足了劲,想一鼓作气,重伤敌军元气!

  我一动不动地盯着战场。每次凤和雪身临险境,就会有股几乎窒息的感觉袭上心头,连一直紧攥的手心里,也被冷汗浸透。这种滋味,比看恐怖片还叫人焦躁不安,心惊胆颤。

  奉命留下来保护我的云飞,早已热血澎湃。恨不得立刻身在沙场。“殿下,杀啊!雪,右边,敌人在右边!”

  “云飞,你去助他们一臂之力!”我淡淡地收回目光,对云飞道。

  “可是,殿下命我留下来保护你!”云飞挣扎了一番,有几分心动!

  “那里更需要你!”将士的心是永远记挂战场,就像远游的人总是会牵挂故乡。

  云飞最终还是带领剩下的士兵奔赴战场,那里有他的职责,也有他在乎的人,所以他选择离去。

  就在我暗暗推测,战争什么时候才会结束时,一个灰色的背影鬼鬼祟祟走上旁边的侧城楼。我定睛一看,心跳猛得快了一拍。不用看脸,光看那孱弱的身姿背影,就知道是尤乐。

  奇怪,他和黄承不都被凤派人看住了么?怎么跑到城楼上来了?心里不知道怎么,没来由一阵不安,于是一咬牙,飞快跑到侧城楼,悄悄跟在他后面。

  他显然没发觉我,径直走偏角的垛墙口处。那儿刚好被石墙挡住,没有半个守卫。只见他拿起搁在地上的弓箭,认真的瞄准楼下。他的神情十分专注、凝重。竟没发现我已经走到他身后左侧了。或者,他全副心思,都被楼下的战场吸引住了吧,所以就算有人在他眼前晃,也毫无感觉。

  我顺着他的视线,聚焦在正在激烈撕杀的两人,凤和敌军的一名将领。难道他,要协助凤?

  可是那两人挨得这样近,射箭很容易误伤到凤。何况那名大将好似不是凤的对手,没必要如此帮他啊?

  心里一突,疑虑倍增。一侧脸,却瞧见他嘴角勾起一个残酷而冰凉的笑意。脚底像是一脚踏进冰窟,一股凉意直从脚后忘上窜。

  不对,他瞄准的是凤!!!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那双充满仇恨,扭曲诡异的媚眼,的确瞄准的是凤!

  他,要杀凤?!

  脑子轰的一声,像巨浪凭空掀起。

  “不要!”那瞬间,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我飞快地握住他的手臂,抢夺他的弓。

  “你,干什么?”没料到半路会杀出一个人阻挡他,他阴柔的脸立刻变得狰狞无比。“把弓箭给我!”

  说完,没等我反应过来,像猛兽一样扑了上来,大力勒住我的脖子。脖子间传来刺痛,想不到这个看似虚弱的少年,竟有这么大的力量。我想大声呼叫,可是一个字也喊不出来。大脑的极度缺氧,让我昏昏沉沉眼冒金星。

  努力侧过脸,看着楼下,在心底在狂呼:凤,快看这里!

  可惜,他怎么也看不来。

  理智渐渐涣散,黑暗席卷而来。

  真的好难受!

  这种感觉我是这样熟悉,那叫死亡!

  凤啊,你快看过来!

  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心痛得无以复加,冰冷的眼泪,丝丝滑落,在肌肤上留下痕迹,我从不知道,眼泪可以这样冷彻心骨。刺激着我最后一点意识。

  迷朦中,努力睁开一条缝隙,对上的,还是那双妖媚!发狂的眼眸!,眼底深处没有丝毫怜惜,没有丝毫不忍,他,是打定主意要杀了我罢!

  目光落在他身后没有遮挡的临空墙跺处。

  如果要死在他的手上,不如——我费力地勾起一个决绝笑容,

  用尽所有力气抱住他,用力地往后推。

  我和他,像断了线的风筝,一同飞出城墙!

  在身体下坠的刹那,他终于惊恐地松开了双手,拼死抓住城墙上插着的旗杆。

  我则用尽一切力气呼喊,“凤飞城!”再见了!雪,再见了!

  破碎的声音在杀声震天的战场上,是那样微不足道,可是,我知道,他一定会听到的!

  风在耳边急强劲呼啸,身体失去重量。我像是掉进了一个无底的洞,无限制的下坠,没有尽头,也永远没有终点!

  这种坠落的感觉,是这样熟悉,就像那次韩鑫亲手将我推下海的那瞬间。

  原来,生命是重复吗?无止尽地重复吗?

  黑暗,慢慢将我吞噬!

  我隐约听到风中传来一个声音!

  一个呼喊我名字的声音,可惜,我听不真切!

  缘分真的很残酷,有时候明明才开始,却好象,一切都已走到了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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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 页 3 _
帖子主题: 回复: 《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 页 3 I_icon_minitime周四 六月 25, 2009 4:01 am

谁解情

写了两个版本,大家挑挑.

  版本一梦的诱惑

  梦是双面魔魅,可以让人心惊,也可以让人沉沦。

  一阵冰凉覆上额头,刺激着我的神经。豁地睁开眼,刺眼的阳光入目,让我一阵晕眩。模糊中,只见宽大的落地窗前,站着一个女人。全身笼罩在强烈的阳光中,犹如蒙上了一层纱,让人看不真切她的相貌。

  “我的小宝贝,终于醒了。”熟悉动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心脏瑟缩了一下,刹那间几乎停止跳动。

  眼睛的不适渐渐褪去,眼前的人影越来越清晰。弯细的眉,微上挑的杏眼,知性挺直的鼻子,优雅的笑容,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揉揉眼,我呆楞地看着窗前的人影款款向我走来。

  “小懒虫,快起床,你爸爸在楼下等着我们呢!”妈妈轻戳我的额头,端丽的五官因为温柔的笑容,变得更加妩媚动人。

  “妈妈?”怎么会是妈妈?!”我惊叫起来!用力咬了咬手指,一阵刺痛。夷,怎么我的手这么小,还有脚,连身体也是?

  飞快的拿起床边的小镜子,心猛地沉了下去。这张幼嫩的脸,明明是孩子的脸。

  “心瑚,好了吗?”门被推开,走进一个颀长英俊的男人。看到我,俊美的脸上扬起一个温和的笑,令钢硬的线条柔软了不少“哈,小懒虫终于起床啦!”

  我更加迷惑了,这的确是爸爸的脸,只是怎么这么年轻?

  还有妈妈?妈妈不是已经——一阵酸楚的痛意涌上心头,这是梦吧,一定是梦!妈妈早就不在了。

  “别想骗我!”用力地把枕头扔向他们,我大声喊,“你们不是我爸爸妈妈!”

  “这孩子怎么了?一早就耍性子。”

  “哎呀,老公,都是你不好,昨晚干吗不给她吃冰激凌,你知道她最喜欢那个的!”

  “不行啊,吃多了会拉肚子的。小冉,别生爸爸的气了,今天天气很好,爸爸带你去游乐场。”

  不容我反抗,一阵慌乱的穿衣梳洗。我被架上了车子。

  熟悉的床、熟悉的阳台;熟悉的房子,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人,还有熟悉的父亲母亲。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唤起了我八岁时的童年回忆。

  默默地坐在车上,看着母亲温柔甜蜜的笑。心里一阵迷茫?难道,我真穿梭时空,回到八岁的时光。还是又一场迷梦。

  周末的游乐场很热闹。我一直希望能全家一起玩,可惜从来没成功过 ,爸爸总是有这样或那样的借口开脱,母亲总是将委屈吞肚。

  想不到现在,我的愿望竟然实现了。

  三个人疯狂地玩,原本我只是想试探,一切是否真实,没想到,却投入地异常狂热。或许是因为这个愿望在内心积攒了太久,一旦喷发,竟连阻止的力量都没有。

  我忍不住暂时抛开一切,投入这份单纯的快乐,享受记忆中殷切期盼的那份亲情,任凭时间悄然流逝。

  “小冉,开不开心啊”母亲的笑容温暖的像阳光。

  我着魔地点点头。

  “小冉,回家了!”父亲他伸出手,一向严厉的脸上,闪耀着父爱的光芒。

  我再次地点点头,缓缓伸出手。也许我呆在这里,可以改变母亲的命运。只要,去阻止父亲出轨的举动,只要,让父亲多喜欢母亲一点,只要我……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都很快乐,真的很快乐。

  我的刻意经营,让父亲不得不分出更多时间来关注母亲,他们之间变得更加恩爱。一家三口,每天都和和美美。总觉得一切都特别顺利,只要我想的,事情就一定会照着发生。好奇怪,过去的记忆却开始模糊。让我甚至开始怀疑,凤飞城、司夜雪是否真实存在,那些颠沛流离的日子,是否存在?

  究竟那里是梦?还是现在是梦?

  一想到这里,头就开始像要爆炸了一样。

  渐渐,似乎那些在记忆中非常重要的名字,也开始很难记起。

  ,时间究竟是怎样计算的?是天、是月、还是年?我开始迷糊。只觉得过得日子越来越多,脑子里的回忆却越来越少。

  “冉儿!”“南宫冉!”耳边总有一个霸道的声音在轻声纠缠,听不真切,却悲伤地让我想落泪,让心阵阵绞痛。

  “妈妈,我好象忘了很重要的事情。”

  “有吗?”母亲笑着把水果喂到我嘴里。

  “真的,妈妈,我现在好象过了今天,就会忘记昨天的事。不只是昨天,还有更多……”

  “啊,对了,妈妈今天给你买了好多漂亮的衣服,现在就去试穿一下!”

  “妈妈!”我无奈地大喊,我要的不是这个。

  耳边又一阵翁翁声,又是那个烦人的声音。我痛苦地捶捶头疼欲裂的脑袋。这样熟悉,可是为什么记不起来呢。

  “不喜欢啊,那好,等你爸爸回家。晚上我们带你去吃烤肉啊!”

  烤肉?!

  脑袋轰得一声炸开,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看着这个有着熟悉面孔的人。她还是笑得那么温柔,和记忆中母亲一样的温柔。只是……

  眼泪哗啦啦地流下,不可抑制地。“真是梦,结束了。妈妈,早就不在了!”如果真的是妈妈,不会不知道我从小一吃烤肉就肚子痛。如果真的是爸爸,也不会有那样纵容的笑。爸爸就算疼我,也永远藏在严厉之下,不会有那样温和亲切的笑。

  是我啊,在骗我自己。

  回到儿时编制的梦里,不肯出来。不肯面对,也不肯去相信。

  “小冉,你在胡说什么啊!你不是一直梦想和我们永远快乐地在一起生活!”她依旧笑着,只是笑里,多了几分冰冷,多了几分妖邪。

  “是。那的确是我过去梦想。——就算是梦,只一秒,只一刻也好,就算让我变成孩子也好!只要能幸福。——可是越是这样想,心里越是悲凉。人们常说,被过去拌住脚的人,是无法获得幸福的。就算得到了,一切也全是空的。”

  “怎么会是空的,只要你留在这里,只要你在这里陪着妈妈,所有你想要的,我都会满足你。”她的话,像一朵充满诱惑的蔷薇。看似美丽,却布满刺。

  “这些日子真的很快乐,可是,不是幸福。幸福不一定只有笑,也可以是痛。被人牵挂的心痛,牵挂人的苦痛。那个人一直在叫我。——那个牵挂我的、和我牵挂的人。原本我觉得他重要,也只是重要而已。直到,在生命危急的关头,我才知道。他对于我而言,已不止重要那么简单。所以,这个梦虽然很美,可是我一定要回去!再不回去,他会发疯的!所以,对不起了,妈妈,我还不能去你那个世界!”

  擦干眼泪,漾起微笑,看着眼前母亲的影象开始模糊,周围的世界,瞬间瓦解坍塌,我重新跌入黑暗。

  黑暗中,四肢酸痛传来。

  “南宫冉,你给我睁开眼睛。我命令你睁开眼睛!”强悍的声音,慢慢转弱。“……求求你,醒过来吧!”

  寂寥和悲伤,从皮肤冰凉的触感中传递而来!

  我缓缓睁开眼,看到那张绝世俊美的脸上,全是憔悴碾过后的痕迹。脸颊的肉,竟全都消瘦了下去。 “笨蛋,你压到我的伤口了!”我努力灿笑

  话还没说完,身子已猛得被抱起,强悍而温柔的拥抱,几乎让我窒息。

  我看不到他的脸,只感到他的身子,难以自抑地颤抖,还有咬牙切齿的声音,“只有这一次,下一次,还敢这样吓我,我一定杀了你。不用其他人动手,我先杀了你!”

  这个笨蛋,连半句柔声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吗?

  我微微地笑着,柔顺地闭上眼。这个男人,还真欠调节呢

  只是,这次就算了吧!以后的光阴还长着呢!

  可是,刚才睁眼时,发现这居室奇奇怪怪,都是用石头堆砌,好象不是我原来的那个住所?还有,从这么高的城楼跌下去,他是怎么救活我的呢?

  版本二---再见旧人

  下坠的身体,突然闪出千道夺目光芒,那是锦囊里那颗宝珠和宝石相撞击后激发的。身体像是被撕裂一般疼痛。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意识就被一阵强烈的旋涡吸引过去。

  一阵头晕脑旋后,鼻腔里突然钻出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我皱皱眉,猛得睁开眼,惨淡的雪白映入眼帘。

  正在为我检查的霍医生和一旁的护士被吓了一大跳。

  霍医生一脸欣喜地问,“小冉,你醒啦!”

  我一征,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见我不回答,于是有些急了,“小冉,你听得到霍叔叔说话吗?”

  看这旁边一脸好奇心的年轻护士,我微一沉吟,不动声色地诘问,“你是谁?这是哪里?”

  他傻了眼,更焦急了“小冉,我是霍叔叔啊,你不记得了吗?从小都是我给你看病的呀!”

  “小冉,你在叫我吗?我叫小冉吗?为什么我什么都记不得了!”颤抖的声音,夹杂着浓烈的不安,我微微瑟缩地看着他。

  “遭了,可能是失忆了。快去联系南宫先生。”

  一阵慌乱的进进出出,一波波的检查后,我正想休息一下。门突然被打开,进来的,是父亲和。

  我呆楞地看着他,“你不是医生,干吗闯进来?”

  父亲脸色一沉,犀利的目光直射向霍医生。“怎么回事?”

  “好象是失忆了。所以把您找来,看看能不能唤起她的记忆。”

  父亲脸色微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单独和她聊聊。”

  霍医生点点头,“别聊太久,她身体还很弱,需要休息。”

  关上门,父亲掏出一根烟,正想点,看了我一眼,又收起。

  “别玩了。装失忆可不好玩。”

  我淡淡看着他,柔和一笑,“还是瞒不过您!”

  “你可是我女儿。”

  心没来由一软,“爸爸,你的白发多了呢?”

  他一怔,眼神一柔,脸上还是严厉之色,“还不是你,净给我找麻烦。”

  “您有没有把他怎么样?”

  “这个家伙很狡猾。没留下任何把柄。现在你醒过来,可以指证他了。”父亲有些恼怒,森冷的语气透着血腥的意味。

  “爸爸,这件事情,交由我来解决。”

  “怎么,他这样对你,你还舍不得动他?

  “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我?”如果只是为了财产,和我结婚后再杀我,不更好。如果说是为了南宫惠,看他的眼神好象也没有为她痴迷。既然不为情,不为钱,那究竟是为了什么?

  “所以要装失忆?何必绕这么多弯子?一刀解决了不是更好。”

  “总之这件事情,爸爸别插手。”

  “他都这样伤害我女儿,我怎能不管。”

  “爸爸,”我按住父亲的手,“我想知道真正的答案。”我了解韩鑫的脾气,真来硬的,不过玉石俱焚。其实报复很简单,只是很容易将真相埋没。

  父亲终究拗不过我,答应只旁观,不出手。嘱咐我好好休息,便轻轻掩门离去。鼻子一阵酸涩,父亲的背影,何时染上了这份苍老,我恨了他许久,又是何必呢。其实,我们,还是彼此爱护的。

  房间里很安静,我不由想起了战场,想起了凤。想起了雪,想起了景河。

  淡淡惆怅萦绕,那里的人们,一切都还平安吗?

  凤,你可还好?

  这时空里,我来来回回,竟是这样难由我作主,是否再也回不去了呢?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两声,三次两声,是他,他的习惯。

  心猛的一惊,连忙收起所有失落,整理情绪严阵以待。“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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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 页 3 _
帖子主题: 回复: 《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 页 3 I_icon_minitime周四 六月 25, 2009 4:01 am

  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声,韩鑫走进来,微乱的发加上一脸的憔悴,苍白的脸上,那双曾经让我迷恋的乌黑眼眸,像是在墨水里洗涤过一般,越发黑的深沉,黑得寂寞。

  “冉冉,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捧着大束玫瑰花,他冲到我面前,脸上是难耐的惊喜和激动。

  惊喜,我冷冷地笑,面对一个自己想杀,却没有杀成功的人,恐惧应该更多吧。又要演戏吗?好啊,我奉陪。

  “你是谁?”惶恐地看着他,微颤的声音,泄露不安。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他小心翼翼地观察我。

  我摇摇头,皱眉轻揉太阳穴,“好象很熟悉,但是记不真切。一去想,这里就疼得厉害。”人们常说,谎话要三分真七分假,才最好骗人。

  他一楞,反复咀嚼,像是鉴定这句话的真假。盯着我的眼,鹰一般犀利,像是要将我看穿。我只能坦然地回视他。

  良久,他淡淡吐了一口气,带着几分埋怨,几分恼火,几分苦涩,几分我读不懂的温柔

  “我是韩鑫啊,你的未婚夫。怎么可以,这样彻头彻尾地把我忘记!”

  “未婚夫?!”我质疑地看着他,还真是敢说,这语气,好象在责怪我忘记了他。

  “是!”

  “那么你愿意帮我恢复记忆吗?”我飞快道。

  “我吗?”他一怔,脸上闪过一丝惊惶。

  “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的公主!”他定定看着我,突然笑了,笑的开心,笑得诡异。

  公主?多么熟悉的呢称。藏在被子下手,不由自主地狠狠捏紧,一股微微刺疼,在心口蔓延。

  以为不在爱了,以为恨也淡了,展转那个时空,经历许多生死变换。关于仇恨,了解得越深刻,便越畏惧。不想让自己,沉溺在仇恨的深渊不可自拔。可是一想到。第一次真心付出,却换来践踏,真是不甘心。人生有多少个第一,尤其是,爱人。韩鑫,为什么,这样践踏感情?

  “我累了!”垂下眼帘,无声地下逐客令,我必须好好整理一下思绪。

  “我在这里陪你!”

  “不用了。”我淡淡拒绝。谁知道,我睡着的时候,他会不会再杀我一次。

  韩鑫脸上滑过落寞,说了声,“好好休息!”转身离开。

  我闭上眼,安静地闭上眼。

  “冉儿,你不可以死。你睁开眼看看我!”是谁在我耳边细语,那样深沉的痛,一阵酸涩在心底蔓延。我努力想睁开眼,但却怎样也睁不开。

  “快把全城的大夫都给找来!”耳边的声音越来越熟悉。是凤。

  “殿下,你冷静点,南宫姑娘,已经去了!”哽咽声音,微微带着不忍,,是雅。

  去了?就是死了?没有啊!我没有死!我好想大叫,可是嗓子像被人掐住,什么声音也叫不出来。

  “冉冉,你快醒醒!”身体一阵摇晃,我一用力,猛地睁开眼。是父亲,一脸地惊慌和担忧。一摸脸,冰凉一片,是泪吗?

  我惶惑地看看四周,是现代,那,刚才是梦吗?还是真的?

  心中的不安,开始层层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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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 页 3 _
帖子主题: 回复: 《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 页 3 I_icon_minitime周四 六月 25, 2009 4:02 am

坦诚

  父亲坐到床前,迅速收起担忧的表情,静默的眼里,带着几分不自然的尴尬,“怎么,有心事?”

  “爸爸,现在是上班时间,你怎么跑来了。”微微闭上眼,安静地收紧泪水,不再外泻。

  边城?又是那个时空。连做梦也牵挂。不是心心念念回来吗?怎么回来后,偏偏又这么难以割舍。

  习惯了在父亲面前,坚强冷漠,这样犹豫的自己,不想让他看见。

  父亲的脸色一僵,丝丝缕缕的落寞凝结成片,无边无际蔓延。良久,他站起身子,打开窗户,让缕缕金丝线,淡淡射进,洒下温暖,却盖不住他的寂寞。窗外高大的树上,嫩绿的芽叶长得正欢。与边城的酷寒不同,这儿,正是春暖花开。

  “我来这里很奇怪吗?看来,我这个父亲,当得太失败了。”父亲的声音沉沉传来,略带伤感。我看不到他的脸,只看到他高大的背影,笼罩在淡黄的光亮下,很耀眼。

  忽然想起记忆中母亲的眼,就一直这样追逐这个背影。而我,一直看着那样悲伤的母亲。

  双手紧握,心里有一股又酸又涩的细泉在涌动。这样的父亲,我第一次看到,略带僵硬地坦诚对我的关心,可是,

  “真的恨过爸爸你,现在想想,其实是不甘心。没有给妈妈一份完整的爱,却又左右她所有的情绪。让她为你喜,为你悲,好象她所有的生命,都是为了你而存在。就连死亡,也选择得那么决绝冷酷,完全不在意我的感受似的。那么,对于你们而言,我又算什么呢?可以忽视,可以毫不犹豫地抛弃。每次这么想,就觉得特别伤心。爸爸和妈妈,都好不称职。——明明有一家人,饭桌上,却总是缺一个;明明应该是彼此温暖慰籍,却依旧彼此寂寞得无法自抑。——妈妈刚走的时候,我常常在想,如果是我,如果不爱,绝对不要生活在一起。如果,只是为了伤害,那样的爱,绝对不要。——这些话,换作是过去,我一定说不出口。可是爸爸,有些东西,如果不说出来,就不能让在意的人知道。”

  就算两个人再熟悉,再彼此了解,两颗心,还是隔了层空气。那些重要的话,那些重要的心情,如果不及时传达,也许就会被埋葬,遗憾一生。

  现在想想,凤,最吸引我的地方,就是那份坦率和执着。无论是第一次见面,还是后来。那种毫不掩饰、毫不回避的目光,坦白地表达自己,喜欢得坦坦荡荡。

  他是第一个,让我觉得,他的目光,将会永远停驻在我身上的人。

  所以,对他,才会这样牵挂吧。

  “这样的话,我以为一辈子都听不到。你和心瑚真的很像。一样地固执,唯一不同的,是你比她坚强。”父亲转过头来,带着动容而伤感的笑。

  “那么爸爸,你爱妈妈吗?”那是母亲一直想知道,却问不出口的问题。父亲是了解母亲的。她像一盆娇弱的花,可以奋不顾身地去爱,却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问清楚答案。所以只能等待,直到等得心灰意冷。

  那天,父亲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用一种宁静却很悲伤的眼神看着天空。而我,好象也明白了过去许多未曾明白和未曾看透的心情。

  妈妈,你该走得没有遗憾了。

  忽然觉得,很多年前,外公说的那句话很对。人啊,总要奋不顾身一次,就算头破血流也好。只少,抬头,那片天空,依旧明朗。

  这一次,我呀,要对自己坦诚。等处理完韩鑫的事,就回到有他的地方,无论如何,都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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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主题: 回复: 《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 页 3 I_icon_minitime周四 六月 25, 2009 4:02 am

第三卷 烈火红颜 真相?
  
  真相在哪里?

  收拾好行李,父亲将我接回家。那熟悉的房子,在红魅的夕阳下,有着别样的寂寥,放下行李,房间里的一桌一椅,似乎都没有改变。想想也是,虽然我在古代已呆了大半年,历经暑寒,在现代,不过是个把月的光景,原来,两个时空的时间,并不对等。那么,现在呢?从我离开后,那里的人,又经历了多少光阴?指尖划过发,却倏忽落空。风中传来微微叹息,是谁?我凝眉低问。

  其实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总觉得耳边时不时会响起奇怪的咒语,像一股无名的力量,时强时弱地在吸引我的意识。

  心中疑惑很多,想得我脑袋发疼。按理说要穿越时空,需收集好三件宝物才可以。但现在才两件,怎么灵魂就回来了呢?

  莫非,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晚饭,虽许久未曾和父亲共餐,但依旧吃的沉闷。父亲的寡语,加上我的心不在焉。原以为敞开心思交谈后,我和爸爸,应该会变的如同一对普通父女那般热络。可惜,十多年的隔膜,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彻底消除。

  吃完饭,目送父亲离去。我知道,他一定是去书房。我也知道,他的书桌的抽屉里,放着一张合照。小时候,曾经悄悄偷看过一眼,合照里,是年轻时候的母亲和另外一个女子。那女子的长相,我已记不清楚,只知,是个笑得异样明媚的女子。

  那是谁?年幼的我曾经想追问,却被母亲阻止。总觉她与父亲、母亲的关系,不是那么简单,可我始终猜不透。

  母亲曾说,“因为爱,我做了一件让他会恨我一辈子的事情,也亏欠了人,但我不后悔,总有一天,我能等到他回心转意。”母亲的语气,仿佛父亲整日流连花丛,不肯归家,是对母亲的一种报复。可是,母亲,究竟做了什么样的事情,让父亲以这样一种方式来报复呢?我一直不明白,但是还是怜惜母亲。也许因为,她犯的错,我不曾看到;也许,我从小看到的,只是一个为爱痴痴守侯,直到绝望,直到死亡的女人。

  书房的灯灭了,我看父亲出来,一向锐利里的眼里,带着如夜色深浓的忧郁。确定他离去,我轻轻推门而入。不知为什么,有种预感,一切谜底,似乎都藏在那张照片里。

  打开灯,翻开第二格抽屉,就看见那张照片,摆在里面。照片里的母亲是,和那个女人,亲密地靠在一起,明丽笑容,在阳光下特别灿烂。两个人,都是那么年轻,不过二十上下。

  等下,那个女人的眉眼怎么好象似曾相识?

  心猛地被撞了一下,像是被一把锉刀,慢腾腾地锉着。一阵阵地发疼,钻心的疼。

  记忆瞬间如开了闸的洪水,翻涌而出,画面开始回放。如果没记错,一个雨夜,我在街头等韩鑫。看见他正停下车子和人交谈,而那个女人,就是照片里这个人,虽然年龄老了许多,但那眉眼,却依稀未变。只是当时我问韩鑫时,他却只轻描淡写地说是问路的。真的只是巧合吗?过了这许久,我依然能这样清晰记得,只因那个女人回头看我的那一眼,那双嫌恶却怨毒的目光,让我如同硭刺在身。

  紧紧的将照片攥在手中,一阵阴霾涌上心头。那一直深锁着的,难以揭开谜底的盒子,似乎在瞬间打开,找到蛛丝马迹。

  跌跌撞撞回到房间,身体像瞬间被吸走力量,软绵绵滩倒在地上。房间里点燃着的熏香灯,淡柔的光,在每个角落里跳跃,在肌肤上停留。微熏微醉的花香,随着灯里的迷雾,徐徐在空气中弥漫。

  看着照片,冷冷扫了眼还摆在桌上我和韩鑫的照片,突然觉得讽刺。犹豫了半晌,终于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

  “喂,”话筒传来熟悉的声音,低沉,却也疲倦。

  心瑟缩了一下,语气却是超乎想象的平静。 “韩先生,是我!”

  “冉冉,是你吗?你在哪里?出院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他的声音有些激动。

  “在家里,和爸爸要来了你的电话。也看到了我和你的合照。我现在相信,也许你是我未婚夫。”中指食指微张,挡住照片那女子的脸,只在缝隙中留一双眼睛。再对比韩鑫的眼,还真是相似啊!嘴角轻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心连同指尖一同透着冰冷,“明天我们见个面吧,多看一些照片,也许,能记得更多东西。”

  “好,什么时间。我来接你。”

  “下午。司机会送我过去。不必麻烦你了。”

  “真见外啊!——那地点呢?老地方好了!”仿佛感受到我的淡漠,韩鑫的声音也变得清冷。

  “什么老地方?我记不得了。韩先生,你忘记我失忆了吗?”我冷笑,话语里却透着一腔烦恼。

  韩鑫啊,你还真谨慎,到这会还小心来套我的话。

  “是啊,你失忆了!——真不习惯,你叫我韩先生。好象陌生人一样。好象,从来不曾有过交集一样。”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去,合着凝重的呼吸声和叹息声,在这深夜里,寂寞得让人跟着忍不住一颤。

  忽然觉得不可思议,这个男人,这样伤害了我,怎么还能一脸无所畏惧的模样,似乎不怕我会记得过去的一切,仿佛,还在依稀责怪我将他遗忘。他,究竟在想什么?到底,我过去认识的那个韩鑫,又有几分是真实的。

  夜风吹进窗帘,有一丝丝冰凉,“也许,我们本来就很陌生。”撩下最后一句话,不愿意在多说下去,我让他说了个地址,便匆匆挂掉。

  巴塞尔咖啡馆,他说的地方,还真是以前我们最喜欢的那家咖啡馆。可惜,此景依旧在,人事已全非。

  捂住微微发疼发闷的胸口,慢慢挪回自己床。可是,每走一步,四肢就越来越沉重。可脑子却昏昏沉沉,耳边响起了奇奇怪怪的声音,又是那个女人的声音,好象在念符咒一样,一会清晰,一会模糊。好熟悉的状况,难道,又要穿越回去了?

  不行啊,现在回去,不是前功尽弃了么?

  仅剩的一点意识,我拼命挣扎,然而,一阵巨痛后,黑暗飞快将我吞噬。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一个尖细的声音, “公主,如何了?可将那妖女的鬼魂收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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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 页 3 _
帖子主题: 回复: 《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 页 3 I_icon_minitime周四 六月 25, 2009 4:02 am

第三卷 烈火红颜 龙天行的情

  在一道强劲的吸力下,我终于睁开眼,冲破了黑暗。然而却吃惊的地发现,自己正漂浮在半空中。

  难道,又同上次一样,灵魂脱离躯体,回到古代了。只是,上次是因为两件宝物的关系,这回倒有些莫名其妙了?心下想着,不由暗暗心惊,飞快朝四周看去。

  时值深夜,暗紫的天空上,一轮妖丽的明月高挂,月光冰凉如水,倾泻在下面是古朴陌生但却华丽气派的古式庭院中。庭院正中有大片空地,中间放着一个类似祭坛一样的摆设,两个穿得极其诡异的女子正跪在那祭坛前面,嘴里念着奇奇怪怪的咒语。

  祭坛的台面上,放着一颗洁白如羽、滚圆如球的石头。白石在月华照射下,仿佛笼罩在一层薄烟中,散发着如梦似幻的绮丽光芒,渲染出极至的蛊惑之美,仿佛要将灵魂都吸纳进去!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这里分明是古代,可是却一点都不像是边城。按理说穿越时空,我也该回到身体里去?可是我的身体在哪里?为何没有看到凤飞城他们?

  越想越觉得头痛,正纳闷中,突然觉得一股极妖异的力量,似乎拉住了我的意识,突然下沉,直直下坠到中空的庭院中。而白色石头四周的光晕越来越大,一圈圈往外散,不一会功夫,竟然将我的灵魂圈住,慢慢缩小,

  透过白色略带透明光晕,清晰看到,眼前那两个女子竟然是北苑和她那个贴身侍女。一股不祥的预感凝在眉尖,难道,是北苑将我唤回古代?难道,她想将我的灵魂在这个奇怪的圆石里?

  脑子里一阵警铃大响,我努力想挣脱,哪里知道这股力量随着女子口总念着的咒语,竟越来越强大,而我的意识,却越来越薄弱,那种随时会沉睡会消失的预感,连同恐惧,让我心惊肉跳。

  我不想这样被困住,谁来救我?一阵悲伤涌上心头,绝望地发出微弱的求救信号,却终究只是徒劳无功的垂死挣扎。眼见灵魂就要被吸进圆石,一个熟悉的声音,却在这时响起,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窃取我的物品!”低沉愤怒的声音,如雷般在夜空咆哮,瞬间喝止了北苑的咒语。身着紫色华服的龙天行,狂风似的席卷至北苑面前,闪电般拿起摆在祭坛上的白色石头。

  而那石头离开祭坛的瞬间,它发出的光晕突然消失,而那股牵制约束我的力量也随之消失,我的意识渐渐回复清醒。好险啊!虽然不太清楚怎么回事,但漂浮于他们身侧的我,知道自己得救了,不由大大松了一口,通体都是起了一股劫后余生的侥幸!而我也万想不到,龙天行,这个今生我以为再无瓜葛的人,竟然会歪打正着救了我。

  “殿,殿下!”北苑和侍女不料龙天行会突然出现,已是一惊,再加上龙天行一脸杀气腾腾的模样,越发是脸色惨白,全身瑟缩。

  一时间,空气里弥漫着危险的味道,和随时都会爆发的压迫感,这股无形的迫力正是从龙天行身上散发出来的。他真的是非常生气呢!连站在他身后的仲博和无期,也皱紧了眉头。

  先开口说话的,还是仲博,这个冷静自持的男人。“殿下息怒。我想太子妃只是一时好玩,并非有意窃取白羽玄石。”

  白羽玄石?我猛得来了精神,不就是第三件宝物么?不是在黑羽族手中,怎么落到龙天行手里了。

  “窃取?大胆!这宝石,本来就是我从父王那里取来送给殿下的,何来窃取之说。”北苑怒道。

  “那你是后悔送给我了吗?它也不属于我咯?”龙天行眉一挑,冷道。

  “当然不是,我送给你,自然就是你的东西。何况你我已经是夫妻,我的东西自然就是你的东西,何必分的这么清楚。我不过借用一下。”见龙天行露出不满,北苑慌忙小心赔笑,娇声道。

  “借用,三更半夜用它在这里装神弄鬼。太子妃的兴趣还真特别啊?”无期横了一眼北苑,冷嘲热讽道。

  “无期,不要无礼。人家,可是琉璃国的公主。”嘴角微上仰的弧度,仲博冷笑。性格毛糙的无期也就算了,真难得,一向温柔斯文的仲博竟会拿话来讽人。而且,对象还是身份尊贵的北苑。这与他秉性不符啊。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

  无期冷哼了一声,走到祭坛前,拿起上面一个布偶,脸色立刻大变。“殿下,您看,人偶后面绣的是师傅的名字。”师傅,不就是我吗?我凑过去一看,果然布偶上绣着“夏紫澜”三个字。诬蛊术?难怪在现代老是有个女人在我耳边念咒语,果然是北苑在诅咒我!

  太阴了,真想上去狠狠教训下这个貌似贤良的女人,却发现龙天行已经快我一步,狠狠捏住北苑的手臂,脸色黑沉得吓人“早就听说琉璃皇室精通诬咒之术,想不到,这么就将这些龌龊之术用来害人了,你还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啊!”

  “好痛,殿下,快松手,你弄疼我了!”北苑白皙的手臂被捏地发红,眼泪如珠滑落。

  “殿,殿下,您误会了。是夏紫澜先纠缠公主不放,害公主夜夜噩梦缠塌。所以公主才出此下策,收服她的鬼魂!”侍女见自己的主子一脸痛苦不堪的表情,吓得慌忙磕头解释。

  “我说过,不要再提这个名字!!”像被刺中要害的困兽,龙天行深暗的黑眸中,黑压压闪过一片,是难以描摹的汹涌情绪。

  北苑面色一白,目露恨意,豁得起身,豁出去似地怒道“凭什么提不得!我们已是夫妻,成亲也有半月有余。可是,殿下您却还是对我这么冷淡。现在,我连用一块破石头,您也要如此大发雷霆。在您心中,我究竟算什么?!难道,,我还不如死去的夏紫澜重要?为什么到现在,你还这么在意她!”

  我重要,微一楞,有些摸不透眼前的情况。他们已经成亲了么?北苑该不是在吃我的醋吧!她该不会以为龙天行喜欢我吧?天哪,真是一团乱麻!

  “你要和一个死人去比,不如,你先变成一个死人——想继续坐在太子妃的位置,就给我安分些。——我们走!!”冰冷的话语从龙天行口中吐出,俊美脸上,却带着残忍的目光,还有冷漠、不屑的蔑视。

  北苑像被冻僵的石头,她眼瞬间失去光彩。她不敢相信,这样残酷的话语,会从她深爱的男人嘴里说出。她像失去生命的木偶,简直连一句话也说出。直到他们离去,才全身摊软如泥。

  “公主,公主,你别吓我啊,你动动眼睛。”侍女吓得慌忙摇动他。

  “我不信,他是爱我的。他说过他爱我的!我舍弃了那么多,甚至背叛父王,为什么?他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凄惨的哭声,像寒夜啼鸣的夜鸦。在夜空中盘旋,声声如泣,听了,让人哀痛欲绝。

  北苑,不能怪别人。只能怨,你爱上了一个只爱权势的男人,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这份爱,你挣扎地越用力,最后只会让你费尽更多心力。我很想对她说,可惜,她永远听不到。或许,她一直知道,自己爱的是怎样的人,只是爱到无法放手。也许,爱情里多的是这样的痴傻。

  淡淡看了眼那本该明艳如花的公主,只是,这朵花,还能在娇艳多久呢?皇宫里,是否,又会多了一个像皇后一样的可怜女人!

  罢了,是她自己选择的路,一切悲苦,都须由她自己来承担,这便是人生,一点也任性不得。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去,追上龙天行他们。他们究竟是怎么得到白羽玄石的?难道东方她们出事了?还有,不知道边城的情况如何了?一团团疑问在胸口滋长,我想,惟有跟踪他们,才能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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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 页 3 _
帖子主题: 回复: 《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 页 3 I_icon_minitime周四 六月 25, 2009 4:03 am

第三卷 烈火红颜 又起波澜

  一路尾随他们三人来到房间,只见门口左右各立着一名侍卫和侍女,见到龙天行他们,慌忙行了礼。礼毕,侍女便推门进去,点上灯。在摇曳的烛火中,房间渐渐明亮起来。我这才瞧仔细,那侍女并未着宫装,想来应该不在皇宫之中。侍女斟好茶,欠身告退。

  我环顾了一眼房间,房门左侧木架上放有不少书卷,右边墙壁上挂着一副字画,看样子应是书房。只是布置得虽精致,但纱窗与几案,都有些陈旧,像是有些久远的房子,不似皇宫那般耀眼灼目。

  再瞧瞧他们三个,已纷纷落座,正端着茶盏,只是眉头一会儿皱紧,一会而松开,仿佛心事极重的模样。

  该怎么说呢,一阵子不见,他们三个似乎都有少许的变化。龙天行是越发阴沉了,而向来遇事波澜不动的仲博莲脸上,也染了几分烦躁。就连一向无愁无忧的无期,仿佛也褪了少年的轻狂,多了份成熟安静。是经历了什么事吗?还是,这只是时光在他们脸上留下的印记。

  “殿下,您是否察觉,太子妃这几日,隐约有些不妥?”斯文地轻啜了一口香茗,仲博淡道,

  “什么不妥!你们瞧瞧她今天那身打扮,简直是诡异的紧。——什么驱鬼,我瞧着是装神弄鬼,师傅都已经去世了,还非得叫她在地底下还不得安宁吗?”无期英眉微挑,咬牙怒道。

  “无期,不得妄言!”仲博一拧眉,喝止了无期。又转头看向龙天行,好言劝道“——殿下,我已盘问过太子妃身边的宫女,这些日子太子妃的确寝室不安,精神恍惚。依臣猜测,因是殿下这几日公务繁忙,虽新婚燕尔,却冷落了她的缘故。所以她才会神思混乱,疑神疑贵。殿下不妨回去后好言劝慰,让她宽心。——”

  “仲博此言不妥,她此刻毕竟已是我锦绣皇朝的太子妃,一言一行,皆事关皇家体面。像今夜这般,在众多下人面前,行巫蛊之术,实在有失体统。殿下,我倒觉得您应该好好教训她一番!”睨了眼仲博,无期不服气地反驳。

  “好了,别争了。此事我自会处理。——黑羽族有何动静?”沉声打断他们的争执,龙天行站起身子,走到紫纱糊的窗边,怔怔看着窗外的清冷的圆月,幽深的眸子,读不出半点情绪。

  大约没想到会突地问这个,无期一楞,才回道“前些日子,他们不知道北苑公主已经把白羽玄石偷偷献给殿下,还在拼命想向琉璃王抢回宝物呢。”

  “哼,你以为,就凭北苑,能这么轻易将宝物从琉璃王手中取来。”嘲讽地勾了勾嘴角,龙天行冷道。

  “难道不是?!!我明明见着是她将宝物献给您的呀!”无期惊地从椅子上跳起来,瞪大了眼看着龙天行。

  “仲博,你说呢?”龙天行并不回答,却反问道。

  仲博微一怔楞,不解道,“还请殿下明示!”

  龙天行高深莫测地看了他一眼,负着手,在房中缓缓踱步。沉静了许久,才回到座位坐好,淡淡道“这不过是琉璃王,在借北苑之手,送一个人情给我罢了!”

  “殿下的意思是一切,皆在琉璃王的意料之中!!”仲博与无期互视了一眼,有些不敢置信。

  “不错。你们可记得,我们是如何得知白羽玄石在他手中的。”

  “是那次太子妃无意提及时,才知道的。此前,我们一直以为宝物还在黑羽族手中。”

  “无意,那分明是琉璃王故意泄露消息的。”龙天行微微一笑,那笑容,却有说不出的阴冷,冰寒。

  “也就是说,他明知道,我们正在追寻白羽玄石的下落,却偏偏先我们一步,从黑羽族手中夺取宝物。得到后,却又故意归还给我们。”仲博恍然大悟。

  “不错!”

  “既然如此,他为何不将宝物直接献给殿下呢?还要如此大费周章。”无期不解。

  “目的有二。一则,是为了警告我,琉璃国虽刚经过战事,却也还存有实力,不会让我们有机可乘;二则,自然是为了让我更加信任北苑,对他而言,北苑即是人质,又是一颗最好的旗子。所以她才费尽心机,给她这个借花献佛的机会。”龙天行解释得轻松,我却听得心惊。

  “原来如此,一直来只道琉璃王流连享乐,不思进去,想不到是这般老奸巨滑!——不过话说回来,若不是中间插入一个磨罗国来,此刻琉璃国早已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仲博惋惜道。

  “这倒无谓,小小琉璃国 ,随时可以取他,暂且留他些日子。眼前要紧的,是与凤羽国的邦交。——无期,我要你打探的消息,可有眉目?”

  一阵头晕后,我从他们的对话里,理出一些头绪。只是,原以为能探听到更多有用的消息,结果来来去去,却都是些争权夺势、勾心斗角之事,让人听了心寒。我正想离去,去突听得无期激动地声音大声嚷嚷道,

  “啊,差点忘了,今早边城的探子来报,几天前,凤飞城已生擒凤肃王,边城大获全胜!”

  “什么?!!凤飞城居然胜了!怎么可能呢?边城不过一万守军?”闻言,龙天行哗然色变,如电般锐利的目光,直射在无期身上。

  而我听了,只觉心头一荡,像是一块重重的石头,得以放下般轻松。真想不到回现代不过数日,这儿,却好象已过了许多天呢!

  无期被他瞧得全身不自在,慌忙从袖子里取出一卷画卷,徐徐展开,“我也不敢相信,但是消息千真万确。而且,这仗打得着实精彩且惊险!——不过话说回来,让我费解的,到是他所用的计策,与师傅过去与我讲解的计策,竟十分相似!而且我还听说,这些计策,也出自一个女子,探子还绘出了那女子的相貌,你瞧,竟和师傅一般无二。难道这世上,除了师傅,还有这样一模一样的厉害女子存在?!”

  “哐仓,”白瓷茶杯自龙天行修长的指尖滑落,声音清脆而响亮,四碎的瓷片,蹦得四处借是,灯光投在他的脸上,映得他的脸色,苍白的可怕。我看到他的身子,微微颤抖,仿佛抑制似的,连同他眼里,迷离阴暗的目光,连同波光深处那暧昧深埋的情愫一起颤抖。

  人们常说,有时候你以为你明白,其实你未必明白;有时候你以为你不明白,其实,你已经渐渐明白,这,大约,就是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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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 页 3 _
帖子主题: 回复: 《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 页 3 I_icon_minitime周四 六月 25, 2009 4:04 am

劲敌

  一股压压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带着异常沉闷的窒息,呼啸而来。连屋角放着取暖的火盆,也似被这股迫人的气息吹过,碳火猛得一旺,霹雳啪啦几声爆裂后,溅得火星子四飞。

  仲博和龙天行不敢置信似地怔怔盯着画卷看了许久,那画中人,虽笔法粗劣,但真真切切确是夏紫澜的模样。嘶啦抽了一口冷气,两人转过头来时,神色突变。只是一个是心惊,一个却是发怔。

  只有,傻呼呼的无期,却像半点没看出屋子里的诡异气氛似的,只一味伤神慨叹,“若师傅还在世,自然----啊,殿下!!”

  然而,话到嘴边,还没说完,手中画卷却猛得被龙天行伸手夺走,只是睇了个森冷的眼神,然后就眼也不眨地将画卷投进火盆子里。

  那画卷材质本就易燃,再加之火盆里的碳火早已烧得通红,温度极高。只听得“轰”一声,火苗窜得老高,画卷也熊熊烧了起来。

  “殿,---殿下!”无期惊恐地看着龙天行,在火光映衬下,那个他一直认为很熟悉的殿下,此刻,却露出了他无法理解表情。

  “呵,不过——是长得相似的人!值得在意吗?眼下,有更重要的事!”龙天行清亮却冰冷嗓音,像在冰窖里冻过一般,一字一字慢疼腾腾地说出,说到最后一句时,语气又加重了几分。只是他的眼里没有笑意,脸上却带着笑,但,这笑,却是这样的冰冷,决绝。仿佛他的眼里,酝酿着不容侵入任何情绪的愤怒。原来如此,他将自己圈在了冰川之顶了,不许任何人接近吗?以为,这样,就再也没能影响到他的情绪了吗?我忽得有些为他感到悲哀,为了成就权势,他究竟愿意牺牲到什么地步?连真实的心情也要舍弃吗?这样的人生,又值得什么?

  被这股无形的怒气震住,向来迟钝的无期也一个激灵,悄悄睨了火盆一眼。然后低了头,只说了一声“是,”便不再言语。

  仲博赞许地看了龙天行一眼,然后像是松了口气地笑笑,转身拍了拍无期的肩膀, 转移话题,“好了,别再说这些不相干的事情了。无期,那现在凤飞城已班师回朝了吗?”

  “是,啊,不对——他所率军队倒是押解凤肃王等人到回朝了。凤飞城却是赶向了他师傅所在的菩灵山去了。菩灵山与边城极近,想来今早他便该到了。”

  “怪了,立下这等战功,却先不回朝,而先去菩灵山。殿下,您认为,凤飞城究竟是何用意。”仲博眉峰微聚,不解道。

  龙天行一楞,径自打开窗户,却见天上明月隐去,乌云渐堆,食指轻扣窗木,他忽道,“要变天了,许是场暴雨."

  仲博和无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天空却是漆黑一片,早已没了星光月影。“这儿的天气,果然是名副其实的善变呢!”

  龙天行微微一笑,断然道。“凤羽国,马上就会有一场风暴了。原先势均力敌的两人,经过这一役,胜负已分。——今后,只怕他们的左相国,再不是凤飞城的对手。所以,我们也要立刻放弃与左铉轶的合作,与凤飞城结盟,一同对付天狼国!”

  “殿下英明,只是我们一向与凤飞城少有往来,只怕——”

  “仲博,难道你不知,凤飞城至今未策立妃子!”眼中利光一闪,龙天行收起笑容,直勾勾地看着他。

  “殿下的意思是——”仲博脸色一僵,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而我心更是一惊。龙天行,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深不可测的。冷静的头脑,强悍的手腕,敏锐的洞察力,这些都是他的实力,但是,这个男人,只怕还不止这些。迎娶北苑,虽表面没取得琉璃国,但其实琉璃王已间接表达了臣服,何时归顺也只是早晚的问题。而他对凤羽国情况也是如此了如指掌,判断更是犀利。的确,边城之战,不只是消灭了外患这么简单,极可能扭转凤飞城和左相国之间的优劣。他连这点也判断地清清楚楚。看来,他的野心,非常之大。

  凤飞城,只怕,这个男人,,今后会成为你的劲敌!

  “轰隆隆,轰隆隆,”巨大的雷鸣轰然响起,几欲震破耳膜。然后是闪电,一道一道闪过,明明是冬天啊,怎么会有这样令人心惊而怪异的雷雨,我忐忑不安地看向窗外,忽然意识在那一阵阵雷电下,变得晕沉沉的,该不会?!

  果然,天空中一道诡异地光芒突然射向我,黑暗向我袭来之前,我只隐约听到,龙天行的声音 “若要拉近两国的关系,还有什么,比联姻更好的?——明日,即刻命人将天心公主从宫中接来,与我一同,出使凤羽国!

  还来不及心惊,意识便被那道光芒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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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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