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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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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 页 2 _
帖子主题: 回复: 《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 页 2 I_icon_minitime周六 六月 13, 2009 6:17 am

[第二卷 长安风云:第二章]


  风华楼,自在居。

  南怀铭坐在椅上喝着茶,在他对面苏晓意正别有深意地望着他。看他还是那样恰然自得,不经意道:“怎么一点也不紧张呢,你家老大可是扬言要把你绑回去。”

  南怀铭吹了吹漂在茶碗上的嫩叶,闲闲的喝了一口才漫不经心说:“是吗?可惜他们要找的不仅仅是南宫世家的南宫怀铭,还是风华楼的掌柜南怀铭,你认为他们能得逞吗?”

  “当然没那么容易。”随着说话声响起的还有门被推开的声音,门外走进来的柔媚女子赫然就是曾经在杭州洛水楼做过花魁的李倾情。

  苏晓意笑道:“倾情不在红楼,怎么到这里来了?”

  李倾情恨恨道:“我来看看那个骗子回来没有。”说着走过来坐下,“不过幸亏那骗子不在,她可是最讨厌慕容家的人。”

  苏晓意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倾情总是骗子,骗子的叫老板就不怕真有天她生气?”

  李倾情不理她,则身对南怀铭说:“虽然你管风华楼,我管红楼,不过看在我们同在一个老板手下做事的份上,红楼是不会见死不救的。”然后挑着眉从头到脚看了他一遍又轻声道:了“真不知道她们怎么会看上你这只狐狸的!”

  南怀铭笑了笑,“那自然是我魅力不凡。”说完脸色一正“这几天就麻烦你派人保护婉婉。”

  “原来你还是紧张的,放心好歹韵也是老板最宠爱的下属,再说清雨楼也不是那么好闯的。”

  苏晓意插口道:“这可说不好,婉韵现在可是有孕在身,明天是她最后一次登台,那三人一定会去找她的,我看南掌柜明天不如就休息一天亲自去保护妻儿如何?”

  刚说完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南怀铭打开门,敲门的是楼里的小二。他恭敬的呈上了一张纸条,南怀铭接过后挥了挥手,小二下去了。南怀铭看完纸条轻叹道:“老板明天回来。”

  清雨楼,的确不愧是长安城最大,最豪华的青楼,这里从龟公到姑娘,不管是小厮还是丫鬟都是美型的,而楼中的装潢更是华丽却又不失雅致。

  跟别的清楼不同,这里没有青楼特有的那股庸俗浓郁的暗香,只有沁人心扉的清香。而到这里来的人只要你付了钱,那么不管你是当官的还是经商的,是江湖大侠还是绿林大盗,在这里都会受到同样的待遇,最后获得最大的满足和快乐。

  今天的清雨楼更是门庭若市,只因清雨四大清倌之一的“韵”就要离开清雨楼,今天是她最后一次登台,到时其他三位也会同时登台。四人同台这样的盛况还是第一次,所以今天的清雨楼与往常不同。

  南宫怀仁和慕容小战走进来的时候,楼中的花嬷嬷就迎了上去,把他们带到离舞台最近的雅间,然后小厮送来了最好的酒菜。

  花嬷嬷亲自为他们摆上酒菜,脸上隐忍着笑意道:“两位可要叫上姑娘作陪,不管楼中的那位姑娘只要两位中意就经管开口,今天我们老板请客。”说到这里,瞄了瞄两人孤疑的脸笑道:“我们老板说了,既是亲家光临怎好让你们破费,所以两位可尽情享受,今晚一切免费。”说完不管他们已微微泛青的脸色,微笑着离开。

  慕容小战看着桌上的好酒好菜嘲讽道:“你们南宫家可真了不起,连上青楼都不用付钱,有这样的亲家可真不错。”

  南宫怀仁本来就难看的脸色这下就越发的难看了,正待开口窗外传来了乐器声,顺着窗户望向舞台。随着音乐的起伏,台上陆续出现了几名女子。那些女子个个步伐怪异,但却十分优雅,身上所穿之服饰更是前所未见,有的露出一条雪白的手臂,有的两条皆露,甚至于有的背上一大片都是镂空的。虽然大多曝露,但配上她们冷艳的脸,却透出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

  而之中最引人注目的却是最后出场的四位,她们身穿同一款贴身长袍,只是一个穿蓝色无袖的,在露出的其中一只修长玉臂上有一朵青色的玫瑰绘在上面;穿淡紫色色低领的,在锁骨上绘了一朵紫色的兰花;穿短袖红色的,在手腕处绘了一片高雅的白梅;最后一位穿白色露出一小片雪背,只是那背上却是血红妖艳的彼岸花。

  她们的脸上也是一片冷艳,只是更美更艳。随着渐渐高亢的音乐绕着舞台迈着高贵的步伐,优雅的舞动着身体。最后徐徐退下台去,只留下高傲和那片妖艳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众人眼前。

  台下霎时一片哗然,掌声四起。然而此时雅间里的南宫怀仁却嘴角抽动,脸色怪异,只因他刚才分明看到台上的那位白袍女子,用她那张既冷又艳的脸对着他眨了眨眼。虽是闷热的夏夜,南宫怀仁却感到汗毛直竖,不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却觉一股冷香渗入体内,然后一股凉气从胃部逸开。忙举杯再饮,接着轻声吟道:“好酒!”

  慕容小战似乎还沉醉在刚才表演的余韵中,阴柔的面上茫然若失。直到南宫怀仁的一声“好酒”才让他醒过神来,心中不免一凛:不管那四人那个是南宫怀铭所娶的韵姑娘,对于小扇来说都是个威胁,这么想着脸上有杀意一闪而过。

  而这时台上又传来了清脆的玲铛声,寻声望去一容貌美丽女子身穿铭黄色拖地长裙,腰上缀上桔色缎带。衣服的袖口和脚蹂都系着玲铛,走起路来发出“叮铃当啷 ”的声音。她手中抱着古筝,脸上带着清冷地笑意,缓缓走到台上的小几边,轻轻放下怀中的古筝,修长的手指抚上琴弦,一阵典雅柔和的音质绘逸开来。然后她轻启红唇清声唱到:红藕香残玉簟秋。

  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一曲刚完,就有一个沙哑的声音吟道:“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果然好才情,韵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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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 页 2 _
帖子主题: 回复: 《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 页 2 I_icon_minitime周六 六月 13, 2009 6:17 am

[第二卷 长安风云:第三章]


  台上抚筝之人正是今晚清雨楼的主角——韵。刚才说话的人是一个脸色微黄的青年,青年望着台上冰肌玉骨的清冷丽人,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而在楼上雅间的南宫和慕容在青年说到“韵姑娘”三字时皆是脸色一变,南宫怀仁暗呼:不好!

  果然,青年在一瞬间已向台上的美人发出了一十二种暗器,然而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台上清脆的铃声响过,就失去了韵的身影,这一十二种暗器自然落了空。青年显然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失手不由一愣,就在这一刹那,从四面飞出了四条锦带缠住了他的细腰。

  刚刚失去踪影的韵已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楼上的慕容小战脸上杀意渐浓,手轻轻地搭上腰上的软剑正蓄意待发,忽然一个声音淡淡响起,“慕容小战,劝你最好不要出手。”说话的人推开房门,缓缓地走入房中。

  来人身披白色长袍,从前面敞开地襟口可以看到里面略带透明的衬裙。她脸上带着华丽而又精致的花型面具,只露出一双带有惰意的明媚眼睛和柔嫩小巧的嘴。长及臀部的乌黑长发,柔柔的披散开来。“据我所知,慕容家的人可不是这么沉不住气的。”

  慕容小战闻言,冷哼:“姑娘自认了解慕容家的人?”

  “我才懒得去了解慕容的虚伪。”

  “你······”慕容小战大怒,此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房中紧张的气氛。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开口的南宫怀仁应道:“进来。”

  从门口走进来两个人,正是刚刚还在下面对持的“青年”和韵。韵径自走到带面具的女子身前站定。外面又响起了乐器和奏的声音,想来是下面又恢复了表演。

  带面具的女子看着青年道:“慕容家的人果然喜欢藏头露尾,怎么三大美人之一的慕容小扇莫非见不得人。”

  那“青年”目光一寒,手往脸上抚去,撕下面具露出了一张清水芙蓉似的脸。

  “果然沉鱼落雁,羞花闭月。只可惜脸色过于阴沉了。”

  一边的慕容小战冷冷道:“舍妹还轮不到你来评论。”说着漠然的看了站在边上的南宫怀仁一眼,“你怎么说?”

  南宫怀仁咳了咳,对着韵严肃道:“无论如何,我们南宫家绝不会承认一个青楼女子的,南宫家的三少夫人只能是慕容家的小扇姑娘。”

  带面具的女子轻笑道:“可惜韵她嫁的不是什么南宫家的三少爷,而是我风华楼的大掌柜南怀铭。”侧身对身边的韵道:“我们就不要在此打扰南宫,慕容两位公子享受这最好的美酒——‘冰清’的余韵了。”

  身后传来慕容小扇急急的声音,“等等。”停下脚步转身,“还有何事?”

  “酒里有毒?”

  “毒倒也不算什么毒,”看了看站在那里脸上已结了一层冰霜的两人叹道:“小小的回礼,死不了人。”

  一直从雅间回到清雨楼的“孑然阁”,韵才垮下了那张清冷的脸,皱着瑶鼻娇笑道:“憋死我了,老板。幸好这是最后一次工作!”

  带面具的女子,正是风华楼和清雨楼的老板也就是在古代复生的我——柳无歌。我看着韵摇了摇头,这小妮子那里还有刚才的气质,和她的名字真不搭啊!“时间差不多了,你该去台上完成你最后的工作了。”

  她朝我丢了个白眼,然后转过身去,回过身时已恢复了进来前的清冷气质,真是厉害的变脸功夫。

  韵出去后,我坐到铜镜前拿下面具,夏天带面具果然是自找罪受。擦去脸上的汗水,拿起扇子走向房中的竹榻,然后躺在榻上,有一搭没一搭摇着手中的扇子。

  离开绝世山庄已有三年了,当初只走出几里就想起身上还少了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钱。于是回转马身回绝世山庄取钱,赡养费加上蓝魅离欠我的药钱,自然也有不少。回到庄中,看庄中个人都在忙就自己去帐房取了钱。

  谁知刚出山庄就遇到了横眉怒目的债主——李倾情,于是一路纠缠,最后才到了长安,也是那是我才知道自己现在所在的朝代居然就是中国最强盛的时代之一——唐朝。

  当然是什么朝代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对官场上的事不感兴趣。到了这里后我先后开了清雨楼和风华楼,两年前更因为救错了人,继承了天下最大的杀手组织“冥杀 ”,不过那老头恐怕做梦也想不到,我会把“冥杀”全面改革。现在的“冥杀”不但名字改成红楼,所做的也不再是杀人的生意。江湖上人人都知道,任何事都可以找红楼为你解决,前提是你能付出它所提出的价码。

  不管风华楼,清雨楼还是红楼总是会有很多刺激的事,所以这三年我过的非常快乐,我终于做回了真正的自己。虽然不是那种平凡的生活,但比起那样的生活现在这样的精彩更适合我。只除了绝世山庄这三年来弃儿不舍的追妻令,明明已经离婚了·····

  “你这骗子还真逍遥,一回来就卖弄风骚。”推门进来的正是李倾情。

  我翻了翻白眼,这个女人真会记仇,明明现在已经和李长生如焦似漆,还抱着那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也不想想当初她要是真得到迁魂草阴阳珠,还会有现在的幸福生活吗!我轻叹道“什么卖弄风骚,那叫表演的艺术。”

  李倾情夺过我手中的扇子,一边扇风一边又说:“这次又窝到那里,欺骗谁的感情去了?”

  我暗自恨道:这些家伙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也不想想谁才是老板。懒懒地翻了个身,“在刀家做了一个月的丫鬟。”

  “你这是什么奇怪的爱好,每次说放假却都是去做人家的丫鬟。”

  “这其中的奥妙你自然体会不到。”这丫鬟可是每本小说不可缺少的角色。

  李倾情忽然脸色一亮,问道:“你见到那怪人没有?”

  我明知故问,“那个怪人?”

  “刀一醒啊!”

  “没有。”干脆的回答后,我对略带失望的李倾情说:“明天我要你带一样东西去趟慕容家。”

  微微一笑,慕容小扇我会让你们慕容家主动退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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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 页 2 _
帖子主题: 回复: 《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 页 2 I_icon_minitime周六 六月 13, 2009 6:18 am

[第二卷 长安风云:第四章]


  烈日炎炎的夏天一直是我最讨厌的季节,因为实在不喜欢出汗的感觉。在现代的时候还有空调和电风扇,然而在这个时代就只能摇摇扇子了。所以我特别喜欢洗澡,并不是有什么洁癖,而是不能容忍身上总有汗臭味。

  早上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身上出了一身的汗,沾腻腻的很不舒服。让人准备了洗澡水,洗了个清爽的澡,心情大好。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对站在那里的人道:“晓意,进来吧。”

  外面的人闪身跳了进来,朝我灿烂的一笑。我摇了摇头,从包袱中拿出一壶酒,苏晓意看着我手中的酒眼睛一亮。我失笑道:“你这酒鬼,就知道你忍不住。”说着把酒抛给她。

  她接过酒壶打开喝了一口,眯着眼睛一脸幸福。“好酒,这是什么酒?”

  “怎么,喝不出来?”

  她对着瓶口又小小地饮了一口,然后闭上眼睛轻吟:“不是花酒,也不是米酒。”睁开眼睛恍然道:“莫非是果子酒?”

  我轻笑点头,“是刀家的百果酿。”

  苏小意又喝了几口,这才开口问:“你让倾情去了慕容家?”

  “不错。”然后脸色一沉,“以我对慕容的了解,慕容小战和慕容小扇决不会善罢甘休得,在倾情没有回来,慕容家没有传出退婚的消息前,让婉韵住到红楼的逍遥居。”

  苏晓意走后,红楼就传来消息说有人一定要见我。本来是不想去的,自从把红楼丢给李倾情管理后,我就很少亲自会见客人了。不过今天正好心情不错,于是就决定去见见那个人。

  红楼。

  在红楼有一个专门用来接待那些委托人的小厅,我走进去的时候,那位客人正不耐烦的转着圈子。我施施然的走到桌边坐下,很快有人上了茶。那人自我进来后,倒沉静了下来,坐了下来优雅的喝着茶。

  我看他白面无须动作又过于优雅不免皱了皱眉,果然他用尖细的嗓子说道:“柳楼主,我也不说废话了,这次想委托你们杀一个人。”说着一连拿出了三锭沉甸甸的金子。

  “哦!什么人?”

  那人从怀中掏出一副画展开,画上的是位绝色女子,“此人现在在感业寺出家,如果你能杀了此人,除了这三锭金子,事成之后还有重赏。”

  我淡淡地转了转茶杯,“抱歉,这生意我拒绝。”

  他脸色一白,怒道:“这是为何?”

  “自然是因为红楼从不和宫中的人做交易。”

  这下他的脸色可真是难看了,用手指着我一连说了几个“你”子。

  我接着说道:“虽然生意不成,但红楼仍然会为你保守秘密。”对着门口喊了声“绝”,门开了,走进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人。我摆了摆手,“送客。”

  那人阴狠地看了我一眼就出去了。

  到了这里后我一直不关心是谁做皇帝,现在想来今年该是当今皇帝李治从新接回武则天——武媚娘的一年了。宫中的王皇后和萧淑妃此时的明争暗斗也该到了最高锋了。刚才那个太监该是萧淑妃派来的,看来她已经知道王皇后准备用武媚娘来对付她了。

  等到以前的“冥杀”四大杀手之一的“绝”,也就是刚才的微胖中年回来后。就离开了红楼往风华楼走去。

  因为易了容(见客人的时候都会易容),所以进去的时候坐在那里的南怀铭并没认出我。正是午饭时间,客人很多。我挑了个角落的位子坐下,小二很热心的送来了酒菜。

  就着小菜,喝了口酒,抬头刚好看到从外面进来的南宫怀仁和慕容小扇。转头朝柜台望去,南怀铭正冷冷地盯着进来的两人。

  然后三人一起上了楼,我无趣的喝着酒,望着楼梯。再次回头望向门外的时候,不由一愣,从门口走进来一个绝色美女。我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那家伙果然有女装癖!

  从“她”走进来后厅里一片安静,无数双眼睛盯着“她”。“她”若无其事的走到我桌前娇声问道:“这位公子,能搭个坐吗?”

  不理会从四面八方投过来的羡慕和妒忌的目光,点了点头。心中暗道:他怎么会出现在此地。

  小二又送来了酒菜,倒没有盯着对面的家伙看。素质不错,有前途!那家伙及其优雅的喝了口酒,忽然道:“这位公子的眼睛倒和我的一位故人及为相似。”

  “是吗?”

  “是啊!不过我那位故人是个女子。”说着诡异地看了我一眼。

  这家伙那是什么眼光,莫非他又认出了我,还是不要和他纠缠为妙。我丢下碎银起身准备离去,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衣袖。“三年不见,你就这样走了?”

  果然。我叹了口气,看来只能来个死不承认了。“这位小姐怕是认错人了,我可不认识这么美的小姐。”

  他脸色一变,放开手说了声“抱歉,认错人了。”

  我淡淡说了声“没关系。”就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走去。在门口刚好遇到从楼上下来的南宫怀仁和慕容小扇,看他们脸上的怒意心情大好,当然也就忽略了身后那人奈人寻味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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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主题: 回复: 《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 页 2 I_icon_minitime周六 六月 13, 2009 6:18 am

[第二卷 长安风云:第五章]


  回到清雨楼睡了个舒服的午觉,醒来后照例洗了个澡。现在婉韵已经隐退了,楼中的四大台柱实际上就只剩下“萤”和“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接替“韵”的人。我撩着湿漉漉的头发,懒懒地倚在榻上。

  想到东方鹤,就一阵头痛,三年前我破坏了他们两兄弟的计划,他一定恨我入骨吧!最麻烦的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连两次识破了我精湛的易容术。还有在风华楼的时候他明明已经认出了我,到最后却装作认错人了,不知他打的什么注意。“我是不是该离开长安避开他”轻声的自语道。

  “避开谁?”门外传来南怀铭的声音。

  不愧是学武的人,这么小声都能听到,“还站在外面干吗,进来吧!”

  南怀铭推门而入,见我只穿了件薄透的长裳皱了皱眉。不管怎么开通,古代人就是古代人,在现代我这样的打扮可算得上是相当保守了。

  “婉韵已经搬到了逍遥居了,谢谢你。”

  我轻笑,“你们可都是我的得力手下,当然要重点保护,不过说起来我不这么做,他们要对付你们夫妇也不那么简单吧!中午的时候你大哥和慕小扇可让你气的不轻啊!”

  南怀铭也笑道:“怎么老板当时也在风华楼吗?”

  我看他虽然面带笑容,眼角却带着倦意,微微叹道:“你真的准备和南宫家断绝关系吗?”

  他望着窗外脸上一片迷茫,仿佛身在层层迷雾之中。但一瞬间又恢复了清明,脸上闪过一丝坚决,“我和南宫之间有太多的恩怨,从我离开南宫家放弃南宫这个姓起,我就没想过在回那个家。”

  “是吗,这样吧我放你几天假,你去逍遥居陪陪婉韵吧。风华楼就交给晓意打理,也省得她整天泡在酒里面。”

  他感激的笑了笑,又问道:“刚才听你说要避开什么人,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看他脸上流露的关切之意,心中一暖,从什么时候开始呢,自己居然开始信任身边的这些人。他们虽然是我雇用的,经过这些年却都已成为了我的朋友。

  朋友这两个子在我以前的人生里,那是从来也不会出现的名词。现在我深深的感谢蓝羽声送我的那颗子弹,它让我从新开始了与以前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没什么,你就放心去陪婉韵吧!”我对南怀铭说。

  南怀铭和婉韵去了红楼的逍遥居,南宫怀仁三人见寻不到人就几次三番要求要见我,我却不想理会他们,反正再过不久他们就会回去了。这两天每天晚上都要客串当清雨楼的“月”(四大清倌之一),白天自然睡的多了一点。

  早上我正沉浸在美梦之中,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略带怒意的打开房门,门外站着的正是红楼的管事秦中岳。他见我脸色难看,忙道:“楼主,楼中有要事相商。

  看他脸不红,气不喘,头上连一滴汗也没有。果然武功高的人冬天不怕冷,夏天不怕热。不过他不热我可出了一身汗,而且看样子澡是洗不成了,想到这里脸色一沉,冷声问道:“秦管事,楼里出了什么事?”

  他崩着脸递上一样东西,尔后恭敬道:“楼主请看。”

  我接过那样东西,原来是一支凤钗。可是这支凤钗决不是普通的凤钗,如果没有猜错,这应该就是紫金碧凤钗,天下间能戴上它的人恐怕只有一个。我紧皱眉头,问道:“莫非这支钗的主人现在在楼里?”

  “正是。”

  换上衣服,照例易了容随秦中岳往红楼而去。路上他告诉我那位夫人曾派人来过几次,每次都没能达成目的。谁知今天她却亲自驾临,而且还毫不估计的表明了身份。我暗叹:看来要有麻烦了!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见到真正的皇后,然而此时坐在那里浑身散发着逼人的贵气,美丽雍容的女子确实就是凤钗的主人,当今王皇后。我走到她面前拱手道:“见过皇后。”

  她旁边的太监尖声道:“放肆,见了皇后竟不跪拜。”真是皇后不急,急死太监啊!

  王皇后挥了挥手,“就免了吧!本宫和楼主还有要事相商。”

  我低声问道:“不知皇后有何要事?”

  她目含探究的看了我一眼,才开口道:“五福。”

  那叫五福的太监应了声“是”,然后从怀里拿出一方绢帕小心的打开。帕上绘的是一个女子,这个女子我并不陌生,她正是未来的女皇,现在却还在感业寺出家的武媚娘。想不到短短几天我却两次有幸看到这位历史上独一无二的女皇帝的画像。

  王皇后继续道:“本宫此次来此的目的就是希望红楼能保护她·····”

  看来王皇后已经知道萧淑妃要对付武媚娘了,我恍然:难怪她会表明身份。一来,这样就让我没有拒绝她的余地,二来,她现在所做的事,身居上位的那位知道了非但不会怪她,反而会感激她吧!只是她为什么还没有提出接武媚娘回宫呢?

  虽然我一直避免和宫里的人打交道,但皇后都亲自来了,再加上我还是非常崇拜武则天的,就破例做成这笔生意吧!于是笑道:“好,我答应你。”

  皇后走后,我召来“绝”和“惊”(曾是“冥杀”四大杀手之一。)我决定亲自出马,顺便也可以避开东方鹤,带上“绝”和“惊”就万无一失了,只是当时我却没想到自己很快就会和避之不及的东方鹤碰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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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主题: 回复: 《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 页 2 I_icon_minitime周六 六月 13, 2009 6:19 am

[第二卷 长安风云:第六章]

  第二天,我就置身在长安城朱雀街西崇德坊的西南的感业寺中。在得到寺中主持慧明大师的同意后我易容成比丘尼,在出家的武媚娘隔壁住了下来。历史上这位武媚娘可是当了女皇的,也就是说她是决不会死在感业寺的。所以我一开始就觉得这是个简单的任务,至多也就有惊无险罢了。

  当削了发,受了戒的武媚娘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不免替她惋惜。这样的美丽清绝,才华出众的女子居然就在这寺庙之中荒度了四年的青春,然而也许这也是老天对那些成大事者的考验吧!

  眼前的女子脸上有一丝倦意,却丝毫不能掩盖她的绝代风华,和那些画像相比真人果然更是美上许多。

  我走过去露齿一笑:“你就是明空师姐吗?我是新来的明月,以后请多关照。”

  她只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进了屋里。我不在意的耸了耸肩,也转身进了屋。尼姑的衣服可真让人受不了,这么热的天还包的密不透风,难道她们真的嘴里念着经文,就可以不热了?郁闷!这时从不太隔音的隔壁房里传来忧郁的吟诗声:

  看朱成碧思纷纷,顦顇支离为忆君。

  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

  我这才想起,自永徽元年(650)五月二十六日她和唐高宗李治重逢后,这几年李治时常会来此和她相会。现在想必李治已很久没来了吧,所以她才会作出这样的诗句,不过这首诗很快就会到李治的手里,然后他们的感情就会更加深厚了吧!这么说起来她现在腹中应该怀了太子李弘,不知她知不知道。

  晚上,我正坐在床上看着书。忽然隔壁传来“扑”的一声,我忙从床上爬了起来。明空(武则天出家时的法号)的房门大开着,一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倒在门前。我轻声道:“绝”,从屋旁的树上跳下一个人。“把他扔出去。”我指着地上中了我的“一步倒”的黑衣人说。

  转身对上一张略带苍白的脸和一双惊慌的眼,眼睛的主人视线和我交汇的一瞬就恢复了淡然。她拢好衣物,冷冷问道:“你到底是谁?谁派你来的?”

  我知道象她们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于是朝她笑了笑:“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是来保护你的就行了。至于谁让我来得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她定定地看了我一会,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笑意,“是吗。那现在你可以出去了,我要休息了。”

  在门关起的一霎那,我明明在她脸上看到了防备之意。了然一笑,刚才的笑脸果然只是伪装。

  尔后的几天都没什么事发生,明空依然在屋里阅读经文很少出来。那次事后我们就没有交谈过,她似乎也不关心是谁想要杀她。而我也不想过多的和她接触,以免自己不经意就参与到历史中去。

  傍晚我正坐在树下乘凉,听着从屋中传来的念经声。从寺里的前门传来了一片喧哗声,难得明空竟然从屋里走了出来,似乎有意去看个究竟,我自然跟了过去。靠近寺门的时候就听道一个优柔的声音说道:“请让小女子在此出家为尼吧!这世上已没我的安身之所了,主持你就发发慈悲收留小女子吧!”

  主持说了什么我没听清,因为此时我已经看到站在那里落魄无依,悲伤欲绝女子的真面目。大惊!真是活见鬼了!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身边的明空却清晰道:“主持,我看这位小姐尘缘未了,并不适合出家。”

  我一愣,片刻后恍然,无论是谁都不希望自己和爱人约会的地方出现如此美人。看明空的样子不由失笑,不管是什么样的女子在爱情面前都没什么两样呢。

  最后主持还是留下了那家伙,想到他刚才目光扫过我脸上时露出的诡异笑容,背上一阵发凉。东方鹤!你到低意欲何为?

  东方鹤来后的第二天晚上,我就见到了唐高宗李治。李治比我想象的还要俊美,难怪倾城绝艳的武媚娘会爱上他。看着他们相拥在一起,我关上最后一点门逢。然而巨变就在这时发生了,一朵火红的花朵朝李治怀中的媚娘射去,眼看就要避之不及,从暗处跃出一条人影用剑刺向花心。花朵掉到了地上,这时却有几个脸上带着诡异面具的人一同攻向了站在那里的李治和媚娘。用剑挡花的人连忙挡在了李治的身前,然而他们攻击的目标却不是李治而是媚娘。媚娘看着刺向自己的长刀大声叫道:“明月!”

  在长刀就要吻上媚娘的脖子时,那持刀之人却突然倒下了。我缓缓走过来从他后颈拔下一把薄如蝉叶的弧形小刀,从怀里掏出一方丝巾细细的擦去上面残留的鲜血。

  余下几人看到我手中的刀,均目光闪动,然后一瞬间遁入夜色之中。

  我把刀藏入袖中,往媚娘和李治的方向望去,媚娘脸色残白的依着李治,而李治却用惊疑的目光看着我。我暗道:要不是李治带了暗卫,我也不会让“绝”和“惊”退出院中,也就不用我亲自出手了。现在看来有些麻烦了。

  眼光一转,刚好看到那暗卫看完地上的面具人后,正准备从地上捡起那朵红花。我淡淡喝道:“如果想死的话,你就捡吧!”

  那暗卫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看向李治。李治挥了挥手,他就闪身离去了。

  我撕下衣服的一角,蹲下把那朵染满了“黄泉”的铁花小心的包入布中。然后起身面对李治,他严肃的望着我,冷冷地开口道:“你是何人?为谁办事?”

  我从容道:“我只是个身在江湖地生意人。既然是生意人自然是为钱办事。”

  他怒道:“你胆子倒不小。”这时他身边的媚娘拉了拉他的手,朝他摇了摇头,接着拉着他进了屋中。

  看着他们的背影我叹道:看来越来越麻烦了!不过现在我该去看看那只死狐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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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 页 2 _
帖子主题: 回复: 《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 页 2 I_icon_minitime周六 六月 13, 2009 6:19 am

[第二卷 长安风云:第七章]


  闷热的夏风卷起他素色的衣裳,没有任何修饰的长发随风舞动。因为背对着我,所以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他站在树下近似飘渺的身影散发出与世隔绝般的孤寂。

  我怔了一怔,向他走去。他忽然转过身来朝我灿烂一笑,那里还有什么飘渺和孤寂。我忍不住皱了皱眉,轻声道:“真难看。”

  他闻言一愣,转眼却笑得更是娇俏。“明月小师太,这半夜三更得你不睡觉跑这里来干什么?”

  我看他玉颜美发、横眼秋水、眉展春山,不由轻叹:“你现在那里还有一点‘落难女子’的样子。”停了停又道:“还有·····你·····就这么喜欢扮女人?”

  我的话刚说完,他脸上的笑意就一点一滴的退去。换上了一脸的阴沉,目含寒意冷冷看了我片刻后,却又轻声笑道:“你还是那么聪明,慕容。这么懂得如何打击我。”说着手轻轻的摸上我的脖子,“你可知道我有都恨你,从小我就立志要得到那个宝藏,那之后我付出了那么多心血,三年前却被你如此简单的毁了,真想就这样掐死你。”接着按在脖子上的手一紧。

  袖中的小刀滑进了手中,我轻轻地捏住,这时他却长叹一声松开了手。

  我藏起小刀,冷冷问道:“你是如何识破我的易容术的?”

  他暧昧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笑问:“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我脸上一热,点了点头。

  他接着道:“那时,我一醒来就看到你在沐浴,然后还有幸看到了美女出浴。你那时回过身,就在你转身的一霎那,我记住了你那双眼睛。所以无论你扮成什么人,只要你的眼睛不变我就能认出你。”

  原来如此,眼睛吗?我闭了闭眼,以后易容一定记得掩饰一下眼睛。再抬头却愕然的对上东方鹤青白、布满冷汗的脸,他一只手紧紧的按在身旁的树上,手上青筋浮起。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

  我一惊,忙上前从他手上夺过了瓷瓶。倒出瓶中的药丸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接着一愣。东方鹤从我手中拿过药丸塞到嘴里,吞下。然后恨恨的看了我一眼,才站直了身体。

  待到他脸色恢复了常色,我缓缓开口道:“你三年前中的‘碧落’没有解?”

  他冷笑道:“这天下除了你还有谁会解此毒。”

  是吗?所以刚才没有杀我。“碧落”和“黄泉”可不同,比起“黄泉”它可更为残忍。东方鹤竟中毒三年之久,那种痛苦他竟然忍了过来。不过下毒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天下除了我还有一人能解此毒,为什么他不为东方鹤解毒呢?还有我仔细的看了看手上的瓷瓶皱眉问道:“这瓶中的药丸是冷如影所制?”

  “不错。”

  冷如影搞什么鬼?这瓶中的药丸虽然能暂时性的压制“碧落”的毒性,却也会让服用它的人上瘾。他不会不知道,他到底是?

  抬头看了看眼前略显憔悴的绝世容颜,说道:“不如我们打个赌,如果你赢了我可以立刻把解药交给你,反之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赌什么?”

  “就赌你这次来这里的目的,你这次是来杀明空的吧。你有三次出手的机会杀她,条件是你只能亲自出手。而我会用一切手段保护她,看到最后看是你杀的了她,还是我救得了她,期限是半个月。”

  东方鹤道:“好。”

  第二天,唐高宗李治留下了那个暗卫和一句“不管你是何人,既然你是来保护媚娘得,我就不追究了。但以后若是媚娘有什么闪失唯你是问。”就和昨晚一直没有现身得随从离去了。

  李治离开后,明空(也就是武媚娘)一连两天都待在屋里没有出来。我照常坐在树下一边乘凉一边注意屋里得状况,寺中的主持和其他人似乎对念经以外的事都不感兴趣。东方鹤之那晚后也没有出现过,我知道他定是在酝酿刺杀的时机。

  到了晚上,下起了雷雨。天空中不断轰鸣的雷声伴着哗哗的雨声充斥在耳边,偶尔还有一道道青白刺眼的闪电划过天际。这就是我讨厌夏天的最主要原因:雷声和闪电。我并不惧怕雷电,只是每当这个时候我的身体深处总有一种异常稽血的冲动。如果没人挑衅还可以控制,反之就会完全失控。虽然现在换了一个身体,但这种现象却没有改善。

  站在窗口,望着雨中缠斗的人,握紧了拳。东方鹤,你真会挑时间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越过窗户冲入雨帘。

  那边,东方鹤正以一敌二,忽然感到背上一阵凌厉的杀气,忙转身······

  我冲入雨中,对着正在打斗的东方鹤发出了凌空破雨的一刀,就在这时他忽然转过身来,露出了似曾相识错愕惊绝的脸。我忙伸出了左手,一瞬间银光闪过,空中传来了“叮”的一声,“碎玉”掉到了地上,旁边静静的躺着一根银针。

  雨渐渐的小了,打斗的人却静了下来,东方鹤难以致信的看着我。我慢慢的蹲下,捡起了“碎玉”。雨水顺着脸狭流进了胸口,心中的烦躁冷却了下来。

  东方鹤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看着我手中的刀笑道:“篮魅离一定想不到,杀死绝世山庄丫鬟秋菊和刑堂老刑的会是你,慕容。”

  我撩了撩湿透的长发,冷冷道:“这次你失败了,你还有两次机会。”说完往屋里走去,走到门前又停下道:“我不姓慕容,我姓柳。”

  走进屋里,关上门长长的吁了口气。差一点,差一点就又杀了不该杀的人,幸好最后关头醒了过来。东方鹤,看来“碧落”对你的危害很大,你的武功居然退步了这么多,竟然不能避开我的刀。这样一来,直接刺杀明空就不可能了吧!下一次你会用什么手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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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 页 2 _
帖子主题: 回复: 《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 页 2 I_icon_minitime周六 六月 13, 2009 6:20 am

[第二卷 长安风云:第八章]


  受这件事的影响,晚上做了一晚的恶梦。次日,从恶梦中惊醒过来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按着微微抽痛的头,我呻吟了一声慢慢坐起。头上的长发从耳边披泻而下,这才想起昨天不知什么时候谢去了假头套,好象是雷电刚起的时候吧!摸了摸脸颊,果然是温润光滑的触感,起身坐到了桌子前拿起合在桌上的铜镜。从镜中看到了一张久违的脸,虽然还是非常美丽,但因为久不见阳光的关系,脸色过于苍白了。

  从三年前离开绝世山庄后,我就喜欢扮作各种不同的人,很少用真面目示人。好象连“绝”也不曾看过我的真面目,不过昨晚应该也看到了吧!洗好脸,从新易好容往房外走去。

  门外,小院中,大树下。两个本不可能在一起的人,居然坐到了一起,还在聊着天。确切的说,是东方鹤所扮的落难小姐在哀声述说,原是武才人现出家为尼的明空在听。

  她们一个白衣素裹,长发轻挽,脸色哀怨;另一个,灰衣僧服,头戴僧帽,目露怜光。坐在一起却令周围的一切黯淡下来。

  我轻咳一声,往她们走去。明空抬起头朝我淡淡一笑,然后挽起旁边人的手道:“这位是玉芙蓉玉小姐。”

  我看着她们相连的手,翻了个白眼:这位明空师太,那天到底是谁强烈反对收留你手中挽着的这位“小姐”的。余光瞄向还在那里忧伤不以的“玉芙蓉”,抿紧了嘴唇。东方鹤,的确不简单!居然在刺杀失败的第二天就采取了行动,而且懂得攻心为上,这么快就令戒心极强的明空对他起了怜悯之意。

  我在她们身边坐下,漫不经心得问道:“明空师姐,你多日不曾出房,怎么会一跨出房门就和玉小姐成了朋友?”心中补充道:以前你明明不轻易接近人得。

  她目光一空,优柔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世上竟有比我还悲惨的人。”

  我暗道:世上比你悲惨的人不知有多少,不过眼前这位就未必了。

  明空接着轻声道:“玉小姐真的很可怜啊!”然后顿了顿,脸色越发空幽,怅然道:“世上怎会有那么多的负心人!”

  我看了一眼一脸悲怆的“玉小姐”,双手合什,一本正经道:“善哉!善哉!玉施主这样的美人莫非也被人抛弃了?”

  “玉小姐”幽怨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流下两行清泪翩然离去。我看着明空略带责备的眼神无声的叹了口气,真是妖孽啊!

  于是之那天起,化身为玉芙蓉的东方鹤就时常出现在明空的身边。不过他倒也没有轻易出手,我想他也应该发现我在明空身上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沾上一点就决对会让他浑身无力、寸步难行。

  到了第十天,忽然传出他病倒的消息。和明空一起去了他的屋里看他,见他脸色惨淡,嘴唇发青,发丝带着湿意纠结在一起。我忙执起他的手,手指搭上他的脉。脸色一沉,果然是“碧落”。从袖中拿出银针正准备往他刺去,他的手忽然翻转制住了我的脉门,我脸色一变,变的非常难看。而这时他的另一只手中正捏着一把三寸长的小刀,然后我终于看到了江湖中谈之色变的凄绝刀法。

  然而此时,那把刀带着空茫的啸声往呆在那里的明空射去,眼看她就要命丧刀下,我却微微地翘起了嘴角。就在电光火石间,本来还呆在那里的明空动了。

  她先是飞身而起避开了凌厉的一刀,然后手中出现了一条银色的长鞭,划出一道银光往床上的东方鹤袭去。

  东方鹤一击失败,就深感不妙。此刻见银芒渐近,却已无力反击,只能闭上双眼。我见他如此忙大声喊道:“住手。”

  “明空”收住了攻势,静静站到了一边。我从已然昏厥过去的东方鹤手中抽出了手,对“明空”挥了挥手,让她出去。

  几个时辰后,拔出东方鹤身上的最后一根银针,擦去他头上的冷汗,坐在凳上等他醒来。明明是两兄弟却长的一点也不象,不过倒是一样善于演戏。正考虑要不要在他那张过分美丽的脸上留下点记号,他就呻吟着醒来了。看到坐在床前的我,冷冷问道:“你什么时候把明空掉了包?真的明空现在何处?”

  我答非所问,“你这次倒下了点功夫,连自己的身体都算计了进去,若是来的是明空此时你的刺杀行动就成功了。”

  他眼神更冷,缓缓道:“回答我的问题。”

  我站起身来,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水,这才说道:“那天我曾说过我会用一切的手段保护明空,而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你一个假的明空。所以和你定下赌约后我就敲开了明空的门·····”

  我还记得那天我敲开门后高宗李治那难看的脸,但为了他心爱的女人最后还是同意了我的计划。

  “至于真正的明空,她早就随那天来的李公子离开了。”我接着道。

  东方鹤脸色一白,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时我又继续道:“第二次,你又输了。还有一天时间,你还有一次机会,不过你要先找到明空才行。”

  我从房中出来的时候没有再看他,我居然不忍看他现在的表情。

  第二天一早,东方鹤就来到我面前。他已经恢复了真正的模样,朝我微微一笑,低声说:“这个赌局我认输了,我不会再对明空动手,不过·····”他这么说着忽然朝我诡异一笑,我一惊,就觉颈上一痛。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我咬牙道:“绝”、“惊”还有那个该死的暗卫到底都死到那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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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 页 2 _
帖子主题: 回复: 《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 页 2 I_icon_minitime周六 六月 13, 2009 6:21 am

[第二卷 长安风云:第九章]


  从黑暗中醒来的时候,已被带离了感业寺,安置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愣愣地看着随风舞动的轻纱,闻着空气中若有似无的熏香,除了脖子酸痛外,头也跟着晕了起来,索性又合上眼睛闭目养神。过了一会耳边传来了门被打开的声音,一个轻巧的脚步声停在了床前。

  我忽然睁开了眼睛,站在那里的原来是个小姑娘,明显被我吓了一跳。她一惊过后忙展开笑脸开心道:“小姐你总算醒了。”

  听她的意思莫非我昏睡了很久,而且看她的态度我暂时应该没有危险。转了转酸痛的脖子,坐起身来向她问道:“我睡了多久?”

  “两天。”她乖巧的答道。

  我心中暗惊:那一击没道理让我昏睡两天啊!脸上却笑容微露,“这是什么地方?”

  她闻言答道:“此处是长安城外碧柳山庄。”

  没等我再次开口,门口传来一个意想不道的声音。“小素,你先下去吧。”

  小素低下头恭敬的说了声“是”就退了下去。我想我现在脸色一定很不好看,门口的那人带着他于身具来的威严慢慢走到除床前,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这时却定下神了,隐去所有的情绪。

  他严肃的盯着我看了一会,才轻声道:“柳楼主不愧为一楼之主,倒真是处事不惊。只是没想到神秘的红楼楼主,竟然是个美丽女子。”

  我摸了摸脸,顺了顺长发。在我昏睡的时候易容和假头套就被除去了,连身上穿的衣服也换了一套。他知道我的身份并不奇怪,毕竟他的两个老婆曾找过我。只是我完全想不通,明明是东方鹤抓了我的,怎么一醒来就落入了皇帝的手中。

  我朝他欠了欠身,然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我怎么会在这里?”

  李治告诉我,当时那伙人带着我离开感夜寺,正好和他的人相遇,然后两般人马就交上了手。

  不过对方个个武功高强,他的人很快就招架不住了。幸好这时我的人,也就是“惊”和“绝”赶了过来,而暗卫就趁机把我救到了这。

  我听完心中一紧,李治的人怎么会那么刚巧正好到感夜寺。如果真正的武媚娘在还说的过去,但是武媚娘明明就跟他离开了。还有那个暗卫把我带到了这里,我想没有李治的命令他是决不会这么做的。所以,得到的结论是:一开始李治派人去感业寺的目的就是为了我。这次真的麻烦大了,果然不该和皇家的人交易啊!

  李治是在我肚子发出“咕噜”的声音时,笑着离开的。离开时还说了句“原来柳楼主肚子饿了也会‘咕噜’叫啊!”

  我无语,难道身为皇帝的你肚子饿了就不会叫?不过他好象不会有肚子饿的机会吧。

  小素很快就端来了水,送来了饭菜。等到我吃饱了饭,洗好了脸,精神也跟着好了起来。于是决定暂时先不去想李治抓我来的动机,到外面去逛逛。只可惜烈日炎炎,外面连一丝一毫的风也没有,让人热的受不了。我真想打消出去的念头,就看见远远的树下,一个女人静静的坐在那里。

  十多天不见,她的头上已有一片青色,看样子是开始蓄发了。我往她的方向走去,这时她的头抬了起来,与我的眼睛对上,我从她眼中看到了隐藏的敌意。

  以前在感业寺的时候,她虽然冷淡、疏理、对我有着微微的戒心,却也不曾有过敌意。我孤疑的停下脚步,这时她却朝我招了招手。

  我一直避免和皇家扯上关系,然而现在我却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事实会和愿望背道而驰。

  我和这位将来会是历史上伟大女皇女人坐在一起,她没有开口,淡淡打量着我;我也没有开口任她打量着。过了一会,她才说道:“这就是你的真面目?”

  我点了点头。

  “原来真的有这么厉害的易容术。”

  我一拱手道:“刁虫小计。”

  “没想到你长的这么美,难怪他会对你有了兴趣。”

  我皱紧眉头问道:“你说什么?”

  她粲然道:“那天他接到暗卫的来信,就开始调查你。”

  那个下雨天,暗卫看到了我的真面目和刀法,肯定第二天就向李治报告了当时的情况。看来这个地方留不得,一定要想办法离开此地。

  和武媚娘谈过后,我才知道她和李治还不知道是谁要杀她,不过李治正在彻查。

  我想红楼的人现在一定到处找我吧!还有东方鹤,不知他有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毒已被我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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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 页 2 _
帖子主题: 回复: 《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 页 2 I_icon_minitime周六 六月 13, 2009 6:21 am

[第二卷 长安风云:第十章]


  碧柳山庄的主人听说是李治的朋友,没想到以他高高在上的地位还会有朋友。我虽然还没有见过那位神秘的山庄主人,却已觉得他决不会是个简单的人。简单的人又怎会和瞬间就能主宰自己生死的皇帝成为朋友,当然也不排除他不知道李治的真正身份。

  李治在这里化名木子台,通常他三五天才会出现一次。但作为皇帝,我还是觉得他过于轻闲了。

  我在这地方已经快两个月了,这两个月我不但和红楼完全失去了联系,和武媚娘的关系也越发紧张了。

  她的肚子现在已经微微隆起了,我想李治是真的爱她的,每次来都会带上她最喜欢的点心。虽然他有时也会出现在我面前,但很少和我交谈,只是有时会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觉得武媚娘对我心存敌意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因为不管从那个角度来看,他都不像是看上了我。我对他留我在此的目的越来越感到怀疑,他到底为了什么把我软禁在此?

  直到有一天,我见到了碧柳山庄的主人。我曾不止一次想象,这里的主人会是什么样的人,然而真正见面时却让我觉得有些人还是一生不见的好。

  三年前,我在绝世山庄公布了藏宝图被毁的事实后,就知道那兄弟两决不会放过我的。碰到东方鹤的时候,我觉得他已经很恨我了,但比起眼前的人,他显然还不够恨我。我从没想过碧柳山庄的主人会是冷如影,当他用那种恨之入骨的目光看着我,然后又毫不留情的对我下了“缠绵”之毒后,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最恨我的竟然是自己曾经喜欢的他。

  “缠绵”是我目前唯一不能解的毒,也是世上最为歹毒的毒药。中了它的人虽然不会立刻毙命,但每日都会受病痛缠身之苦。那种深入骨髓、侵入五脯六脏的痛苦,真叫人生不如死。然而真正要命的是,它还含有一种罕见的***,每月的十五必要和人交和才能活命。

  所以中了这种毒最好的办法就是自杀,但我还不想死,不管如何痛苦我都想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当我熬过痛彻心肺的第一个晚上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冷如影站在门口对我露出了一个冰冷残酷的笑容。

  他慢慢地走过来,托起我满是汗水地脸,冷冷笑道:“我现在是叫你慕容小剑呢,还是红楼的柳楼主?”

  我喘了口气,带着虚弱的声音说道:“慕容小剑不是早就让你杀了吗?我只是红楼柳无歌。”

  他挑气眉梢,阴冷的斜视着我,“你倒真不简单啊!三年前轻易毁了我多年的愿望和心血,三年后又建立了闻名江湖的红楼。不过风水轮流转,这次我要让你和你的红楼一起尝尝失败的滋味。”

  我心一沉,听他的意思似乎已经对红楼出手了。我定了定神,开口道:“这么说来为木子台查出我身份的人就是你了?让他抓我并软禁我的也是你?”

  “一开始他让我帮人查一个人,倒没想到查到后来会是你,既然找到了你自然不能轻易放过你。”

  我软软站了起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从那片如梦似幻的梨花林到现在萦绕在我们之间的就只有刻骨的恨意了。他对名利的追求比我想象的还要热衷,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是当初梨花树下吹笛之人。就连他转身而去的背影,都很难再和初次见面时飘逸潇洒的背影重叠了。

  在本月十五以前,我一定要设法逃离这里。今天是初六,还有九天,我还有九天的时间。不过碧柳山庄虽然护卫不多,但隐在暗处的高手却决不少。我想我要离开这里唯有靠一个人,她就是武媚娘。

  冷如影并没有限制我的行动,所以我很快在后院找到了武媚娘。她看到我的时候吃了一惊,我想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既苍白又憔悴。她很快又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我上前一步,淡淡开口道:“我们作个交易吧?我告诉你是谁要杀你,你帮我离开这里。”

  她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抬起头问道:“你觉得我能帮你逃出去?”

  我点了点头,“只要你愿意就一定行。”

  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才说:“好,不过你还有告诉我是谁让你保护我的。”

  “那好,我离开的那天一定告诉你想要知道的消息。”

  她让我回去等她的安排,但这两天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我知道受“缠绵”的影响我的体质会急速下降,必须要快点离开才行。

  武媚娘没有消息,冷如影却带着一脸的笑容走了进来,看着他的笑容我的心仿佛沉入了冰窟。

  果然他轻笑着说道:“那个尼姑和木子台一起离开了,恐怕你的逃离计划不能成功了。”

  我居然犯了如此低级的大错,居然忘了在这山庄之中自己是在别人的监视之下的。不过冷如影你也别得意,看样子你还不知道武媚娘和李治的真正身份。无意中与皇家扯上关系的你将来绝对会有大麻烦的。

  那次以后我不堪“缠绵”之苦,卧床不起。然而十五那天还是到了,没有入骨的疼痛,只有一波强过一波的热浪,我望着屋里的大汉和窗外站着的人影第一次有了死的念头。

  冷如影,你竟恨我如斯,辱我至此。

  不,我还不能绝望,我还有“碎玉”,虽然已没有力气发出“碎玉”,但只要近身我就有机会杀了他。连绵不绝的热潮和酥样侵袭着我的意志,我狠狠的朝自己的嘴唇咬了下去。嘴角带着淡淡的血迹朝站在那里的大汉露出了一个妩媚的笑容,修长的玉手颤抖着退去了外裳。

  大汉两眼发直,愣愣地走过来抱住了我,然后闷哼一声倒了下去。我看着沾满鲜血地“碎玉”大笑起来。迷蒙中一个身影朝我冲了过来,接着我便陷入了无边地热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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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 页 2 _
帖子主题: 回复: 《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 页 2 I_icon_minitime周六 六月 13, 2009 6:21 am

[第二卷 长安风云:第十一章]


  “她醒了吗?”

  “还没有。”

  第一个说话的人迟疑片刻,又问道:“她中的毒真的无药可解?”

  “好象是。”

  我空茫的听着外面的说话声,虽然浑身没有知觉,但我确实还活着,也就是说我和某个男人发生了关系。对于从未来世界来的我来说,失去了贞操虽然不足以要死要活,但此时心中却有一种杀人的欲望。

  挣扎着坐了起来,顺着丝被滑下的方向望去,赤裸的肩膀和胸前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我几乎咬碎了牙齿,冷如影!今日的一切他日必当十倍奉还!转头扫了一眼陌生的房间,拖着酸麻的身体我朝床下迈去,然后啪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门乒的一声被推了开来,一双白色的布靴映入眼帘,顺着靴子往上是做工考究的白色绣有文竹的长衫,再向上就对上了那张倾城绝艳的脸,从他淡如秋水的眼眸中可以看到我狼狈的身影。

  他慢慢地走了过来,轻轻地抱起了我,小心地放到床上,接着顺了顺我的长发。

  我不确定的问:“昨晚·····是你?”

  “嗯。”他的目光柔和起来,“虽然是为了救你,但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女人了,以前的事我就原谅你了。”

  这两兄弟真是奇怪,一个那么恨我恨到那么轻易的就置我到如此地步,一个本来也恨我,现在却宣称我是他的女人。会不会是两人为了报复我又精心计划了什么阴谋?

  “我怎么会在你这里?”我淡声问道。

  东方鹤眼中闪过一丝阴沉,如花似玉的脸蛋阴冷下来,“他能从我的手中截走你,我自然也能从他那里带回你。”

  我冷冷道:“我不管你们两兄弟搞什么鬼,但我倒要问问你,你们凭什么恨我?明明是你们毁了青氏一族,再说我毁去自己的东西与你们又何干?”我看了他一眼,淡淡补充道:“还有一点希望你记住,我不是你的女人。”

  他不怒反笑,“不是我的女人,昨晚你的身体可不是这么说的哦!”

  我也轻笑道:“昨晚,你对我来说和解毒的药丸没什么两样。”

  一时间屋里静了下来,东方鹤敛去了所有情绪,只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我。刹那间却让我觉得他波澜不惊的眼眸中,折射出淡淡的失望和悲伤。我慢慢转过头去,不再看他,片刻后从身后传来了渐渐离去的脚步声和门扉轻扣的声音。

  之那次后,东方鹤就再没出现过。不过我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每夜毒发的时候,恍惚间总会有人用冰冷的银针为我减去身上的痛苦。

  那天我终于见到了为我疗毒的人——风亦尘,这个曾骗取了“我”姨娘青琉感情,又在一夜间毁了青氏一门的元凶。

  从青璃留下的手记中曾记载过,魔教每一代都会有两子。长子从父姓,继承教主之位;次子从母姓,掌管影门潜伏与武林之中。风亦尘正是上一代魔教教主的弟弟,前影门的尊主,东方鹤和冷如影的叔叔。

  飘散着的灰发,清瘦的身影,虽已是中年却依然俊郎。然而他浑身上下却散发着浓浓的忧郁和苍凉。我从没见过那么忧郁的人,那种仿佛繁花过尽的苍凉,没有尽头,全无归路的忧愁,使他看上去是那样的孤寂。

  在看着我的时候他会露出淡淡的哀伤,只是从来不曾开口说话。后来我慢慢的明白他的忧郁、哀伤、苍凉都是因为他爱着被他亲手杀死的青琉。

  有一天我问他,“你亲手杀了自己所爱的人可曾后悔?”他并没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当天晚上他就把我送回了红楼,临走前第一次对我说了一句话:“以后不要再见那两兄弟。”

  于是经过数月我又回到了红楼,但却在第二天得知南怀铭和婉韵已经失踪了十多天。

  红楼,浩然阁。

  我皱着眉听苏晓意说着整件事的经过,李倾情和秦中岳严肃的坐在那里,旁边还站着面无表情的“惊”,和半年多没有露面的“才”。

  听完,我看向李倾情问道:“你怎么看?”

  李倾情沉吟道:“不会是慕容和南宫家,慕容觉为了得到唯一能医治慕容小添的深山沧兰,已经和南宫家解除了婚约。”

  我点了点头,则身对着秦中岳问道:“秦总管,你觉得呢?”

  “最近几个月,有一股不明势力正在针对红楼,大掌柜和夫人的失踪可能和他们有关。”

  看来他们果然是落入了冷如影的手中了,碧柳山庄这次我又要从临旧地了,只是这次轮到我出招了!

  “倾情,立刻去查长安城外碧柳山庄,我要知道庄里所有人的资料。”接着又对秦中岳吩咐道:“秦总管,暂时停止楼里的一切事务。”

  看他们一脸孤疑,我沉声道:“对付我们红楼的不明势力应该是魔教,碧柳山庄的主人就是魔教冷如影。”

  刚说完就见李倾情上前一步,“楼主,你没事吧?”

  她这么问,自然是想到我失踪的这段时间身在何处了。我心中一热,微笑着摇了摇头。待到其他人离开后,我独自来到了逍遥居。南怀铭和婉韵失踪前一直住在此处,但我到这里却不是因为他们。

  逍遥居其实原本就住着两个人,只是他们并不常常在家。其中一个正是我此行的目的,我来这里正是为了找他——刚刚回来的“唐门”唐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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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 页 2 _
帖子主题: 回复: 《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 页 2 I_icon_minitime周六 六月 13, 2009 6:22 am

[第二卷 长安风云:第十二章]


  唐门,在现代的武侠小说中总会出现的名称。在千年前的这里,江湖中却有一个门派叫唐门,不过它却不像书中写的那样有名,江湖中即使有人提到它,也总是称之为小唐门。

  小唐门一直以仁医之术为本,而唐老人却对以毒攻毒更感兴趣,在毒这方面他可称为天才,然而这和小唐门的宗旨正背道而驰,其他人当然反对,但他全然不顾,依然醉心于毒术,最后终于导致他被逐出了小唐门。

  唐老人被逐出门后,先是在江湖上飘荡了几年,后来就时常出没于深山老林之中,寻找各种毒物、毒虫。

  我第一次碰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捉逃走的雪虫,虽然我无意中杀了他的雪虫,但后来我们还是成了朋友,我还把毒经送给了他,他一年中总会有一段时间住在我为他准备的逍遥居里。

  我走进他的房间时,他正在拨弄一只怪虫。那只虫通体赤红,浑身肥胖通透,身上光溜溜的没有一只脚,却有一双虫类不该有的大眼睛。

  唐老人听到我进来的声音,抬起头来朝我笑了笑,然后捏起那条怪虫道:“柳丫头,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我皱起眉头,退后了几步。这时唐老人手中的怪虫疯狂扭动起来,他“咦”的一声掠到我身前,一只手搭上了我的手腕,“你中毒了?”说着手指扣上了我的脉络,片刻后,脸色疑重道:“居然是‘缠绵’,不过暂时被另一种毒压制住了,但这样·····”

  我不等他说完就接口道:“不错,我以‘苍蛇花’之毒暂时压住了‘缠绵’之毒,但正因为这样半年后若还没做出解药,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玉瓶交给他,“这里面是我的血,你有半年的时间,希望你能做出解药。”

  他接过我手中的小玉瓶,眼中流露出兴奋的热光,转身往旁边的药房走去。我暗叹:不愧是毒痴啊!

  五天后,我从李倾情手中接过碧柳山庄的资料,看过一遍后,拿出毛笔在上面的一个人名上打了个勾,轻声说道:“就是她了。”

  李倾情看了看资料,又看了看我,怀疑的问道:“你确定?”

  我笃定的点了点头。

  她更是怀疑的盯着我的细腰,提高声音:“她可是非常胖的。”

  我轻笑道:“以我的易容术,胖瘦自然不是问题。只是·····”

  “只是什么?”

  我放淡声音:“只是这次不是我,而是你要扮成她。”顿了顿,眼中露出一丝阴冷:“等你潜入了碧柳山庄,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从冷如影查出我的真实身份,到红楼各处生意受阻,南怀铭和婉韵的失踪,这一系列的事件都昭示着一件事,楼里出了奸细。而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把那个奸细找出来。

  在我接收红楼以前,在它还是杀手组织的冥杀的时候,楼里有顶级的四大杀手——惊、才、绝、艳,然后是一级杀手天空和小河,再下去就是中级杀手和普通杀手。

  我把冥杀改为红楼的时候,曾让他们自己选择去留。四大杀手除了艳其余的都留了下来,而天空和小河虽然留下了,却从来没有出过任务。

  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我都不愿去怀疑,但事实总是不若人意。我暗沉着脸,严肃的望着半年不见的“才”,如果说他是杀手肯定不会有人相信,他站在那里明明就是一个落魄的书生模样。一身的书卷气,加上眉梢间的郁郁不得志,两只修长的手叠在一起负于背后。

  此刻他的脸上却浮现出与他的形象完全不相配的煞气,清冷却纯粹的声音响起:“你不相信我?”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从当初你们留下的一刻开始,我就决定把你们当成是朋友而不是下属,因为从某种方面来说,你们也算是和我最贴近的人,我不愿意怀疑你们任何一人,但这次我相信你的调查和判断。”

  “那你准备怎么处置她?”

  我无力的挥了挥手,“你去把她找来吧,从感业寺我被抓走后,她也跟着失去了踪影。”

  望着“才”离去的背影,我又无声的叹了口气,“惊”为什么会是你呢?

  我原以为要找到“惊”并不是容易的事,然而当天晚上在我住的地方——清雨楼“孑然阁”就见到了她。其实她真的长得很平凡,和苏小意不同,她没有任何可以称得上亮眼得地方,站在那里甚至没什么存在感。

  我淡淡地望着她,她也静静地回望着我。只是一向没什么情绪地眼睛里,此时却闪烁着点点轻愁。我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她显然没想到我一开口就问了这个问题,微微一怔,然后轻声回道:“一年前,我在扬州受了伤,是他救了我。”

  我又问:“你爱上他了。”

  她怅然的望着我,没有回答,不过看她此时的表情我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我看着她,仿佛看到了三年前的自己,不过那时的我明显比她理智,没想到曾是杀手的她,一旦动起情来也那么不顾一切。我低下头,转动着手里的茶杯,叹道:“以我对冷如影的了解,他并不爱你,只是在利用你。”

  “惊”的目光一黯,绝然道:“楼主,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我这次来是请清雨楼的‘月’姑娘到碧柳山庄一行。”

  我心中一沉,看来她把我的底细都告诉了冷如影。我慢慢的站起来,“好,我就跟你走一趟。”说着竟自往门外走去,走到门边又止住脚步,回头问跟在我后面的“惊”:“如果他到最后果然不是真的爱你,你可会后悔?”

  “绝不后悔。”

  “是吗,那就好。”我打开房门。

  这时身后又传来“惊”迟疑的声音:“楼主,其实我并没告诉他清雨楼的事,他还不知道‘月’就是楼主你。”

  我猛然回头:“你的意思是,冷如影这次请的真的只是清雨楼的‘月’?那为什么是你来?”

  我看她没有开口,只是点了点头,就回到房中的衣柜前,不管怎样既然冷如影请的是“月”,那我就让他好好见识见识清雨楼的“月”姑娘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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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 页 2 _
帖子主题: 回复: 《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 页 2 I_icon_minitime周六 六月 13, 2009 6:22 am

[第二卷 长安风云:第十三章]


  “惊”虽然为了爱情背叛了我,但对我毕竟还有一点情分的,所以为我保留了最后的一点秘密。然而她今天亲自走这一趟,也就意味着从此之后她就会站在和我敌对的一方了,这也许也就是她给我的最后的一点情谊——亲自向我说明她不再是红楼的“惊”这一事实。

  我是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才从清雨楼出发去碧柳山庄的,在路上我才听说冷如影这次请“月”是为了给一个人贺寿,至于这个人是谁,暂时我还没兴趣知道。

  当我身穿轻纱薄裙,脚踏玉铃绣鞋,从容地走进碧柳山庄的大门的时候,却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这个人咋一看只是个普通的奴仆,但却有一双我绝对不陌生的眼睛。如果我的眼睛让东方鹤映象深刻到,每次都能识破我的伪装的话,那么同样的这双眼也让我一眼就认出了此时站在那里的人真正的身份。

  他目光和我交错,一瞬间又移开了,显然没有认出我。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脑中闪过一个疑问:为什么他会以这种形象在这里出现?

  我没有见到冷如影就被安排到了客房,“惊”从到了碧柳山庄后就失去了踪影。

  我无聊的坐在铜镜前,梳理着长发,镜中的我明眸皓齿、螓首蛾眉,眼睛下面的一颗小痔使这张脸增加了几分妩媚。这张脸其实是根据清雨楼的花嬷嬷年轻时候的样子做出来得,我还蛮喜欢这张脸的,因为每次花嬷嬷看到我这个样子,总会有刹那的恍惚。

  我被这里的管家嘱咐过,不能在庄中走动,不过到了晚上我还是悄悄的出去探了探。和上次不同,庄里多了好几个护卫,虽然花了点功夫还是没能探出什么。到了第二天早上,听说那位贵客到了,我被人告知中午要去为他献艺。

  到了午时,我便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了大厅。当我抱着琵琶走进厅中的时候,冷如影正拿着酒杯敬坐在他旁边的人,坐在他旁边的是个英俊的年轻男子,那名男子的眉宇之间竟透着一股霸气。

  我走到厅中朝他们福了福,冷如影放下酒杯,微笑着对那名男子说:“李兄,这位就是长安城里最有名的青楼清雨楼的‘月’姑娘。”

  那位姓李的贵客,紧紧的盯着我“哦”了声,然后又低头喝了口酒,这才轻笑道:“我在边陲就听说过长安城中的清雨楼,都说‘韵’的古筝,‘翎’的舞,‘月’的琵琶,‘萤’的画。今天就领略一下‘月’姑娘的琵琶吧!”

  我坐在为我预备的椅子上,朝他们柔媚一笑,然后修长白玉般的手抚上了琴弦,一曲“十面埋伏”壮丽辉煌、气势雄伟,充斥着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彭湃而出,震慑了厅中所有的人。

  等到一曲完毕,坐在那里的两名男子脸上皆充满了激赏之意。“好!‘月’姑娘的琵琶果然名不虚传。”姓李的男子拍掌而起,然后充满深意的看着我。

  我轻轻笑道:“公子过奖了。”

  冷如影在一旁招了招手,“你过来陪这位李公子喝一杯吧。”

  我柔柔一笑,“非常抱歉冷庄主,小女子一向不喝酒的。”

  不理会冷如影变得难看的脸,朝姓李的公子弯了弯腰就告退了,然而直到出门前都有一股炎热的视线投射在我背上。

  回到客房我想起临走时冷如影的脸色,不由勾起了唇角愉悦的笑了起来,他大概没想到一个青楼女子竟敢违背他吧,不过那个姓李的公子不知是什么来头?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我说了声“进来”,一个圆圆胖胖的丫鬟,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她把水重重的往桌上一放,然后咬牙道:“你要的水,‘月’姑娘!”

  我低声叹道:“看来这碧柳山庄连丫鬟脾气也不小啊!”

  刚说完就听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我正待开口,就见她一边朝我眨了眨眼,一边用恭敬的语气说道:“如果小姐还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吩咐奴婢。”

  我朝门口望去,冷如影冷着脸走了进来,用冰冷的声音说了声“下去吧。”然后房里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丢到我面前,“这是五百两的银票,只要你陪他一晚就是你的了。”

  我拿起银票轻轻的放回他面前,“冷庄主难道不知道,我可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

  “是吗?不过这人如果连命也没了还能不能卖艺呢?希望今晚在庄中的望月亭能见到‘月’姑娘。”说着放下银票,转身离去。

  我看着飘落到地上的银票,冷冷一笑,冷如影你还是这么冷酷无情,不懂怜香惜玉。好!我就如你所愿去“陪”你的贵客······

  吃过晚饭,我坐到铜镜前细细打扮了起来,因为不会梳什么繁琐的发型,就简单的梳了个马尾,只用细链点缀了一下,再穿上淡蓝的长裙,外面披上宽大的白色轻裳,打理好后推开门慢慢的走了出去。

  刚刚进入秋季,微凉的夜风徐徐的吹着,卷起了我身上白色轻裳的一角,轻抚起我耳边的几镂碎发。虽然不到十五,天上挂着的月亮却已是大如圆盘,我踏着满院的月色,走向望月亭。

  亭中站着的正是白天的那位李公子,他背对着我,抬头望着天上的圆月,月光柔柔的撒落在他身上,使他看上去超凡脱俗。不知为什么此时我却想起了在同样的月色下,曾站在感业寺大树下东方鹤那孤寂的背影。

  而这个时候他回过头来,我带着满脸的笑意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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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 页 2 _
帖子主题: 回复: 《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 页 2 I_icon_minitime周六 六月 13, 2009 6:23 am

[第二卷 长安风云:第十四章]


  “今晚的月色很美。”他淡淡道。

  我走到他身边和他并排而立,随口轻吟道:“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

  他则过头望着我,“好句,月姑娘真是好才情,不但琵琶弹的好,诗也作的绝妙。”

  我轻轻一笑,“李公子过奖了。”

  他走到桌边坐了下来,我跟了过去,拿起桌上的酒壶为他倒了一杯酒,然后也坐了下来。他顺口喝了一口,放下酒杯开口道:“我单名一个恰子,月姑娘就叫我李恰吧。”

  我闻言一惊,竟然会是他,只是被唐太宗封为藩王的他,不在自己的属地,却在这里成了冷如影的贵客,这就令人深思了。想到他最终的下场不由感到惋惜,其实比起李治我更欣赏他,于是声音柔和起来,“如此月色,我也陪李恰公子喝一杯吧”说这为自己倒上了酒。

  他举起酒杯,轻笑道:“能令一向不喝酒的月姑娘破例,倒也荣幸,那我敬月姑娘。”

  我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然后再满上,于是我们就着月光,就着这满院的秋意,喝着美酒,谈诗说曲,一个时辰后我没有醉,李恰倒醉了。看在他是个君子地份上,为他准备地好东西就不用了,把他扶回了他的房间,为他脱去脚上的靴子,盖上薄被,然后轻轻地走了出去。

  出了房门,我朝四周打量了一下,快速遁入黑暗之中。

  冷如影果然心思缜密,居然把地牢建在了厨房低下,我小心地搬开桌子,然后朝突起地土块按了下,石器地闷响后,地上出现了一个入口,我顺着入口地梯子往里走去,昏暗的地底,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夹着霉味飘了过来,空气变得浑浊起来。

  我心一沉,快步朝里面走去,然后我看到了铁栏里关着的人,一瞬间松了口气,不是怀铭和婉韵。

  躺在那里满身血痕的人,大概是听到了声音,慢慢地翻过身,我定眼望去,大吃一惊,忙跑了上去,从袖中滑出一根银针,往铁栏上铁锁的锁眼探去,“嗒”的一声铁锁打了开来,我闪身而进,抱起了地上面无血色的人。

  他眼睛缓缓的睁了开来,看到我一怔,接着气弱游丝的说:“你怎么在这里?”

  我面色难看的说:“这个问题是我要问你的,你怎么会落到他的手里?他不是你的亲弟弟吗?”

  他目光黯淡,嘲讽道:“亲弟弟······”说了这三个子就剧烈的咳了起来,然后昏了过去,我忙搭上了他的脉。

  冷如影,你果然够恨,不但重创了他,封住他的内力,还对他下了“情丝万缕”,我早该想到的,你当初没有为他解去“碧落”之毒,冷如影原来你竟如此恨他,为什么?

  我从怀里掏出玉瓶,倒出一颗红色的药丸喂他吃了下去,小心的放下他,为他擦去嘴角的血迹,对着紧闭着双眼的他轻吟道:“我该走了,你暂时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锁上铁锁,我向外掠去,出了厨房已是三更天,快步往李恰住的房间走去,幸好,也许是谁交待的,李恰的房前并没有护卫,我轻轻的推开门跨了进去。

  第二天早上,我醒过来的时候李恰还在睡,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刚揉了揉微微发酸的胳膊,就听到了敲门的声音,我略一思索便拉开门。

  门外站着的人正举着手敲门,没想到我会拉门出来,怔了一下,跟着却用充满讽意的目光盯着我。

  我把额前的一缕头发轻轻的顺到耳后,然后淡然道:“李公子还没醒,冷庄主还是晚一点来吧。”

  冷如影讽刺的说道:“现在还没起来吗?看样子是昨晚太过劳累了,不过月姑娘看上去很好的样子,不愧是青楼女子啊!”

  算了,不想再和他周旋,擦过他身边往自己住的客房方向走去,身后又传来了敲门声,然后门里一个沙哑的声音说了声“进来”,接着便是房门发出的吱嘎声,最后一切归于寂静。

  我停下脚步,回头望着紧闭着的门扉,脸上一片冷然,冷如影对权利如此热衷的你,不会想到你现在所上的船,是只注定会沉的船吧,片刻后我转身离去。

  回去后,我退下衣服小睡了片刻,醒来后从贴身的小衣里拿出一幅图,在地牢的上面打了个叉,还有两天时间,两天后我就要离开山庄了,我皱起了眉头,他们到底被藏在什么地方了?图上还剩下三个地方没有找了。我又用笔在地牢的地方打了个大大的圈,要不要救东方鹤呢?只是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况且庄中又危机四伏,但是一想到那沾满血迹的雪白容颜,心中不由烦闷起来,今天晚上再下去探探他,到时在说吧!

  换下了昨天的衣服,穿了件素色绣花的长裙,头发松松的倌在脑后,然后出了房门。

  在花园里,居然碰到了第一天来时看到的那名奴仆,我看他低着头,一副懦弱的样子,不免感到好笑,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轻声说道:“你的手很漂亮,普通奴仆是不会有这样的手得。”

  他的手惯性的缩了缩,脸上却毫无表情,只是目光闪烁了下,接着貌似畏缩的转身离去。

  我望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这时身后传来了轻笑声,我转过头问道:“怎么样?”

  站在那里圆润的身体,微微向前一步,“没有。”

  怎么会?难道是我料错了?

  我沉声道:“你继续找,两天后若是找不到,就离开这里。”顿了顿又道:“对了,‘才’那边怎么样了?”

  “很好,那股势力已经停止了行动。”

  “嗯。”我点了点头,抬头却看她望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开口道:“说吧。”

  她吸了口气,“你昨晚不会真的和那位李公子睡了吧?”

  这家伙,看她这么问的时候眼中分明闪着不明的亮光,无奈道:“恐怕要令你失望了,完全没有。”

  刚说完,隐隐好象听到有叫月姑娘的声音,我和倾情交换了个眼神,她转身快步离去,我则往传来声音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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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长安风云:第十五章]


  我一路跟在总管后面听着他的碎碎念,“月姑娘,不是告诉过你叫你不要随便乱走的吗,你怎么会跑到那里去呢。”说着回头瞪了我一眼,继续道:“庄主已经在偏厅等你很久了,你还是快点吧。”

  我加快了步伐,但当我来到偏厅的时候,冷如影已经不在那里了,厅里只有李恰一人在那里低头喝着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浑身散发出淡淡的疏理感,从我进来后,他就不曾抬头看我。

  我上前,弯了弯腰,“月见过李公子。”

  他朝茶碗轻轻地吹了吹,然后凑上喝了一口,接着用清冷的口气说道:“免了吧。”

  我站在那里略微坎坷起来,他的态度一夜之间变化如此之大,莫非竟开始怀疑我了,皇家的人一向戒心就比别人大,我似乎轻忽了这一点。

  “坐吧。”他淡淡开口道。

  我定了定神坐了下来,脸上霎时布满了柔柔的笑意,轻声问道:“李公子昨晚醉的厉害,今天可好些了?”

  终于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向我望来,目光流转间充满了冷意,“还好。不过月姑娘倒是千杯不醉,真不象是从不喝酒的人啊!”

  我长叹一声,脸上流露出苦楚的凄凉,“不错我从小酒量就好,但既已身处青楼之地,就算酒量再好,这酒也是万万喝不得的,所以我从来不喝酒。”

  李恰神色一转,眼神深邃的看了我片刻,脸上微微柔和起来,“昨天是你送我回去的吧,你有没有·····”

  “没有。”我没等他问完就接口道。

  他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是吗?冷兄可不是这么说得。”

  我用略带颤抖又冰冷的声音道:“难怪李公子刚刚如此态度······,月,虽然是青楼女子,却决不是可以任人随意践踏的。”说着站起身来,冷冷道:“告辞。”

  趁他没反应过来我一口气出了偏厅,估计李恰现在的表情一定很精彩,这算不算以牙还牙?

  到了晚饭的时候,总管来传话,让我去饭厅陪冷如影和李恰一起吃饭,我以身体不适回绝了,本来以为冷如影会生气,但他并没有,还让总管传话让我好好休息。

  我睁着眼躺在床上,静静的望着窗外,今晚没有月亮,这也好方便我待会的行动。我算了算时间,从床上一跃而起,穿上夜行衣,带上面罩,从窗口跃了出去,避过巡视的护卫,往厨房掠去。

  厨房里此时漆黑一片,我推开门轻轻的走了进去,却发现入口上的桌子被移到了一边,我忙照愿路退了出去,隐身在屋外的阴隐里。

  过了好一会,屋里传出了轻微的声响,一个人拉开门走了出来,因为没有月亮我没看清他的脸,不过从身形来看,应该是冷如影,等他离去后,我才进了厨房,往地牢而去。

  昏暗的烛火下,本来高高在上的人,现在却倦在那里,我熟练的打开铁锁,靠了过去。他看上去似乎很不好,脸上有一道手指划过的新伤,还在微微的渗着血,我眼光一暗,轻轻的抚上了他的脸。

  这时原本紧闭着的眼睛睁了开来,然后恍惚的看着我,虚弱的开口道:“原来我昨晚不是做梦吗。”

  我轻柔的扶起他,从怀中拿出玉瓶,倒出药丸放入他的口中,看他咽下后,低声问道:“冷如影到底为什么这么恨你?”

  东方鹤闭了闭眼,口中纳纳道:“我一直不知道,原来他这么在意·····”说着握住我的手,我这才发现他的手竟一片冰凉,他继续说道:“其实我和他并不是亲兄弟,我不是上任教主的儿子。”

  我隐约知道自己如果知道了他将要说的秘密后,我和他之间就会更纠缠不清了,然而我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握紧了他握着我的手。

  他的目光悠远深长起来,慢慢地说道:“上任教主其实是我舅舅,我母亲从小就喜欢跟着大舅舅,大舅舅也特别疼爱她,所以母亲和大舅舅一直很亲近。母亲长大后,因为长的过于美丽,大舅舅就限制了她的行动,虽然不管母亲要什么,大舅舅都会帮他找来,但母亲还是向往起外面的生活,于是一次次从教中逃到外面,又一次次被大舅舅抓了回来,渐渐的母亲开始恨起大舅舅,但越是这样,大舅舅对母亲的态度就越是执着,最后一次母亲逃离后竟爱上了一个人,终于和大舅舅彻底的决裂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剧烈的咳了起来,我忙从袖中拿出银针,急扎他的气户和天池两穴,片刻后见他呼吸正常起来,就收起了银针。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脸色黯淡道:“母亲最终还是错了,那人虽然爱她,但对她的身份却耿耿于怀,所以母亲她并不幸福,生下我后她的身体开始差了起来,绝色容颜一点点憔悴起来,渐渐苍白无神,那人也慢慢的不再来看她,母亲死的时候那人正在迎娶他的第三房小妾。大舅舅收到消息赶到时,只来得及看到那副朴棺素木,于是一怒之下便杀了那人,带走了我。他把我带回教中,让我做他的儿子,为我改名东方鹤。”

  我喟叹道:“你母亲一定很美,看你就知道了,只可惜红颜未老,人已憔悴,情之一物,当真害人不浅啊!”

  他忽然扶上我的脸,拉下我脸上的布巾,轻柔道:“你还是原来的样子好看。”说着放下手,怅然道:“如果可以,真不想让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没等他说完,我捂住了他的唇,一只手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拉上布巾,小声道:“上面好象有动静,我先走了。”

  说着出了铁栏,走了几步又回头道:“我会想办法救你的。”说完便往出口掠去。

  一到地面迎面便有一把刀向我砍来,紧接着便是一声厉喝:“什么人?”

  我向旁边一闪,一只手轻轻一挥,一道银芒后,那人倒了下去,我从他的额前拔出银针正想起身,忽然感到一阵杀气,屋里还有人,我心一沉,手却往怀中探去。

  杀气直冲我背部,我噌的一声跃了起来,手中的药粉四散开来,那萦绕着杀气的长剑已经到了我身前,因为药粉的关系,偏了开来,擦过我的胸前,划开了我肩上的黑衣,握剑的人眼光一泄,就在此时我已向门口跃去,片刻就遁入漆黑之中。

  回到房中,我立刻退去黑衣,肩上血红的花朵上正有一抹艳红慢慢韵了开来,我一惊,刚刚冷如影分明是看到了我肩上的刺青,糟了,我快步探向包袱······

  一声声急促的敲门声传入我的耳中,我拉了拉身上的睡袍,故意露出白玉似的肩膀,头发丝丝缕缕垂散在上面,然后拉开门。

  门外站着的果然是面带厉色的冷如影,早就知道那***对他没什么用,他冷冷的看着我。

  我懒懒开口道:“冷庄主半夜三更敲我的门有事吗?”

  他冷淡的说:“庄中出了刺客,月姑娘可看到可疑的人没有?”

  我轻描淡写道:“刺客要找的恐怕是庄主你吧,自然不会跑到这里让我看到。”

  他脸色一沉:“你听到刺客竟然不怕?”

  我皱了皱眉,“刺客可不会对付我这种弱女子,有什么可怕的。”接着不耐烦道:“夜已深,我要休息了,冷庄主还是去别处找找吧,可别让那刺客跑了。”说着退了进来关上了门,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了渐渐离去的脚步声。

  我吁了口气,扒下肩上的假皮,这次幸亏带上了它,凭我的技术再配上刚刚的态度,他应该没有怀疑我吧。只是这次打草惊蛇,要救东方鹤就难上加难了,最糟糕的是冷如影有可能把他转移到别的地方,如果这样就更麻烦了。

  我透过窗纸,望着窗外的一片漆黑,长长的叹了口气,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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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长安风云:第十六章]


  晚上自然没有睡好,从一片迷蒙中醒来的时候,就感到房里都了一个人的气息,我挪了挪身子,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坐在那里相貌平平的女子,倦倦的开口道:“昨晚是你?”

  我轻轻地把头上的青丝挽在脑后,随手披上长袍,走到她面前,淡淡道:“你刚回来,也不休息一下,就为了到这里问一个你早已知道答案的问题?”

  她眼中一道冷芒闪过,快的令人难以察觉,然后却语气平淡道:“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隐瞒,从今后你若是要对付他,那么我们就是敌人了。”

  我看着她眼中淡淡的倦意,怅然道:“当初我接收冥杀的时候,就说过你们都是自由之身,如今你既然选择了他,就不要再回头,从今以后你不再是红楼的‘惊’,到时如果我们对决的话,我不会手下留情,你也不必退让。”

  她轻笑着起身道:“这样最好,那楼主保重吧!”

  我望着她绝决而去的背影,黯然伤怀:这个傻瓜,她知不知道,她选的这条路也许是条真正的不归路。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忽然觉得这个狭小的房间令人难以忍受,于是退下长袍,换了件淡紫色的长裙,腰上系上紫红色长腰带,外面再穿上白色阔边的轻裳,拿起琵琶往望月亭走去。

  我坐在凳上,手指轻拨琴弦,心里想着东方鹤讲的故事,看来东方舅舅有严重的恋妹情结啊!看东方鹤的长相,一定和他母亲长的很像,东方舅舅一定是因为移情作用,不但收了他做儿子,还把教主之位传给了他,东方舅舅如此厚此薄彼,难怪对名利如此执着的冷如影会那么恨东方鹤了。

  目光流转间,望到远远走来的两个人影,不由弯起了嘴角,低下头,手指飞快的流动,轻启红唇唱道:红尘都可笑,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

  叹天黑的太早。

  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消,

  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飘摇。

  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

  独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骄傲。

  歌在唱,舞在跳,长夜漫漫不觉晓,

  将快乐寻找。

  一曲方毕,掌声窦起,“真是好歌妙曲啊!”李恰华衣玉冠面带微笑站在数步之外,旁边的冷如影依然白衣如雪,面色冰冷。

  李恰走到我身边惋惜道:“月姑娘这样的才情居然沦落风尘,真是可惜了!”

  我站起来朝他们欠了欠身,柔柔道:“李公子不用为我可惜,我虽身在烟花之地,却也懂得洁身自好,凭自己的真本事过活,所以月并不以此为耻。”

  李恰闻言轻笑道:“是,是,倒是我轻言了,月姑娘如此豁达,李某真是佩服。”

  自始自终站在那里没有说话的冷如影,这时却冷哼了一声,脸上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我正想开口,那边的李恰却严肃道:“月姑娘,昨天是李某的错,李某在此向月姑娘道歉了。”

  我心中微微一动,以他的身份来说,肯向一个青楼女子道歉,倒也是一个磊落的人,于是浅笑道:“月昨天也有不是之处,望公子多多包涵。”

  冷如影这时插口道:“两位不如坐下谈,我叫人送茶和点心来。”

  他刚想唤人,而我也没来得及说话,一个人身影奇快的往这边而来,一眨眼就到了跟前,就见此人在冷如影耳边说了什么,冷如影脸色一变,转身和李恰一阵耳语,接着李恰对我说了声:“抱歉,今天不能和月姑娘饮茶了。”

  在我说了声“没关系”后,两人急步离去,我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重要的一点,也许冷如影以前不知道李治和武媚娘的身份,但现在他既然有了“惊”就一定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他和李恰在一起,这是不是说明李治这次危险了。

  看样子冷如影暂时是没有精力再去对付红楼了,我皱起眉头,这样看来南怀铭和婉韵也许真的不在他手上,这下糟了······

  我回到房里刚坐下喝了口茶,李倾情所扮的胖丫鬟就来了,不出所料她果然一无所获。我弹了弹手中的杯子沉声道:“倾情你立刻离开这里到涿郡一趟。”

  李倾情目光一寒,紧声道:“莫非你怀疑是南宫家?”

  “不错,让‘绝’跟你一起去,如果真是南宫家,你们不要轻举妄动,等到李长生到了再做打算。”

  李倾情听完不解道:“有我和‘绝’出马还不行吗?为什么要找长生?”

  我缓缓道:“我来这里之前就得到消息长生会在这几天到达,南宫家是个什么地方他最清楚了,到时他会给你说明得,我暂时还不能离开这里,怀铭和婉韵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你为什么不能离开,再说明天不是到了你该回清雨楼的日子吗?到时冷如影还会让你留下?”李倾情媚眼微睁。

  我淡淡道:“我会让他留下我得。”

  虽然说了这样得话,但一直到晚上也没想出既能让自己留下,又不让冷如影怀疑的方法,除非李恰明天能不走,这样我还有机会,但······

  正在我为此烦恼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人体落地的声音,我忙拉开了门往外望去,地上的黑衣人正挣扎着站起来,我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向他面罩脱落的脸,却原来是三年前曾出现在绝世山庄惯穿红衣的魔教赤水坛坛主楼铁衣。

  我脑中瞬间闪过一道灵光,忙走了过去,塞了颗药丸给他,不远处传来了吵杂的声音,我急声对已经恢复许多的楼铁衣道:“关于令教主我有重要消息相告,后天风华楼见。”

  这时冷如影已经追了过来,我心中一凉,决不能让他抓到楼铁衣,于是我从他身边往冷如影跌去,而从冷如影的角度,看到的是我被楼铁衣推向了他。

  我紧紧抱住了冷如影,身体轻轻的颤抖着,那边楼铁衣,打倒了几个护卫已经离不远处的围墙还有几步了,冷如影猛得推开我,我暗呼:不好!

  这时从暗处又跃出一个黑衣人挡下了他,我看楼铁衣从墙上跳了出去,呼了口气。

  那后来出现的黑衣人武功竟然比冷如影还好,几百招后,冷如影逐渐呈现败态,黑衣人石破天惊的一剑往他刺来,一瞬间心中一个念头突起,飞身挡在了冷如影的面前,然后身上一痛,对着冷如影错愕的脸轻柔一笑,便沉入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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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 页 2 _
帖子主题: 回复: 《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 页 2 I_icon_minitime周六 六月 13, 2009 6:24 am

[第二卷 长安风云:第十七章]


  我在一片暗境之中浮沉,朦胧中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非常重要的一点,“刺青”我猛地惊醒过来,胸前灼痛的地方正有一只手在不停的游弋,我缓缓抬起头,头顶上一个声音传来:“不要乱动。”胸前的手飞快的为我的伤口敷上药粉,“你醒的倒快,看来月姑娘的体质也异于常人啊!连血的颜色也和别人不同。”

  血的颜色之所以如此,还不是拜你所赐。不过幸亏他还不知道世上有一种奇花叫“苍蛇花”,不但能暂时压制住“缠绵”的毒性,还能掩去我中毒后的所有症状,只是我的血会比一般的人淡的多。

  我瞄了一眼被他剪开了一个大洞的衣服,一连串的呻吟从口中逸了出来,“好痛······好痛。”

  冷如影直了身体,语气柔和起来,“马上就会好一点了,谁让你这么快就醒了。”

  这时门外进来一个高个子丫鬟,手中捧着一套衣服。冷如影对我说道:“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太脏了!”说完就走了出去,然后外面响起了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我心中暗叹:好险!勉强坐起来,对躇在那里的丫鬟说道:“你把衣服放下出去吧,我自己来。”

  那丫鬟好像没听到似的,尽自往这边走来,我皱起了眉。

  “想不到楼主也有冲动的时候,做出这种莽撞的事情。”

  这个声音分明就是个男人的声音,而且是我非常熟悉的声音,我笑了起来,“你怎么来了?还这副模样?”

  他一声长叹:“自然是李姑娘让我来得,至于我的样子吗,只有一句话,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说着搁下衣服转过身去。

  我一边小心地换着衣服,一边笑着问:“你什么时候得罪了她?”

  身后只传来一声冷哼。

  “好了,你可以转身了。”我换好了衣服,靠在床上。

  他看我脸色不好,关切的道:“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比这更严重的伤我都不知受过几回,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这次自己确实是鲁莽了,还好看样子我暂时可以留下来了。

  “小河,你帮我传消息给‘才’让他查一下皇帝那边有什么动静。”

  小河出去后,我才倦倦的闭上眼睛,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午时,然后发现自己睡着的时候被人移动过,从简朴的客房,移到了华丽的大房。

  我睡觉的时候一向都保持一定的警觉心,特别是在这里,这次居然被人挪了个地方而不自知,唯一的可能就是被人点了睡穴,看来身在敌营一刻也不能松懈,以后要更加小心才好。

  现在身下睡的是红木的大床,地上铺的是长毛的地毯,离床不远的地方,雕花木的桌子上摆着一套名贵的茶具,还有头上飘动着的绣有梅花的白纱帐,这么好的待遇,都是因为我救了冷如影,看来他还没有冷酷到极点,对救命恩人还是很不错得。

  胸口的伤已经不那么痛了,我赤足走在柔软的地毯上,脚裸上的玉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伸手,门从外面推了开来,门口的两人看到我微微一怔,李恰脸上一红,而冷如影眼中暗光浮动,冷着脸道:“你穿成这样,想去那里?”

  我顺着他们的眼光低下了头,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一件微宽的长袍,腰上虽然系了条带子,胸口却微微敞开,露出一片白玉似的肌肤和缠绕着的白色布条,而最要命的是从下摆的敞开处,露出的纤长美丽的玉腿,这对古人来说确实太刺激了,我“乒”的一声关上了门。

  换上一件简单的长裙,对门外的人说:“两位可以进来了。”

  李恰一进来就关心道:“月姑娘脸色很差啊,还是躺下吧。”

  我看着本来应该离去的李恰轻笑道:“谢谢,不过我已经好多了。”

  “你的身体果然异于常人,竟恢复的这么快。”冷如影搭着我的脉说道,然后放下我的手腕,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碧玉小瓶放在我手中,“这个药等新肉长好后,每天早晚各涂一次,那样就不会留下疤痕了。”

  不是错觉,冷如影对我的态度确实好了很多,我接过药瓶放入怀中,冷如影朝李恰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冷如影走后,我倦倦的倚在床上,李恰坐在不远处的桌子边,轻轻的玩转着茶杯,眼睛却紧紧的盯着我,片刻后轻叹一声,失落道:“原来月姑娘爱的是冷兄,为了他竟连命都不要吗?”

  我闻言一愣,难怪,他们竟然是这样想得,我不由失笑:“李公子误会了,这和爱不爱完全没有关系,要是当时是公子我也会这么做的。”

  他眼中一亮,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问道:“那月姑娘可愿随我一起回去?”

  内似的问话,我已遇到不知多少次,然而每次我的答案只有一个,我歉然的望着他,轻声说道“对不起,我不能答应。”

  “为什么?难道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李恰的声音激昂起来。

  我偏过头,做出一副悲伤苍茫的样子,幽幽道:“我早已决定不再爱人了,决不依附任何男人,我要靠自己的力量存活下去。”

  李恰这下真正的愣住了,片刻后,望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怜惜,然后柔声道:“不管怎样,你还是考虑一下吧,我对你是真心得,还有在我离开的时候,希望能听到令我满意得答复。”

  满意的答案吗?看样子要令你失望了,我望着开启后,又被关上的门暗自想道。看偌大的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索性拴上了门,撕下两块白布,用自制的炭笔慢慢的写了起来,明日和楼铁衣之约看来我是去不成了,只能拜托晓意了,把写好的布条折了起来,对着门外喊了声“来人啊。”

  果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我卸去门栓拉开门,门外站着的高个子丫鬟木木的说:“小姐有什么吩咐?”

  我无奈的挑了挑眉头,怎么连小河这样严谨的人也学会这一套了,难道是在清雨楼待的太久了,我拉着他的衣领一把把他揪了进来再关上门,回过身时脸上摆上了严肃的面容,“这两封信今天一定要交给晓意。”我把白绢放到他手中。

  他点了点头,把白绢放入怀里,拱了拱手就快步离去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到床上开始睡觉,在我快沉入梦乡的时候,门又响了,一个轻微的脚步声行之床前,然后一只略带凉意的手抚上了我的额头,我忽的睁开了眼,对上一张神色复杂的脸。

  看来这次误会大了,冷如影不会是也看上了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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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 页 2 _
帖子主题: 回复: 《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 页 2 I_icon_minitime周六 六月 13, 2009 6:25 am

[第二卷 长安风云:第十八章]


  冷如影看上了月,这个念头刚起,就被我打翻了,与其这样认为,我倒宁愿相信他又有什么阴谋,毕竟我可是亲身体会过他虚伪的爱情和转身时的绝决。

  我错开目光,神色淡然道:“冷庄主到别人得房间就不知道要敲门吗?”

  他轻轻一笑,霎时就如徐徐吹过的明媚春风,化去了万年纠结的冰川,衬托着纯白的长衫玉带,就如初见时那样俊逸非凡而又温文儒雅。果然只要他想,就能把自己的魅力发挥到及至,即使那都是不真实得。

  “到别人的房间自然要敲门,不过这可不是别人的房间,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当然包括这个房间。”他好心情的说。

  我白了他一眼,转过身去,懒得再理他,身后再度传来了轻笑声,一瞬间我感到一阵发毛,直到他离开后,我才转了过来,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一觉醒来天已微暗,身上的伤口只有些隐约的疼痛,虽然我的体质恢复起来比别人快,但只有我知道,当我冲上去的时候,刺出这一剑的人已经卸去了大多功力,所以这个伤口其实并不深,不过这么看来当时那个人并没有想置冷如影于死地,那他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吃完丫鬟送来的粥后,我又一次想到了这个问题,于是穿上衣服往庄里唯一的花园走去,花园已经显得有些萧条了,但从剩下的那些花木来看,打理这里的人还是很用心的,我记得顷情给我的资料上曾说道,打理花园的何大非常喜欢花草,除了这个花园他很少到别的地方,而且除了花木,能和他说上话的就只剩下这里的老大冷如影了,不过想必冷如影也不会和一个整理花园的奴仆说话吧!我轻笑,何大吗?

  我站在蹲在花木之间的人面前,那人一声不响的拔着有些枯黄的杂草,到我的脚边时顿了顿,抬起头来,看到我露出了迷茫的神情。

  我看着他沾满尘土的双手,轻轻一叹,“想不到有一天会看到你这样的人蹲在地上拔草!”

  他瞳孔紧缩,眼中杀机尽现,“你知道我是谁。”

  我摇了摇头,“我可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想知道你的身份,不过还是要谢谢你那一剑刺的并不深。”我指了指他的手,接着道:“看在我曾指点过你的份上,不如我们和作吧!”

  “你既然舍身为他挡剑,我又怎么还能相信你。”说完杀气渐浓。

  “我是为人差点舍了性命,不过不是为冷如影,你难道不知道,事情只看表面是不行得。”我淡淡道。

  他沉寂许久,才再度开口,“以你的身份居然知道我不是真正的何大,这说明你早知道何大这个人,甚至还有些了解他,而居我所知,你应该是第一次来碧柳山庄,按说你根本就不应该认识何大,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你曾调查过何大,不,也许是整个山庄所有的人,这样看来你一开始就是怀着某种目的来这里得。 ”他敛去杀气,眼光垂了下来,神色轻淡,挑唇道:“想不到一向善于伪装得冷如影也有被别人骗到得一天。”

  我暗暗一笑,他一定不会想到,我揭穿他跟何大完全没有关系,即使他今天扮的不是何大,而是任何一个不相干的人,我也能揭穿他,毕竟从前生到现世就一直和这个姓氏的人纠缠不清呀!

  “那关于合作的事?”我漫不经心的问。

  “和作就不必了,以后只要互不访碍就行了。”他果断的拒绝。

  早知道他会拒绝,以他的性格又怎会轻易和人合作,我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强求,祝公子早日达成目的吧。”

  然而我笑容刚竣,眼前仆役打扮的人脸色一变,目关凌厉的盯着我,一双满是泥土的手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朝他妩媚的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了恰到好处的弧度,“莫非公子看上了小女子?”

  我看着他眼中的光芒慢慢的黯淡下来,接着甩身而去,长长的吁了口气,幸亏我的易容术够好。

  “你并不是真心要和他合作。”身后传来小河的声音。

  “你怎么认为?”我问。

  “这个人不简单,武功绝对在我之上,而且他隐身在此目的也绝不单纯。”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一张纸交到我手上。

  我抬起头看着已完全暗下来的天空,转身往来处走去,走到半路就碰到脸色铁青的冷如影,他粗鲁的抓起我的手,冷声道:“你到那······”说到一半顿住,眼睛盯着我的双手。

  顺着他的目光,被他抓着的手上有点点泥痕,手腕处却有一圈乌青,我缩了缩手,他的眼中阴恨一闪而过,轻轻放下我的手,轻声道:“回去吃饭吧。”

  我用复杂的眼神注视着走在前面的男子,再一次意识到他的城府之深,真正是深不可测。

  冷如影陪我用过饭后就离开了,其间他并没有问我去了那里,我自然也没有解释,待他走后,我栓上门拿出了小河交给我的纸,上面只有两句话:武媚娘已被送回寺中,有高手保护。宫中潇淑妃更为得宠,李治曾三度离宫行踪不明。

  我用烛火烧掉纸条,心里反复的琢磨这短短两句话的消息,想到曾在此处化身为木子台的李治和他的三次行踪不明,心中隐约有什么掠过,木子台,冷如影,这二者之间······不会是,我噌的站了起来,对了会不会,一开始李治就已知道冷如影和李恰是一伙的,那么他带武媚娘来此闭祸,也是有目的的,如果真是这样,说不定很快就有机会救出东方鹤了。

  想到此处,一张盈若秋水,冠绝京华的脸浮现在脑中,不禁轻叹:果然是红颜祸水,但愿这次过后不再于他纠缠,但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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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 页 2 _
帖子主题: 回复: 《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 页 2 I_icon_minitime周六 六月 13, 2009 6:25 am

[第二卷 长安风云:第十九章]


  到第二天早上,又有一份关于李治的资料交到了我手中,小河办事果然还是那么雷厉风行,可惜他一直隐在清雨楼不肯出来,要不是这次情况特殊,我想他还在那里悠闲的当着小厮吧!

  “李治秘密召集了御林高手,三天后围攻碧柳山庄。”我看着手上的纸张,轻锁眉头,照理说没有任何理由,就算是皇帝也不能随便抓人,更何况是围攻一个山庄,难道他已抓住了冷如影的证据,而且看样子李治已是势在必得,不过······

  我赶紧拿出白绢,用炭笔写了一行子,折了起来,唤出小河让他赶紧交到苏晓意得手中,自己则换了一件衣服往李恰住得院落走去。

  上一次来是晚上,早上走得时候也没细看,这次我却发现这个院子很奇怪,这里没有任何花草树木,整个院子空落落得,而座落在院中唯一的小屋却异常华丽,不但华丽,而且夸张,不管是屋顶的琉璃瓦,还是有着艳丽色彩的墙壁和上面镶着的玉石,看来建这屋子的人审美观有点问题。

  李恰不在,我倚在门边等着他,一边研究着这个院子有什么玄机,李恰回来的时候我正在观察墙上的怪形玉石,近了看才知道这并不是玉,是一种我没见过的石头,手刚刚按上去,就听后面一个戏谑的声音道:“月姑娘对墙上的石头这么感兴趣,不如挖下来送给你。”

  我转过身遗憾道:“可惜这也不是你的。”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随他进到屋里,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他一遍遍的冲着茶,我接过茶杯,感受着它暖暖的温度,轻轻开口道:“李公子,你该回家了。”

  他脸色未变,深深的看着我,“你的答案?”

  我淡然一笑,微摇螓首,“抱歉,恕我不能答应。”

  “这就是你的答案,如果我硬要带你走呢?”阴霾的声音响起。

  “你不会这么做的。”我笃定道。

  对坐的人沉默片刻后,长叹一声,“这次我就先放开手,不过我会再来的,到时希望你能给我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我暗想:果然他留下来是为了月吗,不过他也明白此地不宜久留吧。“你什么时候走?”我喝了口茶。

  “明天。”

  “那好,今天晚上望月亭中,我为你饯行。”

  “好。”

  离开小院的时候,碰到了冷如影,在他冷冷的注视下走出了他的视线。

  晚上我坐在铜镜旁细细打扮自己,头发用红色缎带随意的挽在脑后,点上朱唇,画上细眉,破例穿了件大红的纱衣,捧着刚刚送来的古筝往望月亭的方向走去。

  厅中两个俊逸的男人正坐在那里喝酒,我走过去歉然道:“抱歉,来迟了。”

  李恰拿起酒杯,轻笑道:“那就罚酒一杯如何?”

  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忽然想起自己曾对冷如影说过从不饮酒,放下酒杯后向他望去,看他脸色如长,于是柔声笑道:“李公子临别在即,小女子就为你轻歌一曲吧!”

  李恰拎起桌上的酒壶,我放下古筝,两只手行云流水般抚上细弦,清冷的旋律从口中倾泄而出:你穿上凤冠霞衣,我将眉目掩去,

  大红的幔布扯开了一出折子戏。

  你演的不是自己,我却投入情绪,

  弦索胡琴不能免俗的是死别生离。

  折子戏不过是全剧的几分之一,

  通常不会上演开始和结局,

  正是多了一种残缺不全的魅力,

  才没有那么多含恨不如意。

  如果人人都是一出折子戏,

  把最璀璨的部分留在别人生命里。

  如果人间失去脂粉的艳丽,

  还会不会有动情的演绎。

  如果人人都是一出折子戏,

  在剧中尽情释放自己的欢乐悲喜,

  如果人间失去多彩的面具,

  是不是也会有人去留恋,去惋惜。

  你脱下凤冠霞衣,我将油彩擦去,

  大红的幔布闭上了这出折子戏。

  我慢慢的结束了最后的音调,手也停了下来,心中暗道:时间到。远处一个身影跑了过来,在冷如影的耳边说了什么,冷如影脸色一变,告辞离去。

  我看着这熟悉的一幕委婉一笑,回过头时李恰正痴痴的望着我,我拉起一弦发出一声尖锐的声响。

  李恰一惊回过神来,连声称好,然后追问道:“这词曲可是你所作?”

  我回答他,是清雨楼的老板给的,我很喜欢。他听后声称,下次一定要见一见清雨楼的老板。

  接下了我一首首的唱着歌,他则一边听曲,一边饮酒,冷如影没有再回来,我和李恰分开的时候月已到了夜正中,我快步回到房里,刚退去纱衣,窗户上传来了三长两短的轻击声,我打开窗户,小河跳了进来,我忙问道:“怎么样?”

  他沉声道:“看样子你要救的人还在那里。”

  冷如影果然自负,我穿上黑衣从窗口跃了出去,小河刚探了一次被他们发现,冷如影一定不会想到这么快又有人去地牢。我敏捷的在夜色中飞跃,到了厨房门口数针并发,把守门的护卫摆成站立的姿势,下了地牢。

  铁栏里的人倦在角落里,我打开锁走了进去,越到近处越觉不对,手握紧了“碎玉”一步一步靠近地上的身影,地上的人动了动露出一只手,我停了下来。

  地上的人不动,我也不动,就这样僵持着,一个阴冷沙哑的声音问道:“你怎么看出来得?”

  我冷哼道:“你的肤色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他缓缓的站了起来,我的手指捏住刀身,谁知那人伸了个懒腰,淡淡道:“收起你的刀,我可不想和一个女子打架,你走吧!”

  这人居然歧视女人,不过既然他没兴趣和我过招,我就不打扰了,回到房里立刻唤来小河,让他把整个山庄找一遍。

  先不管牢里那人的身份,冷如影到底把东方鹤藏到那里去了?不管怎样两天内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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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主题: 回复: 《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 页 2 I_icon_minitime周六 六月 13, 2009 6:25 am

[第二卷 长安风云:第二十章]


  曾经听人说过,找人是要靠运气的,你越是找他不见得会找到,但你不找他时他往往会非常凑巧的出现在你面前。我当时还曾笑着说:“这完全是那些只懂守株待兔的人才会说的话。”然而现在我却不得不说这句话确实有些道理。

  看到这个以小河的能力竟然花了一天一夜没找到,却在我心浮气燥,无意中触动机关而发现的人时,他已经陷入重度昏迷之中,以他现在身体状况再加上“情丝万缕”,真的很糟,更何况看这情况他应该很久没有吃到像样的食物了。

  瞄了一眼地上已发黑的馒头,一股寒意涌上心头,冷如影是真的想把他折磨之死,权利之下果真没有兄弟?

  花了点功夫为他疗伤提命,虽然还没转醒,脸色已经红润了许多,只是他身上的毒再不解,以后想要恢复功力就很难了,我扶他躺好出了地下密室。

  说起来冷如影的确狡猾,竟然把东方鹤藏在我现在住的大房之中,要不是我心烦扯了墙上的那幅山水画一把,也不会发现柔软的长毛地毯下的秘密,真是应了那句话,越是不可能,就越有可能。

  我端着粥再次出现在密室之中的时候,他已醒了过来,看到我也不惊讶,只是任发白的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略微黯淡的眼中流光异转。果然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美人就是美人,连现在的样子,也扰人心扉,这一刻我真正的松了口气。

  把粥放到他手上,我轻声说道:“你几天没有进食,只能先喝碗粥了。”

  看他一副手上无力的样子,我叹口气,从新把粥端了过来喂他,他喝了一口后自嘲道:“我们应该算是敌人吧,但似乎总是让你救呢,连我最落魄的样子也看到了,我们还真是······”

  敌人吗?我还以为他又要说我是他的女人了,看来那次我说的话他还铭记在心啊!轻笑道:“还真是令人哭笑不得的孽缘啊!我们!”

  他忽然悠远深长道:“孽缘吗,这样的孽缘我到希望他永远持续下去。”

  我无语,放下空碗,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金色的小瓶,打开塞子,顿时一股清香四逸开来,倒出里面无色的药丸,捏在手里,这颗药丸本来是为我自己准备的,不过现在便宜他了,把药丸丢进他口中,就端起空碗离开了密室。

  我想在我离开这屋子前,冷如影不会轻易的去见东方鹤的,所以他暂时应该没事,倚在床头懒懒的进入梦乡。

  然而第二天我却在这里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在亭中碰到冷如影和李治化身的木子台时,他们两正象多年的老友一样,在饮酒谈天,但我看着两天前还坐着另一个李姓之人的位置,突然觉得很好笑,这两个人到低谁是猎人,谁又是猎物呢?

  冷如影发现了我,朝我招了招手,我缓缓上前,打了个招呼正欲离去,木子台却叫住了我,“这位莫非就是清雨楼最神秘的月姑娘?”

  我淡淡道:“正是小女子。”

  “听说月姑娘的琵琶堪称一绝,不知我有幸一闻否?”

  既然你现在的身份不是皇帝,那我就不必顾虑了,“真是抱歉,月身体不适,不能为公子弹曲,就此告辞。”

  没走出几步,手却被冷如影抓住了,我看他又现冰冷的脸,嘴角露出鄙谑一笑,用只有他听到的声音说道:“冷庄主是不是又要我去陪那位公子呢?”

  握着的手松了开来,冷如影的脸色变得及其奇怪,我稍稍一愣,但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就悠然得离开了。

  回去后叫小河盯住李治,现在他们所有人的动态我都要准确的掌握,以防影响我的计划。

  李治并没留下当天就离开了,到了晚上小河传来消息李治在半路遇袭,下落不明,而且本该回了自己所属藩地的李恰竟然下榻在风华楼。

  我坐在凳上轻托螓首,沉思着事态会往那方面发展,李治遇袭,明显是冷如影和李恰所为,不过李治既然只是下落不明,那也就说明他们这一次的计划可以说是以失败告终了,明天晚上碧柳山庄的围庄之危机仍然存在,不过无论如何明天晚上我的计划一定要实行,东方鹤已不能在等了。

  不过······我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清冷天空上的那一抹凄迷的月色,抿紧了红唇,唯一让我在意的是地牢之中遇到的假扮东方鹤的男子,无论他的身份还是武功都无从得知,总觉得明天若有变数,那么必然会出在他身上。

  一夜无眠,早上只能用些胭脂遮去黑眼圈,冷如影很早就过来了,看样子心情很不好,对着我居然露出了疲态。

  看他这样我的心情倒不错,为他倒了杯水,端上丫鬟送来的早点,然后软软问道:“冷庄主不舒服吗?脸色很不好啊!”

  他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用深邃的眼神看了我一会,然后忽然问道:“月姑娘为什么没有跟他走?”

  我心中翻了个白眼,这个人这种时候还有心思问这种问题,果然令人难以理解,不过他既然问了,我倒不介意告诉他,于是淡淡道:“我从来就没有上注定会沉的船的习惯。”不管他怎么理解,我又挑眉道:“怎么,我没跟他去你很失望?”

  冷如影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冷声道:“作为一个青楼女子,你的胆子倒不小,不过我要告诉你别随便挑战我的低限。”

  果然情绪不好,脾气很差啊!看着甩袖而去的身影,不由冷冷一笑。

  接下来一天平静的度过了,到了傍晚我坐在房里,看着从窗口透进来的夕阳的余晖,静静等待。在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在视线中时,小河终于传来一切顺利的消息,楼铁衣已带人潜伏在庄外,一到约定的时间就行动。

  我站起身,轻轻吸了口气,打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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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 页 2 _
帖子主题: 回复: 《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 页 2 I_icon_minitime周六 六月 13, 2009 6:26 am

[第二卷 长安风云:第二十一章]


  我敲了敲书房的门,不等里面的人回应,就推门进去了。冷如影脸色微怒,冷冷的注视着着我,用冰冷的口气道:“你来干什么?”

  我淡然一笑,浅浅道:“在此叨扰多日,该是离开的时候了,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明天我就回清雨楼。”

  他闻言久久不语,最后轻叹一声,“你非这样吗?在你舍身救我后,为什么仍对我这样的态度,莫非还记恨我让你去陪李兄。”

  他还是误会我了,看样子他也以为我喜欢他,只是听他的意思竟有留我之意,若非月对他还有利用的价值?

  我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已到了我面前,柔声说:“你可以不必伪装了。”我心咯噔一下,他竟识穿了我的易容术,我握紧拳头,这时却又听他接着说道:“以后我会保护你,你再不必为了保护自己用尖刻的清冷伪装自己。”

  原来是这个意思,我松了一口气,不过这个从里到外都冰冷透底的男子,又要用虚假的温柔来干什么?

  看他伸向我的手,正准备避开,门“乒”的一声被推了开来,总管急急的跑了进来,大声道:“庄主不好了,西院着火了,厨房那边发现有人侵入。”

  冷如影快速往门外掠去,我只来得及听到数丈之外飘来的话语“留在屋里,不要出来。”

  我听完浅浅一笑,然后也遁入黑暗之中。

  冷如影并没能赶到厨房,而我的声东击西也白用一场,他在花园就和御林军对上了,我经过那里的时候,正听带头的那位高喊道:“你们还是束手就擒吧,除了这里外面也被包围了。”

  冷如影冷哼一声,挑剑刺向那头头,那惊艳华美的剑就要刺上他胸口,而在那喊话之人已经避无可避之时,横里忽然挥出一把清冷的剑与之交缠发出清脆的碰击声。

  一瞬间两人缠斗数十招,然后又分开两面,各自站在那里,挡住冷如影的人正是作奴仆打扮的“何大”。

  冷如影冷笑道:“想不到堂堂绝世山庄的庄主蓝魅离,居然在我的花园当个小小的奴仆,你什么时候成了朝廷的走狗了?”

  蓝魅离揭下面具,露出那张俊朗不凡的脸,然后拿出一封信说道:“现在证据在我手上,你跑不掉的。”

  冷如影淡淡一笑,说道:“是吗?那就来试试吧。”

  这时庄中的护卫已和御林军打了起来,蓝魅离正划起一朵剑花,一个人跃入剑气之中,我定眼一看却是地牢中的神秘人,显然他的功夫极高,百招过后蓝魅离就被划了一剑,一边的冷如影微微冷笑,我皱了皱眉,这时一股剑气迎面而来,蓝魅离竟然转身刺向了我,而那神秘人没想到他会撤去剑招,闪身离去,一剑挥出,收势不住,剑气也朝我而来,受到两方攻击我已避不能避,只能闭眼。

  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在我身上,为我挡住剑气,挡住蓝魅离的竟然是冷如影,对上他苍白的脸和注满关心的眼时,我忽然明白了,冷如影竟正的爱上了月。

  看他肩上和胸前正冒着鲜血的伤口时,我并没有感动,只是突然有一种很滑稽的感觉,这算不算是风水轮流转,当初我曾爱上了虚幻的“冷面圣手”冷如影,而现在他竟然爱上了同样虚假的月姑娘,这是不是很好笑?

  由于冷如影的受伤,战局出现了变化,虽然庄中护卫个个都是好手,但李治这次派来的都是御林军中的高手,再加上人数众多,局势渐渐偏向蓝魅离这边,这时神秘人忽然一把抓住冷如影“飞”了出去。

  到了这时那些护卫已没剩下几个,蓝魅离带着数十名御林军追了过去,因为冷如影救了我的关系,有个御林军竟向我攻来,真是麻烦!我手轻轻扬起,白雾忽起,等到白雾散尽,那还有我的人影。

  我刚逸出花园没都远就碰到了小河,他朝我作了个大事以成的手势,我心中大定,正欲离去,小河忽然握住缠在腰上的银鞭,警惕的望着某一点,一条人影跌落在我面前,竟是刚才追了出去的蓝魅影。

  看他身上的伤口,不禁大骇,就算是刚才武功极高的神秘人,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在绝世山庄庄主的身上留下一十二道伤口,而且以伤口的切口来看竟是每一刀都入骨三分,不论伤口的长度还是深度都是一样的,世上竟有这样的高手,拥有这样的刀法!

  我脸色一沉,急喝道:“小河带上他,马上离开,迟了恐有变化。”

  小河此时也是脸色疑重,听了我的话没有多言,背起地上的蓝魅离几个起落就已跃上墙头,我回身望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已听不见任何打斗声,只是一片安静到诡异的庄院,也快速朝围墙掠去。

  当我骑在马上,朝长安城驰去的时候,身后不远处的碧柳山庄忽然火光冲天,我反转马身,看着那一片如怪兽般张牙舞爪的火红,忽然意识到本来该在庄外的御林军竟也不知所踪,而那凄绝妖艳的火舞之中,仿佛还能听到火中传来的凄厉惨叫声。

  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涌了上来,我突然意识到碧柳山庄绝对不象我所知的那样,他也许还隐藏着及其可怕的秘密,而我能预感到,这一场大火仅仅是一个开始。

  前面马上的小河叫了声“楼主”,声音竟也微微变调,我挥了挥手,转身策马扬鞭向长安城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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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 页 2 _
帖子主题: 回复: 《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 页 2 I_icon_minitime周六 六月 13, 2009 6:26 am

[第二卷 长安风云:第二十二章]


  那令人惊悚的晚上距今已有三天,不知为什么在那个晚上庄外御林军的失踪,还有那场彷若地狱炼火的大火,都让我感觉到,庄中绝对隐藏着一只看不到的魔手,而这只魔手的手下却绝不止一个人。

  我回红楼后曾和小河细谈过一次,我问他在碧柳山庄找寻东方鹤时可曾发现不寻常的地方。小河回答说,他把碧柳山庄里里外外找了一遍,除了那个奇怪的小院外,并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想起为了找怀铭和婉韵,我和倾情也曾找遍了山庄,那个时候和这断时间是否都有人在窥视着我们,那为何却又任我们任意行动?而令人难以理解的是,冷如影似乎并不怀疑我,难道他竟然和背后的那些人无关?不,不对,他没有理由不知道,毕竟这是他的山庄,那为什么······?

  正当我努力试图勘破这些疑问时,秦总管来报,一路让小河抗回来安排在逍遥居,又一连昏迷了三天的蓝魅离终于醒了,我带上楼主的招牌面具往逍遥居走去。

  蓝魅离全身都缠着白布,眼中竟是全然的茫然,这种眼神和他完全不搭啊!我轻咳一声走了过去,坐在床边正为他诊脉的唐老人这时站了起来,对我说:“这小子已经没事了。”就提着药囊出去了。

  我走到床边漠然的望着他,他脸色虽然还是苍白一片,却已隐去一切的情绪,仿佛刚刚眼中的那抹迷茫只是我的幻觉。

  蓝魅离用略显虚弱的声音,稳稳说道:“多谢这位兄弟的救命之恩,不知这里是?”

  我淡淡道:“这里是那里你暂时不必知道,等你伤好离开之时自然就会知道。至于这救命之恩吗,”我顿了顿,“你就讲讲那晚你遭遇的事作为报答吧。”

  提到那晚他的脸色越发惨淡起来,而我心中一沉,以我对他的了解,很少有事能让他的脸色一瞬间变成这样,当年在绝世山庄他遭东方鹤的暗算,也不曾有个如此脸色,那么那天的事是否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怕?

  蓝魅离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抱歉,这个恩情我只能先欠着了,暂时我还不想回想那晚的事。”

  闻言我皱眉,一霎那我下了个决定,既然东方鹤已救了出来,这件事应该到此为止了,这么麻烦的事还是少惹为妙,不,最好把那晚的事忘的一干二净,于是我道:“那就永远不要说了,换一个,我很好奇堂堂绝世山庄的庄主怎么会和黄家扯上关系?“

  他冷冷道:“没什么我只是还令一个恩情而已。”

  我听完自语道:“看来这恩情果然是欠不得啊!”然后丢下一句“你伤好之前就放心住这吧,这个我不算你恩情。”就离开了。

  既然下了决定我就轻松了很多,小河也回了清雨楼,其间东方鹤曾让楼铁衣带话,他已回到魔教总坛,风亦尘正在为他解“情丝万缕”,等伤好了就来找我,我闻言默然,回了封信,让他好好养伤,顺便再练练武功,希望下次见面不要再让我“英雄”救美了。

  接下来一切都很平稳,楼里一切正常,南怀铭那里有李长生他们我也很放心,我又回到了我最喜欢的住所“孑然阁”,并且决定放自己几天假,去游山玩水,而这在之前先要解决我身上的“缠绵”之毒。

  红楼,逍遥居,我坐在放满各种草药的桌边,静静望着难得一脸肃然的唐老人,他也严肃的盯着我,片刻后,我缓缓叹了口气道:“是不是连你也做不出解药?”

  他面带难色,沉声道:“此毒已无药可解,这一点以你自己的医术和对毒药的了解应该也知道吧。”

  不错,我在没有中毒前就曾经数次研究“缠绵”的解药,都没能成功,只是没想到,连唐老人也没有办法,我眼神一暗,那么恐怕天下就再没人能解此毒了!

  那边唐老人喟叹道:“这种毒药虽然无药可解,但本来倒不会令你丧命,只要你忍受住每晚的彻骨之痛,每逢十五与人欢好,你依然能活好多年,现在你却用了‘苍蛇花’,那么你只能为自己准备一副上好的棺木了!”

  他的话一说完,我却轻笑道:“那样活着太不符合我的风格了,事已之此,就生死有命吧!”说完就起身离去。

  我一边走,一边默默在心里数着数,果然在我数到九,离门槛只有一步之遥时,身后传来一声“等等。”我抿嘴一笑,缓缓转过身去。

  唐老人苦着脸道:“真是个小狐狸,又被你识破了。”

  我摇了摇头,浅笑道:“如果你不说后来那番话,我就真以为自己没救了。”

  他从柜子里翻出一个玉盒交给我,“我说无药可解可不是骗你的。”

  我看着手上的玉盒,心中冒起一股寒气,颤声道:“不会是······”

  唐老人严肃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不错,现在唯一能除去你身上毒的就是这盒里的小虫,此虫生长在极北之地,极为罕见,俗称‘雪血’,你只要把它贴身带着,每晚睡觉的时候在腕上划一个小口子,把它放在伤口上,一刻钟后拿下,如此反复十天后毒可尽去。”

  居然是我最讨厌的虫类,我面无表情的望了一眼手中的玉盒,转身离去。

  身后的唐老人高喊:“屋里的小子怎么办?”

  我停下脚步,“他伤好后自会离开。”

  也许不等伤愈他就会离开,我在心中补充道,毕竟李治派了这么多人去碧柳山庄,如今回来的或许只有他一人,他也应该给李治一个交待吧,不过这些和我已经没有关系了,我吁了口气快步离去。

  回到“孑然阁”我开始准备出游得事宜,然而这时江湖上却惊变窦起,一夜之间益州阮家庄、柳州戚家堡、兰州兰门惨遭灭门之灾。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正为这次出行交待花嬷嬷清雨楼的有关事宜,消息传来我暂缓了出行的时间,而两天后的一封信彻底打消了我出游的念头。

  信是从涿郡传来的,上面只写了几句话:事情有变,婉韵被休,倾情失踪。落款处写着李长生,从信上的极为潦草的字体看,长生当时的心情分外零乱,我紧紧捏住信,大声道:“立刻通知‘才’和我一起去涿郡。”

  我和‘才’骑着马在一片暮色中出了长安城,繁华似锦的长安在身后渐渐只剩下模糊的轮廓,最终完全消逝在暮色之中······

  第二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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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 页 2 _
帖子主题: 回复: 《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 页 2 I_icon_minitime周六 六月 13, 2009 6:27 am

[第三卷 正义?邪恶?:第一章]


  江湖上突来的血雨腥风,使武林之中迷漫着一股肃杀之气,继阮家庄、戚家堡、兰门后,水上第一大帮飞渡帮一夜之间喋血水上,无一幸免,消息传出武林陷入前所未有得恐慌。

  正在这时,各门各派收到了来自南宫世家的红贴,邀请各派掌门参加南宫家三公子南宫怀铭的婚礼,而新娘赫然是阮家庄唯一的幸存者,被誉为江湖三大美女之首——轻萝小扇扑彩蝶的阮轻萝。

  本来以南宫世家在江湖上的地位,各派掌门未必会全部到场,然,新娘是阮轻萝就不同了,她不仅是阮家庄也是四起惨案唯一的生还者,冲着这一点各派掌门接到红贴后,先后纷纷赶往涿郡。

  涿郡城,悦来客栈,地字一号房,房中的红木床上坐着一个美丽的少妇,她神色惨淡,眉宇间幽幽的郁然伴着淡淡的卷意,紧抿着失去色泽的双唇,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抚着微微隆起的腹部,只有一双眼睛清晰厉然的注视着,坐在她正对面桌边的娃娃脸男子。

  娃娃脸的男子正是李长生,自涿郡城传出南宫怀铭即将成亲的消息后,他就没敢让婉韵出门,然而纸包不住火,终究她还是知道了,李长生望着对面已经消瘦许多的美丽少妇,轻叹道:“三天后就是他的婚礼,你······”他顿了顿,安慰道:“我想他一定有什么苦衷。”

  婉韵闭了闭眼,凄然一笑,“算了,到了这一步他的事本应和我无关,但是他还欠我一个解释。”目光一冷,“我,决不会就这样不明不白被他休掉的。”

  李长生闻言皱眉道:“你不会是想······”

  婉韵点了点头,垂首问道:“倾情还没消息吗?”

  “没有。”李长生黯然道,然后犹豫一下,又说道:“还有······‘才’传来消息,柳无歌,柳大楼主在来涿郡的途中失去了踪影。”

  看婉韵又白了几分的脸,李长生忙道:“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会轻易出事的,这次多半是她自己摆脱‘才’的,可能又有什么谋略。”

  婉韵松了一口气,抬头对李长生道:“李大哥,麻烦你为了准备最好的衣服,三天后我要用。”说完不再管他,手轻柔的抚着腹部,唇角微微翘起,轻声低吟道:“宝宝,娘很快带你去见爹······”

  轻轻的关上门,李长生的娃娃脸阴沉起来,想到自己经过两世才找到的爱人,如今却生死不明、音讯全无,心中一紧,口里纳纳道:“南宫怀铭,倾情若有意外,我决不会原谅你!”

  这么想着的同时,他又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脸上又浮现了与他的娃娃脸毫不相称的阴冷,这时一个店小二打扮的人急步走了过来,对李长生恭敬的低头道:“二爷,大爷来了,让二爷过去。”

  李长生应了声,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跟在后面的店小二忙喊道:“二爷,大爷在楼下大堂。”

  因为南宫家的喜事,涿郡城中的客栈无论好坏都人满为患,悦来客栈是涿郡城最好的客栈,住进这里的人自是一些名门望族、大门大派,所以大堂中虽然人多,却并不喧哗。李长生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自然碰到了好多熟面孔,相互笑着点头问好后才走到李家大公子李长空这边,然后叫了声“大哥”便坐了下来。

  李长空和李长生长的完全不同,无论从外表还是气质看,完全没有相似的地方,李长空长着一张国字脸,浓浓的眉毛下是一双成熟内敛的眼,他只是淡淡的瞄了一眼李长生没有说话。

  李长生坐下后也没有开口,拿过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的喝了起来。

  正在李氏兄弟陷入默默无声的奇怪气氛时,客栈门口来了一辆毫华的马车,马车停下后,从车里跳下一个红衣女子,那女子长的极为俏丽,落地后没作停留,就直奔大堂柜台,只见她在柜台和掌柜说了几句,掌柜忙站了起来,亲自拿了一张踏凳,和女子一起走到马车旁,并恭敬道:“鲁二恭请公子。”

  回应他的是,一阵剧烈的咳喘声,掌柜忙上前撩开车帘,红衣女子也上前一步,车里伸出了一只苍白修长的手,轻轻的搭在红衣女子的手上,然后一位虽是秋天却已穿上厚厚冬衣的病弱男子出现在众人眼中。

  那男子脸色苍白憔悴,却依然俊美,已失去光泽的长发用一条发带轻轻的束在脑后,他一下马车又捂着嘴一阵猛咳,那种咳法撕心裂肺,简直象是要把体内的内脏都咳出来似的,让旁边听着的人也忍不住揪心。

  病弱男子咳了一会终于停了下来,这时坐在大堂角落里传出一声轻叹,然后有人轻吟道:“阿弥陀佛,连一向不出门的温施主也来了,难得,难得。”

  病弱男子闻言站直了身子,抬头向大堂望来,众人一愣,那是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那样的眼中满含盈盈的笑意,眉宇之间萦绕着如水般的温柔,一霎那使他苍白的脸生动起来,男子的目光落在角落里坐着的布衣和尚身上,那和尚正是刚才说话之人,此刻他的脸上也充满了笑意。

  坐在那里一直没有说话的李长生此时低呐道:“原来是如玉公子——温钥和随便和尚——了尘。”

  “温钥是***的大公子,从小体弱多病,说是至多能活到二十五岁,因为身体的关系不能学武,是***中唯一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但他却有一颗比别人更聪明的脑袋,十三岁时破了温家传家宝被盗一案,十五岁时又破奇案苏家无头案,之后几年又屡破奇案,他虽然不会武功却仍成了江湖名人,被称为如玉公子,但他近年来身体大患,已有好久不曾出现在江湖上了。”李长空缓缓说道。

  看着和了尘一起踏上楼梯缓步而上的温钥,李长生微喟道:“看来他是为那些灭门惨案来得。”

  李长空深沉的打量了一眼大堂中的武林人士,低声道:“长生别忘了我们李家的宗旨。”说完放下手里的酒杯站了起来,然后离开。

  李长生一口气喝完杯中的酒,然后望着李长空的背影暗暗道:对不起大哥,恐怕这次我不能遵循李家一直以来的宗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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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 页 2 _
帖子主题: 回复: 《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 页 2 I_icon_minitime周六 六月 13, 2009 6:28 am

[第三卷 正义?邪恶?:第二章]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

  “慢着。”一个声音打断了正在进行的婚礼,新郎听到声音一僵,坐在上位的南宫家现任当家南宫郓和夫人脸色一沉,而坐在两边的宾客齐齐往门口望去。

  门口走进来一位美丽的少妇,她云鬓轻挽,上面插着几支珠花和一根翠绿的碧玉簪,小巧的耳垂上坠着泪滴形的耳环,衬在如玉般白皙嫩滑的脸颊边,显得越发美丽,她缓缓走了过来,身上穿的用金线绣有凤凰的白色宽松绸裳随风舞动,柔美的瓜子脸上,一双迷离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新郎,她看着新郎身上的大红衣服,忽然飘忽一笑。

  新郎南宫怀铭淡淡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眼中没有任何情绪,“你来干什么?”他冷冷道。

  婉韵深深的吸了口气,平声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休了我,另娶他人?”

  南宫怀铭眼光一寒,厉声道:“你真的要这样吗?你就这么想要自取其辱?”

  “你的答案。”

  他看着静静站在那里用坚定的目光凝视着他的女子,冷笑道:“好!我告诉你,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是南宫世家的三公子,因为你是个为了钱不择手段接近我的妓女。”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新郎脸上有了个红红的手印,他眼神一暗反扬起了手,忽然眼前人影一闪,手被抓住了,与此同时厅中一个沙哑的声音轻喝道:“住手。”

  宾客们的目光从抓住南宫怀铭手的人身上转到轻喝出声的人身上,抓住南宫怀铭手的是李长生,轻喝出声的却是如玉公子温钥。

  李长生放下南宫怀铭的手,用只有他听道的声音冷声道:“不要太过分了。”

  这时厅中却响起了婉韵凄厉的大笑声,笑声过后,她望着满目的红色凄然道:“南宫怀铭,既然你选择了她······”手指指向不知什么时候已掀起红盖头面无表情的新娘,“那我们从此就恩断情绝。”拔下头上的碧玉簪,“我不会再管你有什么原因,你我之间就犹如此簪。”将簪轻轻地摔向地上,随着一声清脆地响声后碧玉簪碎成了几截,“你我今生来世永不相见。”说完决绝而去,所以没有看到男子眼中一闪而过地痛楚。

  一直没有开口的南宫郓看着窃窃私语的各派掌门,大声道:“让各位见笑了,婚礼继续进行。”

  新娘盖上红盖头,那边有人接着喊道:“夫妻对拜。”

  然后是礼成,送入洞房,新郎、新娘离去后,南宫郓举起酒杯道:“谢谢各位今天的到来,喝了这杯喜酒,过了今晚,希望各位和我一起商讨江湖大计。”

  温钥轻咳几声,低呐道:“真是一只成了精的老狐狸。”

  温钥垂首看去,众人皆举杯共饮,唯有角落里坐着一个人正在自斟自饮,他身穿黑色绣银边的长衫,头发随意的披散着,整个人看上去悠然自得、放荡不羁,仿佛周围的一切与他毫无关系。

  他怎么也来了,温钥皱了皱眉,微微发白的唇又吐出几声轻咳,坐在他身旁的和尚却象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竟自吃着素菜,然后叹息着喝了一口和尚本不该喝的酒。

  “我一直不明白,你既然做和尚做到连酒都喝了,为什么不索性沾些荤腥,也好应验那句酒肉穿肠过,佛主心头坐。”温和沙哑的声音轻道。

  和尚斜眼瞄了他一眼,放下酒杯漫声道:“自然是因为贫僧素来不喜荤腥。”说完淡淡的光了一眼角落里,叹道:“这次连你和姓刀的那怪人都来了,南宫家的面子可正大。”

  温钥低笑道:“我倒觉得你才是真正的怪和尚。”话刚说完就被一声惨叫声惊住,温钥并不是那么容易受惊的人,他在破案的时候曾多次看到过恐怖的场面,自然也经历过诡异到夺人心魄的状况,但他却从没听到过如此惨厉的叫声,那叫声仿佛来自地狱深处,令人毛骨悚然。

  厅中一时间静的连针落下的声音都能听到,院子里的酒席之上也是一片死寂,在一片空寂中,忽然又传来一声惨叫,一瞬间院中、厅中数条人影朝声音发出的地方快速掠去,和尚对温钥说了声,“自己小心。”也腾空而去。

  顷刻后偌大的厅中只剩下病弱的如玉公子温钥一人,他捂住嘴唇开始痛苦的猛咳起来,忽然厅中的大门乒的一声齐齐关了起来,温钥止住咳意,慢慢放下了捂在唇上的手,温润的目光看向前面,大厅的正中站了个带着狐狸面具的男人,正用冷冷的目光注视着他,那人用冰雪般寒冷的声音问道:“你是谁?”

  温钥低低的喘了口气,用温和的语气说道:“***温钥。”

  那人忽然嘲讽一笑,“你可以是任何人,却不会是温钥。”顿了顿用残忍的口气道:“因为真正的温钥早死在我手上了,而且绝对死的通透。”

  话音未落,狐面人已掠到温钥面前,手中泛着寒光的短剑架在他细长的脖子上,另一只手却抚上他的脸,阴狠道:“我倒想看看这张脸皮下的究竟是什么人。”

  温钥淡然的站着,脸上依旧挂着温文的笑意,就好象那短剑并不是架在他的脖子上,他平平轻述道:“这脸皮下有的自然是血肉,我自然就是温钥。”感觉到颈上闪着幽光的兵刃一紧,一股热热的东西顺着脖子流了下来,他不以为然轻笑着问道:“你肯定自己真的杀死了温钥?”

  “那好,我就撕下你的脸皮看看你到底是真还是假。”狐面人收起抚在温钥脸上的手,然后五指成爪抓向他的脸,在狐面人的爪贴近脸皮的一瞬间,一颗带着杀意的珠子破空而来,狐面人收爪避开,迎面而来的却是夹带着清冷孤绝,划着优美凄厉的弧度,承载着浓郁杀气的碧蓝刀刃,狐面人只能出剑,搭在温钥脖子上的剑,泛着寒意的幽光对上碧蓝的薄刃小刀,霎时星光四溅,剑与刀的抨击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然后一切又归为平静。

  在一片平静中狐面人忽然一掌扫向温钥,厅中一道白影闪过,本来站在那里的温钥失去了踪影,那霸道蛮横的一掌击碎一张椅子后在墙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手印。

  厅中再一次静了下来,被白衣蒙面女子抱在怀里的温钥,第一次敛去笑意,脸上流下了冰凉的冷汗,真,真是千钧一发啊!

  蒙面女子紧紧的搂着怀中人,秋水般清冷的眼眸阴冷的盯着狐面人,狐面人犹疑的看了一眼蒙面女子,忽地往窗户掠去,只一瞬就越过窗户遁入黑暗之中。

  温钥终于舒了口气,低声叹道:“现在你可以放下我了吧!”

  “这次可是我美人救英雄。”温热的气息拂过温钥的耳边,白衣女子轻轻的放下他,然后温柔的擦去他脖子上的血迹,再用白绢包扎起来。

  刚放下又抬起的手正要抚上那头缟枯的长发,门乒的一声被推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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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正义?邪恶?:第三章]


  “你没事吧?”

  “还好。”

  “那这位姑娘是?”

  “我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清冷的声音插口道。

  温钥闻言愣了一下,不过并没有否认,简单的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这才向站在那里若有所思的和尚问道:“你去那边究竟出了什么事?”

  和尚转动着手上的念珠,沉声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他们也正等你过去呢。”

  惨叫声是从新房里传出的,众人赶到的时候,武林三美之首的阮轻萝,今天的新娘已经惨死在新房之中,而新朗则不知去向。

  温钥看到阮轻萝尸体的时候,只觉混身发凉,阮轻萝身中数十刀,但这并不可怖,可怖的是她的脸,这是一张扭曲到极点的脸,你完全看不出这张脸的主人曾是绝色倾城的风华美女,而她的食、中两指却狠狠的抠向自己的眼珠,可能是抠到一半就死了,两只眼珠带着凝固的鲜血挂在眼眶上,更为诡异的是她的嘴角竟带着貌是微笑的弧度。

  温钥抓起她的另一只手,那只手紧紧的握着,手背上有一道刀伤,入骨三分,他握了握她已经发硬的手,然后轻轻的把挂在眼眶上眼珠按进她的眼中,慢慢站了起来。

  此时新房中站着的大多是江湖名人,有几双目光深沉的注视着温钥,南宫郓脸色尤为难看却也看不到其他情绪,南宫怀仁眼中充满了悲愤,其余各人神色各异,只是脸色均为疑重。

  温钥慢慢的穿过众人,往门口走去,温润柔和又带着三分肃然的声音缓缓逸开,“死者已遗,还是为她打理一下,准备一副上好的棺木,好好安置她吧!”

  再次呼吸到略带凉意的新鲜空气,温钥长长的吐了口气,然后轻轻咳了几声,傍边有人递上一方丝帕,身穿白衣,脸蒙白纱的女子静静的望着他,眼中充满了柔情,温钥接过丝帕,缓缓道:“你什么时候跟着我的?”

  女子轻柔道:“从你踏进涿郡城的一刻我就认出了你,此后便一直跟着你了。”

  温钥眯了眯眼,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果然还是逃不过你的一双眼睛啊!”

  说完脸上白了起来,他用丝帕捂住嘴唇,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猛咳,停下的时候,眼中蒙上了一层水意,双狭一片殷红,手中雪白的丝帕之上似乎有淡淡的血色,一只白玉纤手急急的抓住他的手腕,蒙面女子惊道:“莫非你竟然真的病了?”

  温钥轻轻抽出被握着的手,不着痕迹的把沾染了血色的丝帕塞入袖中,淡淡道:“病倒没病,不过是受了点小伤。”

  蒙面女子眼中闪过一丝阴冷,厉声道:“是谁伤了你?”

  温钥并不回答,只是缓缓迈开了步伐,女子疾步跟了上去。

  “温公子请留步。”有人唤道。

  温钥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后面唤他的正是南宫郓,“这位是?”略带疑惑的声音响起。

  温钥淡然的光了一眼身旁的女子,柔声道:“她是我的未婚妻子······白裳。”

  南宫郓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接着用沉痛的语气问道:“温公子刚才可看出什么没有?”

  温钥不答反问道:“南宫家主怎么看?”

  南宫郓脸色更沉,冷冷应道:“一定是魔教,我儿媳是死在刀法之下的,据我所知魔教教主东方鹤刀法极高,”说道这里略一迟疑,然后沉声道:“不错,是魔教,也许江湖上近来发生的四起灭门惨案都是魔教所为,所以又来杀人灭口。”

  温钥斜眼扫了旁边一下,开口道:“也许,但三少夫人真正的致命伤却不是刀伤,她虽身中数十刀,但每一刀都避开了要害,错开了大血管,真正致命的恐怕是这个。”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朵珠花,女人头头上常带的那种,与普通珠花不同的是,这朵珠花的反面有一根细细的长针,此时在月光的折射下发着荧然的幽光,“三少夫人是被此物刺入脑中才会死去的。”

  南宫郓脸色微微一变,上前一步从温钥的手中拿了珠花,捏在手里细看了看,侧身冷笑道:“这是你刚才从轻萝头上带走得?”

  “是。”

  南宫郓把珠花丢给温钥,“如玉公子确实不简单啊,竟然可以在这么多人面前神不知,鬼不觉带走凶器。”说到这里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只是温公子既然知道了轻萝的死因,为何刚才在房里不说,还不露声色带走凶器?”

  温钥温文儒雅的负手站在那里,脸色平淡如水,抬头看了一眼半空中挂着的新月,低声道:“我这么做自然有理由,而这个理由家主未必不知道。”

  一阵默然后,南宫郓严肃道:“即然如此我也不多说了,还望温公子早日找出凶手。”说完转身离开了。

  “老狐狸。”温钥旁边的女子开口谇道,然后轻笑道:“温公子我什么时候改名叫白裳了?”

  温钥一边往前走去,一边说道:“你的名字能说出来吗,我看你叫白裳挺好的,和你现在的样子正好相配。”

  “是,是挺好······”名唤白裳的女子跟了上去,然后两个足音渐渐消失在清冷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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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 页 2 _
帖子主题: 回复: 《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 页 2 I_icon_minitime周六 六月 13, 2009 6:29 am

[第三卷 正义?邪恶?:第四章]


  寂静的小路上,一条人影忽然出现在刚刚两人停留的地方,在凄清的月光下泛着幽然荧光的正是此人脸上带着的狐狸面具,原来此人正是在厅中伤了温钥的狐面人,只见他闪烁着残忍光芒的一双眼睛,缥缈的望着温钥他们消失的方向。

  “铭儿在那里?”从阴暗处走出的赫尔是刚刚已经离去的南宫郓。

  狐面人转身,露出嗜血的笑容,尖锐的嘲讽道:“他有你这样的爹,还能去那里。”说完长笑一声跃入黑暗之中。

  南宫郓深沉的眼中闪烁着不明的幽光,抿唇一笑,然后垂下眼皮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房间里的烛火已被点亮,散发着微荧的光亮,他缓缓走了进去,关门而后转身,就看到了烛台边叠放着的纸条,走过去拿起纸条,慢慢看了起来,然后嘴角弯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再漫长的夜晚总会过去,早上,温钥带着咳意醒了过来,则身对上一双柔柔的眼,睡在地铺上的白裳早就醒了,只是一直望着睡梦中的他。

  温钥慢慢的坐了起来,刚披上厚厚的大袍,就是一阵激励的咳嗽声,一杯冒着热气的水递到他跟前,他接过吹了吹喝了几口,把水放回白润却略微大了点的手中,刚顺了口气,胸口的里衣就被撤了开来,露出里面层层叠叠的白布。

  温钥急忙按住了抓住布头的手,抬头望去,那双带着关切的眼中是满满的坚决,他轻叹一声,缓缓的松开了手。

  白布散开后,露出了不属于男人的莹润弧度,在一片白玉似的肌肤上有一道淡粉色的细小的伤口,白裳眼光一冷,“好快的剑法。”然后轻轻的抚上伤口,眼中的冷意更盛,“就是这一剑伤了你的心肺,是谁?”语气越发冷厉,“到底是谁伤了你?”

  温钥轻轻地抚开她的手,从新缠绕起白布,拢好衣物,这才轻笑道:“你现在可是女人,这样阴狠就不怕嫁不出去。”

  白裳冷冷瞪了他一眼,说道:“不要岔开话题,到底是谁伤了你?”

  温钥慢慢走下床来,沉声道:“袭击我的是谁我不知道,但应该是一个叫‘破·灭’组织的人。”

  “‘破·灭’莫非······”

  温钥挥了挥手打断她,淡声说道:“现在不要妄自猜测,这个组织牵连甚广,极为隐秘,只到最近才略有浮出‘水面’的迹象,我只希望昨晚的事件不要和它撤上关系。”话虽如此,心中却明白昨晚那狐面人大多是“破·灭”组织的人。

  白裳眼中一片幽然,尔后闪过一丝坚定,温钥正想说什么,这时响起一阵敲门声,他轻轻的应了声:“进来。”

  推开门走进来的正是那天扶温钥下马车的红衣女子,“红菱什么事?”温钥问道。

  红菱轻声道:“南宫家主派人来唤公子,说是有要事相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温钥转身回到床边开始着装,穿上厚厚的衣衫,梳了梳头发,镜中项上的伤口已藏进高高的衣领中,他满意的站起身来,身后的白裳已一丝不苟的站在那里,温钥朝她温文一笑走出房去。

  厅中站了很多人,少林寺的普渡大师、云海剑派云家的人、点苍派的掌门、七绝门的门主、随便和尚、刀一醒、李长生,还有不知何时到来的蓝家兄妹、慕容兄妹等,大厅的正中放着一副棺木,温钥一走进来就看到了那副棺木,他皱了皱眉,对站在上位的南宫郓道:“家主这样对待死者似乎很不妥当。”

  南宫郓沉声道:“为了抓主凶手,轻萝也不会介意的。”说着目光转向厅中的众人,厉声道:“我儿媳是死在七七四十九刀下的,我想各位也知道,江湖中有这样刀法,并如此残忍的除了魔教教主东方鹤就不会有第二个人了,而且据我推测江湖上最近几起灭门惨案很有可能就是魔教所为。”

  他话刚说完,少林寺的普渡大师就开口道:“南宫施主言之有理,魔教倒是越发猖狂了,正是罪过,罪过。”

  七绝门的门主也大声道:“不能再任魔教残害正道中人了,我们应当联合起来,共商除魔大计。”

  连一向和七绝门门主交恶的点苍正门也非常赞成他的话,站起来与之附和。这时一个温润儒雅的声音响起,“不对······”众人闻声望去,说话的正是,没有半点武功却闻名与江湖,此次姗姗来迟的如玉公子温钥,他目光越过众人落在了南宫郓身上,“三少夫人并不是死在那七七四十九刀之下,她真正的死因是被银针穿脑而死的。”从怀中拿出那朵缀着细长银针的珠花,“这就是凶器。”

  话音刚落,就听南宫郓一声冷哼,“既然如此,温公子昨晚为什么不说,还藏起此物,温公子这么做的目的为何?”

  听着和昨晚相似的问提,看眼前暗藏杀机的中年男人,心中一凛,一股不祥的预兆油然而生,对上众人孤疑的眼,他敛气心神,淡然道:“我这么做当然似为了破案需要,在案子没破以前,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和凶手有关,我自然不能打草惊蛇。”

  “好一个破案需要,你若是真正的温钥这么说倒无可厚非,只可惜真正的温钥早在半月前就死在了运河边的梅乡镇了。”接着目光一转,指向站在那里的白衣蒙面女子,冷冷道:“还有这位非但不是温钥温公子的未过门媳妇,恐怕连女人都不是,我说的对不对魔教教主东方鹤?”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随便和尚念了声“阿弥陀佛”向站在那里冷然淡定的“温钥”温道:“南宫施主所言可真?”

  “温钥”扫了众人一眼,然后对着阴冷的南宫郓微微一笑,抬手撕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是你。”一个声音响起。南宫郓侧身看向开口之人,“蓝庄主认识此人?”

  蓝魅离神情复杂的轻吟道:“红楼一别,柳楼主别来无恙。”

  南宫郓闻言暗道:竟然是一向神秘的红楼楼主!不过,他沉声道:“原来是红楼楼主,看来红楼已和魔教连成一气,柳楼主在梅乡镇杀了如玉公子,并且冒充与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红楼楼主自然就是易容成温钥的我——柳无歌,我打量着愤意横生的南宫郓,正欲开口,那边的和尚已高声道:“即是柳楼主,就不可能是杀害温钥施主的凶手。”

  有人问道:“怎么说?”我也翘首已待,和尚朝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柳楼主是温钥除我之外唯一的朋友,更何况温钥曾对和尚说过,他的命也是楼主给得,所以他绝不会杀温钥施主得。”

  理由过于牵强看来是不足于说服众人,不过这个嗜酒如命得和尚倒也可爱。果然,南宫郓讽刺道:“朋友,朋友往往才是那道催命符。”

  “红菱。”我大喊一声,门口进来一个红衣女子,朝众人盈盈一拜,然后走之我身前,我淡淡道:“她就是如玉公子得贴身婢女,在场各位应有人识得她。”

  少林普渡大师轻念佛号,漫声道:“此女子确实是如玉公子得贴身婢女,老衲可以作证。”

  红菱说了声“谢谢”,然后大声道:“我家公子绝不是柳楼主所害。”

  我拿出一封信交给她,让她传给南宫郓,南宫郓看完后冷冷一笑,指着我身旁得白裳道:“就算如玉公子不是你所杀,他你又怎么说?”

  我淡然得看了他一眼,缓缓道:“我既然不是温公子,她自然就不是温公子得未婚妻,她是我得妻子,红楼得楼主夫人——白裳。”

  南宫郓闻言大笑,“楼主夫人,男人也可以嫁人吗?东方教主我可没想到你有这样得嗜好。”

  一直没有开口的白裳此时冷冷道:“我不知道你怎么会误会我是男人,还是魔教教主,但我只是一个深爱着自己相公得普通女人。”

  我暗暗叹道:这家伙竟然用这么冰冷得语气,说出如此肉麻得话!

  “女人!听说东方教主长的倾城绝色、风华绝代,是真正的武林第一美人,你可敢摘下面纱?”南宫郓道。

  白裳犹豫的看了我一眼,我这才想起,这次见面到现在,这家伙还没摘下过面纱,不禁皱了皱眉,这时白裳已摘下了面纱,耳边响起了一阵惊呼声,我随着南宫郓惊讶的目光望去,然后彻底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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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歌》 作者:随水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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