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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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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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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 页 3 _
帖子主题: 回复: 《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 页 3 I_icon_minitime周一 七月 20, 2009 9:38 pm

第51章 恢复记忆

  这马车摇摇晃晃真让人昏昏欲睡,不一会儿我就睡着了。等我醒来,影炎正抱着柏儿在给他讲故事呢。

  见我醒来,柏儿一个翻身扑入我的怀里:“母后给柏儿讲故事!父皇讲来讲去就这么几个故事!”

  我呵呵笑了起来,沉思了会儿:“就讲个《海的女儿》吧”

  “在海的远处,水是那么蓝,像最美丽的矢车菊花瓣,同时又是那么清,像最明亮的玻璃。然而它是很深很深,深得任何锚链都达不到底。要想从海底一直达到水面,必须有许多许多教堂尖塔一个接着一个地联起来才成。海底的人就住在这下面。

  不过千万不要以为那儿只是一片铺满了白砂的海底。不是的,那儿生长着最奇异的树木和植物。它们的枝干和叶子是那么柔软,只要水轻微地流动一下,它们就摇动起来,好像它们是活着的东西。所有的大小鱼儿在这些枝子中间游来游去,像是天空的飞鸟。海里最深的地方是海王宫殿所在的处所。它的墙是用珊瑚砌成的,它那些尖顶的高窗子是用最亮的琥珀做成的;不过屋顶上却铺着黑色的蚌壳,它们随着水的流动可以自动地开合。这是怪好看的,国为每一颗蚌壳里面含有亮晶晶的珍珠。随便哪一颗珍珠都可以成为皇后帽子上最主要的装饰品。住在那底下的海王已经做了好多年的鳏夫,但是他有老母亲为他管理家务。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可是对于自己高贵的出身总是感到不可一世,因此她的尾巴上老戴着一打的牡蛎——其余的显贵只能每人戴上半打。除此以外,她是值得大大的称赞的,特别是因为她非常爱那些小小的海公主——她的一些孙女。她们是六个美丽的孩子,而她们之中,那个顶小的要算是最美丽的了。她的皮肤又光又嫩,像玫瑰的花瓣,她的眼睛是蔚蓝色的,像最深的湖水。不过,跟其他的公主一样,她没有腿:她身体的下部是一条鱼尾。”

  “海底真的有海王跟公主吗?”柏儿睁着清澈的大眼睛问。

  我看了一眼他们父子俩,不仅柏儿,就连影炎也十分感兴趣地望着我,我浅浅地一笑:“都说了是童话故事,当不得真的。”

  “那海底真的有树木和植物吗?”柏儿又问。

  我搂住柏儿轻声说:“有的,海底不仅有树木、植物,还有珊瑚、各种鱼类,可漂亮啦!”

  “月儿说得好像去过海底一样!”影炎插嘴道。

  “当然啦!海洋……你们还要不要听,不听我不讲了。”我本想说海洋公园都有啊,可转念一想,他们这儿哪有什么海洋公园。只能故作恼羞成怒地转移话题。

  “要!要的!母后讲。”柏儿搂住我撒娇道。

  “……她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晚可以看到他了——她为了他,离开了她的族人和家庭,交出了她美丽的声音,每天还要忍受着那无止境的苦痛,然而对于这些事情他却一点儿也不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晚能和他在一起呼吸同样空气,也是她最后一晚能看到深沉的海和布满了星星的天空。同时还有一个没有思想和梦境的永恒的夜在等待着她——没有灵魂、而且也得不到一个灵魂的她。夜已经过了一半了,可船上还是一片欢乐和愉快的气氛。她一直不停地笑着,舞着,而心中却只有死的思想。王子吻着自己美丽的新娘,新娘则抚弄着他乌亮的头发。他们手挽着手走进那华丽的帐篷里,一起去休息了……’我们已经把头发交给了那个巫婆,希望她可以帮你,使你不会在明天早晨死去。她给了我们一把刀子,快拿去吧,它是很锋利的!只要你能赶在太阳出来以前,把它插进那个王子的心里去,让他的热血流到你脚上,那时你的双脚将会又连到一起,成为一条鱼尾,你也可以恢复人鱼的原形,再次回到我们这儿的水里来;这样,在你没有变成那没有生命的咸水泡沫以前,你还是可以活过你三百年的岁月。你一定要赶在太阳没出来以前赶紧动手呀,你要知道:不是他死,就是你死了!我们的老祖母悲恸得连她的白发都落光了,如同我们的头发被巫婆用剪刀剪落一样。赶快去!赶快去刺死那个王子吧!你看看,天上已经有红光出现了,几分钟以后,太阳就出来了,那时你就必死无疑了!赶快动手吧!’…....小人鱼掀开了那紫色的帘子,走进了帐篷,看到那位美丽的新娘经睡着了,头枕在王子的怀里。她弯下腰,在王子清秀的眉毛上吻了一下,然后她又望向天空——朝霞已经变得越来越亮了。她看着尖刀,接着又看了看那个王子;他正在睡梦中,口里还喃喃地念着他的新娘的名字。在他的心里、思想里只有她。这时小人鱼拿着刀的小手在发抖。突然,她把这刀子用力扔了出去,远远地落进了浪花里。刀子沉下的地方,那里的浪花发出了一道红光,就像是有许多血滴溅出了水面。她再一次深情地望了王子一眼,视线已经模糊了,然后她就从船上跳到海里,她感觉到她的身躯在融化成为泡沫。

  这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柔和的阳光温暖地照在冰冷的泡沫上。然而小人鱼并没有感到灭亡。她看到了耀眼的太阳,看到了在她上面飞着的无数透明的、美丽的生物,还透过它们看到了船上的白帆和天空的彩云。它们的声音就像是和谐的音乐。然而却是那么的虚无缥缈,那是人类的耳朵根本无法听见的,就像他们的眼睛看不到它们一样。它们没有翅膀,却在空中浮动着,凭着它们那轻飘的形体。小人鱼觉得自己也获得了它们这样的形体,渐渐地从泡沫中升起来……小人鱼举起她白嫩的手臂,伸向空中的太阳,她第一次感到要流出眼泪。在那条船上,人们又开始了活动。她看到王子和他美丽的新娘在寻找她。后来他们就像知道她已经跳到浪涛里去了似的,悲伤地望着那翻腾的泡沫。在冥冥中,她吻了这位新娘的前额,她对王子微笑。然后她就和其他那些空气中的孩子们一同骑上那玫瑰色的云块,向着天空中升去……”

  等我讲完,柏儿偎在我的怀里唏嘘不已:“小人鱼真可怜!”

  “柏儿认为她什么地方可怜?”我笑问柏儿。

  “嗯……她每天脚那么疼还要跳舞给王子看真可怜,上次柏儿的脚只是有一点点破,父皇都不让柏儿走路。她还要跳舞,她父皇见了一定不会让她跳舞的!”柏儿结结巴巴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我翘起大拇指:“柏儿真棒!这么小的年纪能想到这层着实不易!”

  “陛下不发表些见解吗?”我歪着头问。

  影炎淡淡地一笑:“是个挺动人的故事!”

  我等着下面的话,可是半晌没有反应:“完了?”我抬眼问。

  “完了!”他仍是淡淡的。

  “你不感动?”早发现他是个现实主义者,一点也不浪漫。可我仍不死心地问。

  他不屑地撇撇嘴:“感动?那个小人鱼倒是挺让人同情的。不过……”

  “你想说那个王子真蠢是不是!他应该好好调查一下到底是谁救了他对不?”我泄气地一叹接口道。

  “也许他查了,也知道是小人鱼救得他,可是他不喜欢小人鱼,他喜欢的是那个苏醒后第一眼看见的公主。他总不能因为小人鱼救了他,就以身相许吧。感情的事本来就是最无奈的,更何况他是王子,他的国家、他的父皇绝不会允许他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哑女。所以小人鱼的故事只能以悲剧结尾。”他的薄唇微启,说出了这番话。

  我心想:这个见解倒是另辟蹊径。让人耳目一新。还是头一次听见有人说王子也许知道小人鱼救了他,我们一直以为小人鱼的悲剧是因为她不能开口,而王子把自己的恩人弄错了,所以才造成了悲剧。从没想过也许他根本就不喜欢小人鱼。即使知道了真相也不会娶她。

  可是这个观点怎么这么熟悉啊,心里回响起一个声音:“那个王子也许知道是小人鱼救了他,也真的喜欢小人鱼。可他却不得不娶邻国的公主。很多时候我们的婚姻都有太多的无奈。”

  他是谁?是谁?还有抱着柏儿讲故事的这一幕也好熟悉!在此之前我一定跟谁讲过这个故事!

  依稀仿佛我置身一处青山环绕的山谷,怀里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那孩子张着大大的眼睛望着我:“月儿姐姐!讲个故事嘛!”

  那是…那是程儿!小师叔的儿子!当时我给程儿讲的就是这个故事,那番话是小师叔听完我的故事后讲的。我还记得小师叔讲完这番话,正好小师婶经过,当时脸都青了,抱起程儿就回房,事后我还笑他,晚上要跪搓衣板了。

  记忆的闸门一下子全打开了,我记起来了,从刚穿越来时上官蕊的自尽,青跞山的童年生活,下山后跟影炎的相知相爱,还有婚后我们共同面对的一切,直到那天我出事!

  我扑入影炎的怀里:“影炎,我想起来了!全想起来了!你不知道差点我就再也见不到你跟柏儿了。”想到那惊险的一幕,我忍不住轻声呜咽。

  “我知道!都知道!都怨为夫,让你受苦了。”他吻去我的泪珠,软语哄我。

  我慢慢收住眼泪,仍絮絮叨叨地述说:“那天有个亲兵来说你被流箭射中了,我急急地拿着急救包就上了马车。直到马车驶了一段路我才反应过来上当了。可那时我已经中了万妙散功烟的毒,浑身无力。本来我服用过五龙丹,一般的毒应该对我没效的。可这毒好像特地克制五龙丹似的。当时我就有些诧异。那时我都绝望了,就在我最绝望时,我听到小师叔来救我了,再后来我就昏过去了。后来的事我都跟你讲过了。”

  “果然是宁儒熙救的你。也只有他能一剑将秦公公毙命。”影炎的眼神有些清冷。我知道他又想起了这九个月我们的分离之苦。

  穆里的话得到了证实,那么真的是小师叔要害我?想到宁儒熙的所作所为我真的很伤心,我不相信他会害我。他是我在这个时空除了外公以外,最亲的亲人了。在我心里他甚至比我爹更亲。

  见我伤感,影炎搂住我:“我知道你心里的感受,别伤心!你有我跟柏儿,还有你爹。这次要不是为了替朕监国,他也要赶来了。”

  “嗯!我知道,我只是不敢相信。你不知道,虽然宁儒熙是我的师叔,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兄妹,他很疼我,是真的疼惜。有时我甚至觉得他待我比待小师婶和程儿还要好!这世上谁来害我,我都不意外,只有他,我怎么也想不通,他怎么可能来害我?等回到东都让我跟小师叔见一面好吗?我要当面问他!”我哀求地望着他。

  他心疼地搂住我,可是他没说话,我再求他:“影炎,让我见见小师叔好不好?不然我不死心!”

  “有什么好问的。朕会把他的供词给你看。你小师叔武功这么高,万一他想对你不利,你根本无力招架。”他薄唇微抿轻声说。

  我张口还想说,他点住我的唇:“乖!别想了,别让我担心好吗?”望着他情深款款的样子,我根本无力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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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 页 3 _
帖子主题: 回复: 《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 页 3 I_icon_minitime周一 七月 20, 2009 9:45 pm

第52章 路途

  当晚我们在驿站休息,影炎又置身于他那一堆政务中了,我在柏儿房内哄他睡觉。本想等他的,可赶了一天的路,实在有些累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钱煜祺处理好政事走进内堂,见月儿跟柏儿两人睡得正香。柏儿身上盖得严严实实,月儿紧挨着柏儿,被子早扔到地下了,身上什么也没盖。钱煜祺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丫头,睡相永远是这么差!”他拾起被子轻轻地盖到月儿的身上,月儿一个翻身,嘴里不知嘟囔了句什么,纤臂顺势就搂在钱煜祺的腰上。

  望着她云鬓乱洒,酥胸半掩,风情万种的模样,钱煜祺只觉得心神摇曳,俯身朝她吻去。

  我在心里暗笑,这个男人可真经不起勾引啊,其实早在他骂我睡相差时,我就已经醒了。我故意搂住他腰。在他俯身吻我的同时,我玩心突起,偷偷地在他腋下轻轻挠着。

  他先是一楞,然后搂紧我呵呵笑了起来:“小东西,你装睡!”

  “哪有?是被你吵醒了!”我撒娇地笑道。

  他一个翻腾把我压在身下,我忙指了指身边的柏儿,他抱起我朝旁边的房内走去……

  第二天影炎突然决定我们不跟大部队走,让枫震驾着御撵先行,我们一家三口带着一队暗卫慢慢而行,影炎说顺便可以了解一下民情。看那些官员的奏折,总不如自己亲眼看见来的真切。一路上我们走走停停。说实话,这一年来影炎把这个国家治理的真的很不错。

  影炎即位以来一反以往封建王朝“重农抑商”的经济特征,不但不歧视商人,还给商业发展提供了许多便利条件,在政府的倡导下,王朝的商业经济有了迅速和长足地进展,新兴的商业城市象雨后春笋般地兴起。

  我们经过的有些新兴城市已不再以政治、军事因素为主,而以经济因素为主了。如泉州、汀州、漳州等均因海外贸易发展而形成;苏州、真州、沙市、潭州等则由长江和其他内河贸易所形成。

  随着商业贸易的形成,国家渐渐富强起来。城内随处可设店肆,娱乐活动打破了等级的藩篱,在市井兴起。最重要的表现就是出现了大众娱乐场所——瓦舍。大的瓦舍能容纳数千人,里面分出各种功能的演出厅——勾栏。不但演出的剧种繁多,而且配套服务齐全:百货、药品、算卦、赌博、饮食、剃头、纸画、令曲等,要什么有什么。每当夜幕降临,比较有钱的人就来到戏园子或茶楼,泡上一壶好茶,要上一盘零食,且看、且听、且食、且饮,优哉游哉。除了听戏,市民还可以观看或参加各种杂耍、杂技和体育活动。如球类,有次我们甚至在一个城市看见女子马球比赛(骑驴)。杂技表演也名目繁多,现代的走钢线、爬竹竿、舞盘、活人避刀枪、搭桥等和西洋传入的吞刀、吐火、眩术等项目古时都有类似表演,只是名称不同罢了。此外有角抵、戏车、斗鸡、秋千、侏儒戏、击弹、投壶、六博、傀儡戏(木偶戏)等。也有说书讲古、插科打诨的、常常“听者纷纷”,最合下层市民口味。

  不仅城市繁华,我们经过的农村也很不错,农民占有一定土地,赋役负担减轻,有了安定的生产和生活环境,大量荒地被开垦出来,社会经济出现了繁荣景象。在有些乡村影炎还特地跟老农攀谈,问他们今年的收成怎么样?官衙对他们如何,赋税又如何?事无巨细他都一一关心,一旦发现有任何官员贪腐或不按中央的政策执行,当晚他就会发函给东都让他们立刻处置。

  转眼已经过了两个月,我们到了幽州,影炎让李兴带着柏儿留在客栈,跟我一起故地重游,走在集市上我感慨道:“真没想到只是短短的一年,你就把这个国家治理的这么好,我记得上次我们在幽州时,这儿的人生活还很艰苦。现在整个城市完全不一样了。影炎,你真是个好皇上!”

  “只是个好皇上吗?月儿不觉得为夫更是个好夫君吗?”影炎轻揽我的腰。

  我斜睨他:“嗯!也是个好夫君。如果让我去看小师叔的话就更好了。”

  “这事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嘛!月儿怎么还提!”他不悦地松开我。

  我皱着眉不解地望着他,这一路上因为始终有柏儿在身边我没问他,他不让我去见宁儒熙真的只是怕宁儒熙对我不利?像他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小师叔根本不想要我的命,不然他也不会来万崖谷救我。他只是要我离开影炎!还是…还是影炎根本就是在找借口,如果他是在找借口,那他又为什么要找这么拙劣的借口?影炎越是阻止我见宁儒熙,我越是坚信所谓宁儒熙谋逆一定另有隐情。以我对宁儒熙的了解,他不是个有野心的人。我不信他想谋逆篡位。他会走这一步,一定有他的理由!

  这两个月来一直萦绕在我心头的话终于还是说出了口:“影炎,你跟宁儒熙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是什么让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制你于死地!换句话说,你曾经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吗?”

  “我跟他能有什么事!不是跟你说了嘛,是我灭了他们南复国,他想复国!”影炎轻描淡写地答道。

  我若有所思地望着他:“如果他想复国为什么要选择这么个时机?为什么不在你父皇或者你三哥在位时谋反,那时大周朝根基未稳,君臣之间也没现在这么团结。不是更容易成事吗?”

  “我怎么知道他怎么想的!那月儿是知道他怎么想的啰?”他眯着眼瞧我。

  我当然看出了他的不悦,可我还是不管不顾地开口道:“我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可我知道以宁儒熙这么缜密的心思,绝不会做这么蠢的事。更何况像他这样的君子,又是那种闲云野鹤的性子对你那个皇位他根本不会有任何兴趣,怎么可能谋逆呢!我只知道他根本不会也不屑暗算别人!”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冷到了极点:“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到底不一般啊。他是君子,朕是小人!你就这么确定是你那个小师叔不会暗算别人?你真的了解他吗?”

  我紧抿着唇回视他,心道:当然了解!如果不是你做了让他不能原谅的事,其他不讲,就凭你是我丈夫,他也不该来害你!虽然我什么也没说出口,凭影炎那个闻弦歌、知雅意的人精样怎么会不知道我心里所想。见我这个态度他轻哼一声拂袖而去。

  我没有追上去。他走了几步,似乎这才意识我没有跟上去,回过头来望着我:“怎么?我这个小人就这么让你不待见?连跟我一起走都不愿意啦?”

  见他生气,我先软了下来,他的胃病才刚好了些,我何苦这么气他。我紧跑几步拉住他的胳膊:“别生气!我没有不信你,只是有些想不通而已!”

  他仍是僵着身子,半晌才搂住我:“月儿说过的无论我做什么,无论谁要与我为敌,你都会站在我身边支持我,现在为了宁儒熙,月儿就要食言吗?”

  从他的话语中我听出了,他跟宁儒熙之间真的有什么。我在心底问自己:如果影炎跟宁儒熙之间真有私人恩怨,我会帮谁?帮理不帮亲还是义无反顾地站在影炎这边?是!宁儒熙是我最亲的亲人,可是影炎却是我的至爱,我爱他甚至超过自己。感情的天平本身就已倾斜,只要不是十恶不赦的事,无论影炎怎么对不起宁儒熙,我都会义无反顾地选择影炎这边吧!所以我还有什么可问的,问了也许只是徒添烦恼而已,尤其是现在,我真的没有心思为了任何人跟他吵。

  不顾路人讶异的眼神,我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语:“不食言!我会永远在你身边,不仅我,还有我们的两个孩子!影炎,再过八个月我们家就要添丁了。”

  “真的?你又有了!”影炎惊喜地望着我。

  见他这么高兴,我也甜甜地笑了,我还记得自从柏儿出生后,每次房事后他一直逼我吃避子汤,不想再要孩子。这次知道怀孕了,我还怕他会不高兴,没想到他会是这个态度:“嗯,我还怕你会不想要这个孩子呢!”

  “怎么会不想要孩子呢!月儿忘了,为夫说过要你生一群的孩子把凤仪宫都住满的,我只是看见你生柏儿那个样子吓坏了。这次你可不能再吓我了。”影炎仍是心有余悸地望着我。

  我嫣然巧笑地轻声道:“第二个应该不会了!影炎,这次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女儿吧!朕想要个跟月儿这般兰心慧质的小公主。”影炎秋波微转望着我笑。

  望着他那绝世容颜我也笑了:“嗯!是生个女儿好,听说女儿一般长的都像爹,我希望生个像你这般国色天香、光艳逼人的女儿!”

  “月儿存心气我是吧!哪有人形容男子国色天香、光艳逼人的。”影炎故作恼羞成怒的样子。

  我委屈地撇撇嘴:“我有什么办法,谁让你长得那样啊!”

  “你还说!”他作势要打我。我咯咯咯地笑了起来。那天以后,这一路上我们都默契地选择不再提起宁儒熙这个话题。又过了一个月我们终于到了东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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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主题: 回复: 《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 页 3 I_icon_minitime周一 七月 20, 2009 9:46 pm

第53章 回宫

  我们回东都那天,爹跟敬文率文武百官在城门外迎我们。我们一下马车,爹就朝我们冲来,不顾行君臣大礼先搂住我:“孩子!我的孩子!还能看见你太好了!”

  见爹这么动情,我的泪也忍不住落了下来,跪在他的面前:“女儿不孝,让爹担心了。”

  “国丈,皇后现在可是有身子的人,快别惹她伤心了。”影炎浅笑着拉起我。

  爹这才想起君臣大礼:“陛下、娘娘,老臣失礼了。”

  影炎赶忙扶起爹:“快快起来。国丈言重了,父女天性,朕怎么会不了解呢!”

  爹身后的文武大臣此时齐齐跪下:“恭喜陛下迎回娘娘,又添新喜,此乃天佑吾主。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影炎面色淡淡地微微一抬手:“起来吧!这几个月辛苦诸位爱卿了。”

  “为陛下敬忠是臣等的本分。”大家又齐齐鞠躬应道。

  影炎刚即位时这种场面我参加的也不算少,可这么长时间没经历这种场面,再加上一路奔波,人本来就十分疲倦,又有早孕反应,现在马上要我投入这种作秀的状态我真的很不习惯。见我不自在,影炎脸上挂着职业性地微笑开口:“梓潼,你先带大皇子回宫吧!”

  我愣在那儿,直到丁公公轻轻碰了碰我的肘部,我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跟我说话呢:“哦!那臣妾告退了!”

  望着我手忙脚乱行礼的样子,影炎的眼中满是戏谑,嘴角飞扬。他居然笑我!乘他虚扶我起身的当口,我在他的手心狠狠地捏了一下,然后不顾他的呲牙咧嘴,低眉顺眼地牵着柏儿上了龙撵。在我临上龙撵的那一刻,瞥见敬文含笑望着我,我也冲他一咧嘴,算是打招呼。

  一上龙撵,柏儿睁着清澈的大眼睛问:“母后刚才干吗拧父皇手心啊,父皇会疼呢!”

  我笑了:“你父皇手疼,心里可乐着呢!”

  “哦?为什么!”柏儿这个问题宝宝又问。

  我嘻嘻一笑:“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见柏儿一脸迷茫地望着我,我把周瑜打黄盖的故事大致讲给了柏儿听。故事还没讲完,赶车的刘叔就在帘外叫道:“娘娘,凤仪宫到了!”

  宫门口,我大娘平乐公主带着我两个妹妹云儿、霜儿,还有一些内命妇跪着迎我呢。在路上影炎就告诉我,我走后的第二个月,影炎就把皇姑姑,也就是我大娘平乐公主接进宫来主持宫里的大局。

  我亲自上前扶起平乐公主:“姑姑请起,这段日子宫里的事辛苦姑姑了!”

  可能因为娘的缘故对于平乐公主我始终无法把她当成自己的家人,更不愿叫她大娘。所以自从跟影炎成亲后,我就跟着影炎叫她姑姑。

  “娘娘客气!”平乐公主不亢不卑地答道。不知是不是我多疑,我总觉得对我回宫,她似乎并不太高兴。

  我对众人淡笑道:“今日本宫也乏了,大家都先退下吧!”

  大家退下后,云儿跟霜儿一人一边拉着我的手,望着云儿的大肚子我笑了:“云儿,我离开时你女儿才刚出生,回来时又见你大着个肚子,感觉好像没离开过似的!你女儿呢?”

  “荷儿在家呢!她如果来了可不把这宫里给拆了。”说到女儿,云儿开心地笑了。

  “淘气的孩子聪明!下次带她进宫来里玩,正好可以陪陪柏儿。”我微笑着道。

  云儿拉着柏儿的手:“谁说淘气的孩子聪明,我们大皇子这般文静,不也很聪明嘛!”

  我骄傲地笑望着柏儿:“好了,我们别念叨孩子了,霜儿都要不耐烦了。”边说我边细细打量霜儿,一年不见,她的变化真大,她的身材高挑了很多,曲线玲珑有致;肌理细腻骨肉匀;双目澄澈,甚是明媚妖娆。我笑道:“霜儿变成大姑娘了,真是雪肤花貌。我们三姐妹,霜儿长得最漂亮了,云儿,连你都比下去了。”

  霜儿娇笑着:“姐姐说笑话呢!谁不知道姐姐琼姿花貌,淡雅脱俗,宠冠后宫。”

  这话说得我心里很不舒服,她干吗要说宠冠后宫之类的话,我微皱着眉道:“霜儿,我们姐妹之间一定要说这番客套话吗?”

  云儿笑着打圆场:“霜儿不会说话,姐你别介意,对了,再过几天就要女儿节了,今年宫里会举办女儿节会吗?我们霜儿今年就要及笄了,你可得要替霜儿找个可心的郎君。”

  “真的?我们小霜儿都要15岁了。女儿节会办不办我还得问一下陛下,不过就算不办女儿节会,我们霜儿的婚事姐姐也会替她留心的……”我笑着再打量她。

  霜儿突然脸一沉:“谁说我要嫁人啦!你们没事瞎操什么心。”然后转身离去。

  我莫名其妙地望着她的背影,她这是怎么啦?还是青春期的女孩子都是这么情绪化的。一直静静在一旁的柏儿突然奶声奶气地斥责道:“无礼!小姨怎么敢这么对我母后。”

  别看柏儿小小年纪,发起火来还真像这么回事,被他这么一斥责,霜儿居然停下了脚步。平乐公主赶快代她向我道歉。

  我释然地一笑:“没事,自家姐妹闹闹别扭不是常有的事嘛!你们先回去吧。今日我跟柏儿都乏了。”

  就在她们告辞的那一瞬,我看到霜儿望向我的眼中有种让我看不懂的眼神,我忽然觉得有些异样。可又说不出哪儿不对。

  一进宫里,奶娘搂住我,老泪纵横:“小姐可回来了!这一年来一定吃了很多苦吧!从小姐失踪那天起,老奴在心里骂了自己无数遍。当时怎么就没想到跟小姐一起去呢,那样起码小姐还有人照顾。”冬梅、娟儿也在一旁陪着流泪。

  给奶娘这么一说我的泪也流了下来。“奶娘,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其实我没受什么苦。具体的以后再跟你们说。来看看,这是我在路上给你们挑的礼物。人人有份哦!”我拿出路上买的小礼物分给每个人,此时我才发现少了一个人:“怎么没见红霞啊?”我东张西望地问。

  冬梅低眉答道:“红霞出宫了。”

  “出宫了?她的年纪还没到啊!是家里有什么事吗?不对啊,红霞是右相府的家生奴才啊!”我抬眼望着奶娘。

  奶娘挥退底下众人,并吩咐柏儿的奶娘带柏儿下去给他梳洗、用膳。

  然后在我耳边轻声说:“小姐快别问那个忘恩负义的小蹄子了。娘娘走后的第三个月,一次陛下在自己的寝宫酒喝多了,口中叫着小姐的名字。这个小蹄子居然穿着小姐爱穿的那件天蓝色的纱裙走到陛下面前,陛下以为是小姐……”

  此时我的感觉就像是吞了一只苍蝇那么难受,所谓酒后三分醒,我不信仅凭一件衣裳他就能把别人认成我,除非他存心,我幽幽地问:“陛下宠幸她了?”

  见我的表情奶娘笑了:“那倒没有!陛下那么精明的人,如何会上那个小蹄子的当!陛下只是一时有些恍惚,发现是她后,陛下勃然大怒,本来当场要杀她的,是老奴苦苦求情,陛下总算给老奴面子,把她赶出宫去了。”

  “那她现在在哪儿,回右相府了?”长舒了一口气我问。

  “没有,老奴也不知她去了哪儿!”奶娘垂着眼说。

  我似笑非笑地望着奶娘:“奶娘你知道吗?一旦你有事瞒我,你就不敢看我的眼睛。其实我是想问问她现在过的怎么样?生活上可有困难?又不会为难她。”

  “小姐是老奴一手带大的,老奴怎么会不知道小姐是怎么想的。老奴就怕小姐心肠太好,听了会难受。她…她被送到勾栏院去了。”奶娘说。

  我大惊失色地叫了起来:“什么?是谁安排的?”话一说出口我就发现是多余。除了我们皇帝陛下,谁敢把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女送到勾栏院去。

  所谓的勾栏院就相当于我们现代的夜总会,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场所。其实像影炎这么优秀的男人,红霞爱慕他也很正常。或许她还想攀龙附凤。知道她打影炎的主意我也很生气,可把她送到那种场所,影炎这么处置也太重了。

  沉吟半晌我吩咐道:“奶娘你派人去替她赎身吧,再给她一些生活费,让她可以做点小买卖什么的。也算我们主仆一场。”

  “陛下如果问起?”奶娘犹豫道。

  “陛下如果问起,我会解释的。他不问就不用说了。”我低声说。

  奶娘一躬身:“嗯!老奴知道了。老奴伺候小姐去沐浴吧!”

  等我洗完澡出来,天已经有些黑了。累了一天柏儿实在扛不住,早在自己的寝宫内睡着了。我轻手轻脚地走出他的寝宫,吩咐奶娘:“让大皇子的奶娘好生伺候着,你派人去问问,陛下什么时候回宫用膳?”

  不一会儿奶娘来回道:“陛下跟关相在御书房,丁公公说,说不准什么时候能完。”

  我朝小厨房走去,烧好了一砂锅虾仁爆鳝面,让冬梅跟着朝御书房走去,到了御书房门口,十分意外地发现丁公公及小太监们都站在门外,后面还站着一个小太监,手里端着的是影炎的药。

  “陛下到现在连药都没吃?”我问丁公公。

  丁公公朝我行了个礼低首回到:“陛下不让奴才们进去。这都已经热了第三回了,再不吃又要冷了。”

  我伸手接过药碗,吩咐道:“你们在门口守着,丁公公跟本宫进去。”丁公公接过砂锅跟着我走了进去。

  刚到外殿,我就听见影炎低沉的声音:“敬文有什么权利替朕答应他什么!还是敬文以为朕的事都能由你做主?”

  “微臣做事从来都是从陛下的角度出发,今日陛下如果认为微臣做得不对,微臣听凭陛下处置。”敬文不亢不卑的声音传来。

  “哼!”影淡冷哼一声。他们在说什么?我故意咳嗽一声,听见我们的声音,里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我们走了进去,丁公公放下手里的砂锅退了下去。我笑意盈盈地走到影炎身边:“说什么呢?老远就听见你们在吵。恐怕是肚子饿了火气有些见长吧!要不陛下跟师兄吃点东西再谈?”

  听见我这番话,影炎唬着的脸松了下来:“月儿给我们烧了什么好吃的?”

  敬文干脆打开砂锅瞧了起来:“哟,好香!肚子真有点饿了。怪不得尽惹陛下生气呢!原来是肚子饿了。”

  影炎瞪他一眼:“吃你的吧,那么多话!”

  “你先吃药!”我端起药碗伸到他嘴边。影炎很乖地就着我的手喝下了药。

  敬文一边吃着面一边问:“陛下的胃病还没好吗?”

  “其实朕已经好了,是月儿一定不肯让朕断药。”影炎接过我手中的漱口水,含着一口说。

  我白敬文一眼:“你还好意思问陛下的胃病,你是怎么照顾陛下的,怎么让他的胃病变得这么严重?”

  “天地良心!微臣可给陛下开过许多次药呢,那也要陛下肯配合才能见效啊!月儿,你这个夫君是肯听别人话的人吗?也就你的话,他还听听!”敬文举手发誓道。

  听敬文这么说,影炎呵呵一笑,伸手揽住我的腰宠溺地望着我,我也深情款款地回视他。敬文低笑道:“陛下、娘娘,能不能拜托你们等微臣走了以后再这么含情脉脉地注视啊!好了,微臣也不吃了。先告退了。”

  影炎没有回头看他,却一针见血地说道:“不吃你还吃了两碗。如果还想吃,岂不是连朕那碗你都要吃了!”

  “哟,不就是两碗面嘛,陛下可真够小气的!下次微臣还您一桌大餐就是了。”敬文轻声嘟囔道。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我先乐了。这两个人怎么看也不像君臣,他们之间更像兄弟、朋友,我朝敬文笑道:“师兄说的可是真的?下次本宫可跟陛下一起去你们府里叨扰啰。”

  敬文爽快地应道:“陛下跟娘娘肯赏光那是微臣的荣幸,微臣准备一下,改日来请!”

  影炎笑着挥挥手:“好了,你下去吧!”

  敬文走远了,我才问:“刚才你们吵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些国事!”影炎淡淡地说。我知道他不想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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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 页 3 _
帖子主题: 回复: 《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 页 3 I_icon_minitime周一 七月 20, 2009 9:48 pm

第54章 女儿节

  影炎牵着我的手回到我们凤仪宫内的小书房,一进内室我就惊呆了,屋子内挂满了我各式各样姿态的画像,甚至还有我怀着柏儿时的画像,那些都是不同时期影炎亲手画的,没想到他全都挂在了小书房内,怪不得柏儿能一眼就认出我,原来他真的把我的画像挂了满屋。其中有一幅应该是我走以后画的,画面上的我在一片花丛中,侧着身子笑,真是回眸一笑,百媚丛生。画旁提有一首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我早已是流泪满面了:“我要哭了,我要哭了。你存心的,存心让我看这些煽情的画让我哭。”

  影炎没说话,只是温柔缠缱地吻去我的泪。我倒入他的怀中:“影炎,究竟是怎样的幸运让我遇上了你啊。”

  影炎搂住我笑得异常魅惑:“宝贝,是我感到幸运才对。如果没有遇见月儿,我永远不会懂何为鹣鲽情深,永远不会有人能让我产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念头。我的一生一定过得十分寂寥。感谢上苍把你送来给我。”

  第二天早朝后,敬文真的来请我们三日后去左相府用膳。

  “三日后不是女儿节吗?左相府有什么特殊的安排吗?”闻言影炎抬眼问。

  敬文戏谑地望着影炎:“没有什么特殊安排,微臣只是想反正宫里不办女儿节会了,陛下到微臣府上去正好也算个借口不是!”

  影炎倒没生气,反而是颇为赞赏地瞧了敬文一眼。对啊!三日后是女儿节呢?想起云儿昨日的问话,我问影炎:“陛下不说女儿节,臣妾倒忘了,今年宫里还不举办女儿节会吗?听说去年因臣妾失踪,宫里停办了一年,今年如还不办只怕……”

  我的话还没说完,影炎就似笑非笑地盯着我:“朕一直在想今年究竟会由谁来跟朕提女儿节会的事,怎么也没想到会是月儿来开这个口!月儿知道为什么宫里每年都要举办女儿节会吗?”

  我不解地说:“不是说是为了给世族未婚男女一个相识的机会吗?”

  “是啊,这也算一个理由!”影炎仍用那种怪怪地眼神打量我。看着影炎和敬文暧昧的眼神我忽然明白了,云儿,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啊!心忽地抽痛了一下,现在我知道为什么我一提给霜儿找婆家霜儿会发那么大火、平乐公主见我回来为什么会满脸的不甘了。

  我了然地望着影炎笑:“如果是那样,臣妾更要问问陛下究竟要不要办了。”

  影炎坏笑地捏了捏我的手:“梓潼定吧!这后宫的事不是向来由皇后说了算吗?梓潼说我们去左相府,朕就随梓潼前往;梓潼说要朕留下参加女儿节会,朕也相陪。”

  “陛下此话当真?”我歪着头问。

  影炎呵呵一笑:“自然,君无戏言!”

  “那好!敬文,三日后本宫跟陛下会到府上来叨扰的。”影炎轻轻一笑,一幅‘我早猜到了’的表情。

  我低低一笑:“宫里的女儿节会也照常举行。”

  见影炎微皱的眉头我笑了:“这女儿节会呢,从今年起就是三品以上官员府内未婚男女的相亲大会,我们这些已婚人士只要抛砖引玉就行了。届时宫里提供场所,本宫跟陛下只要露一下面就把御花园让给他们了。”

  影炎轻捏我的腮帮子: “就你古灵精怪的主意多,怎么给你想出来的!”

  “娘娘这招聪明!” 敬文浅笑道。

  我骄傲地一抬下巴:“那是!你才发现我聪明啊!”

  敬文低头轻笑,影炎宠溺地望着我,然后对敬文吩咐道:“敬文,你让内务司按娘娘的想法去准备吧。”

  敬文告退后,影炎要去御书房,临走时他貎似随意地问:“女儿节的事是你两个妹妹跟你提的吧!”

  “是啊!怎么啦?”我故作糊涂地问

  他淡淡一笑:“没什么!随便问问!”

  他走后,我叫来奶娘:“奶娘,平乐公主在宫里主持大局时,三小姐是不是也住在宫里啊?”

  奶娘笑了起来:“是!真是什么也瞒不过小姐!不过据老奴看,这可是三小姐一厢情愿,陛下可什么也没注意!”

  不,他注意了!我在心里说。奶娘靠近我轻声说:“红霞的事老奴派人去查了,他们说红霞上个月就被人赎出去了,小姐猜猜看是谁把她赎出去了?”

  “是谁?”

  “是大少爷!”

  “什么,大哥?是爹让他去的吗?”我轻声问。

  奶娘摇了摇头:“小姐还不知道吧!大少爷和二小姐搬出右相府了。听说是公主常常插手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二小姐小姐脾气也挺大,经常对大少爷指手画脚的。大家相处的极不愉快,弄得大少爷都不愿回家。所以老爷才为他们另寻了一处府邸,让他们可搬出住。老奴还听右相府的下人们说,从二小姐生下小小姐后,大少爷经常流连风月场所,红霞恐怕就是大少爷到那些地方后偶遇的。这一搬出去可好,大少爷干脆把红霞赎出去做小了!”

  原来是这样!红霞跟邱章?以前也没发现他们之间有什么暧昧的呀!看来我走了这一年,还真发生了不少事啊!云儿跟大哥最后居然弄成这样!真是相爱容易相处难吗?

  当晚躺着床上,我唏嘘起云儿跟邱章的事时,影炎淡淡地说:“其实你大哥这么做很正常。他们成亲前,不管怎么说他总比你们这些小姐低一级,加上又正是你情我浓的时候,云儿耍些小姐脾气,他能容忍,也愿意容忍。可一旦成为夫妻,他要的就是一个细心体贴的妻子、一个以他为荣、甚至是崇拜他的女人。可云儿还是处处摆出高他一等的样子,时间一长,哪个男人能忍受得了。所以他才会到别的女人那儿寻求云儿不能给他的赞赏、崇拜。”

  我搂住他低喃道:“可是…可是他们曾经那么相爱,只不过短短的两年多,一切都变了!感情就那么脆弱吗?”

  “那是他们的感情,不是所有的!我们之间不会这样!朕也不许我们之间走到这一步!”他搂紧我低头在我额上落下一吻:“睡吧!”

  接下来的两天我就组织宫内的太监、宫女为女儿节会的事准备开了,其实也没什么可准备,无非是在御花园内张灯结彩,再准备一些小点心。

  三日后女儿节会如期举行,内务司根据我的旨意,这次邀请的全是未婚男女。我跟影炎缓缓地走进会场时,在人群中我一眼就看到了我的三妹妹霜儿,今日她显然经过刻意打扮,在众名嫒美姝中,她是那样的醒目,真是群芳难逐,天香国艳。美得让人移不开眼。我忍不住看了影炎一眼,他却像什么也没发现似的,脸上只是挂着职业性的微笑。

  我们入座后,影炎微笑着开口道:“想必诸位都已经知道了,女儿节会由今年起改为只有未婚男女才能参加,所以朕跟皇后今天只是来跟诸位打个招呼的,过会儿就把这御花园让给你们了。希望大家今天过得愉悦。如果能得尝所愿那就更好了,到时告诉朕或皇后,我们替你们做媒。”

  从影炎进来起,霜儿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影炎,那赤裸裸热辣辣的眼神如果我还看不懂,我真成傻子了。我再偷偷看了影炎一眼,他好像浑然不觉,脸上始终挂着微笑。

  影炎说完后,正欲拉着我起身,突然霜儿望着我甜甜地开口道:“姐姐,许久未听你的琴声了,今日大家这么高兴,姐姐就为大家弹奏一曲,好不好?”

  好,真是我的好妹妹!明知道我的琴艺不行,这是存心想看我出丑呢!那娇滴滴的语气、神态,旁人不知,还真的以为只是妹妹在跟自己的姐姐撒娇呢!

  我正欲开口,影炎按住我的手,清冷的眼神飘向霜儿:“邱小姐或许还不知道吧,朕的琴艺比皇后还好呢!今日朕来弹奏,皇后伴唱以为大家助兴,邱小姐看可好?”霜儿瞠目结舌地望着我们。

  影炎拉着我的手,走到琴旁,在我耳边低语道:“就唱那天你在马车里唱给朕听的《收获》。”

  我还没反应过来,影炎已经坐下,弹起了前奏,天!他也太厉害了,我不过就轻轻哼了一次,他就记住了,定了定神,我跟着他的琴声合唱起来:

  “我想或许就是要过这么久,花的等待才能够结成果.

  路一定要蜿蜒直到这个路口,才最适合再重逢.

  你的眼和我的手都比从前柔软许多,更懂面对,更懂紧握.

  收获,这一路点滴苦痛,原来全都是收获

  不曾错过,也就不能拥有,更好的你,更好的一个我

  当然我们都可能会再犯错,但这次一定更容易就渡过

  未来像神秘包裹,等着你我,用天真勇气去打开

  快乐感动,我的笑在你怀中,都比从前暖的多

  能够重来,我感谢得颤抖

  收获,此刻的我们,刚刚好最芳香成熟

  请你陪我,往明天慢慢走,种下爱,看长出什么梦

  绕了一圈的你我,终于等到最好的时候,尝到爱的丰硕

  收获,这一路点滴苦痛,原来全都是收获,

  不曾错过,也就不能拥有,更好的你,更好的一个我

  收获,此刻的我们,刚刚好最芳香成熟

  请你陪我,往明天慢慢走,种下爱,看长出什么梦”

  我在唱时,我们的双目就一直胶灼在一起,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明亮、那样的深情,我要醉了。一曲歌毕,我们仍久久地相视着,直到掌声响起,我们才回过神来。

  影炎拉起我的手:“诸位请随意,朕跟皇后先走一步了。”临走时,他又深深地看了霜儿一眼,那眼神冷得可怕!霜儿想引起我们皇帝陛下注意的目的看来是达到了。可这结果恐怕就不是她想要的了,她毕竟还太年轻!

  我跟影炎慢慢地朝宫门外走去,影炎缓缓地开口道:“月儿,你三妹快及笄了吧!”

  “嗯!”心漏跳了一拍,看来他对霜儿还挺上心的嘛!难怪,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我如果是个男人也不会无动于衷的。

  “明日朕就下旨把她……”他停下来,拉住我的手:“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别咬自己的手,想咬也咬我的。”

  我死死地瞪着他:“你往下说,你想把霜儿怎么样!”

  他轻握我的手笑出了声:“又瞎想了是不是!朕早跟你说过,朕不喜欢妖艳的女子,尤其是有心机的妖艳女子,朕更是讨厌。朕想把她许配给安阳王世子为妃。”

  见他笑我,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安阳王世子,这个人我知道,我失踪前影炎让我给诸位王爷世子安排婚事时,我特地没给他安排,因为此人是有名的花花大少,虽没正妃,可府内已有许多妾室、通房丫头,我都不愿让钱氏族内的郡主们嫁过去,更何况是我妹妹!我抬起头问:“安阳王世子不合适吧!他可有许多妾室了!”

  “有什么不合适的,邱傲霜嫁过去可是当正妃。朕看她不会介意的。她不是连做小都肯嘛!再说,她可没把你当姐姐看。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你难堪!若不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朕连这个正妃都不会让她当。”影炎脸一沉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笑了,可不是嘛,她不就想嫁给影炎当小老婆嘛,头一次觉得影炎这种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的方法真的不错!

  见他仍沉着脸,我拉了拉他的手:“好啦!结果她还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影炎我一直想问你,你究竟喜欢我什么,无论是琴、画、女红、文采,我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啦!”

  “朕又不是选大学士更不是选绣女。要会文采、女红干吗?会琴棋书画这样的大家闺秀要多少有多少。可像月儿这样纯情、善解人意、善良、聪明、有爱心的女子才真是难得。给朕全世界的女子朕也不换!”他揽住我的腰在我耳边轻声魅惑。

  我开心地笑了起来:“陛下现在越来越会说甜言蜜语了,再下去,臣妾就要泡在蜜缸里了。”

  “泡在蜜缸里好!免得被别人窥视!”他揽在我腰上的手紧了紧。

  我斜睨他:“还说我!你又比我好多少?我不过几个月不在,你自己说说你招惹了多少女人?”

  “一个也没有招惹!真的,朕发誓。”他睁大那双桃花眼无辜地望着我。

  “父皇、母后,儿臣就知道你们俩单独在一起就是有说不完的话。快走吧!左相伯伯都要等急了。”我们还在腻来腻去,柏儿从我们对面走来。

  我这才想起今日出门时让丁公公他们带着柏儿先去马车上等我们,我们去御花园转一圈就来找他们一起去左相府的。结果先是弹奏一曲,再加上这一路谈话,倒是让他久等了。想必他是等得不耐烦了,就自己找来了。

  见他身后的丁公公、李兴、还有奶娘都捂着嘴笑,影炎一把抱起他:“哪有说不完的话,不过是有事耽搁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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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 页 3 _
帖子主题: 回复: 《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 页 3 I_icon_minitime周一 七月 20, 2009 9:50 pm

第55章 左相府

  我们到左相府时,敬文跟他的妻妾们早在府门外迎我们了。说起我师兄关敬文可是个典型的多情种子。在他当白云宫主的时候,因为工作性质的关系,常年要在白云宫的各分舵之间来回奔波,很少在一个地方逗留三个月以上,因此他几乎在白云宫每个分舵的所在地都娶了一房妾室。他的夫人余氏一直留在老家。本来他的那些妻妾四处分散,虽然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可因为大家不接触,倒也相安无事。敬文官拜左相后,把那些妻妾都接来东都,这下可就热闹了。敬文现有一妻五妾。八个孩子,其中六个女儿,两个儿子。可真是个大家族。最大的女儿今年已经十岁了,最小的儿子比柏儿还小四个月。

  敬文的原配夫人余氏长的端庄大方,经常来宫里所以我们极熟,他那四个妾室我是头一回见,长的燕瘦环肥各有千秋,倒都是美人。其中最年轻的那个姿色尤佳,听说这是敬文的夫人余氏亲自为他选的。为这事我还问过余氏,她说当时自己跟敬文的那些妾室都只育有女儿,没有子嗣,所以她才为敬文再选妾,可戏剧性的是,最后那个小妾生下的也是女儿,倒是余氏自己一连为敬文生下了两个儿子。

  我曾经问过影炎:“你说,敬文要那么多女人干吗啊!”

  影炎淡淡地笑道:“那是因为他那么多女人也极不上月儿你一个!”

  我笑骂道:“别说得好听,心里指不定怎么羡慕人家呢!”

  “羡慕?你哪知道敬文的苦哦!”他一脸正色地望着我。

  我白他一眼:“坐享齐人之福,他还会苦?”

  “你不信?!”还没说影炎就先乐了起来,然后他娓娓道来。原来敬文的那些妻妾为了把丈夫留在自己的房内过夜,极尽女性所能诱惑不算,还常给敬文煲汤,一次他一下子吃了三个女人分别送来的三份汤,那些汤内含有壮阳成分,弄得他整整一日都盎立不动,无法早朝,影炎以为他病了,前去探望,见他极其尴尬,追问之下才知道理由。

  当时我笑得腰肢乱颤:“真的假的,敬文好歹也懂医,不会连汤内下了药都不知道吧!”

  现在一见他那几房妻妾我就想起这事,笑容忍不住就挂在了嘴角。影炎偷偷捏了一下我的手:“没规矩!又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我懒洋洋地斜睨他:“影炎,你知不知道自己有时候很讨厌啊!就算你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就不能装一次傻吗?”

  “倒成朕的不是啦!”他好笑地撇我一眼。

  我们在说悄悄话时,敬文的那些妻妾们都好奇地望着我们,而柏儿已经被敬文的那些儿女们给拖去玩了。李兴急忙跟着,柏儿小脸一沉:“不许跟着!”

  我刚想斥责他,影炎拉住我:“这是他的人,让他自己相处!”

  李兴好脾气地笑道:“奴才远远地跟着,不打扰主子总成了吧!”

  “那就远远地,不许唠叨!”柏儿回头吩咐道。柏儿光顾着说话,前面有个门槛他没瞧见,我刚想提醒他,见影炎朝我使了个眼色,提醒的话被我生生的吞下了肚。我闭着眼,听到柏儿一声惨叫:“哎呦!”

  我看见李兴朝柏儿奔去,李兴一抬眼见影炎厉色地盯着他,没伸手去扶柏儿,倒是余氏心疼地跑过去:“大皇子,摔疼了吗?这门槛真讨厌。臣妾打它。”

  柏儿却像没事人似的一骨碌爬了起来,望着余氏的举动微微皱着眉奶声奶气地说:“关夫人为什么要打门槛啊?它好好的在那儿并没有碍着我,是我自己不小心罢了。”

  敬文赞赏地望着柏儿:“陛下和娘娘把大皇子教的真好!”

  “别表扬我,这都是陛下的功劳,我可没他那么狠心!”我又是欣慰又是心疼地望着柏儿道。影炎无奈地望着我笑,大伙儿都笑了起来。在大家的一阵笑声中,敬文把我们引进饭厅。

  敬文没有吹牛,他是真的请我们吃大餐。影炎跟敬文说说笑笑,一顿饭吃得是其乐融融。上最后一道甜羹了,余氏伸手接过丫鬟手里的甜羹,一不留神,一盘甜羹全洒在了我的罗裙上。

  余氏赶忙跪下:“臣妾该死!娘娘恕罪!”

  “没事,没事,快起来!”我伸手拉起她。

  敬文皱着眉不悦地望着余氏:“怎么这么不小心,还不赶紧带娘娘去换衣裳!”
  敬文的那个最漂亮的小妾站起身笑道:“奴婢看娘娘的身材跟奴婢相仿,娘娘如若不嫌弃,要不去我房内换上我的衣裳?”

  “好吧!”我朝影炎笑笑,跟着余氏她们姐妹俩朝内室走去。

  进到内室,那个小妾就告退了,余氏替我更衣,我一边伸着手任由她替我更衣,一边淡定地望着她:“说吧!有什么事不能当着陛下的面,要单独跟我说。”

  “相爷常说娘娘十分聪慧,今日臣妾算是见识了。娘娘如何知道臣妾是有话要对你说。”余氏佩服地望着我。

  我浅浅一笑:“那还用问吗?从上第一只菜起,你就一直坐立不安。就像在等什么。前面所有的菜你都没端,只这道甜羹一上来你就端了,可巧这一端就倒在了本宫的身上,你说有这么巧的事吗?幸亏我们跟陛下分开坐,不然你们这么拙劣的手法想要瞒住陛下,只怕是不可能。说吧,什么事!”

  “其实是相爷有事让臣妾转告娘娘。”余氏跟我所起我一直想问影炎又不敢问的----宁儒熙的事。

  原来宁儒熙不仅跟九皇叔他们一起谋逆,他自己就有一支实力不弱的部队。敬文赶到青跞山时,小师叔早不见了踪迹,幸亏影炎早有准备,让人掳了小师婶及两个师弟。敬文留下口信给小师叔,告诉他如果还想要自己的夫人、儿子就到揭阳城来。

  听到这儿,我忍不住插嘴道:“像小师叔这样重情重义的汉子自然一定会去的。”

  余氏点了点头:“娘娘果然了解小师叔!”

  她继续说道,小师叔带兵欣然前往,敬文把小师婶母子三人押上城楼,逼小师叔投降,谁知小师婶是个烈女子,为了不连累自己的丈夫居然抱着小儿子宁烁,牵着大儿子宁程从城楼上跳了下去。宁儒熙手脚再快也只来得及救下小师婶怀里的烁儿,而小师婶当场死亡,敬文手脚慢了一步,救下程儿时他的腿已经摔断了。宁儒熙再无心恋战,提出条件,让他们放过他的两个孩子,他甘愿投降。敬文一口答应了。谁知影炎回东都后知道敬文答应宁儒熙这个条件大发雷霆。一定要斩草除根。敬文求我想法救救他们兄弟二人。

  听完后我已是泪眼婆娑,小师婶刚来青跞山时那羞怯怯的样子仿佛还是昨天的事,一转眼她就离开我了?还有程儿,想到程儿满山跑的样子,现在断了一条腿他怎么受得了!不管小师叔怎么对影炎,在我心里他们一家都是我的亲人:“小师婶葬那儿啦?程儿他们现在又在哪儿?程儿的伤怎样了?”

  见我这么伤心,余氏也陪着我落泪答道:“相爷把小师婶就葬在了揭阳城,程儿的左腿已经锯了。其它倒还好。他们现囚禁在一所别院内。虽然环境简陋些,可生活倒有人照顾。”

  我们二人又哭了会儿,定了定神,我拭干眼泪:“师嫂,你告诉敬文,程儿他们俩的事我会尽力的。”

  我们走进饭厅时,柏儿跟敬文的孩子们都不见了踪影,影炎拉着我的手:“怎么换了这么久?”

  “没合身的衣裳!”我低下头轻声说。

  影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对丁公公吩咐道:“去找大皇子来,回宫!”

  许是玩累了,一坐上马车,柏儿就搂着我睡着了。影炎想把柏儿接过去。我轻轻推开他:“不用,我行。”

  他靠在车侧定定地望着我:“你哭过了?关夫人跟你说了什么?”

  “你以为她会说什么?”我一点也不示弱地回视他。

  影炎薄唇一抿:“是为宁儒熙的儿子事吧!好个敬文,跟朕来这一手。”

  “是我问她的!影炎,放过他们俩个好不好?他们还是孩子,什么也不懂!”我软语哀求道。

  影炎并不朝我看,薄唇冷酷地拉出一条弧度:“你知道你那个小师叔做了些什么吗?那可是株连九族的谋逆大罪!再说,不是月儿告诉朕当断不断反受其害;斩草务必除根的吗。当年朕就是一念之差没有追杀宁儒熙这个南复国太子才留下这么多后患,还有三哥、博弟,如果不是朕的一念之仁,会有以后的事吗?”

  泪已经在眼眶内打转了,我呐呐地说:“如果、如果我保证他们永不会反呢?”
  影炎冷笑一声:“你保证?你用什么保证?”

  他不肯,他不肯!我的思绪一下子就回到了青跞山,刚来这个世界时,宁儒熙是我接触的唯一的同龄人,虽然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婴儿,可他经常跟还在襁褓里的我说话、玩闹。往事历历在目,看着怀里的柏儿,我就想起程儿,他小时候我也是这么抱着他,他甜甜地叫我月儿姐姐,他还这么小,能又什么错?我低嚷道:“就算小师叔谋逆,可大人的事跟孩子有什么关系!你就不能放过那两个孩子吗?他们是我的亲人,是我的亲人啊!”说到这儿我的泪再也忍不住了,边哭边跟他述说小时候跟宁儒熙在一起的时光,一下子又跳到程儿那儿,整个过程说的是语无伦次、毫无章法,好几次我都哽咽得说不下去。我不知道影炎听不听得懂,我只是不停地说,我只知道我不能让他们死!

  见我哭得梨花带雨,他心疼地搂住我:“好了,宝贝儿,不哭了。不是朕不肯放过他们,按大周律法,谋逆就是株连九族的死罪!朕不能至律法与不顾。”

  我哭得更伤心了,边哭边说:“杀不杀俩个孩子关律法什么事,那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信小师叔会莫名其妙地谋逆。影炎,我不问你们之间有什么事!你就不能手下留情吗?干吗非要斩尽杀绝。”

  沉默、沉默、许久许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理我了,他缓缓地开口了:“朕答应你放过那俩个孩子!不过他们要在朕的眼皮底下生活,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朕绝不手软。”

  “嗯!我把他们接到身边亲自带他们。我相信我们的爱会感化他们的。”我搂住他说。

  “不行!他们不能进宫。”影炎冷冷地说,见我苦着脸,他的声音软了下来:“把他们安置在前梁王府吧!离宫里也近,你可以常去!”

  “谢谢你,影炎!”我搂住他笑了。

  影炎轻拭我的眼角:“你啊!泪痕尚尤在,笑靥自然开。朕前世一定是真的欠你的,不然怎么你一哭朕就手足无措呢!”

  “还有……”

  “还有?你别得寸进尺啊!”他瞪着我。然后长叹了一口气:“月儿,不是朕不肯放过他。就算朕肯放过他,他也不会放过朕的。这八年来,他化名罗公子暗算过朕无数次了,那次雪魄精就是他下的毒!其它大大小小暗杀、投毒更是数不胜数。只是朕一直不知道那个罗公子就是宁儒熙。”

  雪魄精?不就是我们第一次相遇时的事吗?我抬起泪眼奇怪地问:“那次不是高太后要暗杀你吗?”

  “是高太后要暗杀我,可来的却是两拨杀手,高太后的那批杀手武功并不高强,被我们打败了。伤我的却是另一批人……”他将柏儿放平,然后温柔缱眷地抱我入怀吻去我的泪珠,跟我娓娓道来。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原来我下山时宁儒熙就一直跟在我身后,难怪他会这么轻易地找到我在幽州,难怪我回东都时爹责怪我人在幽州也不给他捎个信,害他担心。当时我还以为爹是矫情,他不是早飞鸽传书给小师叔,他不是早知道我的去向吗?原来小师叔根本没跟爹联系过。最后影炎平心静气望着我:“现在月儿还要我放过他吗?如果月儿说放,那朕就放!”

  我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他前面说了那么多就是告诉我他跟宁儒熙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他跟宁儒熙之间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要我明白放过宁儒熙意味着什么,他这是以退为进,让我在他跟宁儒熙之间做一个选择。正因为宁儒熙这么处心积虑地要杀他,我更肯定宁儒熙恨他,绝不只是因为他灭了南复国那么简单!

  “那么,你能告诉我他为什么非要制你于死地吗?真是因为你灭了南复国?你不过是个执行者,真正下令的是你父皇!他应该找你父皇才对。”我定定地看着他。

  他冷冷地一笑:“如果朕告诉你,他只是因为朕灭了南复国这一个理由呢?月儿是不是预备要朕跟宁儒熙对质啊?”

  “陛下说的臣妾自然相信。让臣妾换一个问法,陛下是怎么灭的南复国?臣妾记得儿时外公曾跟臣妾讲过,天下最难攻克的城池就数南复国的都城郓城,它三面临山,一面临水,被军家誉为‘铜墙铁壁’,是典型的易守难攻的地形,陛下是用什么计谋攻入郓城的呢?陛下别告诉臣妾是硬攻下来的。”我淡定地望着他心平气和地问道。

  “儿时?朕灭南复国时月儿应该才8岁,那么智机老人是在你6~7岁甚至更小的时候跟你说的啰?想不到月儿还是个‘神童’,这么小你外公就跟你说这些事了。”影炎嘴角拉出一个弧度嘲讽地望着我。

  我都搞不懂他这是不信我的话呢还是真心赞我,其实我讲的都是实话。不过看他这个态度我知道今天是谈不下去了。我低下头不再说话。不一会儿就回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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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 页 3 _
帖子主题: 回复: 《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 页 3 I_icon_minitime周一 七月 20, 2009 9:52 pm

第56章 查史料

  回到宫中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我带着柏儿来到皇家藏书楼文轩阁,这是我被封为皇后以来,屈指可数的几次造访之一,难怪那些守卫及太监们见到我都战战兢兢的。我朝他们微笑,告诉他们我想找几本适合跟大皇子讲读的书籍,看管的老太监陪着我选了几本,我微微一笑:“这藏书楼真大啊,说来惭愧,本宫对这儿关心的太少了,公公能带本宫参观一下吗?”

  老公公受宠若惊地朝我鞠一恭,热心地跟我介绍起藏书楼的历史、藏书的册数及书籍的分布情况。听完我点了点头:“公公去忙吧!本宫带着大皇子随便转转。”

  其实我问了那个公公那么多话,就是要知道史书资料的存放点,是的,我是来查找当年郓城大捷的史书资料的,我知道中国古代的史官有"秉笔直书"的好传统,无论发生了什么,史官都会据实记载。

  由于这位公公介绍的及其详细,所以我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关于郓城大捷的史书资料。这场战役的确是影炎的成名之战,可是让我意外的是这场战役的总指挥官却不是影炎,而是钱嗣源!影炎当时只有18岁,任前线大将。

  关于郓城大捷的记载很简单,对于影炎的攻城经过史官只是一笔带过,只说梁王略施计谋带领一小支士卒偷偷进入郓城,杀了守城的士兵,打开城门攻下郓城。相反,史官花了大量的笔墨介绍郓城的地理优势及影炎之前的几个大将包括周历帝钱嗣源战败的经过,攻下郓城后,钱嗣源亲手杀了南复国皇帝,其母、妻、妃皆被钱嗣源赐死,最后钱嗣源还下令,城中士民,无论大小统统杀头!钱嗣源怕投降的南复军日后一旦反叛难以镇压,便心生杀机。4万已经投降的南复士卒全部被坑杀于郓城之外。4万个生命就这样在瞬间消逝,这也太残酷了!

  屠城!原来是屠城!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我也能从他们的角度来看问题,我知道战争中的屠城其实跟指挥官本性残不残暴没有什么关系,它的主要目的是恐吓对方,欲使他们不敢抵抗或放弃抵抗,第二个目的是使己方人员通过屠城和掠夺财产以获得物质利益,这又是他们发动战争的最基本动因。

  可是杀降将历来被他们视为不详之兆,上历史课时,对历史上有名的残杀俘虏事件我还特地留意过。我记得古代的历史上大规模的残杀俘虏的事件主要有四次:第一是秦将白起在长平“坑赵卒四十万”,第二是楚霸王项羽坑投降秦军二十万。第三是唐朝名将薛仁贵活埋铁勒军十三万。第四是拓跋珪活埋投降燕兵五万。历史上这些杀降者的下场都不是很好,白起最后被秦王逼着自刎,项羽自杀于垓下,道武帝拓跋珪被儿子杀死,钱嗣源也不例外。唯独薛仁贵于七十之年善终。

  我接着看下去,史书上又说:幸亏影炎这个前线大将极力为民请命,甚至不惜跟总指挥钱嗣源翻脸,最后在周太祖的支持下才改变了血洗郓城的结局:杀成年男子,未成年男子免杀;女子作为战利品奖赏士卒。

  合上史书我牵着柏儿的手回宫,路上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现在我可以肯定影炎一直强调宁儒熙因为南复国灭国而恨他这个理由不成立。影炎在这场战役中的表现可圈可点,他的风头甚至压过主帅钱嗣源,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影炎可以说是城中那些百姓的救命恩人。实事求是地讲如果没有影炎,郓城内死的人还要多!攻打南复国的命令是先帝下达的,当时的总指挥又是钱嗣源,杀南复将卒、宁儒熙的父皇、祖母、母后的都是钱嗣源,现在钱嗣源已死,按理南复国的仇也报了,宁儒熙不是没是非观的人,他该懂得当时影炎也是各为其主身不由己。他还要杀影炎那不是太奇怪了吗?

  我想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影炎有什么事瞒着我!可又能是什么事呢?我实在想不通!二是宁儒熙误会影炎了,毕竟我看到的是史料,宁儒熙当时并不在南复,南复剩下的只是妇孺,他们口传不清,以讹传讹最后让宁儒熙误会影炎也有可能的。作为我自然希望是后者。

  到凤仪宫,见宫门外跪着两个人,定睛一看居然是平乐公主跟我三妹霜儿,我正想上前去扶起她们,丁公公朝我小跑过来:“娘娘别管,是陛下让她们跪在那儿的!”

  “哦?为什么?”我不解地望向他。

  丁公公伏在我耳边轻声说:“昨夜陛下让奴才去右相府宣旨为邱三小姐赐婚,今日一大早平乐公主就领着邱三小姐来凤仪宫找娘娘,可巧娘娘不在,遇上了陛下。平乐公主跟陛下说话时,言语颇为不敬,陛下一怒之下让她们跪在凤仪宫宫门外。”昨晚上影炎让丁公公去宣旨过了?我怎么不知道!

  “那平乐公主说什么啦,让陛下这么生气?”

  丁公公犹豫再三低首道:“公主本来是来求陛下收回成命的,陛下不允她就恼了,然后就口不择言起来,她说,说,说娘娘跟前邱夫人也就是娘娘的娘亲一样是……是贱人,只会……勾引男人!所以陛下……”

  还没听完我就乐了,平乐公主这是把对娘的怨恨都发泄到我身上来了吧!其实是你们母女勾引我们母女俩的男人才对!你勾引我爹,我娘拗过你们皇家的权势,以死抗争。结果呢,你得到了爹的人却得不到他的心;现在你女儿又来勾引我男人,结果呢,人和心她一个也得不到,想到这儿,我忽然很想戏弄一下平乐公主。

  我让丁公公带柏儿先下去,自己走到平乐公主身边,浅笑盈盈地伸手扶住她:“大娘跟妹妹怎么跪在这儿,快起来!”

  平乐公主盯着我,脸上姹紫嫣红煞是好看,可是她不敢起身,看来影炎还挺有威信的,他不开口就连皇姑姑也不敢违逆。

  我故意不解地望着她:“大娘怎么不起来?”

  然后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不是陛下让你们跪在这儿的吧?”霜儿跟她娘低下了头。

  我装模作样地皱着眉:“是陛下让你们跪在这儿?那可难办了。陛下发起火来,连本宫都怵,你们可真够大胆的,怎么敢违逆他呢?”

  我知道我这话矫情,她们也不会信。果然她们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笑了,一抬眼,看见影炎站在宫门口,正似笑非笑地盯着我,我缓缓地蹭到他身边,他伸臂揽过我:“一大早去哪儿啦?”

  我转眼一笑,故意转移话题:“陛下不生臣妾的气啦?”

  他白我一眼:“跟你生气?朕犯得着嘛,昨夜朕倒是气的睡不着,人家可好没事人似的,睡得可香了。” 说着手上加了几分力量。

  我笑了,朝平乐公主那儿努了努嘴,踮起脚在他耳边轻声说:“快让她们起身吧,她好歹也是我们的长辈。”

  影炎轻哼一声,疾言厉色地望着她们:“看在皇后替你们求情的面上,今日先放过你们,从今日起,姑姑跟霜儿表妹在右相府闭门思过,在表妹出嫁前不许跨出右相府门一步。退下吧!”

  他一拂袖拉着我回宫了,边走他边问:“月儿还没告诉朕一大早去哪儿了?”

  我心里低叹一口气:这人怎么记性这么好,还没忘呢!

  我没好气地答道:“宫里就这么点大的地方,我还能去哪儿,去天轩阁了。”

  影炎好笑地望着我:“朕还是头一回听见有人嫌大名宫小的,月儿去天轩阁干吗?”

  我扬了扬手中的书:“找几本能念给柏儿听的书啊!”

  “难得,我的月儿也会看书。”影炎淡淡地笑了。

  我斜睨他:“你什么意思?难道我真的只会勾引男人,成日里都不学无术的?平时我倒想看书,有空吗?”

  “月儿的意思是为夫让你没空的啰?”

  我勾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拽:“本来就是,你还想赖不成!”

  “小东西,力气不小啊!”然后他笑吟吟地望着我:“跟为夫说实话,到底去天轩阁干吗了?”

  我就知道瞒不过这个人精!“顺便看了一下史料,从没听你提过郓城大捷的经过,我有些好奇,今天去翻了一下。”

  “嗯!然后呢!”影炎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看过了就不好奇了,哪来这么多然后!” 我神色自若地回望他。

  “月儿没话问朕吗?”他轻声问。

  我气定神闲地望着他:“是有很多疑问,可是我问你就会答吗?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早说了,你不想说我也不再问了。我只知道郓城之战中,影炎你没有什么对不起宁儒熙的地方。如果有错那也是各为其主,身不由己。事实上我想说,这一役中你的表现真是可圈可点,小小年纪就显现出不凡的实力,怪不得你父皇会对你另眼相看。”

  影炎眼中闪过许多情绪,他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其实朕是有对不起南复将士的地方,宁儒熙当然有理由恨朕,那四万士卒是向朕投降的,当时朕保证不会伤他们性命,也保证不会杀他们的皇上。可是朕一样也没做到!因为三哥…… 其实朕不该怪任何人,当时朕应该据理力争的,这些年来每每忆及此事,朕就内疚的不行。四万将士加上城内的成年男子,真是血流成河啊!月儿,朕这一双手沾满了血腥,你会嫌弃朕吗?”

  望着他懊丧的样子,心忽然变得好柔软,我搂住他安慰道:“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这么自责!当时钱嗣源是主帅,你又能怎么样!要不是你,整座郓城都成鬼城了!”

  “现在你知道了吧,宁儒熙是绝不会放过朕的。”他死死地看着我,我知道他在等我表态。

  深吸了一口气我听见自己软软的声音:“知道了!不管你怎么处置宁儒熙,我都不会再多说一句话!”说完这一番话,我觉得我的心都要碎了,难道就没有两全的办法吗?

  顿了会儿,我哀求道:“可是求你放过程儿跟烁儿!”

  “朕昨天不就答应你了吗?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在去梁王府的路上了,用过午膳后让刘叔陪你去探望他们。”影炎搂住我轻声道。

  可是宁儒熙还得死不是嘛,偎在他怀里我抬起头,影炎用警告地眼神望着我,我知道他在警告我别提非分要求,可我还是不知死活的开口道:“能让我去送送他吗?就送送!”说完我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他沉吟不决,半晌才说:“好!月儿也要答应朕,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许跟朕生气。那都是朕认识你以前的事了,你也知道认识你以前朕很放荡不羁的。”

  “说了半天,又是那些风流韵事,你的那些糗事我听得还少啊,早有免疫力了!哎,你不会是强暴了我小师婶吧!”我怒嗔他。

  他敲了一下我的头:“你这小脑袋整天在想什么呢!朕要女人用得着用强吗?再说我跟你小师婶有机会认识吗?”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我低喃道。

  他拉住我的手问:“答应了吗?”

  “什么?”我不解地望着他。

  他眯着眼怒视我:“存心是吧!刚说的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许跟朕生气!”

  “答应了!只要不是我小师婶,其它女人我能接受。谁让我没法参与你的过往,连生气的权利都没有呢!”我不悦地低头说。后来我才发现我太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

  他略带歉意地揽住我:“其实没有其它女人,朕的女人只有月儿一个!那些只是朕的泄欲工具。朕连她们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算了,还是朕告诉你吧,朕不要你从别人口里听到这事,我……”

  我捂住他的嘴:“别说!我不要从你的口中听到别的女人。你的人、你的心,从认识我那一刻起就只属于我,不许你再提别的女人,连一个回忆的念头闪过都不许!”

  他呵呵笑了:“好!从心里到眼里只有月儿一个,也只有月儿才走得进朕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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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 页 3 _
帖子主题: 回复: 《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 页 3 I_icon_minitime周一 七月 20, 2009 9:53 pm

第57章 祭祀前夕

  用过午膳,刘叔、奶娘陪我一起去梁王府探望程儿跟烁儿,到了那儿我才发现影炎已经让人将梁王府收拾打理得干干净净,连婢女小厮都安排的妥妥贴贴。这一切不过是昨晚才决定的,他还真是细心。

  当我出现在两个孩子面前时,他们只是怯生生地望着我,我快步上前拉着程儿:“程儿,你不记得我了,我是月儿姐姐啊!”

  奶娘也一个劲地流泪道:“我们离开时他才四岁,三年不见程儿少爷居然……居然……他一定是忘记我们了。”

  程儿冷冷地望着我:“我记得你,娘说都是因为你,爹才会被抓,你不是我姐姐,我恨你!”

  “不,程儿你弄错了。你爹被抓时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急急地辩解道。

  程儿瞪着我:“娘说,如果爹不去救你,那爹就不会被抓了。”原来小师婶指的是这个!那么说宁儒熙事先并不知道秦公公要置我于死地,而是事后匆忙来救我的?

  我愣在那儿,不知该怎么解释,此时一直躲在椅子背后的烁儿偷偷露出小脸,睁大着那双酷似小师叔的眼睛望着我轻声说:“你真是我们的姐姐?”

  “你爹是我师叔,所以我是你们的师姐。”我柔和地朝他笑道。

  他甜甜地笑了:“你长得真好看,比我娘还要好看!我喜欢你!”

  程儿在一旁不满地叫了起来:“二弟!”

  “程儿,你真的不认姐姐啦?”说着我伸手搂住程儿,程儿还挣扎,可我就是不放手,挣扎了会儿,程儿放弃了,他放声大哭起来:“我娘死了!从城墙上跳下来摔死的。我爹可能也死了。那时候你在哪儿?为什么不来救我们?”烁儿似乎此时才想起他爹娘的事,也跟着哭了起来。

  我把他们紧紧地搂在怀里低声道:“对不起!对不起!当时姐姐生病了,什么也不记得了,等记起来什么都晚了。”心里却在低声的问自己,如果当时我记得一切,我真能帮他们吗?谋逆罪历来是君王的大忌,更可况,听师嫂说起来,小师叔可不是普通的谋逆者,他有自己的军队、商团,简直就是一支***军啊!

  两个孩子抽泣地偎在我的怀里,奶娘含泪抱过烁儿,程儿不住地跟我说他们跟娘怎么逃匿、怎么被捕、尤其是城墙上那一幕,他一遍遍地重复着讲给我听。我任凭他发泄着心中的情绪,不去打断他的话。只是紧紧地搂着他,一遍一遍地重复道:“不怕,你们还有月儿姐姐!从今往后,你们就跟我在一起!”不久两个孩子倦极地在我们的怀里睡着了。

  从那天起每日上午我都会带着柏儿一起来探望他们,用过午膳后才回宫。家庭的突然变故加上自己身体的残疾对程儿的打击挺大的,他总是闷闷不乐,烁儿毕竟还小,没多久就不再提那些往事,人也开朗了许多,他只比柏儿大一岁,跟柏儿相处的极好,只有一次,我听见两个小鬼在吵架,我拉开他们问原因,柏儿皱着眉告诉我:“烁儿说你是他姐姐,我让他改口,他不依。”

  一听我就乐了:“母后是他姐姐啊!”

  “那他、那他岂不是跟宜鸿舅舅一样成我舅舅啦。”柏儿苦着一张脸望着我。

  我同情地朝柏儿点了点头。烁儿一脸的得意,就连一直面无表情的程儿都露出了笑容。

  虽然我很努力地想让程儿开心起来,可像这样的笑容他真的很少有,他总是静静地,静静地看书、静静地看着柏儿和烁儿玩。我问他什么他就答什么,如果我不说话,他也不开口。小时候那个天真活泼的样子全然不见了。我想他可能因为自己的残疾在自卑吧!在这个时代残疾真是一个大问题,他的一切,包括吃喝拉撒都要下人抱着去才行,可这孩子又早熟的很,一次一直抱他去小解的那个太监临时有事不在,我让照顾他的老妈子抱他去,他死活不依,后来还是刘叔陪他去的。

  经过几天的回忆,我根据现代轮椅的原理画了一张图,其实制作轮椅对我本应是小菜一碟的事,因为在现代我爸的厂就是生产医疗器械的,轮椅更是他们企业的主打产品,作为小老板的我从小就在爸的厂内玩,对它的构造我能不熟吗!只是我不知道这个时代的材质行不行,用木头代替钢材就需要跟那些工人们好好沟通了。

  我画好图纸给影炎及刘叔看并跟他们解释木轮椅的结构和制作时,影炎吃惊地望着图纸:“怎么给月儿想出来的!”

  我得意地一笑:“陛下不是说过嘛,我从小就是神童,这点算什么,以后让你吃惊的地方还多着呢!”

  他愣了愣,然后才恍然大悟地道:“月儿的记性也太好了,朕不过是随口这么一说罢了。”

  “哎,你还别说,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就是一点,记性好。再说了陛下金口玉言,臣妾敢不记得吗!”我朝他灿烂地一笑带着撒娇的口吻说道。

  我这话一出,不仅影炎,连刘叔都笑了,影炎宠溺地望着我,点了点我的额头:“你啊!”

  果不出我所料,刘叔找来的那些工人们说木轮椅他们是做过,可不需要别人推,自己能操纵的木轮椅他们是从未听说过,他们本来就对这个新鲜事物没概念,加上我又不擅长画图,他们看不懂我的那些图纸。我只好亲力而为,亲自到现场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让那些工人弄明白大车轮、小车轮、手轮圈、刹车之间的关系及结构还有为避免压疮而特地设计的蛋篓型座垫该怎么做以及臂托上架的供读书、用餐用的上搭板该怎么装才最合理。不过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还是让我很佩服的,一旦弄明白了,他们利用有限的工具真的将我的意图完全体现了。

  轮椅做成那天,连影炎都亲自来梁王府参观,虽然比起现代轮椅来还有很多差强人意的地方,这样的轮椅如果被爸爸看见,一定要骂我拆他招牌。不过已经让程儿很开心了。最让他开心的是,他终于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用再求人了。

  见程儿摇着手柄开心地驶来驶去,我也笑了。影炎搂住我的腰轻声说:“月儿对宁程可真上心,是因为他是宁儒熙的儿子吗?”

  这个小心眼,什么事他都要在肚子里打几个弯吗?我正视他道:“在我心里他只是程儿,是我从小抱大的孩子。希望陛下也能这么看他,忘了他是谁的孩子好不好?其实论年纪你都可以当他爹了,你就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好吗?”

  影炎浅浅一笑,轻抚我还没显怀的腹部:“朕可以忘记他是谁的儿子,可让朕把他当自己的孩子,朕做不到!只有我们的孩子才能让朕真心的怜惜,这是天性使然。哎,你说这次会是个女儿吗?”

  早知道这个男人是现实的,除了自己的孩子他哪会有那份爱心。他能让我照顾他们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再过半个月就能知道了,不过我觉得像,这次的反应跟怀柏儿时完全不同!”我也轻抚自己的腹部。

  转眼我们回东都已经一个月了,这天沐浴完后,影炎还没回宫,闲着无事我给自己号了号脉,脉象显示这胎真的是女儿,我兴冲冲地跑到御书房:“影炎,告诉你,这胎真的是个女儿呢!”

  影炎眼睛一亮:“真的?太好了!月儿总能让朕心想事成!”

  说着他拉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瞧你跑的气喘吁吁的,先坐会儿,待会儿让丁公公先送你回宫。”

  “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我低声问。

  他歉意地朝我一笑:“乖!今天你先睡,朕这儿还有许多事呢!”

  “哦!”我失落地应了声。

  然后我就静静地坐在一旁看他,影炎认真工作的样子真性感,不知不觉中我都看呆了,我在心里对女儿说:宝贝,看见了吗?这个人是你爹,你要长得像他哦,那样的话,你就是天下最美的女人了!

  他无意中抬眼,见我这幅神情,低声警告道:“月儿这是勾引为夫吗?别用这种眼神看为夫,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他想哪儿去了,我在做胎教好不好!我忙垂下头:“哪里,我是在给女儿做胎教呢!希望女儿长得像你啊!” 心里有个声音低声说:虽然有那么一点点意乱情迷,可绝没有勾引!

  他白我一眼:“胡说!哪有这样看看就会长得像的,那月儿每日对着丁公公,朕的女儿就会长得像丁公公啦!”

  那倒是哦!我呵呵笑了起来:“你忙吧,我不看你就是了。”

  不一会儿我又直勾勾地看着他,他扔下手里的奏折拉过我,抱我坐到他的膝上,在我耳边上下摩挲:“你存心是不是?明知道我这儿事多得不得了,还这么看着为夫,让为夫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我娇柔地笑了起来:“你自己不专心,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轻咬我的耳垂:“笑得这么媚惑,分明就是想勾引为夫,还不承认。哦!对了,今日三月危险期满了吧!怪不得这样看着为夫,倒是为夫不解风情了。”他低头朝我吻来。

  “嗯……不是你想的……那样。”

  “闭嘴!”他霸道地又吻住我。

  “好!嗯……不……你不是说……还有很多事吗?”

  “先放放,它们没你重要!真甜!宝贝,我想你,想你……”那晚御书房内满室旖旎,春光无限,完事后,影炎还不肯放过我,他抱着我穿过半个大名宫,又把春光播在了凤仪宫,第二天自登基以来一向勤政的皇帝陛下居然没有把奏折发放给大臣们。

  当晚***过后,影炎轻抚我的长发,把早朝时大臣们听说他没有批完奏折的表情讲给我听,我咯咯地笑了起来:“陛下是在怪臣妾妖媚惑主吗?”

  “难道不是吗?”他斜睨我。

  我翻身把他压到身下:“当然不是!是你先魅惑我的。谁让你长得这么倾国倾城!我只不过是经不住勾引罢了。”

  他轻轻把我抱下去,开怀大笑起来:“好了,我有正经事要告诉你,再过五日就是一年一度的祭祀求雨的日子,后日起朕就要去太常寺斋戒,三日后朕要去垣丘坛举行常雩礼求甘雨,我们要分开四天了,这四天你要乖乖地呆在宫里,任何人来找你出去,你都不许信,如果朕有事找你,会拿白玉佛珠为凭的。”说着他又搂紧了我。

  我知道他又想起我们分离九个月的那些日子,往他怀里拱了拱低笑道:“你以为我是傻瓜啊!同样的错误还会犯第二次?”

  “月儿有时是迷迷糊糊的,把你一个人留下朕还真不放心,这样吧,把刘叔跟敬文留下。”思索了会儿他说。

  我忙摇头:“祭祀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少了敬文?刘叔也不能留下,他可是你的侍卫长。我保证会乖乖的,不让你担心。”

  见我这么坚持,影炎沉吟了会儿说:“那让刘叔跟着朕,敬文留下!”见我还要反对,他点住我的唇:“听我说,其实祭祀不关丞相什么事,今日由寿王到牺牲所察看为祭天时屠宰而准备的牲畜。接着由太常寺卿率部下安排好神牌位、供器、祭品;乐部就绪乐队陈设;最后由礼部侍郎进行全面检查。敬文倒是空着的,再说不是还有你爹帮着朕嘛!让敬文陪着你,朕也安心。”

  我点头:“好吧!”

  “这才乖!”他吻了吻我的额头。

  “嗯,影炎,有一事我一直想问你,你答应过让我去探视小师叔的,怎么还不安排啊?”

  “朕答应你的,自然会兑现,你不说让你送送他嘛,他问斩要到秋后,还有四个月呢,你急什么!”他眼中精光一闪定定地望着我。

  唉!其实我是想早点见到宁儒熙,好想办法消除他跟影炎之间的矛盾,影炎一直强调是宁儒熙不肯放过他,他才一定要杀宁儒熙,如果我能劝宁儒熙放弃复仇,那么影炎是不是能放宁儒熙一条生路呢!可看影炎这个态度似乎难度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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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探监

  我撒娇地拉过他的手臂垫在颈下:“谁急啦,我只是问问而已。对了,穆里的证词得到证实了吗?”

  “月儿关心的人真不少呢!”影炎不阴不阳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翻身勾住他的脖子:“小心眼,我只爱你啊!”

  他低低一笑:“为夫知道!为夫就喜欢听月儿说这种腻死人的甜言蜜语!证实了!朕准备把他贬为庶民,流放漠北。”

  “证实了还要罚啊!他一个南方人,你把他贬到漠北去不是要他命嘛!”我不满地嘟囔道。

  他瞪我一眼:“虽然他没有参与谋逆,可他知道你是皇后却不报总是有罪的,难道朕不该惩罚他!”

  “那也太重了,他一个小王爷贬为庶民已经是惩罚了,再去漠北太过了,放他回苗疆吧!”我软语哀求道。

  他眼中精光一闪:“月儿没发现吗?穆里在苗疆威望极高,甚至超过他父王。苗疆男子各个会骑马射箭,骁勇异常,如果穆里真有反心,他只要振臂一呼,恐怕又是朝廷大患。所以朕绝不能让他回苗疆。”

  我心里反驳道:穆里在苗疆是挺有威信的,可他也不至于造反吧。不过影炎既然为上位,未雨绸缪也不能说他错,想到这儿我开口道:“你的担忧也不无道理,虽然穆里现在绝无反心,可人心难测倒是挺难说的!不过越是这样你越不该让他远离你的视线才对。”

  “看样子月儿是有主意了?” 影炎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我慢吞吞地答道:“有倒是有个想法,就怕你会想歪,到时又要生气,还是不说的好。”

  “月儿会怕朕生气?谁信啊!”他笑着白我一眼。

  我一本正经地点头:“真的!有时我是真的挺怕你的,尤其是你生气不理我时。”

  他轻笑:“行了,说得跟真的似的,哪次吵过后不是为夫主动来找你的。别卖关子了,讲吧!”

  “那我可说啦?不过我只是就事论事,并没其它想法,其实你也应该想到,像这次你有事要带刘叔走,又不放心我一个人留下,如果有另一个侍卫长不就没问题了吗?”说到这儿我偷偷看了他一眼。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见我停顿,他替我接下去:“月儿想说,让穆里担任皇后的侍卫长,是吧!”

  “嗯!你如果觉得不合适就算了。”我急急地补充一句。

  他淡淡地一笑搂住我:“穆里当你的侍卫长,忠心肯定是没问题的,武功也行,这事让朕考虑一下,等祭祀回来再说吧!”

  第三天影炎告别我跟柏儿,去太常寺斋戒了,敬文倒是真的挺尽职,影炎一走他就来宫里担任临时侍卫长一职,他陪我一起去探望程儿和烁儿,两个孩子一见他就吓得直往我的怀里躲。敬文没办法只好呆在外院。

  回到宫里,我们说起宁儒熙的事,我问他:“你知道小师叔为什么一定要杀影炎吗?”

  “应该是为了郓城之战吧!具体的原因这些日子微臣问过他多次,他都不愿详谈。”

  “你说小师叔跟陛下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敬文定定地望着我:“不管小师叔是因为什么理由要杀陛下,也不管是不是误会!他想杀陛下是事实,那是绝对的死罪。历史上有多少人,只因皇上怀疑他们有反叛之心就被杀了,比如你爷爷,别说小师叔是证据确凿的谋逆了。”

  “你说的我都知道!我听程儿说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们根本不会知道他的身份是不是?”

  犹豫半晌,敬文点了点头:“是!我们在娘娘的马车上发现了一个锦囊,那是苗族人特有的布艺和绣法,我见过小师叔佩戴的,因此才顺藤摸瓜地找到了小师叔。在此之前我真的从没有怀疑过他。就是现在对他的那些暗队、商队的情况我们也不是完全掌握。”

  “我想去看看他。只是看看,你帮帮我好不好!”我轻轻拉着敬文的衣袖道。

  敬文沉吟不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道:“娘娘今夜午时到宫门口等微臣。”

  晚上敬文果然依约前来,他带来一身小厮的衣裳让我换上,我跟着他一起进入死牢,一路上顺利得简直让我不敢相信,到了牢内,他对执勤的牢头吩咐道:“你们先退下吧,未尽传召不许进来。”

  敬文引我进去,自己在门口等候,牢房很干净,宁儒熙看上去除了憔悴些,其余倒都还挺好,看来影炎没有骗我,他真的没有虐待小师叔,也没有对他施刑。

  见到我,宁儒熙一点也不意外:“月儿来了?”

  “小师叔知道我会来?”我奇怪他的态度。

  他儒雅地一笑:“凭月儿这个脾气,心里有事不弄明白你肯罢休吗?就算他不让你来,你也会千方百计偷着来的。看你这个装束应该是偷着来的吧!”

  他倒是真了解我,我头一歪笑道:“那小师叔能猜到我想问什么吗?”

  “月儿是想问为什么我要害你,是吗?”他歉意地望着我。

  我摇了摇头:“小师叔没害我,也不会害我。如果你想害我,就不会到万崖谷去救我,更不会把我托付给穆里,让他好好照顾我了。那药应该是小师婶给商辰博他们的吧?”虽然我用的是疑问句,不过语气却是肯定的。

  “月儿这么信任我?”他满眼笑意望着我。

  我知道我猜对了,也开心地笑了起来:“因为我了解小师叔的医术,如果小师叔希望我失忆,那就绝不会让我有恢复的机会。可我想不明白,小师婶这是为什么?”

  宁儒熙脸色有些尴尬,不过他并没有回避我的眼光:“月儿猜对了。当我知道莎儿给九皇叔他们那些药时,急匆匆地赶到万崖谷,幸亏来得及救下你,不然我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师傅。至于她为什么要害你,也许她是为了我吧!”

  “为了你?”我不解地望着他。

  “她知道我的国仇家恨,也知道我的报复计划,可这三年来,因为你在他的身边,我迟迟没有动手,所以她想替我除掉你。可她不知道月儿你是我这生最不愿伤害、最珍惜的人,我怎么会允许你受到任何伤害呢!”

  听他这么说,泪一下子就溢满了眼眶,我知道宁儒熙对我很好,那是一种如父如兄的感情,也许是因为太近了,一直被我视为理所当然,今天听他这么讲出来,我才发觉这种感情是多么珍贵:“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要做那些事!他是我丈夫啊!你存心让我左右为难是不是!”

  他轻搂我入怀,柔声安慰:“好了!好了!不哭!从小到大,真的很少见月儿哭呢!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师傅抱你回青跞山的情景,那时你才一、两个月,别的孩子在这个年纪不是吃就是睡,可你不一样,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乌溜溜地转,居然听得懂我们的谈话,听见门口说:“吃饭了。”你的眼睛立刻就会望向门外,要三急了,你就会不住的扭身子。一次师傅抱着你看书,师傅看书看的快,他一翻页你就皱眉,刚开始师傅还没当回事,次数多了,师傅才发现你的异样,他故意把书放在你的床头,出门偷偷观察你,我跟师傅居然看见才两三个月大的你,翻过身来细细地看起书来,那时师傅就说,此女非凡人。果然稍微大些,你就显露出超人的智慧。虽然你是我的师侄女,可我从没把你当成小孩子看过,我有什么事,无论悲喜,只要跟你聊几句,有时你什么也不用说,只是静静地陪我坐会儿,我的心就会平静下来。如果说这个世界还有什么让我不舍的,月儿就是其中之一吧!”

  他的怀抱还是这么温暖,我慢慢止住了哭泣问:“其实今天我来是想问你,你真的是为了南复国的事才铤而走险的?”

  “如果你的家人在一夜之间全部被人杀死、你国家所有的成年男子都被杀戮,作为这个国家的太子你会怎么做?”

  “像你这么玲珑通透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朝代的更迭历来如此!这不是任何人能阻挡的。”

  他低叹了一口气:“明白那是因为事不关己,真的犯到自身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那为什么你只找影炎?那场战争中影炎并不是主帅!”我抬眼死死地盯着他。

  他答非所问地反问我:“月儿你很爱钱煜祺,是吗?”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他沉默了,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久,然后他开口道:“虽然他不是主帅,可如果没有他,大周攻不下郓城,更何况士卒们向他投降时,他答应不伤他们性命,结果呢?四万人被活埋!月儿,你别告诉我那时他无能为力。谁不知道,钱煜祺跟他三哥钱嗣源感情很好!他如果求情钱嗣源会不接受?”

  我哑言了,我记得钱嗣源是说过,从影炎16岁第一次上战场时他就爱上了影炎,如果影炎求情,他应该会考虑的,为什么他没答应影炎的求情呢!那只有一个答案就是影炎根本没求情!可我仍挣扎道:“影炎不是那么冷血的人。”

  “不是吗?月儿对他了解多少?他向来就是冷血的人!月儿没听说吗?梁王的箭下从没一个活人!在战场上他从不放过任何一个对手,因此才能赢得‘战神’之誉,登基后他杀兄弑弟,杯酒释兵权、对九皇叔一家的凌迟处死,做这一切的时候他连眼都不眨一下,这是一个不冷血的人能做到的?”他冷笑着说。

  听他这么说影炎,我不满地叫嚷起来:“你怎么知道他做这一切时眼都不眨一下?他的挣扎、他内心的苦你能了解吗?那些事是他做的又怎么样!如果他放过那些人他就得死!这本是个弱肉强食的时代,只有强者才能笑到最后。为什么你就看不到他的好呢!你只会想到你的国仇家恨,你就没发现影炎是个好皇帝吗?他把这个国家治理的很好!这么多年的战乱百姓过的有多苦你应该比我清楚,可你看看现在,影炎登基只是短短的两年,百姓的生活发生了多大的变化,你扪心自问,如果你的父皇是个好皇帝,会灭国吗?你就不能放弃你那一己之私吗?”

  听见我嚷,宁儒熙眯着眼打量我:“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算了,何必增加你的困惑。月儿,我有一事求你。”

  我知道他是为了程儿和烁儿:“说什么求不求,你放心,程儿跟烁儿我会照顾好的。”

  宁儒熙温柔地笑了:“我知道月儿会照顾好他们,因为他们也是你的亲人。月儿,我想求你的是另一件事,月儿知道当年南复国最著名的是什么吗?”

  我摇头,他接着说道:“是商队!当年南复人的生意几乎遍布整个中原大地,他们自成一体,南复灭亡后,这些商队其他人并不能接手,所以他们来找我,这些年来,我在这些商队的基础上又成立了一支暗队,命名郓复宫。现在我这样了,郓复宫群龙无首,请你代我管理郓复宫。”

  听他这么说我下意识地回道:“干吗要我代你管,你自己不能管吗?”

  他定定地望着我:“月儿以为我还有机会自己管吗?”

  我又泪眼婆娑了:“我会争取的。”

  他伸手点住我的唇:“别去!他不会听的,别为了我跟他吵。这几年来,我冷眼观察他对你是真的不一样,希望他能永远对你这么好。别像对……可是他对你好也只是对你一个人,不是对你身边所有的人。他不会为了你放过我的。”

  说到这儿他顿住了,然后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他从胸口摸出一块玉佩:“凭这块玉佩,你到品雅轩去找彭掌柜,他会把郓复宫的一切都告诉你的。”

  见我犹豫着不肯接手,他把这块玉佩塞进我的手里:“月儿,就当你替程儿跟烁儿他们代管,等他们成年了还给他们好不好?”

  我这才点头,他又低声吩咐道:“告诉郓复宫的那些人,解散暗队,别再做无谓的牺牲了。月儿有一句话说得不错,不管钱煜祺人品怎么样,他的确是个好皇帝,让老百姓过上了好日子!就为了这,我放手了。”

  我哭倒在他怀里:“为什么你到这个时候才想通,早干吗去了。就为了这么点的事,送一条命值得吗?”

  他轻抚着我的头发:“月儿,如果让我重新选择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钱煜祺也许是个好皇帝、一个好将军,可他绝不是个好男人,我能原谅他当年对南复国的战争,却不能原谅他……算了我不说了。”

  我了然地望向他:“我知道,影炎早告诉过我,在认识我以前他很放荡不羁,他抢过你的女人是吗?这都是他年少轻狂的事了,你别再记恨他了,好不好?”

  宁儒熙眼中喷着怒火:“我没想到钱煜祺这么无耻,放荡不羁?他居然说自己只是放荡不羁,他何止是放荡不羁,钱煜祺没告诉你他是用什么方法攻进郓城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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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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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 页 3 _
帖子主题: 回复: 《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 页 3 I_icon_minitime周五 七月 24, 2009 3:56 am

第59章 郓复宫

  这关攻城什么事啊?我不解地望着他。不等我回答,他继续说道:“他当然不会告诉你。我有一个同父同母的妹妹,叫罗姬。比我小三岁。长得异常美丽,深得我父皇母后的宠爱。郓城之战时她刚满 15,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虽然城外有重兵围攻,可对她一个深宫中的公主来说就像办家家一样好玩,她仍是偷偷从父皇的密道里溜出城去玩耍。我不知道她跟钱煜祺是怎么相遇的,我只知道后来两人有了私情,罗姬告诉了他进城的密道,让他进城去跟自己幽会。第二天他是来了,不过带来了一批死士,他们杀了城门的守军,打开城门,这才攻进了郓城。”

  原来是这样!从没想过,影炎居然是用的美男计攻入城内,怪不得他从不跟我吹嘘郓城之战的功绩,还有那些史官也没记录这一笔,说什么“秉笔直书”,还不是有选择。

  “罗姬没想到自己的情郎居然会利用自己的深情杀自己的家人、同胞,面对屠城、父皇的被杀,她愤怒地去大帐找钱煜祺。你知道钱煜祺把她怎样了吗?他把她送去当官妓!官妓啊!七个月后,我找到她时,她已经疯了,并且身怀有孕,不久她为钱煜祺生下了一个男孩,我为他取名罗烨,今年他已经十岁了。”

  宛若晴天霹雳,我目瞪口呆地望着宁儒熙,这才是宁儒熙恨影炎、对影炎不依不饶的原因吧!我不敢置信地望着宁儒熙:“你怎么能肯定那个孩子一定是影炎的!”

  宁儒熙满脸怜惜地望着我:“如果不能肯定我会告诉你吗?只要见过那个孩子你就不会这么问了。那个孩子简直就是钱煜祺的翻版。月儿,我知道你不能接受,所以刚才我才没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理智告诉我:那是他的过去,他爱的人是我,现在他人也在我的身边,我不该为了这事去责怪他;可感情上我却怎么也接受不了。虽然我说过我不在乎影炎的过去,可我没想到的是影炎居然能这么冷酷无情,这是我从来没有想到的。不管他爱不爱罗姬,两人总有夫妻之实,他怎么能把她送去当官妓呢?最让人不能接受的是当时这个女人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他是不知道这个孩子存在,还是根本连这个孩子也不认?他太可怕了!

  “那……他们母子现在在哪儿?”

  “我把她安顿在离青跞山不远的亘图镇,本来我还担心他们母子将来的生活,既然话已经讲到这个份上,我就把罗姬母子托付给你了。
  我幽幽地开口道:“罗姬母子是影炎的责任,你不说我也会替影炎接他们来东都的!”

  “不,我把他们托付给你,而不是你那个夫君。罗姬的病时好时坏,直到现在她还不认识罗烨,也许潜意识中她就拒绝回忆那段往事吧。如果见到钱煜祺,只怕她的病更好不了了,别再给她刺激了好吗?” 宁儒熙盯着我说。

  “我……”我本来想说我没那么大度,替影炎照顾他的旧情人和私生子。

  可宁儒熙用哀求的眼神望着我:“等你见到姬儿,你就会发现她很容易相处,即使发病也不像一般的疯症病人那样大喊大叫、舞刀弄棒的,她也只是楚楚可怜地躲在角落里,不让任何人碰她。好的时候她单纯的就像个孩子。所以别把她当成你的情敌,她只是我妹妹,那孩子也只是我外甥,不过外表酷似钱煜祺罢了。替我照顾我妹妹和外甥好吗?”

  心一软我点头了。他笑了,温存地拉过我的手柔声道:“月儿,如果有来生,你还愿意再遇见我吗?”

  望着他那温润如玉的面庞,听他说这些最后告别的话,我哭得像个泪人,眼泪抹了他一身,口齿不清地答道:“愿意!愿意!但愿来生我们能长长久久地相伴。”

  “那么说好了,来生我们长长久久地相伴,永远在一起。”他在我耳边温柔的说。

  心漏跳了一拍,一种异样的感觉传遍全身,可我拒绝去感受它,我只是搂住他,紧紧地搂住他,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他不能死,我不能让他死。

  他也紧紧地搂住我,好一会儿才毅然地推开:“走吧!你来的太久了,会被发现的。”

  我跟敬文一起回宫时,一路上敬文都没说话,快到宫门口时,他才低声说:“待会儿让奶娘取点冰,把眼睛敷一下。”

  第二天看过程儿和烁儿,我跟敬文说想去逛街,让他先领着柏儿回宫。他犹豫了会儿,倒没提出异议,只说要派几个侍卫远远地跟着,我本以为敬文一定会反对,所以准备了许多说辞,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听他这么说没加思考就点头了。

  我运起轻功疾步朝品雅轩走去,等回头时几个侍卫早被我摔到身后几丈远了。品雅轩还跟过去一样热闹,几个看似官宦人家的女眷正在挑首饰,见到我那个掌柜的满脸堆笑:“小姐来了?您定的首饰早打好了,进内屋去看看吧。”说着就把我引进内堂。

  我挑了挑眉跟着他走进里屋。见四下无人才开口问:“彭掌柜认识我?”

  “娘娘忘了,三年前邱二小姐带您来选过首饰。”彭掌柜低首答道。

  他居然还知道我的身份,我浅笑道:“是吗?本宫都忘了。没想到彭掌柜记性这么好!”

  他也微微一笑:“商人嘛,这点可是看家的本事!更何况,娘娘是我们主公心尖上的人,这三年来主公让小人时时关注娘娘的情况,小人想不认识娘娘都难啊!”

  心微微一动,他说我是宁儒熙心尖上的人?“你们主公让你时时关注我的情况,不是陛下?”

  彭掌柜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如果不是顾及娘娘,早在皇上还是梁王时就被主公……”然后他从我下山开始跟我娓娓道来。

  原来我下山时,宁儒熙并没有跟着我,他早安排好人手暗杀影炎。本来影炎中了他亲手研制的剧毒必死无疑,就算侥幸能逃过这一劫,一路之上郓复宫也安排了无数的机关。可偏偏机缘巧合,我跟影炎相遇了,知道这个情况后,因为已经来不及通知宫内的成员停手,宁儒熙怕误伤我才追到幽州,一路护送我们回东都,悄悄撤退那些暗队成员。

  到了东都,最大的一次暗杀行动就安排在回东都后我跟影炎第一次偶遇的那个茶楼,当时彭掌柜是特地引我们去的,目的是到时候可以嫁祸给邱章,可宁儒熙一听我也在其中,又亲自赶到茶楼,撤消了行动。为此他还差点被影炎他们抓住,临离开时他特地关照,只要我跟影炎在一起,在无法保证我万全的情况下不许贸然行动。因此郓复宫错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暗杀机会。

  知道我要嫁给影炎后,本来要赶一个月的路程他愣是用了半个月的时间赶到了。可还是晚了一步。彭掌柜说,那晚宁儒熙失神地望着梁王府许久许久。

  狩猎行动时,在得知我的确没跟影炎一起去,他才答应参与行动,因为前面有顾虑,准备得太仓促所以行动才会失败。后来更因为救我才会暴露身份,以至被捕。

  听完这些心里早已翻江倒海、起伏不定,可我什么也没表露出来,更没纠缠这个话题,我只是泰然自若地望着彭掌柜:“彭掌柜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今天我来是罗公子让我把这个交给彭掌柜看看。”说着我伸手从怀里取出宁儒熙给我的玉佩。

  彭掌柜一见赶忙跪下:“郓复宫长老彭翼参见宫主。”

  现在我知道影炎为什么不肯放过宁儒熙了,看他的手下就知道,这个彭翼知道我是皇后他不跪,一见我拿出宫主的信物,立马就跪下了,这算什么?我一抬手:“起来吧!其实我只是代行宫主之职。”

  闻言彭翼抬眼探究地打量我,不去理会他的探究,我开口道:“今天我来,是你们宫主有话让我带给你们,他说让你们解散暗队,别再做无谓的牺牲了。”

  “解散?这些人都是孤儿,如果离开郓复宫让他们去哪儿?”彭翼微微皱眉答道。

  关于这事昨天宁儒熙说要解散郓复宫的暗队时我就想到了,靠在椅背上我气定神闲地望着彭翼:“跟我说说暗队现在主要做什么!”

  彭翼跟我细细介绍起情况来,他告诉我郓复宫的构成、郓复宫生意涉猎的范围,真没想到郓复宫的生意做的这么大,它涉猎的范围真的很广:银楼、酒家、当铺、珠宝行、镖局,每一家商号都是各行的领军人物。而暗队主要就是负责对各级政府的情报刺探以及暗杀。他们的成员都由前南复国的孤儿组成,各个身怀绝技。

  他说的跟宁儒熙介绍的基本一样,只是比宁儒熙更具体些。听完后,我开口道:“彭长老,有一点我要强调,你们主公的态度很明确,郓复宫从今往后是不会再策反了!”说着我就死死地盯着彭翼,直到他郑重地点头道:“既然主公把郓复宫宫主的牌子都交给了娘娘,我等自是听从娘娘的安排。”

  我才继续说:“至于暗队成员今后的出路,我倒是有个主意,彭长老听听是否可行。就像你说的这些成员都是孤儿,虽说各个身怀绝技,可他们所学的一般地方根本用不上。让他们离开郓复宫的确是难为他们。我想把他们组织起来成立一个新部门,就叫程阳宫,程是取你们将来的主人罗程之名,阳是说那些暗队成员从此以后可以大大方方地生活在阳光下,不必再在暗处了。宫内成员还是专门从事情报收集,不过从今往后,他们不再是为了***,而纯粹是做生意。只要有人出钱我们就把情报卖给他,以后还可以出租暗卫,不过我们也不是什么人的生意都做,也要有原则。最基本的一条就是伤天害理的事我们不做。具体的章程彭长老可以跟宫内其它长老商量后再定。”

  我的话音刚落,彭翼露出了我们见面以来的头一个真心的笑容:“这主意好!宫主真是聪慧!具体的等属下跟其它长老商量一下再告诉宫主。”

  “这事不急。有一事你立刻去办!派人去亘图镇把罗公子的妹妹及外甥接来。”

  “接来后宫主准备他们安置在哪儿?宫主不会是准备公开他们的身份吧?”彭翼若有所思的望着我。

  我不答反问:“彭长老以为本宫应该如何安置他们呢?”

  “罗姬公主如果清醒的话,肯定不愿意见到他的。还有小公子,我看他也不会想认什么爹的。”憋了半天他冒出这么一句话。

  我长叹了一口气,其实本来我是准备等影炎回来后,把他们母子的事告诉他,我估计影炎会给他们母子一个交代。不过看他们这抵触情绪这事先按下不提:“我知道!罗公子都跟我讲过了,他们来只是投奔我,在我眼里他们只是罗公子的妹妹和外甥。如果他们不愿见皇上,我是绝不会让皇上去见他们的。你去找处干净的宅子先把他们安顿下来,其他的我们再从长计议吧!”

  彭翼毕恭毕敬地给我行了个礼:“属下这就去办!”

  “至于以后我们的联络方法……”

  彭翼笑了:“宫主不必操心,属下有办法联络宫主。”说着他拿出一支跟真花极其相似的绢制桃花:“宫主看见这个凭证就是属下派去跟你联络的人。”

  我们走到大堂时,一个伙计在彭翼耳边耳语了几句,彭翼走到我身边低声问:“宫主此次来可带了人?”

  “哦,左相是派了几个侍卫跟着我。怎么啦?”

  “他们可不是普通的侍卫,都是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员。刚才他们一直在偷听我们的谈话,听到一半被我们的暗队给赶走了。”

  我点了点头,从昨天起敬文的所作所为就太让我奇怪了,这么做才像白云宫宫主。“做的很好!以后再发生这种事,还是跟今天一样别跟他们正面冲突。只要赶跑他们就行了。”

  回到宫里直至第二天我们去梁王府,敬文都没问我一句关于品雅轩的任何事。看来对这个师兄我还是不了解。他的城府远不我想的要深的多。不过细想一下也是,先帝既然能在钱嗣源的眼皮底下把白云宫托付给他,自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彭翼办事效率真的很高,第三天他就以送簪子为名,亲自到梁王府来找我,送来了他跟郓复宫的长老们商量好的新章程,章程定的很细,考虑的也很周全。顺便告诉我,罗姬他们母子已经出发来东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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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 页 3 _
帖子主题: 回复: 《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 页 3 I_icon_minitime周五 七月 24, 2009 3:58 am

第60章 祭祀归来

  晚上我睡得正香,恍惚中感到有人在我身上上下抚摸,那熟悉的体味和触感我怎么会不认得,他不是要明天才回来吗?怎么今晚就赶回来了?我还懵懵懂懂,他就温柔缠眷地搂住我,低头寻找我的唇,口中呢喃道:“月儿,想我吗?”

  要是过去他这么说我一定会反手搂住他,然后我们一定又是一番云雨。可今天我忽然觉得他的抚摸、亲吻是那么让人不能忍受,我运起内力,猛地推开他。因为没有任何准备,他一下子被弹到了床尾。

  透过月光,我看见他呆楞在那儿,铁青着脸不敢置信地瞪着我,我这才反应过来,这是我头一次对他动武,而且还是在这种时候,是挺伤他男人自尊的吧,我呐呐道:“我…我没想到是你!”

  他坐起身,眼中有了浓浓的怒意:“没想到?这宫里除了朕还有其它男人吗?”

  “谁会想到你会突然提前回来!”我不耐烦地答道。

  他自嘲地一笑:“我只是想你了!哪怕是一晚上也等不了了,本以为月儿也一样,没想到是我自作多情。”

  听他这一番真情流露,我心里的气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不管他对别人怎样狠绝,对我是真心的,成亲以来他疼我、爱我的点点滴滴全涌上了我的心头,压在我心里沉甸甸的,我怎么能因为他的过去就把我们之间的感情一笔勾销呢!更何况,他从来也没骗过我,他早跟我讲过,过去是很放荡不羁的,至于那个孩子应该是个意外吧,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呢!

  想到这儿我声音软了几分,带着几分娇憨:“人家只是睡得懵懵懂懂的,忽然被你吵醒,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嘛。”

  他仍不满地瞪着我:“哼!再怎么样也不该不认识为夫啊,要是为夫就算用鼻子嗅也能认出月儿来!”

  我扑哧一下笑出了声:“用鼻子嗅?你以为是狗呢。”

  他终于开怀大笑起来,作势要打我。我嗤嗤笑着躲开,我们搂在了一起。

  我轻轻推了推他正色道:“别闹了影炎,我有正经事要告诉你。”

  他松开我坐正:“这么一本正经?说吧什么事!”

  我将自己如何求敬文带我去见宁儒熙,宁儒熙告诉我自己的身世以及罗姬母子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可是我没有提郓复宫,更没有告诉他宁儒熙将郓复宫交给了我。

  也许是这事带给他太多的震撼,他倒没计较我没经他允许擅自去探监一事。他只是静静地听,听的过程中他脸上的表情一直是漠然的,眼中一直闪着一种让人玩味、意味不明的光芒,听完后他淡淡地开口了:“其实我当年送罗姬去当官妓也是为了保全她。身为皇族,她本来是要被杀头的,这是唯一能让她活下来的办法。她的其它兄弟姐妹就都被杀了,不过当时我并不知道她已有身孕。没想到她这么脆弱!”

  这算什么话!人家脆弱?他怎么不讲自己做的太过分了!明明做错了事,还这么振振有词地替自己辩解,真的让我很鄙夷,我忍不住嘲讽道:“保全?陛下的保全方法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呢!照陛下这么说罗姬还要谢谢你啰!你知不知道,她这样的身份,让她去欢场卖身还不如死呢!你已经利用人家打了胜仗,就不能对她好一点吗!当年她不过十五岁,还是个孩子,你这样对她,她哪受的了!”

  他眯着眼,一点也不示弱地对我低吼道:“月儿嚷什么!就算朕对不起罗姬母子,朕自问没什么对不起月儿的地方,月儿答应过不跟朕计较过去的事。为什么还对朕这种态度?她当年是个孩子?你了解她多少?你甚至还不认识她!只因为她是宁儒熙的妹妹,对你来说不一样吧?其实你那个小师叔也不了解她,在朕的眼里她跟那些欢场女子并无区别!本来朕也没想利用她,是她主动告诉朕密道所在,朕从来不是什么君子,能利用自然要利用的。当时朕的确不觉得那样做有什么不对,现在回想起来也许是欠妥了些!不过朕会补偿他们母子的!”

  他什么意思?他是指罗姬主动投怀送抱跟欢场女子没有区别吗?人家那是爱他好不好?就他这种绝世容颜,是个女人对他都没有抵抗力的,他如果不勾人家,人家会投怀送抱吗!我狠狠地瞪着他:“你讲不讲理啊!这关宁儒熙什么事!你的所作所为只是欠妥那么简单吗?那个孩子难道是罗姬强迫你种进去的?补偿?一个少女的青春你拿什么去补偿人家!再说人家要不要你的补偿还是两说的事呢!我是说过不跟你计较过去的事,可突然冒出一个十岁大的孩子,你让我怎么接受!一想到你曾经像抱着我一样抱着她,我……”

  我还没说完,他就搂住我,用吻封住了我下面的话:“不一样!没有人跟月儿一样、没有人像月儿这样让我动心,真的!别跟朕计较这些,那时对女人我的确是来者不拒,可过去那个荒唐不羁的钱煜祺从遇见邱傲月起就彻底改头换面了,我心里只有你,只爱你,这还不够吗?”

  我长叹一口气,任他搂着低声问:“那你准备怎么补偿他们母子俩呢!”

  “月儿的意见呢!”他不答反问。

  我狠狠地朝他胸口捶了一拳:“那是你的事,干吗问我!”

  “刚才你说已经派人去接他们来了?接来后让他们也住在梁王府吧,反正他们跟程儿、烁儿本来就是亲戚。朕会派专人替罗姬看病、照顾她的生活起居,至于她儿子罗烨,朕会选个合适的时机让他认祖归宗的。”他拉住我的手答道。

  我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她儿子?难道不是你儿子?你这就算补偿了?”

  他倒没跟我纠缠罗烨是谁儿子的问题,只是学我的样子撇撇嘴说:“只能这样了!月儿还要朕怎样,封她为妃?就算月儿同意,朕也不乐意。这一生朕想要的女人、能陪在朕身边的女人只能是月儿。再说月儿又不是不知道,除了月儿朕到现在还是不习惯任何女人在朕身边。”

  他这番话说的我不知是该感动还是生气。他对我这种毫不掩饰的真情是让我很感动,可同时也让我很生气,他不习惯女人在身边,孩子倒会让人家替他生。性爱这种事难道不该是灵与肉的结合吗?他难道是种马?我朝他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他搂着我的手紧了紧:“更何况以罗姬现在的情况朕也不认为她会在乎什么名分。反正朕会对她负责的,可她不能进宫!至于罗烨,在朕的心里的确不存在什么亲情。对他朕不过觉得有责任罢了,我不可能像待柏儿那样对他。我这话说也许冷酷些,可我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我不想骗你!也许有人会说朕是负心郎,朕不在乎!朕从来不稀罕当正人君子,那些宗教礼仪朕更是不放在眼里,我在乎的、舍不得的、永远不会辜负的人只有月儿。原谅我好不好?那都是我认识你以前的事了。认识你以后,我可一直是为你守身如玉的。对别的女人我连看都没看过一眼。”

  我知道他这一番话都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作为一个帝王。他的专情有多难得,多可贵,我不是不知道。他之所以能做到这么心无旁骛,恐怕也跟他风月场中阅历丰富有关吧!我承认我自私,虽然作为女人我很同情罗姬的遭遇,可看影炎对罗姬这种漠然的态度让这几天一直被妒忌困扰的我好受了许多,知道他心里没有她,听见他不在乎罗姬母子,我心里是真的雀跃。其实我早知道自己嫁的是怎样的男人!他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从来就不是!好人也做不了那个位子。只要他爱我,心里只有我,其实我一点也不在乎他是不是君子!

  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媚眼如丝地斜睨他:“骗子,只会骗人家心的骗子,就会说甜言蜜语!”

  他搂紧我,魅惑地笑了:“宝贝儿,我哪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为夫的心里眼里从来就只有月儿一个!”一双手不老实地探进我的内衣。

  我轻笑着抓住他的手:“别闹,我要睡了!你不困,你女儿可困了!”

  他呵呵一笑轻搂住我:“我就这么搂着你总可以吧,睡吧!”

  不一会儿我就进入了梦乡,恍惚中听见影炎在我耳边低喃:“月儿,你是我的!不管是今生、来生、生生世世都是我的!不许跟别人许什么来生之约!”

  我也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迷迷糊糊地往他怀里拱了拱:“是你的!只是你的,好了吧!”他好听的笑声在耳边响起。

  接下去的日子我仍旧是每日上午带柏儿去梁王府,用过午膳才回宫,偶尔我还带柏儿上街去逛逛,对于我的去向影炎从不过问,他还把穆里拨给我当侍卫长。穆里当侍卫长的前一夜,影炎跟他在御书房谈了很久,我不知这俩个男人说了些什么,我只是觉得穆里不再是从前的那个穆里了,他变得进退有礼、沉默寡言了。开始我还想问个究竟,后来看他一直毕恭毕敬的,也懒得再追究原因了。也许这样的结果对他对我都好吧!

  与此同时郓复宫暗队解散的事一直进展的很顺利,程阳宫也正式成立了,据彭翼说刚开张就接到了几笔不错的生意。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再过两天罗姬母子就要到东都了,今日我跟往日一样带着柏儿、奶娘、穆里去梁王府,用过午膳回宫,一进宫门就见宫里的人朝我鞠躬道喜,原来今日早朝上,影炎宣布册封柏儿为太子。我愣了楞才赶忙让奶娘给道喜的宫娥、太监们赏钱。我不明白影炎为什么会突然做这个决定,事先连跟我都没透个风。虽然柏儿比同龄人要聪慧很多,可我从没想过影炎会这么早就册封他为太子。其实比起当什么皇上,我更希望我儿子能快快乐乐的成长。

  回到我的寝宫里,影炎正在等我们呢!桌上放着太子金册,他一把抱起柏儿:“柏儿,父皇送你个礼物。”他拿起金册交到柏儿手上。

  柏儿拿起金册翻来覆去的看:“父皇,这是什么?”

  “这是太子金册,等父皇百年后,这天下就是柏儿的了。喜欢吗?”影炎微微一笑答道。

  柏儿瞪大眼睛:“那柏儿以后能跟父皇一样当皇上啦?”

  “当然!那柏儿知道该怎么当个好皇上吗?”影炎笑吟吟地反问柏儿。
  我开口道:“他才多大啊!懂什么!”

  我的话音刚落,柏儿奶声奶气地答道:“儿臣知道!母后说过在上位者最要紧的就是能让百姓过上富足平安的生活。母后说父皇在这方面就做的很好,所以是个好皇帝!以后柏儿也要像父皇那样做个让百姓安居乐业的好皇帝!”

  我讶异地望着柏儿。那些话不过是我平时随口荡荡的,没想到他全记在心里了。我不知道别人的孩子二岁时在想什么,我儿子二岁就想着天下百姓,就想着当皇上了。

  影炎骄傲地望着柏儿点头,然后转向我:“月儿把柏儿教的真好!”

  我斜睨他:“别表扬我,是你的种好!”

  影炎促狭地笑:“那倒是!不过也要月儿的床好才行啊!”

  柏儿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父皇、母后,你们在表扬儿臣吗?儿臣怎么听不懂啊!”

  我们这才想起孩子还在身边呢,怎么就打情骂俏起来了。见我脸红,影炎开心地笑出了声:“柏儿,你母后是在夸我们父子俩呢!听不懂没关系,等你大了就懂了。”

  柏儿小脸一跨:“父皇怎么也跟母后学了,动不动就说等我大了就懂了!”

  影炎朝我眨眨眼:“月儿,要不你跟柏儿解释一下?朕是无能为力了。”

  我白他一眼,抱过柏儿,霸道地拍了下他的小屁股:“小孩子什么都要知道干吗?自己去玩!”

  柏儿眼珠子一转:“对了,我去问李兴!”说着转身就跑,天哪!他要去问李兴。

  影炎快步上前拉住他一本正经地说:“柏儿,从今日起,对父皇母后以外的任何人你都要自称本宫。还有这事别去问李兴。他也不懂!这真的要你大了自己去体会的。”

  “哦!”柏儿点了点头。

  “乖!去玩吧!”影炎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

  望着他们父慈子孝的模样,我忽然想起再过两天,罗烨就要来了。这一个月来,我们刻意地回避这件事,谁也不主动提及。可是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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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 页 3 _
帖子主题: 回复: 《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 页 3 I_icon_minitime周五 七月 24, 2009 4:00 am

第61章 罗姬母子

  当晚***过后,我躺在他的胸口上,在他身上无意识地画着圈轻声问道:“后天罗姬母子就要到东都了,你去城门外迎他们吗?”

  “朕朝中还有事就不去了。月儿也不必去,让穆里把他们带到梁王府就行了。”他随口答道。

  我摇头:“那不好!不管怎么说他们总是小师叔托付给我的。我要亲自把他们安排妥帖才放心。”

  影炎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哦?月儿还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呢!”

  我如何会不知道这个小心眼心里想什么,朝他翻了个白眼恨声道:“我去城门外亲迎他们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要替你赎罪!”

  闻听此言,他轻捏我的柔荑低声说:“月儿不说赎罪,朕倒真的差点忘了。我有一事跟月儿商量,等罗烨到了后,我想让月儿收他为义子,朕再赐他皇姓,这样他就能顺理成章地认祖归宗了。月儿看可好?”

  怪不得他会在今天册封柏儿为太子呢,原来是想让认罗烨,又怕我多心,这才封了柏儿让我安心。

  我抽出被他握着的手直视他:“其实你让罗烨认祖归宗本来就是应该的,不必因此就册封柏儿让我安心。比起那个皇位,我更在乎的是我儿子能不能健康快乐的成长。能不能当皇上,我真的一点也不稀罕!”

  他又拉住我的手,紧紧地握着:“朕知道月儿不稀罕,朕也不是为了让你安心才封柏儿为太子的!朕这是告诉天下人,也是告诉你,朕的天下只有我们的孩子才配坐!朕会用心教他的。”

  我撇撇嘴:“我就怕你会对他要求太高,才不希望柏儿当太子的。影炎你得答应我,别太逼孩子,如果他大了以后,不喜欢那个位子,你就别逼他好不好?”

  他点住我的鼻子:“傻月儿!哪有人当了太子后还能随便不干的,除非……”

  我回想了一下,历史上没有当成皇上的太子好像都没什么好下场!我不去理会他的承诺,轻摇他的肩膀哀求道:“影炎,你收回成命好不好?柏儿还这么小,万一等他长大后你发现有比他更合适的的人当太子,那柏儿岂不……”

  他搂住我:“不会有这一天的!你放心,有朕在呢!我们柏儿会是个好皇帝的。朕现在就在替他打基础,等柏儿即位,会成为一代盛世明君的。”

  我本想说,未来的事谁能说的准。望着他坚定的神情,不知怎么的就是无条件的相信了他的话,他是天子,也许能算的准,他的金口玉言说了会算吧!我往他怀里拱了拱:“影炎,虽然我知道未来的事谁都算不准,可这么你说我就信了。”

  “还说朕是只会说甜言蜜语的骗子!那月儿这算什么?”他斜睨我。

  我呵呵笑了起来:“我这是近墨者黑!”

  他温柔地笑了:“又成朕的不是啦!”

  见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他搂我入怀:“睡吧!”

  “嗯!”我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安心地睡了。

  罗姬母子到的那天,我领着奶娘、穆里去城门外接他们。关于他们的情况及一路上的情形我都通过彭翼了解了,这几年罗姬一直在服用宁儒熙的药,病情倒还稳定,只是她的心智还沉睡在15岁以前南复没有灭国的时候,因此她不知道罗烨是她的儿子,甚至都不愿意见到他,所以这孩子一直很缺少关爱,像这次上路他就只能一个人一辆马车。我知道接他们的那些暗队成员,只说我是小师叔的侄女,是小师叔让我来接他们的,并没有告诉他们我的身份,所以今天我特意穿的便装。

  车队到了,远远的我就看见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扶着一个二十几岁柔弱的女子,后面还跟着一个小男孩,见到我罗姬柔柔地笑了,她笑起来眼角湘纹飘逸,这么多年病魔的折磨加上岁月的冲刷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可绕是如此,即使她满脸的憔悴,仍难掩她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那一举手一抬足满身的雍容华贵,如画的眉目,虽然苍白仍旧是如脂的肌肤,无一不在昭示她年轻时的绝妙姿容。

  看着她沉静的样子,我心想看来她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要好些,起码表面上一点也看不出她有什么异样。我正想着,她忽然拉住我的手:“姐姐!你知道熙哥哥去哪儿啦?怎么老也不来看我?”

  姐姐?她这个称呼我还真不敢当呢!我浅浅一笑:“你熙哥哥有事出远门了,所以委托我照顾你们。”

  “哦!”她乖巧地点了点头。

  我望向她们后面跟着的那个冷冷的小男孩,他简直就是影炎的缩小版。尤其是那冷冷地打量人的眼神简直就是影炎的翻版!他的个子好像比正常十岁的孩子要高出许多,几乎跟我差不多高了。也许是因为他跟影炎长得实在太像了吧,这孩子让我有种很想亲近的欲望,我拉着他的手:“你是烨儿?”

  他淡淡地点头。那副淡定的样子跟他这个年纪真不相符!

  我拉起罗烨的手,朝罗姬他们招呼道:“先回府吧!烨儿,你跟月姨一辆马车吧!”

  罗烨顺从地跟着我上了车,可是上了车他只是远远地坐着,我把他拉到我身边,他明显有些局促不安,不过他并没有拒绝。只是低声问我:“你真是我舅舅的师侄女?可我听舅舅说过,玄机派不收女弟子的。”

  我心里暗笑,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这什么事都要打几个弯的性子真像影炎:“你舅舅的师父是我外公,所以他是我师叔!”

  他瞪大眼睛:“那你还让我叫你月姨,按辈分你应该是我姐姐吧!”小P孩!他一定以为我趁他便宜呢!

  “按辈分你是该叫我姨!”我一脸正色地望着他。

  他不解的望着我:“嗯?”

  我定定地望着他:“烨儿,对你爹,你知道多少?”

  顿了顿他才淡漠地开口了:“既然你是我舅舅的师侄女,就应该知道我是个没爹的孩子。听舅舅说,因为打仗爹和娘失散了,我舅舅从小跟他师傅,哦就是月姨的外公在山上生活,并没有跟娘在一起,所以不认识我爹。等到舅舅找到我娘时,她已经像现在这样了。她自然不能告诉舅舅我爹是谁,在哪里,所以直到今天我也不知道我爹是谁!”

  听完后,我真是感慨万千,整段话罗烨一直是用淡然的口吻说的,好像说的是别人的事。我再次感慨这孩子的早熟与淡定。他太不像个十岁的孩子了。还有宁儒熙居然没有告诉罗烨他的身世,只说他娘跟他爹走散了,这点我很佩服宁儒熙,他强压心里的怒火告诉罗烨这些是希望不要在孩子心里留下阴影吧!

  我轻声问:“烨儿,想找到你爹吗?”

  “无所谓,这么多年没爹我也过来了。只要娘的病能好起来,能认识我。我就满足了。”

  “如果能找到你爹呢?”我不死心地追问道。

  罗烨淡淡地笑了,天!他笑起来太像影炎了:“那月姨是知道我爹在那儿啰?”

  我拉住他的手:“你舅舅把你们托付给我,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是你爹的妻子。所以我才让你叫我月姨!”

  “什么?你是我爹的妻子!月姨,你确定没搞错?”他仍是狐疑地望着我。

  “不会错,等你见到你爹就会明白,你跟你爹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沉默了半晌他问:“那么当年爹并没有娶我娘对不对?”

  我赞赏地望着他,不愧是那个男人的种,真是人精!这么小就能根据我的上文来分析下文了。我轻轻点了点头:“当年你爹是想娶你娘的,只是后来失散了!”

  他哈地冷笑一声:“那么说人家说的都是真的,我真是个杂种!怪不得娘就算疯了也不愿意见到我!她一定很讨厌我。”

  “胡说!你是皇子,怎么是杂种呢!你娘只是不记得你了。天下哪有娘讨厌自己孩子的。”我轻声斥责他。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你说什么?我是皇子?我爹,我爹……”

  我郑重地点头:“是真的!你爹就是当今圣上!当年他并不知道你娘已经有了你,孩子,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那你是皇后啦?……这不可能!你们一定搞错了!从小到大,不管是邻居还是府里的下人,都不待见我,他们都偷偷叫我杂种!邻居有些孩子甚至说我是我娘跟妖怪生的。说的多了,我也有些信了,其实娘偶尔也有清醒的时候,那时她望着我的眼神真的很厌恶。也许我真是妖怪的孩子。不然怎么连娘都不要我。谁知道现在你居然…居然说……我不信!这不是真的!你一定是骗我的!”他语无伦次地嚷道。

  这孩子受了多大的苦啊!我心疼地搂住几乎跟我一般高的他:“这一切当然是真的!谁说你是妖怪的孩子。天底下有那么漂亮的妖怪吗?你娘不是不要你,她只是病了,什么也不记得了。从今天起你就做月姨的儿子好不好?让月姨代你娘疼你、照顾你好不好?”

  出乎我的意料,从见面起一直像个大人似的罗烨哇地一声放声大哭起来:“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些话!从不知道原来我也有人要!月姨,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许反悔了!不!我不叫你月姨,我叫你娘好不好!”

  到底还是个孩子,刚才的淡定、冷漠想必都是他平时自我保护的一种!我轻拍他的背部安抚他:“好!你可以跟柏儿一样叫我母后。对了,你还不知道柏儿是谁吧,他是你弟弟,今年两岁,叫钱锋滕,字元柏,你就叫他柏儿吧!”

  “母后、母后!真好,我有爹有娘还有一个弟弟!我不再是小妖孽!小杂种了!”他低喃道。

  我轻轻搂住他:“孩子!那些都过去了,忘了吧!”

  马车直接驶进了梁王府的外院,根据影炎的安排,罗姬被安置在外院最靠南的一处独立小院内,院子挺大,还有一个小花园。这个小院过去是影炎当梁王时关押犯错的门客和属下的地方,整个小院的格局、建筑都是特制的,除了大门一个出口外,就算武功高强的人想要从其他地方逃出这个院子都很吃力。我问影炎为什么要把罗姬安排在那儿时,影炎只是浅浅一笑:“朕听说,有疯症的人发起病来,什么事都敢做。这还不是为了保护程儿跟烁儿嘛!这个院子也足够大,里面还有小厨房、花园。平时就让罗姬待在院子里,别出来了。免得误伤人!”

  听他说的挺在理,我也没多想。为了迎接罗姬的到来,小院特意做了彻底的清扫,把可能伤人、伤己的所有物件,大到花锄、小刀、匕首之类的刀具、小到花瓶、装饰用的小物件之类的瓷器全都收起来了,院内的丫鬟、小厮也是影炎亲自选的,无论男女特地选的都是五大三粗的、力大无比的。

  我领罗姬到院子里,看样子罗姬对这个院子很喜欢,脸上露出孩子气的笑容,她拉着我的手笑:“姐姐,这是你家吗?好美哦!”

  “喜欢吗?这儿以后就是罗姬的家了。”见她惊讶地望着我,我牵着她的手:“来!我带你参观一下你的新家。”

  我领着她参观厅堂、卧室、书房、花园,末了还跟她介绍了下人们:“这是罗夫人,你们要好生照顾,不得懈怠!”

  “皇后娘娘放心,奴婢(奴才)们会尽心尽责的!”

  “你是皇后娘娘?不对啊!我母后才是皇后呢!怎么又出来一个皇后!你是我父皇新娶的狐狸精?”罗姬狠狠地瞪着我,想要朝我扑过来。

  一旁照顾她的老妈子连忙拖住她:“娘娘恕罪,小姐……”

  我朝她摆摆手:“没事,她不过是个病人!你是罗姬的奶娘?叫什么!”

  “秉娘娘,老奴姓吴,大家都换老奴吴妈,老奴不是小姐的奶娘!老奴是三年前由罗公子派来照顾小姐的,小姐的奶娘三年前没了!”吴妈毕恭毕敬地答道。

  “哦!你们就好好照顾罗姬,本宫先走了。”我领着罗烨走了出去。

  “烨儿,你跟母后回宫去见你父皇。”

  我等着他的回应,可烨儿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拉了拉他的手:“想什么呢!”

  “我在想,娘今天有些怪,居然会朝母后冲过来,还会骂人!”

  “你娘平时不骂人吗?”

  “不骂!娘总是安安静静的。脸上连表情都很少!”

  不对啊,宁儒熙说罗姬不发病时总是笑嘻嘻的,发病时也只是不让人碰而已。罗烨怎么说她脸上没表情呢!我故作随意地问:“你娘不发病时挺爱笑的吧!”

  “不笑,从不笑。只有舅舅来了,她才笑。”

  “真的?”

  “嗯!”

  这可有些怪了,难道是特地笑给宁儒熙看的?不过精神病人的思维本来就不是常理可以推断的。也许在她扭曲的心里只是认得宁儒熙这么一个亲人,见到亲人特别高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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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 页 3 _
帖子主题: 回复: 《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 页 3 I_icon_minitime周五 七月 24, 2009 4:02 am

第62章 父子初见

  回宫的路上我细细地跟罗烨介绍待会儿到了皇宫我们的安排及他应该注意的一些事项和如何配合,包括谒见皇上应有的礼仪。他只是安静地听着,末了问了句:“母后,我可以不去吗?”

  “为什么?”我奇怪地问。

  他低垂着头没言语,我忽然明白了,他这是近乡情怯呢!我笑了:“烨儿,这是害怕吗?”

  “不是,我只是在想他如果真想认我,为何要费这些周折。既然他不是那么想认我,我又何必去呢!”他仍是低垂着头,可声音却异常坚定。

  真是个敏感的孩子,我轻轻搂着他:“孩子,你爹不是普通人,他可是皇上啊,他有他的难处,你得体谅。如果他不想认你,根本不会让我带你进宫。你别多想!”

  他在我怀里轻轻点了点头。

  这个季节宫内御花园北角的石榴花开的正旺,远远望去红艳艳的一片,真的好美。根据昨天商量好的,今日午后影炎请几个宗室亲王来宫里观赏石榴花,我领着烨儿到时,御花园内正一片笑声,只听钱晨曦笑道:“想不到太子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这些,真是太聪慧了!”

  柏儿正依在影炎怀里,见我来了,从影炎怀里滑下来,冲到我面前:“母后到那儿去了,怎么不带儿臣去呢!”

  我没理会他的问题,而是抱起他反问道:“柏儿又在跟长辈们炫耀什么呢?”

  “哪有炫耀!是寿王爷问起石榴花有什么药用价值,儿臣记得母后讲过,在跟大家讲呢!”柏儿撅起嘴撒娇地说。

  我饶有趣味地望着他:“柏儿还记得母后是怎么说的?”

  “这自然,前天母后带儿臣来赏花时说,石榴性凉,有清热、解毒、健胃、润肺、涩肠、止血等功效。其中,药用最多的是石榴皮,多炒后应用。石榴花,有止鼻阻、吐血及外伤出血的作用,亦可治白带过多。外用则可治中耳炎。石榴嫩叶健胃理肠、消食积、助消化,外用可治疗眼疾和皮肤病。酸石榴有收敛杀菌效果,可治腹泻、荆疾,并可开胃口、助消化。石榴树的根皮可驱除综虫和蛔虫作用。儿臣可记错一个字?”柏儿奶声奶气地答道。

  我赞许地点头:“难为你这么大一段生涩的话,居然真是一字不错呢!”

  诸位亲王都忙说:“太子殿下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

  “太子殿下真是颖悟绝伦。”

  “太子殿下真是聪慧过人。”

  影炎骄傲地笑着:“众卿快别夸他了,太子还是个孩子呢,今后还指望着诸位长辈多多指教呢!”

  “臣等自当尽心尽力!”大家一番行礼后,然后都将目光定在了罗烨身上。可是谁也没开口,影炎淡淡地撇了罗烨一眼,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冲我浅浅一笑:“梓潼不是去看故友了吗?怎么领了个孩子回来?”

  我轻推了罗烨一下,他跪下行礼:“草民罗烨叩见陛下!”

  影炎轻轻一抬手:“起来吧!”

  我抱着柏儿笑吟吟地走到影炎身边:“罗烨是臣妾那个朋友的外甥,从小父母双亡,臣妾瞧着,这孩子的眉眼居然比太子还像陛下,心里立刻就喜欢上了,臣妾斗胆请陛下允许臣妾收他为义子。”

  影炎微微一笑:“人家的孩子也是乱认的!你也不问问人家孩子肯不肯!”

  罗烨立刻跪下,口齿清晰地说:“娘娘肯认草民为义子,是草民的造化,岂有不肯之理。”

  影炎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是个伶俐孩子!起来吧!在家上过学吗?”

  “回陛下,略约学了些《论语》、《四书五经》,只学了些皮毛。”罗烨起身答道。

  边上这些人可都是人精,见这副情形,心里立刻明白了几分,轩亲王笑道:“这孩子跟皇上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看来是跟我们皇上有缘呢,皇上何不依了娘娘。”

  柏儿从我身上溜下来侧着头打量罗烨,罗烨赶忙给柏儿跪下:“草民罗烨拜见太子殿下!”

  “大哥请起!”柏儿颇具威严地道,然后又爬到影炎身上:“父皇就依了母后吧!儿臣喜欢这个哥哥!”

  我吃惊地望着柏儿,这些事我们事先并没有告诉柏儿,他如何也会参与到我们这出戏里来?也许这就是血缘的神奇吧!

  影炎宠溺地望着柏儿笑,伸出左手旁若无人地揽我靠近,轻刮我的鼻子:“你啊,尽给朕找麻烦!”

  这人,演戏就演戏嘛,干吗要占人家便宜!我脸上一热望着他:“这么多人呢!陛下这是答应了?”

  “月儿的要求,朕什么时候拒绝过?”影炎故意用能让大家都听清的耳语轻声说。

  听影炎这么一说,大家纷纷跪下:“恭喜陛下、娘娘又添皇子!”

  影炎薄唇微启:“赐罗烨皇姓,从今日起更名钱锋烨。赐大皇子封号。”然后他用手轻拂柏儿的头,溺爱地望着柏儿笑:“柏儿可不再是大皇子啰!”柏儿不在意地赖在影炎的怀里咯咯地轻笑。

  我轻扯罗烨的衣裳,示意他行礼,罗烨委屈地看我一眼,可他还是顺从地跪下:“钱锋烨谢陛下、母后!”

  听见罗烨这么称呼,影炎愣了愣。一旁的丁公公轻声提醒:“大皇子要自称儿臣,称陛下为父皇了。”

  可他仍是倔强地咬着唇没言语。这傻孩子在委屈什么?他是在怪影炎不愿意认他吗?马车上不是都跟他交代清楚了嘛,这不过是演戏啊!见他一直盯着柏儿看,我忽然明白了,他在妒忌影炎对柏儿毫不掩饰的宠爱吧!

  我伸手拉起烨儿,将他揽入怀中:“好了,烨儿才刚进宫,对宫里的礼节还不熟悉呢,慢慢会好的。”

  影炎清凉的眼神飘过来,对着大家浅笑:“众卿随意,朕看皇后有些乏了,朕陪皇后先告辞了。”

  大伙赶忙起身相送。影炎轻声吩咐道:“丁牟,你去安排一下,大皇子住凤仪宫的平就殿,指派陆原为大皇子的贴身内侍。”

  丁公公应了,远处柏儿早领着烨儿跑远了,丁公公赶忙带着一群太监、宫女们跟着两位皇子后面,影炎揽着我的腰,慢慢地走着:“罗姬还好吧!”

  “比我想得要好些!”我小心斟酌词语回道。

  影炎古怪地望了我一眼:“哦,朕派人请了专治疯症的医学世家方家掌门人来给她医治,估计明日就能到了吧!”

  “为什么要派方家来,我们上官家的医术会比方家差吗?”我不满地白他一眼。

  影炎笑了轻吻我的额头:“为夫哪敢这么说啊,娘子还不把在下吃了!不过是术有专攻而已。你们上官家主攻的是调理治病,是杂家。而方家是专攻疯症。对疯症自然比你们见得多些吧!”

  他这番话说得我倒是心服口服,宁儒熙的药不就没把罗姬治好嘛,他的医术我很清楚,如果他治了十年也治不好,我也的确是没什么把握。

  说着转眼就到了凤仪宫,柏儿跟烨儿正手牵着手在宫门口等我们呢。影炎蹲下身子一手拉着柏儿一手拉着烨儿,轻声吩咐道:“以后你们兄弟俩要好好相处知道吗?”

  柏儿乖巧地点头,烨儿定定地望着影炎:“父皇放心,儿臣会遵从太子陛下的。”

  “不是遵从,是爱护!你永远要记住他是你弟弟。柏儿你也要记住烨儿是你哥哥,凡事要尊重他,不可因为自己是太子就伤了兄弟情份。”我深深地望进烨儿的眼中轻声补充道。

  在他的眼中我看见了渴望,他太缺少爱了。然后烨儿用他这个年纪少有的郑重表情,重重地点头:“儿臣记住了。母后放心。”

  我柔声道:“烨儿一定饿了,影炎你陪烨儿去用膳吧!我累了,想先回寝宫。柏儿陪母后好吗?”

  “好!”柏儿牵着我的手朝寝宫走去。我本以为他们父子会有一番长谈,我跟柏儿还没用完膳,影炎就回来了。

  见柏儿坐在我命人打造的宝宝椅上,挥着他的小勺子把饭粒弄得脸上、地上都是,他不悦地回头瞪了一眼:“你们这些奴才怎么伺候的!让太子这么小的人自己用膳。”

  李兴、元二、奶娘、娟儿等人都赶忙跪了下来,柏儿咯咯笑着拉影炎的手:“父皇,你错怪他们了,是儿臣要自已吃的。好有趣呢!”

  影炎拿出拍子,为他擦拭小嘴、小手,边宠溺地笑道:“瞧瞧,都成小花猫了,父皇喂吧!”

  李兴、娟儿赶忙说:“让奴才(奴婢)来吧!”

  影炎好脾气地一摆手:“不用,朕喜欢喂他!”

  我笑道:“娟儿、李兴,你们让陛下喂吧,陛下向来喜欢喂人家用膳的!”

  在这屋里的都是梁王府的老人,如何不知道我所指,都偷偷捂着嘴笑。

  影炎也不跟我计较边喂柏儿,边笑着斜睨我:“月儿也要为夫喂吗?等为夫喂好柏儿来喂你。”

  “好!臣妾就等着,反正这福也没几个月可享的了。”我娇笑道。

  影炎脸一唬:“月儿这话什么意思?”

  “可不是吗,现在是儿子比臣妾重要,等女儿生出来,也比臣妾重要。陛下还有空喂臣妾吗?”我眨了眨眼笑道。

  “月儿这是吃醋吗?”影炎深邃的眼中波光粼粼,直直地望着我,望着他这副表情,不仅我,连一旁的下人都知道他想干什么,他们抱起柏儿:“太子殿下你吃饱了吧,奴才带你去玩玩,小心积食。”

  柏儿毕竟小孩心性,一听有得玩,扔下我们就跟着李兴走了。

  完事后,躺在他怀里,我轻声问:“为什么把烨儿安置在离主殿最远的平就殿啊?还有那个陆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以前是白云宫在宫里的暗探吧!你不相信烨儿?”

  “月儿不觉得烨儿太不像一个十岁的稚童了吗?他很有城府。不过也难怪,有这样的娘,自然不会生出什么好儿子!”影炎咬着牙轻声说。

  这是我第二次听见影炎用这种语气来说罗姬了。按理是他对不起人家,怎么搞得好像人家对不起他似的。这个人对女人真是有偏见,我都懒得理他。我冷冷地提醒他:“那也是陛下的骨血!”

  “朕又不想要这个骨血,是那个罗姬强加给朕的。”见我对他冷嘲热讽,他态度激昂起来。

  “我发现你这人是不讲理啊!你不爱人家就不爱人家,好歹人家孩子都为你生了,还因为你疯了!你何苦这么说人家。难道是她强迫你跟她上床的?”见他激昂,我反而冷静了下来。压低嗓子一字一句地说道。

  “如果我说是,月儿信吗?”

  “是什么?”我傻乎乎地问。

  他眯着眼冷冷地说:“月儿现在撑管六宫,应该知道按规矩宫里的皇子从十五、六岁起内务司就会指派宫娥侍寝。当年母妃见我从小不近女色,怕我跟三哥一样,从十四岁起就不断地给我送女人。宫里的女人我从不会宠幸第二次,我也明确地告诉母妃,别让她们怀孕。从十几岁的时候我就知道避子汤该怎么配了。我身边的女人从不会断。那时对男女之事,我的确很随便。”

  我没打断他,心里却气得不行!他什么意思?是告诉我他从不缺女人吗?

  “可我有一个原则,除了母妃给我送来的女人外,我自己去找,只会找青楼女子。良家妇女我是避之不及的。就算她们主动勾引我也不会去理她们。因为我给不起她们承诺。所以大家才会传我对女人没兴趣。”

  这下我懂了,他的意思是他跟罗姬之间,是罗姬强迫的?可从来只听说过男人强暴女人的,如果男人抵死不从,女人怎么强迫男人?对了,用药!

  我失笑地望着影炎:“你的意思是罗姬给你下药了?”

  十分难得的是,我居然看见影炎脸红了!他点了点头,咬着牙恨声说:“那时正值盛夏,我们围攻郓城已经三个月了,闲来无事,每日傍晚我爱去郊外的流光湖戏水沐浴,一次偶遇罗姬。一见到我,她就像白痴似的缠着我,还一定要追问我的名字。本来我理都不会理她,只因她告诉我她是南复国的公主,我诧异我们这般围城,她是如何出来的,因此跟她搭讪了几句。结果这样一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她是日日来流光湖边等我。让我跟她回南复国。我嫌她烦,直接告诉她,我是大周梁王钱煜祺。本以为会吓到她,从此我可是耳根清静了。谁知她不但不怕,反而更坚定地要我跟她回南复。朕怀疑那时她已经有些问题了。”

  我一本正经地点头:“她那时可能是花痴!”

  “什么?”影炎不解地问。

  我笑呵呵地说:“我是说,她那时对你着迷,成花痴了,花是花朵的花,痴是痴迷的痴。她为你这朵美丽娇艳的花朵痴迷了。”

  “月儿笑话朕!朕不讲了!”影炎孩子气地转过身去。

  我把他扳过来低声哄道:“说嘛,哪有这样吊人家胃口的。”

  “那说好了,不许再笑我。她还经常带些好吃的来,那时因为围城太久,我们的供给有些不足,所以她带来的吃食,我也是来者不拒。”

  “哎,吃人家的嘴软啊!”我装模作样地低叹道。

  这次他倒没生气,还跟着我一起叹了一口气:“真是被月儿说着了。那次她跟往常一样来流光湖请我吃东西。吃完后,我只觉得下腹部……月儿是大夫,该知道服用***后是什么感觉,朕就不讲了。事后,她像小猫一样的依在我怀里,轻声告诉我她每日出城的秘道。让我明日去南复宫找她。后来的事月儿都知道了。”

  “你们只有这一次?”我不信地追问道。

  影炎举手发誓道:“真的,朕发誓!”

  “一次她就中招了,你可真是匹种马!”我忍不住嘲讽道。

  他眯起眼暧昧地盯着我:“月儿这话什么意思?”

  “没意思!没意思!”我朝床后躲去。

  他一把抓紧我的娇乳:“想逃?已经迟了哦!”

  “影炎,你轻点。”

  “嗯,别太进去了。仔细伤了孩子,啊……”

  这个小人,只会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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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 页 3 _
帖子主题: 回复: 《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 页 3 I_icon_minitime周五 七月 24, 2009 4:03 am

第63章 烨儿的宫内生活

  次日,影炎就把烨儿送到了宫外专供钱氏宗族子弟读书的地方-明岚书院去上课。这个明岚书院我听说过,先生倒是太学院的院士,不过据说水平很一般。所以一般家境好的宗族子弟都会另请先生到自己府上去教。在那里上学的孩子一般都是宗族中庶出,或家境比较困难的。

  烨儿作为皇子,按祖宗的规矩读书应该在宫内的上书院,请专门的太傅教,影炎这么做摆明了是没把烨儿当皇子对待,知道他跟罗姬之间的事后,他会这么待烨儿我也能理解,可心里还是忍不住同情这个可怜的孩子。不管他娘有什么错,他总是无辜的。

  见我略带责备地望着他,影炎淡淡地说:“烨儿名义上不过是我们的义子,一切待遇自然不能真的跟皇子一样。再说,你不是说他一直都很孤单吗?到那儿他能找到同龄的朋友。”他说的理由居然这么冠冕堂皇,我自然不能说什么。

  不过烨儿倒是一点也不在乎去明岚书院读书,相反他还很高兴。不过几天功夫,他就跟同学们混熟了。每日他的生活都过得很充实,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一次放学回来他跟我说:“母后,伙伴们都把我当成跟他们一样的人,而不是什么妖怪、杂种。真好!”

  看见他真心的笑容,我心里暗想:也许影炎的决定是对的,他真的需要同龄朋友。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我的生活还是跟以往一样,每日上午去梁王府,现在除了探望程儿跟烁儿,每次我都会去探视罗姬。跟她聊聊烨儿的近况,她总是冲着我傻笑,似乎什么也听不懂。每次见她这副样子,我也兴味索然。影炎请来的方氏医学的掌门人方鑫一直在替她治疗,我看了他的方子,跟小师叔的思路基本相同。不过看样子疗效不大。其实我也给罗姬号过脉,诊断跟他们俩也一样,可为什么这些药就对罗姬毫无效果呢?

  今天一早我正准备带着柏儿出宫去梁王府,忽然元二来报,右相府传来消息,怀远将军夫人又生了个女儿,问我去不去探视。这怀远将军就是我大哥邱章、他的夫人自然是邱府二小姐,我妹妹云儿啦!自从霜儿的事后,对云儿我疏远了许多。霜儿跟平乐公主被禁足的头几天,云儿来看过我,跟我解释道:“姐!你别怪我,我是帮霜儿,希望她能嫁入皇宫。我也是为了你啊。你夫君是陛下,他再疼你也迟早是要纳妃的,就连大哥都……与其让他纳那些你不了解的女人,不如让他纳了霜儿,霜儿从小就没什么心机,起码你能把握的了她是不是?就算你不同意,也别让她嫁给安阳王世子,那可是有名的花花大少,家里早是妻妾成群了,以霜儿这个脾气嫁过去还不得吃苦啊,你帮帮她好不好,毕竟是自己姐妹啊!”

  当时我只是客气地笑着:“妹妹言重了,说什么怪不怪,姐姐知道你的一片心。只是霜儿妹妹的事我是真的帮不上忙,陛下定的是岂是姐姐能左右的。”

  云儿望了我半晌然后淡淡地朝我行了个礼:“是臣妇逾越了!”从那以后两个月除了爹和我弟弟宜鸿,右相府的其他人来我都一概不见。我本以为爹会为霜儿求情,可他一直没说,后来还是我忍不住主动提起,爹轻摇着头:“这事月儿别管。是霜儿自取其辱!”

  今天这事我到底要不要去呢?沉吟了会儿,我对奶娘说:“奶娘,你去找几样合适的物件送过去吧!跟怀远夫人说本宫还有要事,就不去探望她了,让她好好保重。”

  说着我就找柏儿,可柏儿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大家正在找,忽见柏儿急匆匆地冲进来:“母后快去看看,父皇罚大哥在祠堂内跪着呢,听说今日还不准他用膳。”

  “哦,知道为什么事吗?”这一个月来虽说影炎对烨儿冷淡得很,可表面上也算过得去,今天是什么事让他发这么大火。

  柏儿依里哇啦地讲了一大通,我基本上算听明白了,原来烨儿在学堂居然教那些氏族子弟赌钱,影炎知道后责备他,他可能顶了影炎几句,影炎一怒之下就罚烨儿跪祠堂了。

  我悄悄地在柏儿耳边耳语了几句,柏儿心领神会地跑开了。我赶快往祠堂走去。一进祠堂就见烨儿直挺挺地跪在那儿,倔强地望着我。我将手中的软垫子递给他,“垫着点,别把膝盖弄伤了。”

  他本来倔强的眼中一下子含满眼泪,声音中带着哭腔:“母后,你说他既然不喜欢我,何必生我!我恨他!我要出宫去,不要待在这儿了。”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这是指影炎:“不许乱讲,父皇骂你几句就是不喜欢你拉。出去了你能去哪儿?你怎么不讲自己做错事了呢!没听说过好男不进赌场吗?小小年纪就不学好,还教人家赌,你倒是出息了。父皇正因为喜欢你,才会骂你。如果他不喜欢你,根本不会管你。”

  “不是这样的!他管我是因为我顶着皇子的名头,他丢不起这个人。母后没看见他刚才看我的眼神,真的是很厌恶,他还讲…还讲,到底是贱人生的贱种,生性就是下贱的。我娘不是南复的公主吗?怎么会是贱人!”说到这儿烨儿已是泪流满面。

  影炎怎么跟孩子说这些话,我蹲下来搂住他:“你父皇是气你不争气,口不择言呢!你别往心里去。”

  “母后,他不喜欢我,一点也不喜欢我!他根本就是讨厌我,就像我娘一样讨厌我。既然他们都这么讨厌我,干嘛生下我。”烨儿嚷道。烨儿来宫里一个多月了,这是我头一次见他这么失态。那愤血的眼睛怒睁着,不安分地在我怀里扭来扭去。

  我故意哎哟了一声,烨儿才停了下来:“母后!怎么啦?是儿臣弄疼你了吗?”

  望着他关切的眼神,我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没事,是你妹妹踢了母后一脚。”

  “真的?儿臣能摸摸吗?”烨儿的泪还挂在脸上,眼中却满是惊奇。

  到底是我女儿乖,闻言立刻踢了一脚,我含笑将他的手放在腹部鼓起的部位。烨儿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母后,她真的在动呢!”

  “每个孩子都要在娘的腹中待足十个月,娘才千辛万苦地生下他,你娘吃了那么多苦才生下你,怎么会不喜欢你呢!她不过是病了,不记得你了。你父皇也没有不喜欢你,只是他一直不知道有你,一下子来了一个十岁大的孩子,他不知道该怎么跟你相处而已。”我乘机开导道。

  见他不语,我又问道:“刚才你是不是顶撞父皇啦?”

  他点了点头。“你说父皇什么?”

  “儿臣说父皇…说父皇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伪君子。”他呐呐地说。

  我笑了:“要是别人这么说你父皇,早被他杀头了,起码也要打一百大板吧!可父皇只罚你跪祠堂,还不是因为你是他儿子嘛,现在父皇也一定气坏了!待会儿去跟父皇道个歉听见了没有?”

  “父皇不会见儿臣了,刚才他说让我滚,只当没我这个人!”烨儿低声答。

  “父子之间哪有什么仇,父皇气过了也就算了。是不是啊,影炎?”我笑吟吟地抬头望着被柏儿拉进来的影炎。

  烨儿因为一直背对着门,影炎进来时他正在专心摸我的肚子,所以没发现有人进来,听我这么一说他赶忙回头,又想起自己正在罚跪呢,赶忙再跪下给影炎磕头:“儿臣错了,请父皇原谅儿臣。”

  影炎一直沉着的脸此时稍缓,我轻拉他的衣角示意他让孩子起来,影炎白我一眼:“慈母多败儿!”

  “谁说的!我们烨儿和柏儿都是最优秀的孩子。烨儿只是一时迷糊,知道错了就会改的,烨儿是个聪明的孩子,聪明人有时也会犯错,可聪明人绝不会犯同一个错误。烨儿你说是不是啊!”我朝烨儿眨眨眼。

  烨儿忙说:“儿臣再不敢了!绝不会有下次的。”

  影炎淡淡地看着他说:“看在你母后跟你弟弟来求情的面上这次就饶过你,再有下次,定不轻饶!起来吧!”

  我拉起烨儿:“今天反正已经迟了,就别去学堂了。干脆跟母后一起去看看你娘吧!”

  烨儿怯怯地望着影炎,影炎顿了好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你们早去早回!”

  到了梁王府,我让阿里把柏儿带到内院去,先带烨儿去探望罗姬,烨儿冲向罗姬:“娘!”

  可罗姬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然后笑望着我:“姐姐,你儿子在唤你呢,你怎么不应啊!”

  烨儿就像个泄气的皮球,一下子就没了精神。我冲罗姬笑了笑:“姬儿,你能照顾一下我儿子吗?待会儿我再来接他。”

  罗姬不解地望着我,然后点了点头:“好吧!那你快点来接他,我不习惯跟小孩子在一起的。”

  我对左右吩咐道:“好好照看着!”然后走出院门准备往内院走去,刚到廊桥上,方鑫突然跑过来跪在我面前:“草民听说,娘娘是智机老人的外孙女,精通医术,草民有一事怎么也想不通,想请教娘娘。”

  “方掌门客气,请教不敢当,大家探讨一下而已。”我扶起他。

  “娘娘可给罗夫人号过脉?”

  我点头答道:“嗯,她是肝郁气滞证的表象,舌象表现是舌质淡红,脉象也是弦脉。过去一直给她服用平肝潜刚方子和理气解郁方子应该是没错的,本宫看了方掌门的方子,也是照这个思路来的,只是不知为何会对她无效。”

  “娘娘所言极是!罗夫人现在虽说有肝郁气滞证的表象,可像罗夫人这样多年疯症不愈的,按理脉象应该左右手强弱有异。草民今日给她左右手都号了脉,居然左右手都是一个脉象。”

  我大惊,对啊!外公是说过对疯症多年的患者要左右手号脉,他们的脉象左右手有明显的差异,这是疯症严重病人最基本的症状。我怎么就忘了。“你确定没号错?”我抬眼盯着方鑫问。

  “小民也诧异,特意号了两遍,决不会错!”

  “那么,她并不是疯症,只是癫症!”我吃惊地问道。癫症就是现代人说的抑郁症。这正符合了烨儿说的她娘平时脸上连表情都很少的情况。

  方鑫点头,我轻声问道:“你跟陛下说了吗?”

  “还没!草民想问过娘娘再说。”

  “那你不必去说了,本宫会跟陛下说的。还有在罗夫人面前你还是跟过去一样,不要表露出来你已经知道她是装病。”我低声吩咐道。

  我慢慢走到内院,理着混乱的思绪,罗姬居然在装病!她装病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她是现在开始装的,还是一直都在装?宁儒熙知道吗?

  我正在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忽然背后传来一阵急急的脚步声,我回头一看,居然是刘叔:“刘叔,你怎么来啦?是陛下有什么事吗?”

  “不!不是陛下!是国丈!”

  “我爹?我爹怎么啦?”

  “国丈突然晕厥了。陛下已经赶往右相府了,让微臣来接娘娘和两位皇子赶过去。”

  “严重吗?”

  “不知道,不过陛下已经带了御医和左相赶过去了。”

  敬文也去了,那应该没什么大碍,我长舒了一口气:“哦,本宫去找烨儿,刘叔你去内院接柏儿吧!一会儿我们马车上见。”

  我匆匆赶往罗姬的小院,门卫正要通报,我轻轻一挥手,示意他静声。

  我运气轻功轻轻走进去时,烨儿正在指挥那些丫鬟们在花园帮着他一起采花:“那朵,对,就是那朵。要半开的。母后就喜欢半开的,她寝宫里放的花都是半开的。全开的不要采哦!”这孩子倒不枉我疼他一场。而罗姬坐在凉亭里满目柔情地望着他。那眼神一点不像平日里那样涣散。我悄悄退了出去,让门卫通报,然后才走了进去。烨儿已经冲到了门口,举着手里的芍药花:“母后,这是儿臣特地为您采的,喜欢吗?”

  而罗姬正懒懒地依在凉亭的躺椅上,面无表情地望着院子里的花,好像一点也没听见我们的话。

  “喜欢!很喜欢!谢谢烨儿!”我接过花,牵着他的手走到凉亭:“姬儿,我们走了哦!来烨儿,跟你娘告辞!”

  在我的注视下,烨儿才不情愿地走到罗姬面前:“娘!烨儿走了。”

  我将烨儿采的花分了一半交到罗姬的手上:“这是烨儿的一片心,我们一人一半。你儿子就是我儿子,你放心!”

  “说什么呢!谁要你儿子采的花!”她把花扔到地上大声嚷了起来。

  烨儿委屈地望着地上的花,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拉着我的手:“母后,我们走!”

  不管她有什么理由要装疯,可她这样对自己的孩子真的让我很不齿,我发誓绝不会带烨儿再来看她!我弯腰拾起地上的花,定定地望着她:“你不要,我要!烨儿,我们走!”

  说着我紧紧地拉住烨儿的手走了出去。阿里已经抱着柏儿在马车上等我们了,刘叔赶着马车飞快地朝右相府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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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 页 3 _
帖子主题: 回复: 《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 页 3 I_icon_minitime周五 七月 24, 2009 4:06 am

第64章 右相府

  我牵着柏儿和烨儿赶到右相府时,一屋子的人连忙给我们行礼,爹安详地躺着床上,平乐公主、二娘、霜儿、宜鸿坐在床前,公主和二娘的泪还挂着脸上,影炎跟敬文还有御医坐在圆桌旁。见我来了,影炎把我拉到一旁,招呼敬文告诉我,爹的情况:“邱相这是心悸之症,微臣刚给他施过金针,现在是缓过来了。”

  刚说到这儿正好爹醒了,第一眼就看见了我,冲我微微一笑:“月儿来了,”一转眼看见影炎,他慌忙起身:“老臣拜见皇上、娘娘、太子……”

  影炎忙按住他:“免了!国丈快别多礼了。”

  “君臣大礼岂可废!”爹吃力的讲。

  我心疼地责备道:“别说话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讲这些虚礼!”

  柏儿和烨儿也在那儿作揖:“烨儿(柏儿)拜见外公!”

  “好好!这就是大皇子吧!”

  我拉住他的手给他号脉,低声责备道:“爹这心悸之症可有些日子了,怎么不治呢!”

  爹虚弱地冲我一笑:“我没事!”

  “还没事!没事大娘和二娘会哭成这样!”我白他一眼道。

  爹望着他的妻妾轻声说:“对不起,吓着你们了!”

  二娘一把搂住爹:“老爷,妾身真的吓坏了。你可不能有事啊!”

  公主也轻拭着眼泪,我拉着柏儿:“柏儿你跟哥哥在这儿陪外公好不好?”柏儿乖巧地点头。

  我示意霜儿和宜鸿跟我出去,到了院内我问宜鸿:“爹受了什么刺激?”

  宜鸿还在斟酌该怎么跟我讲,霜儿先恨声说:“还不是邱章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他一脚踢在二姐的肚子上,害得二姐早产,爹气不过讲了他几句,谁知道他居然敢顶撞爹,说那是他的家务事爹管不着。爹一气之下就晕厥了。”

  大哥踢云儿,这怎么可能!“那大哥跟云儿现在人呢?”

  “二姐在自己的房内,大哥被陛下罚在厅堂内跪着呢!”宜鸿低声说。

  我正欲朝厅堂走,影炎一把拖住我,跟我耳语道:“别去问了,听说是云儿给红霞下药,害红霞怀了三个月的男孩小产了。邱章一气之下才踢了云儿。你爹去责问他,他说你爹自己不是也逼死了原配夫人,又有什么资格来讲他。你爹才气晕厥了。”

  这个邱章可真够诨的,难道真的又是妻妾争风吃醋的老把戏!可云儿不像是这种人啊。我回头对影炎说:“我去看看云儿。”

  “嗯!”影炎颔首。

  “姐,我陪你。”霜儿紧跟着我后面说。

  我微微一点头,没多搭理她。我承认我小心眼,不过霜儿对我的伤害真的不是那么容易让我原谅的。

  “姐!对不起,我……”霜儿开口道。

  我摆手示意她静声:“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好像是二姐房内传来的。”霜儿仔细听了会儿答道。

  “是云儿房内传来的,而且是哭声。不好!”我飞快地朝云儿房内奔去。

  我赶到时,云儿已被丫鬟们放到了床上,梁上还吊着三尺白绫,她的大女儿荷儿哭着摇她:“娘,娘。”小女儿也在一旁的小床上哇哇大哭。

  我飞身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还好,还有微弱的呼吸。我推开围在云儿周围的人,抬高其下颌,用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捏住她的鼻子,深深吸气,将自己的嘴完全罩住她的嘴,将自己肺中的气体完全呼入云儿的口中。当我呼完气,离开云儿的嘴时。抬头见到门口站着刚赶到的影炎和敬文,他们目瞪口呆地望着我。顾不上跟他们解释,我冲敬文嚷道:“还不来帮忙?”

  “哦,好!不过讲好了,你那个口对口的呼吸方法我可不做!”敬文低语道。

  我赞赏地白了他一眼,不愧是我们玄机派调教出来的,虽然从未见过这种方法,可他立刻看明白了原理:“谁要你做那个了!我没力气了,你就像这样按压她胸口这个部位,要用力,知道吗?”我给他示范仰卧压胸的方法。

  敬文看了一下我手压的部位,略有些犹豫,我不耐烦地瞪着他:“你这人怎么这么迂腐啊,这是救人!”

  敬文忙陪笑脸:“娘娘别发火,微臣做还不行吗?”说着认真地按压起来。

  不一会儿我看见云儿升高的胸部沉了下去,我再将脸颊靠近她,能够感到气流从她嘴中呼出,她的呼吸顺畅了、脸色也慢慢转过来了她缓缓地睁开眼睛,望着我:“姐,你何苦救我!”

  “你…… ”我刚要开口,只见霜儿气鼓鼓地拉着邱章走了进来。邱章急急地叫道:“云儿!”

  云儿转过身不去理他。我冷冷地盯着邱章:“你还叫云儿干什么?看她没成为第二个上官蕊不满意是吧!当年那儿非云儿不娶,发誓会一生爱护云儿的大哥到哪儿去了?你就是这样爱护云儿的?你可真对得起云儿、对得起邱家啊!”

  邱章迟疑了会儿,还是忍不住辩解道:“娘娘这么说,微臣承受不起。微臣自问没什么对不起邱家的,至于云儿更谈不上对不起,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寻常。这次微臣动手是不对,可那也是云儿有错在先。”

  我轻哼一声:“本宫讲你几句,你就承受不起,你那样重脚踢云儿,她就受得了了?就算云儿做了什么错事的,你也不能踢她啊!”

  “那也是云儿自找的!”邱章顶嘴道。

  影炎正要开口训斥邱章,我拉住他:“陛下,这是臣妾的家务事,臣妾想自己处理,陛下别插手好吗?”

  影炎点了点头,云儿嚷道:“我没有!不是我做的。我跟你说过了不是我,你为什么不信呢!姐,真的不是我!”

  邱章冷哼一声:“那还有谁?从红霞进府你就没给她好脸色看过,知道她怀了我的骨肉,更是好几个月都不理我。”

  “姐,我没有,真的没有。虽然我是妒忌大哥对红霞好,是给红霞脸色看,可我没害她。姐,你信我!”云儿紧紧地拉住我。

  我安抚地轻拍她的手:“我信!我信!”

  然后瞪着邱章:“大哥你跟云儿从小青梅竹马,她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会不知道?就她这种唯唯诺诺的人,敢害人吗?她会妒忌红霞还不是因为爱你嘛!”

  “她自己肚子不争气,还有什么可妒忌的!”邱章轻声嘟囔道。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那个气啊:“生女儿怎么啦?生了女儿就要被你打?就要忍受你纳妾?”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娘贵为公主,因为生不出儿子,爹还不是娶了二娘。”邱章理直气壮地回到。

  “放肆!”见我气得浑身发抖,影炎走过来搂住我训斥道。

  我推开影炎,手指着邱章冷笑道:“陛下别管,让他说,我倒要看看他无耻到什么地步!邱章你还真不愧是爹的好儿子,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爹还真及不上你!爹娶公主是为了自己的仕途,为了报邱家的灭门之仇,你呢?你为什么纳妾?对了,为了生儿子!爹想儿子,我能理解,邱家全族就剩爹一个男丁,他当然要儿子,我就搞不懂你要儿子干嘛?你不过是邱家的义子,邱家又不靠你传宗接代!如果爹不在乎,要你急什么?恐怕你是情难自禁吧!爹娶了公主后心里起码还会觉得对不起我娘,还会跟我娘软语道歉,我娘死后他还会每年上青跞山给我娘上坟,跪在我外公的门前认错。你呢?你就那么心安理得!还不孝有三,你把爹气成那样也叫孝?爹养你还不养条狗呢,养条狗还会冲着他摇尾巴。你呢?吃他的、用他的、他苦心栽培你,最后只换来你把他气死吗?”

  我越说越气,伸手挥出袖中的玉峰针,朝他飞去。邱章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影炎疑惑地望着邱章,再看看我,也许是为了替影炎解惑,敬文在一旁轻呼道:“玉峰针!”

  我转过头狠狠地瞪着云儿:“你也是个没出息的!为了这么个男人你就要去死?你死倒是轻松了,一了百了。什么烦恼也没了。你想过堂上的双亲吗?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什么滋味?”

  闻言云儿也是泪流满面:“姐,我真的没有给她下药。我只是气大哥不信我。我没想那么多!只想以死明志!”

  荷儿哭了起来:“娘!别丢下荷儿。”那凄惨的哭声惹得我也陪着流下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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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 页 3 _
帖子主题: 回复: 《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 页 3 I_icon_minitime周五 七月 24, 2009 4:07 am

  我将小床上她的小女儿塞进她的怀里边哭边说:“你看看,你女儿才多大!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你以为你死了,他会内疚?也许你死了,他是会流几滴眼泪。然后他会一个接着一个的娶,一个接一个跟别的女人生孩子。只可怜了你这双女儿,没人疼,还被后娘欺负!你知不知道没娘的孩子有多可怜!就像一株孤零零的小草……”

  影炎怜惜地搂住我,低声哄道:“嘘!宝贝,不讲了,我们不讲了!都过去了。从今往后朕决不让你再受一点委屈。”

  他以为我是在哭自己的身世呢!我刚想解释,耳边传来爹深深地叹息:“月儿,你到底把心底埋藏了多年,对为父的怨恨讲出来了。”

  我从影炎的怀里抬起头,见爹牵着柏儿和烨儿的手站在大门口,后面跟着的是脸色雪白的平乐公主和二娘。

  柏儿松开爹的手,冲到我的面前:“母后怎么哭啦?是姨夫欺负你吗?”

  爹低声道:“太子殿下,娘娘是在怪老臣呢!”

  “啊?可我刚才明明看见姨夫顶撞母后,母后才哭的。”柏儿不解地望着爹。

  邱章跟我顶撞的时候爹就来了?那么说他都听见了!我止住哭:“爹,我没怪你!”

  爹凄惨地一笑,走到邱章的面前,轻拍他的身体:“章儿,你说的对,爹是没有资格指责你!你这几针是替爹在受呢!”

  “不是的,爹!”我叫道。

  爹的脸色很难看,他摆摆手:“没有给你一个完整的家,爹是对不起你,可是这些年来,爹从没有一刻忘记过你娘。当年爹没想到你娘会那么决绝,不然……”

  我朝爹奔过去,扑进他的怀里,眼中含着泪,重重地点头:“女儿知道!都知道!我早不怪爹了!如果当年娘能接受你跟公主的事,我知道爹绝对会保护娘的,其实爹一直爱着娘,只是用的是娘不能接受的方式而已。”
  爹的眼中闪着泪光:“好孩子!你了解爹就好!”

  爹身后的平乐公主脸色更白了。霜儿不满地撇撇嘴:“既然爹这么爱大娘,大娘又何必自杀呢!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啊,更何况跟我娘共侍一夫也不委屈她啊!”

  “霜儿,不得多嘴!”平乐公主大声叫道。

  我平静地望着霜儿:“三妹还记得本宫刚来东都时,爹给我做了一衣橱的衣裳,其中有一件是蓝色织锦缎,上面用孔雀丝线绣着一只只金色的蝴蝶,在烛光下看起来全身像罩着一层金光的衣裳吗?”

  霜儿低下头轻声回到:“记得!姐姐这时候提这件事干吗?当年是妹妹不懂事偷偷穿了你的衣裳,后来娘让我来还你。是你自己说送给我的。反正那时爹给姐做了那么多衣裳,姐也不在乎这件衣裳!”

  “你错了。那是我最喜欢的一件衣裳。就是现在,虽然本宫贵为国母,还是没有一件衣裳比那件更漂亮的了。”我心平气和地望着她。

  “哦,那妹妹要多谢姐姐割爱啦!”霜儿朝我一低首。

  我轻笑:“你又错了,我不是割爱!凡是我心爱的东西,从没有跟人分享的习惯,更不会割爱!可是从小到大,不管我多喜爱的东西,只要被别人染指过,我一定不会再去要,那件衣服我不要你还,是因为我…嫌…脏!听外公说我这个脾气像极了我娘。现在妹妹知道我娘为什么要自尽了吧!”

  “你…你说我娘脏?你怎么敢!”霜儿不敢置信地指着我。

  影炎脸一唬,瞪着霜儿:“邱小姐请注意自己的身份。”

  霜儿唬的不敢言语了,我柔柔地望着影炎笑:“陛下不是答应我让我自己处置家务事的吗?”

  “好!月儿说怎样就怎样。只是不许再动气了。嗯?”影炎温柔地搂着我。

  “嗯!”我依在他怀里望着霜儿笑:“妹妹误会了,本宫没有说皇姑姑脏!本宫只是告诉你,我娘跟我一样没有跟别人分享的习惯。她给了爹全部的爱,也要爹全部的爱,如果只是一半甚至更少,那她宁可不要!她用死来告诉爹这点。这也是她惩罚爹背信弃义的一种方法。只是娘忘了,她在惩罚爹的同时也惩罚了外公和我。我们受的伤害甚至比爹还要重。外公因这事一夜白头,而我从此成了没娘的孩子!”

  说到这儿,我转过头去握住云儿的手:“所以,云儿别用这种方法来惩罚邱章,那同时也在惩罚爹跟你娘还有你女儿。不就是个男人嘛!这世界谁离了谁还不能活啦?合不来就一拍两散,右相府又不差你们三张嘴。爹和宜鸿不会嫌你们的!是不是啊,宜鸿。”

  宜鸿静静地点头:“爹、大娘,我看也别让二姐回去了!”

  此时一直静静地呆在我身边的柏儿爬到云儿的床上,拍着小胸脯:“就是嘛!这个姨夫柏儿也不要了。外公和姑婆如果都不管你们,还有柏儿!柏儿会照顾姨娘和两个妹妹的。”

  柏儿的话音刚落,屋内一片笑声,紧张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敬文促狭地对云儿笑:“云儿,有了太子这个保证,后半生你就别愁了。”

  影炎伸出左手揽过柏儿:“小东西,就会瞎起哄!”

  柏儿疑惑地望着我:“母后,柏儿说错了吗?”

  我轻轻一笑,点住他的小鼻子:“这事我们说了都不算,要姨娘自己决定才行!”

  见我笑了,爹轻声问:“月儿现在可以给章儿解针了吧!”

  “爹刚才不是已经将针震下来了嘛!”我不情愿地答道。

  爹轻轻一笑:“可爹没有解药啊!”

  影炎不解地瞪着我:“什么?你还给朕的怀远将军下毒了?”

  我还没开口,敬文笑着解释:“我们玄机派的玉峰针之所以能被武林所追捧,除了点穴手法霸道外,针上还喂有各种毒药,而且每根针的毒药都不相同,除了施针者本人其他人根本解不了,就算是师祖来也一样。微臣本以为,家父过世后,这世上再没有人会使这门绝技,没想到娘娘也会,而且手法似乎比家父还要炉火纯青。不过娘娘,微臣可记得玄机派的门规可是不准收女弟子的,师祖这是违规。”

  我白他一眼:“就你话多!”然后对邱章道:”张嘴!”伸出食指一连发了三颗药丸到他嘴里。

  “天!娘娘,你居然给他施了三根针。邱兄,你最起码得休息七、八天元气才恢复得过来。”敬文这张大嘴又开始广播了。

  影炎笑着摇头,轻捏我的柔荑在我耳边低语:“朕今日才知道,原来月儿发起火来这么厉害。”

  邱章软瘫在地上说:“娘娘,微臣没有心安理得,也不是存心要气爹的,微臣只是恨云儿这么狠心,连一个腹中的孩子都不放过。爹,孩儿错了。请爹原谅孩儿!”

  “有什么原不原谅的。要怪也怪爹没给你做个好榜样。云儿,你也别跟章儿怄气了,回去好好过日子吧!”爹无力地摆手道。

  “不!我不回去,姐,没还我清白之前我不回去。”云儿起身拉住我。

  我略一低头:“敬文,麻烦你派人把红霞请来。”

  “求娘娘开恩,红霞还在月中呢!”邱章跪下求情。

  我冷笑一声:“你对红霞倒是真心疼爱。你放心,红霞跟本宫好歹也是主仆一场,本宫不会为难她的,本宫不过是要还事实一个真相,等到真相大白后,该怎么处置,任凭怀远将军就是。就像你说的,那…是…你…的…家…务…事。爹,你说是不是?”爹捋须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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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 页 3 _
帖子主题: 回复: 《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 页 3 I_icon_minitime周五 七月 24, 2009 4:08 am

第65章 右相府2

  根据我的安排,红霞被带到了我出阁前的闺房内,我让所有人包括影炎都偷偷地呆在门外,不许进来。

  红霞刚进门时满脸的惊恐,跪下给我行礼时,整个人一直在哆嗦。我亲切地笑着拉起她:“快起来,地上凉。来,坐到本宫身边来。”

  红霞唬的忙躲开:“奴婢不敢!”

  “红霞,你跟本宫生分了,本宫是怕你着凉,这暖塌会舒服些。”我软语道。

  红霞低首行礼:“如此,奴婢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娘娘!”

  我拉着她的手:“哟,红霞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啊!本宫给你找件衣裳披上。”

  “奴婢自己来!”红霞忙起身。

  “你就坐着吧!”说着我起身走向衣柜,拿出我闺阁时穿的一见蓝色的罗裙:“本宫记得,红霞也喜欢蓝色的衣裳。这件衣裳还是本宫姑娘时穿的,其实几乎没穿过,送给你吧,你别嫌弃!”

  我给她披上衣裳,她的眼红红的:“娘娘!奴婢对不起你……”我知道她指的是她穿我的衣裳勾引影炎一事。

  “不要这么说!你跟冬梅、娟儿都是从我来东都起就一直跟着我的,你也知道我一直都拿你们当自己的姐妹,从来没把你们当过下人。你比她们几个大,本来我是想给你找户好人家,不要什么王公大臣、家境嘛只要过的去就行了,最主要的就是要对我们红霞好!谁知我一出事都耽搁了。”

  “小姐!”红霞哭了起来。

  我轻拭她的眼泪:“还在月子里呢,可不兴哭!一回宫听说你出宫了,我就让奶娘带着银两去找你。后来奶娘说你嫁给大哥了。我才让奶娘把那些银两送给你当嫁妆。大哥……对你好吗?”

  红霞低头轻声说:“就这样吧。对了,夫人跟右相大人怎么样了。”

  “现在都没事了!”我轻笑道。

  “小姐,奴婢……”红霞刚张口,我点住她的唇:“今天我找你来只跟你叙旧情,家里的事不谈。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家家一本难念的经。你也知道,对这个家我本没什么感情,才懒得管你们这些事呢!”

  红霞狐疑地望着我,我浅笑道:“红霞,你还记得吗?刚来右相府那会儿,公主和二娘天天逼着我上课,每天很早我就被你们几个叫起来,尤其是奶娘最讨厌,每日在我耳边大呼小叫,还说什么像我这么懒的小姐,以后一定不讨婆母的喜欢。其实天都没亮呢!”

  红霞略有些拘谨地笑了:“谁说天没亮?二小姐跟三小姐卯辰二刻就起床啦。小姐每日辰时起床还要我们死拽硬拖的。奴婢还记得奶娘骂小姐时,小姐就说‘那我以后就找个没婆母的夫君’,没想到果然让小姐得偿所愿了,小姐真是好福气。”

  我幸福地笑了:“嗯,能嫁给陛下的确是我这生最大的福气。不过陛下娶了我,也够有福的。他当年可是真有点不择手段呢!”知道影炎在门口偷听,我故意这么说。

  红霞也笑了:“嗯,那倒是,奴婢还记得,小姐那时已经跟陛下订婚了,在府里呆不住,总要偷偷溜出府去玩,可是无论到哪儿总能遇见陛下。一次小姐怀疑地瞪着我跟冬梅‘说,你们俩谁是粽子?’冬梅回到‘什么粽子,还包子呢!’小姐在大街上就开怀大笑起来。小姐笑起来真是好看,路上的人都盯着小姐看。见人家盯着你,小姐居然说‘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路人都吓得赶忙跑远了,要知道我们可是男装打扮啊。”

  门稍微动了一下,我知道一定是门外那几个人听到这事笑翻了。幸亏红霞不会武功,耳朵没有我这么敏锐。

  我故意站起身:“我还记得,那时为了赶嫁妆,公主和二娘每天把我关在这间绣楼里,叫我绣嫁妆,可我哪会这些啊!奶娘又骂骂咧咧的,说我平时不肯好好学,现在是书到用是方恨少了吧!”

  红霞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小姐哪是那么老实的人,立刻回到,‘要我背书没问题啊!可我不需要会绣花吧,钱煜祺可是王爷,他的王妃需要自己绣花吗?’说得奶娘哑口无言。”

  我笑着接口:“不过奶娘还是不错的,骂归骂,到底还是帮我出了主意,那一个月里,我白天躲在绣楼内看书,如果公主跟二娘来了,我就装模作样的绣几针,后来,二娘发现了猫腻‘月儿你怎么每天都绣一个花色呢。’不过她还算疼我,没再追问。每天晚上,不仅奶娘,你、冬梅、娟儿、还有云儿、甚至只有12岁的霜儿都在帮我赶嫁妆。”

  “小姐还好意思说,我们大家帮你赶嫁妆赶到很晚才睡,你可是早早的就睡了。可早晨照样起不来要我们叫。每到此时奶娘都会恨声说‘小姐前世一定是只猪,’小姐眼睛还没睁开就先回嘴‘有这么漂亮的猪吗?’”说着红霞自己先笑了起来,她完全沉浸在快乐的回忆里。

  “是啊!那时我们大家都没有城府,没有算计,多开心啊!红霞,这次你孩子是先死在腹中,后来才自己服用药物的吧!”我突然话题一转轻声问道。

  “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两天还好好的,过了两天,大夫来号脉说孩子死了。我不信,把他骂走了。偷偷上医馆去找别的大夫瞧,他们也这么说,我才信。我怕将军大人责怪我,所以我才说……”说到这儿,她捂住嘴,然后跪下:“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此时门打开了,两个仆人扶着邱章,后面跟着影炎、敬文、爹、宜鸿、公主、二娘和霜儿。

  霜儿一个健步上前,伸手就扇了红霞两个巴掌,叫道:“来人,将这个贱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爹骂道:“放肆!皇上和娘娘都在这儿,哪轮得到你大呼小叫的。”然后爹朝影炎躬身:“陛下,老臣教女无方啊!”

  “嗳,龙生九子各不相同!这也不能怪国丈。国丈不是为朕教了一个好皇后吗!”影炎扶起爹,眼睛却笑望着我,我只觉得他笑的特别***,我知道他还沉浸在刚才我跟红霞的对话里。回瞪他一眼,他笑的更欢了,干脆走过来揽住我的腰。

  邱章也跪下:“微臣糊涂,错怪云儿了,微臣和贱妾听凭陛下和娘娘处置。”

  影炎淡淡地笑道:“梓潼刚说过,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是梓潼的家务事就由梓潼定吧!”

  我伸手扶起邱章跟红霞:“爹都不怪你了,我又有什么资格来怪你。至于红霞,刚开始我就说过了,那是你们将军府的家务事,我们不管。”

  大哥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红霞,对不住了。你走吧!”

  “将军,你要休了妾身?”红霞不敢置信地瞪着大哥。

  “休?你用了个好奇怪的字眼,你不过是个妾,用的着休吗?这叫赶!”霜儿冷嘲道。

  “够了,别说了!”我打断霜儿的话,走到红霞身边,也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这是一千两的银票,不多,你先拿去用,等身子养好了,去做点小生意。以后生活上有困难就来找我或奶娘都行。你要记住这次教训,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活的坦荡荡的,别丢失了本性。即使穷,我们也要穷的有骨气!女人并不是一定要靠男人才能改变自己命运。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知道吗?”

  “小姐,奴婢会记住的。”红霞哭着又给我跪下。

  我忙搀起她:“快起来!月子里呢,可别落下毛病。大哥,你准备把红霞安置在那儿?”

  爹开口了:“爹跟你娘刚来东都时,有处老宅。爹一直留着没卖,等下爹让人去打扫一下,让红霞先住那儿吧。”

  “谢谢老爷!”红霞又行礼。

  我望了一圈然后把目光落在二娘身上:“二娘,麻烦你找个人送红霞过去,好吗?”

  “是!”

  我跟影炎告别大家准备回宫,走到大门口我问:“皇儿们呢?”

  “朕让刘叔先带他们回宫了。”然后他突然轻揽我笑道:“想不到月儿早有预谋要嫁个没婆婆的夫君。”

  “到底谁有预谋啊?我一直忘了问你,你在右相府有内线?”我斜睨他。

  影炎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说:“这大周哪儿没朕的内线啊!”

  我本想说那时你还不是皇上呢,转念一想,何必问呢,这不是明摆的吗,影炎早有准备,才能这么轻易地夺得皇位。

  影炎笑问:“你指的粽子就是内线的意思吗?”

  “这可有个典故……”我把包子和粽子的故事讲了一遍。

  影炎听完眼中满是笑意:“月儿的典故怎么总是朕从没听说过的呢!”

  “就是没听说过才讲给你听,你听过了还有什么意思?”我笑着回到。

  我们正在说笑,霜儿突然跪在我们面前:“霜儿知道自己不懂事,求娘娘念在姐妹情谊,别让霜儿嫁到安阳王府。霜儿不愿意嫁!”

  我跟影炎对视一眼,影炎轻握我的腰肢,示意我别开口,他冷冷地道:“邱小姐没看见朕的圣旨吗?明年开春就为你们举办大婚仪式了,这都是昭告天下的事了,你让我们怎么改?还是邱小姐以为朕是昏君,旨意可以朝令夕改的?”

  “我…… ”霜儿哑言了,她跪在那儿倔强地咬着唇,并不朝影炎看,只是盯着我:“姐,如果我嫁到安阳王府遇到二姐的情况,你会为我出头吗?”

  我心里冷笑:怎么?斗不过影炎,来找我了?你也不想想你刚才的所作所为可像一个做妹妹的。

  我淡淡地笑着扶起她:“恐怕不会!因为三妹不会遇见二妹的情况的。三妹比二妹想得开、也贤惠的多,三妹能理解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又怎么会跟自己夫君的小妾发生矛盾呢?更可况云儿嫁的是我们的大哥,他们之间那是右相府的家务事。你将来嫁到安阳王府,姐姐到人家王府去为你做主,不是让人家说我们右相府仗势欺人嘛!所以妹妹在安阳王府可要好自为之,切莫惹出祸端来。”

  霜儿俊俏的小脸涨的通红,紧咬着嘴唇:“姐,在你心里我还不如红霞吗?我才是你的亲妹妹啊!”

  她这话说得我有几分心软,她到底还是个孩子呢,不过是被家人宠坏了,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罢了。

  影炎了然地撇我一眼,揽着我的腰对霜儿淡淡地笑道:“表妹别说孩子气的话!正因为你是梓潼的亲妹妹,朕的表妹,朕才把你许配给安阳王世子为正妃。你们也算是门当户对,这也应该算是门好亲事了吧。好了,邱小姐回吧,不必送了。”

  说完他揽着我上了马车,我低声问:“影炎,你说这样对霜儿是不是太残忍了?”

  “你啊,就是心软。你忘了刚才她是怎么针对你的?她跟云儿不一样,她那副乖戾地脾气像极了姑姑,她们都是典型的蛇蝎美人。”影炎冷冷地吐出了这几句话。

  我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对于这种人我的确不必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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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 页 3 _
帖子主题: 回复: 《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 页 3 I_icon_minitime周五 七月 24, 2009 4:10 am

第66章 至阳神功

  见我沉默,影炎摊开手掌,三根貌似普通绣花针的玉峰针,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他莞尔道:“早听闻玉峰针杀人于无形,中针者痛苦不堪,真是生不如死。当年你外公就凭这一手玉峰针名扬天下,真想不到月儿也会。可我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貌似这么普通的绣花针能有这么大的威力,而你们玄机派现在每一代居然都只有一个人会,这当中有什么秘密吗?还有朕真的很好奇,同样是徒弟为什么你外公没有教你爹玉峰针,而只教了关戚栾呢?按理你爹是他女婿更应该教他是不是?”

  “外公对门下弟子向来是因材施教,看他们擅长什么就教什么。这玉峰针你别看它貌似普通,真正要将这轻飘飘的绣花针准确无误的刺入对方的要穴可不容易,最难的是手法和速度,要快到让任何人都看不清就更难了。这种手法我爹和小师叔其实都会,因为他们都没学过外公的毒经,针上没毒,所以用不出我们的效果罢了。”我伸手取过玉峰针言道。

  影炎摇头:“如果这样玉峰针不过就是个带毒的点穴工具罢了,没什么稀奇的。可刚才邱章的表情,朕看可不简单。先不讲刚中针那会儿他跪在那儿,口不能言、浑身哆嗦;也不说针被国丈震下后,他仍是口不能言,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滴。就说服用解药后他的表情那也是及其痛苦的。两名壮汉都不太扶的稳他,看那样子是一丝内力也没有了,这不是普通的点穴或任何毒药能做到的。”

  人精!我这个夫君是绝对的人精!我赞赏地瞥他一眼,轻描淡写地说。“倒是还要运用些内功心法,不过这实在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的。”

  他异样地望着我缓缓地开口:“没关系,反正回宫的路还长,月儿慢慢说。”

  我巧笑嫣然:“你今天怎么突然对我们玄机派的事这么好奇啦?这些对别人呢倒是秘密,不过夫君想知道为妻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啰!你应该听说过我们玄机派的至阳神功吧!至阳神功一共分十层。练到第十层时功夫出神入化、天下无敌,可是能练到第十层的玄机派历史上只不过三人,我外公就是其中一个,如无特殊的练习方法,任何人就算悟性再高也只能练到七层,不是因为练不下去,而是再练下去就会伤及身体。像敬文不过也就练到了四层,可在江湖上已经算高手了。刚才我说的玉峰针的使针方法的确是事实,不过一定要至阳神功八层以上才能使出这样的功力。你应该知道二师叔是个武痴,他不听外公的严令,偷偷练到了第八层,所以出山后他的玉峰针才能到那个境界。这也是他为何会英年早逝的原因。”

  “那月儿如何能使针呢?朕知道至阳神功乃是至阳的功法只适合男子练习,月儿的内力自然不可能是至阳神功,朕一直觉得月儿的内力很奇怪,包括你爹在内的所有人居然没有一个人讲的出月儿的轻功到底是什么路数,据朕所知,月儿的内力甚至超过你们玄机派公认百年一遇的武学奇才宁儒熙。就算你服用了五龙丹,就算你从娘胎里就开始练轻功,一般的功法也练不到这个地步吧,更何况朕知道月儿从小就是个贪玩的孩子,根本没有静下心来练过什么功!”

  这个迟钝的家伙终于开口问了,三年了,我嫁给他都三年了。要不是今天我射邱章三针,他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什么也不会问?想到这儿我望着他浅笑:“这个问题新婚第二天我就等着你问了,没想到你让我等了三年!”

  “朕不问你就不讲吗?月儿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朕呢?”影炎脸一沉,白我一眼。

  我往他怀里拱了拱,坏笑道:“陛下没问臣妾干嘛要说!这叫保持神秘感!”

  他被我逗乐了,揽着我倾城一笑:“神秘感?是够神秘的。那月儿就先说说为何每次我们房事后朕会觉得体内会有股真气运行,整个人感觉既轻松又舒坦。其实新婚之夜就有感觉,不过那时我以为是太久没碰女人有错觉,后来每次神清气爽,我想一定是太爱月儿了,两情相悦居然能有这样的功效。直到月儿失踪我才发觉不对劲,那一年多增长的功力都消失了,不过我还是没想到问题出在月儿这儿,以为只是太过伤心、太想月儿才这样的。在苗疆驿站重逢后的第一次,事后我明显地感到一股热气串进我的小腹,失去的功力一下子就恢复了。我才确定功力提高来自于月儿。”

  “真够迟钝的,要这么久才发觉!我还以为外公告诉我的情况有误呢!不过从苗疆回来也有日子了,陛下怎么到现在才来问我。”我斜睨他。

  他暧昧地笑了起来轻捏我的柔荑:“当时为夫倒想问,月儿能回答吗?等你恢复记忆后为夫也习惯了这种特别舒服的感觉,就没想着问。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事说来也是机缘巧合,我从八岁起就开始跟外公学医、配毒,那时我总爱在小师叔身上下毒,比如什么痒痒粉啦、红豆爽啦。小师叔气得满山追我,我不会武功啊,被他追上就是一顿好打,我就每天缠着外公一定要他教我武功打败小师叔,外公被我缠得没办法,至今我还记得,那天我又缠着外公要习武,外公笑道‘月儿,不是外公不肯教你,实在是至阳神功女子不能练啊’说着外公随意地握了握我的手,然后他眉毛一挑,仔细地握住我的手上下打量、号了许久的脉,缓缓地说‘ 也许…外公可以帮你。’接着他就把一本书扔给我,让我把里面的心法背出来。那个心法真的很简单,不过几天我就背熟了。然后外公就让我默念心法,自己在我背后为我运功,很快我就练成了上乘轻功,接着他又教会了我玉峰针,虽然我还是无法跟小师叔对敌,不过逃命是足够了。那时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练得的这是什么功,如果到此为止,也许外公到现在还活着,我十四岁那年陪外公一起去灵山采药,那是我的轻功已经很不错了,可跟外公还是没法比,他只要轻轻一跃就把我扔得远远的。回青跞山的路上我羡慕地问外公,什么时候能跟他一样疾步如飞,让小师叔再也追不上我。外公沉思许久淡淡地笑道‘这有何难,待回青跞山外公再替你输些内力就是了。’当时我傻乎乎地说好啊好啊,后来他又给我输了功力,然后他就昏过去了。我们给他服用了他自制的救命丹药回天再造丹才救回他一命。此时他才告诉我,我练习的功法的名称及一切,我才知道为了满足我的任性,外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我真笨,怎么就想到…..” 说到这儿,我眼圈一红。

  影炎搂住我轻声问道:“这是什么功法这么霸道,居然要依靠别人的内力来修炼?”

  “陛下听说过玉女神功吗?”

  “玉女神功!你说你练的是玉女神功?就是那个能让与之交合的男子大增功力、延年益寿的天下第一媚功!”影炎眯着眼望着我。

  我轻哼一声:“什么天下第一媚功,都是无稽之谈!至于延年益寿那是指练功者本人。能增加功力倒是真的,不过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有些微的作用,并没有江湖上传闻的那么神奇,而且分开三个月以上原先那些增长的功力都会消失的。”

  影炎轻骂道:“小坏蛋,你瞒的为夫好苦啊!”然后在我耳边摩挲低语:“不过月儿,我还是认为它是天下第一媚功,不然为夫怎么那么离不开你。朕自问阅女无数,从没人像月儿那样让朕失控,堪比刚谙情事的少年郎。”
  我脸一红轻捶他:“胡说!胡说!你的意思是我真是个狐狸精啦!”

  他拉住我的手呵呵笑了起来:“狐狸精有什么不好,为夫就喜欢月儿那幅媚态!还有一事请娘子解惑,玉女神功江湖上传闻不是早失传了吗?你外公如何会的?”

  “这玉女神功本来就是玄机派先祖创建的,当初先祖创建这个功法,纯粹是因为至阳神功的功力太过至阳至刚,练习者练至第八层后对身体损耗极大,所以想出了一种只适合女子练习、依附于至阳神功以柔克刚的内功心法,如此练习至阳神功八层以后的弟子跟玉女双修才能不伤身体练至第十层。至于江湖上传闻早已失传那是因为适合练习此功的女子极其罕见,一定要是至阴体制才能吸取至阳神功功力转化为自己的内力,否则至阳神功功力输入女子体内会伤及五脏六腑,这也是为何玄机派至阳神功到现在只有三人练至第十层的原因。说它依附于至阳神功,是因为玉女神功练功最初只是根据内功心法吸取至阳神功的功力,它的七层功力全都要练至阳神功的子弟将自己的内力输入其体内,因为这种内力的输入对输入者内功损耗极大,到了第七层以后玉女一边吸取至阳神功提升功力,另一边通过与之交合把至阳神功的功力成倍的反输给练习至阳神功的男子,这就叫双修。因为玉女的身份是绝密的,所以玄机派历来只有掌门或掌门的接班人才有资格跟玉女双修,共同达到第十层。外公开始时只帮我输至第七层,虽然对他的功力有损,却无性命之忧,后来因为我一句任性的戏言他帮我输到了第十层,因为没有双修,所以他内力大失,才会折寿。我真是罪不可赦!”说到这儿,我哽咽的几乎说不下去。

  影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搂着我,调整了情绪我继续说到:“算起来我应该是第四代玉女,也是唯一一个没有经过双修就练至第十层的玉女。第一任玉女就是江湖上传说的‘千年妖精’!因为她至死都保持着年轻貌美的容颜,江湖人才称她为‘千年妖精’,其实无论是玉女神功还是至阳神功练至第十层后都能让人保持年轻的容颜,像她这样少年时练成的,不管多大年纪看上去最多也就二十多岁。如是壮年练成,像外公这样的就永远保持他练成时的年纪。其实她本是先祖的小妾。当时先祖已有妻妾儿女,娶她可能纯粹只是因为她是玉女神功的合适人选,我猜先祖应该对她不太关心。也或许是因为玉女神功跟至阳神功双修后有的那个致命的后遗症,那就是一旦双修,此生这两人在一起就终生没有子嗣。再或许是先祖的那些妻妾们都跟她争风吃醋,反正不管什么理由,玉女在山上过的很委屈,神功练成后她就向先祖请求离开青跞山,先祖要她发誓不跟任何人泄露玉女神功的任何消息和来源才同意她离开。游历江湖期间她跟许多武林男子……在床袛之间她得意地告诉人家自己练的是玉女神功,不过她还算守信,没有告诉人家玉女神功的来源,关于玉女神功的谣传什么天下第一媚功、延年益寿啦等等的传言就是那时传出来的,据说她倒是一直活到了九十几岁,子孙满堂,其实想开了像她这样活着也挺快活。”说到这儿,影炎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我嬉戏地笑开了:“那以后适合练习此功法的女子从那以后一直没有出现。直到我外公的师祖吕奉安这代第二任玉女才出现,她是吕奉安唯一的妻子,虽然没有子嗣可是他们弟子满天下,也算是对神仙眷侣,两人一直到百岁无疾而终,这才是真正的延年益寿。”影炎点头赞许。

  “第三任玉女是外公的第一个妻子寒安,我在外公的书斋内我看过她的画像,气质高贵、娇媚异常。我不知道外公爱不爱她,不过她肯定是爱外公的。她知道外公非常喜欢孩子,自己跟他在一起又不能留下子嗣,因此为外公纳了一个妾,那个妾就是我外婆严沁。我外婆上山时不过16、7岁,当时外公已经快四十了,听外公的老管家说我外婆跟寒安比起来长得只能算清秀而已,可是她的性子异常活泼可爱,对谁都笑嘻嘻的,门内的弟子都很喜欢她,也许是因为年纪相仿,外公的师弟偷偷爱上了她,一次他乘外公练功之际,企图强暴她,幸亏外公及时赶回,将他师弟赶出了师门。不知是不是有人跟外公抢女人的关系,一向只知道埋头习武的外公,居然头一次把注意力转到了一个女子身上,后来就是老掉牙的故事了,外公爱上了外婆,两个人郎情妾意,你恩我浓。一天到晚溺在一起,听老管家说那时外公连功都不练了。这个问题我问过外公,他也承认那时是只知道陪着外婆,看着她笑、听她说话,哪怕什么事不做只是呆呆地坐在她身边就可以过一个下午。本来只要一个月就能到第十层,他愣是拖了一年才完成。外婆生下我娘那年,外公练成了至阳神功,他再也不去找寒安。寒安嫉妒成狂,终于痛下杀手,将我外婆的五脏六腑都震碎了。不过外公还是不忍心杀她,把她赶出了青跞山。虽然外公想尽一切办法救外婆,可也只拖延了三年的命,外婆死后,外公一心抚养我娘,再也没娶。寒安也杳无音信。有时我总在想外公到底爱不爱寒安…… ”我等着影炎的反应,忽然发现他已经褪去了我的绣金鞋,轻捏我如玉珠般的脚趾。

  我被他搞得酥痒难当:“你干吗……一日夫妻百日恩……哈哈 ……像外公这么温和的男子……嗯……怎么会对跟他同床共枕多年的女子没有一丝感情……痒……可是如果爱寒安,他又怎么能再爱上我外婆呢…..痒……还是男人都是见一个爱一个的……好人别捏了,真的痒……”说到这儿,我笑得说不下去了。

  他的手从我的脚踝处缓缓地往上:“朕不知道,朕只知道,此生心里、眼里只容得下一个人,就是那个媚骨天成的小妖精邱傲月。朕的心没那么大,容不下那么多。”

  我嗤嗤地笑:“这话我爱听!”

  “那月儿怎么奖赏为夫?”他的手乘机探入我的底裤。

  我娇嗔地握住他的手:“嗯……你不会想在这儿吧,而且还是大白天!”

  “有何不可?”他魅惑地笑着。

  “是啊,有何不可,那就来吧!” 我媚眼如丝地瞧着他,伸手把他拉向自己。

  “我的妖精!你说这不是媚功是什么?”他朝我俯身下来,眼中蔓延的爱意烧得我心里甜丝丝的、体内的韵动惹得我一阵嘤吟:“不是媚,是爱 ……嗯……你好棒……啊……”

  我的娇吟夹杂着他粗粗的喘息在空气中飘着宛若天籁,热,真热!我们要被彼此的体温灼伤了。可谁也舍不得放开,似乎一秒钟的分离都不能忍受。马车停了,也不知道到了那儿,帘外没有任何声音,想必是刘叔听不下去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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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 页 3 _
帖子主题: 回复: 《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 页 3 I_icon_minitime周五 七月 24, 2009 4:12 am

第67章 暗涌

  正在我们意乱情迷的时候,突然听见柏儿的声音:“这不是父皇的御辇吗?”

  然后是刘叔慌乱地声音:“太子殿下万万不可上御辇啊!”

  “这是为何?”

  天哪!我们这是到宫里了?柏儿要上来!

  “妈的!”影炎低骂道,我们急急地套上衣裳,可是我的头发还有鞋,望着我涨红的脸,影炎促狭地笑了:“闭上眼!”

  “什么?”我不解地问。

  “闭上眼!朕抱你进去!”他给了我一个‘你真是白痴’的眼神。

  顾不上跟他计较,我忙听话地闭上眼。影炎满不在乎地抱起云鬓凌乱、光着脚丫的我走下马车。我偷眼望去原来马车早停在了凤仪宫的大门口,一群宫女和内侍及刘叔都面无表情地站在宫门口侯着,柏儿正站在马车前。 “母后怎么啦?”

  “嘘!轻点,母后乏了,在马车上睡着了。”影炎压低嗓子说。

  “母后可真怪!打个盹怎么把鞋都脱了?”柏儿嘟囔道。

  我的脸一定红的像火烧一样!我把头往影炎的怀里又埋了埋,这让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影炎呵呵低笑,和声对柏儿道:“柏儿乖,自己去玩,别吵母后休息好不好?”

  “嗯!”我听见柏儿乖乖地跑远了,影炎抱着我径直朝我的寝宫走去,将我放到床上,好笑地望着我羞红的脸:“都快是两个孩子的娘了,还这么害羞!”

  “这跟有几个孩子有什么关系,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那个什么吧,刚才在宫门口那些宫人们…嗯,他们都听见了吧!”

  影炎大刺刺地一笑:“听见又怎样!这大名宫谁不知道朕跟皇后伉俪情深。再说刚才在马车上月儿可一点也不害羞,啧啧,那副千娇百媚的样子,真是个妖精呢!”

  “乱讲,谁是妖精啦!分明是你勾引我!”我反驳道。

  “朕不跟你争,朕只想把刚才的那个什么事作完!”他学着我的腔调说着,脸朝我靠近,一双手也不老实起来。

  “嗯……那就继续吧。”我意乱情迷地迎上他的唇。

  他长叹一口气,手在我的花核上捣乱,口中却说:“可是宝贝,御书房还有很多事等着朕呢?要不晚上朕早点回来陪你。”

  我正被他弄得兴趣盎然,此时他忽然说要走,我哪肯依,撅着嘴撒娇地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双手更是搂紧他的腰不放手:“不要走嘛,人家等不到晚上!”

  “朕是真有事!乖,放手!” 他狠狠地吻了吻我说。

  “你这是存心的!存心把人家勾起来又不管了!走吧!走吧!晚上也别回来了!”我欲求不满地把推开他,转过身去。

  他呵呵笑了起来,从背后揽住我:“月儿这么说为夫敢走吗?不把你这个妖精喂饱为夫还真放心不下!要朕留下也不是不行,不过 ……”

  “不过什么?”话一出口,我就暗骂自己没出息。

  果然他的眼中闪出浓浓地戏谑:“再厉害的武功也有命门,你这玉女神功的命门在那儿,月儿能告诉我吗?”

  “你问这干吗?”我不解地望着他。

  他嘻嘻一笑:“万一有一天月儿发火对朕下手,朕也好还击啊。”

  “哟臣妾可不敢,弑君那可是死罪啊!”我嫣然一笑道。

  “可是朕真的很好奇,月儿就告诉朕了吧!”他的手在我花核内加大了力度。

  “嗯……”我暧昧地呻吟起来,“玉女神功的命门……哦......就在……别停……我……天哪…… 嗯……我左手心那颗朱砂痣那儿…… 嗯……其实它不是天生的……啊……而是玉女神功练至第十层的标志。”

  “月儿只有这个时候最乖!有求必应啊!”他好听的笑声伴着沙哑的嗓音此刻听来格外迷人,我想开口跟他理论,却没法跟他计较,因为他已经封住了我的唇……

  完事后我累得连眼都懒得睁了,感觉到他轻柔地吻我,轻轻地为我掖被角,听见他起身对寝宫门口的宫女们吩咐道:“娘娘乏了在休息,好好伺候着。”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告诉人家我纵欲过度累坏了吗?好吧,我承认是事实,可他也不能这么说出来啊。

  我睁开眼瞪着他的背影,正巧他回头朝我这儿望来,见我瞪他,他意味深长地撇我一眼,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直到那笑声传了很远我都没从刚才的窘迫中回过神来。

  过了许久我才想起刚才光顾着儿女情长忘了把罗姬的事告诉他了,算了晚上再说吧!

  被这妖孽这么一笑,一整天我都不好意思去御书房找他,平时的下午我都是在他的御书房里度过的,想起他刚才戏谑的眼神,如果此时我去找他,只怕更要被他笑话了。晚膳他没回宫来用,他还没回宫,想起罗姬的事,我坐不住了,朝御书房走去。刚到门口丁公公就朝我行礼:“娘娘找陛下吗?陛下出去了!”

  “出什么事了吗?”

  “好像是去刑部了。”丁公公低头答道。

  我心一紧,这个时候去刑部干吗?不会跟宁儒熙有关吧!

  “去刑部?丁公公知道是什么事吗?”

  “听说今晨有人劫狱要救那个前南复国的太子,幸亏陛下早有准备把他们一网打尽,现在想必是去观审吧!”丁公公附在我耳边轻声说。

  有人要救宁儒熙?会是谁?“知道是什么人要救他吗?”

  “好像是塞外的什么神教的人!”丁公公思索道。

  “幽冥神教?”我轻声提醒。

  “对!对!对!是这个名字!”丁公公忙说。

  我点了点头,回头凤仪宫走去,边走边想:小师叔怎么会跟幽冥神教扯上关系,那可是塞外的邪教啊,想当初外公一死,他们的长老金彪就伙同郑峰来青跞山寻事,那时好像是小师叔告诉我这个消息的,难道他跟幽冥神教真的一直有联系?这可麻烦了,关于宁儒熙的事这一个多月来每次我一提,影炎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本来还想慢慢跟他磨的,现在情况这么复杂,他更不会放过宁儒熙了。看来我得执行第二套计划了。

  晚上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回来,我终于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恍惚中感到他回来了,我眯瞪瞪地往他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睡去了。

  他轻声唤道:“月儿?月儿!你醒了吗?”

  这人烦不烦啊!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来吵人!我翻了个身没去理他,口中故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接下来他做了一个让我大惊失色的动作,他伸手点了我的睡穴,我心道:影炎,白天我忘了告诉你,一旦练成了玉女神功第十层,就算我没运功,普通的点穴对我是没用的,只有命门才是唯一的死穴。我一动也不敢动,继续装睡。确认我熟睡了他才赶忙走了出去。

  “睡了?”门外一个声音问,是敬文!

  “嗯,我们走吧!”影炎清冷的声音传来。

  直到听见他的脚步声走远,我才翻身起床,他这是特地回宫来确认我有没有睡着的!他们究竟有什么事要瞒着我呢?我真的很好奇!

  我穿上夜行衣,运起轻功偷偷地跟在他们后面,影炎和敬文没有骑马,也是运起轻功飞快地往前奔。他们来到梁王府门前朝罗姬住的院子走去!他们是要见罗姬?

  影炎冲敬文一摆手,敬文明了的点头留在了门口。我纵身跃上墙头,这墙好高,就连我也要使上八层的功力才能轻松的跃上,怪不得影炎会说这个地方只有门一个进出的地方呢!

  我看见影炎坦然自若地朝院中走去,花园的凉亭内坐着一个人,看那背影应该是罗姬,这么晚她还没睡,在等影炎吗?听见影炎的脚步声,她转过头来,透过月光我看清了那张脸,她不是罗姬!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那不是罗姬平日的样子,虽然五官还是那个样子,可是月光下的她显得格外的高贵和妖媚,跟平时完全不是同一个人。特别是那双眼睛,冷的吓人又仿佛饱尝了千年的沧桑。那气质,那容貌,怎么那么熟悉。可我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在等朕吗?”影炎勾起嘴角浅笑道。

  罗姬笑了,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丛生今天我算是见识了:“除了陛下,我还能等谁?”

  他们,他们这算是人约黄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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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 页 3 _
帖子主题: 回复: 《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 页 3 I_icon_minitime周五 七月 24, 2009 4:13 am

  “姬儿还是这么美!”明明是清冷的语调,可在影炎嘴里说出来却是格外的魅惑。

  “是吗?比不上你那个月儿吧!”她星眸淡淡一扫。

  影炎温柔地笑了:“那倒是!在朕的心里的确没有一个女人能比得上月儿!”

  “你倒是诚实!”她眼神冷冽地望着影炎。

  影炎淡淡地望着她:“对姬儿朕向来是诚实的!”

  “哦,真的?”她千娇百媚地走到影炎身边,轻握他的手。

  奇怪的是影炎没有如我预期中的那样推开她,而是紧握住她的手,放在手心摩挲,我的肺都要气炸了。他这算什么!调情?

  然后罗姬就像块油脂似的瘫软在影炎的怀里,怪不得要点我的睡穴呢,是怕我怀了他的好事呢。这对奸夫淫妇!我实在是气得看不下去了,顾不上开头想好偷偷观察的初衷,准备下去捉奸了。

  就在我准备下去时,不可思议的是发生了。罗姬倒在了地下!她吃力地开口道:“你,你如何知道我的命门说在!”

  “朕知道的事比你想的要多的多呢,朕该叫你什么,宁教主?宁皇后?还是寒安?”影炎冷冷地望着她一字一句道。

  什么?她是寒安?!对啊,那容颜、那气质真的就是外公画上的那个女子!那她怎么成了宁教主、宁皇后了,宁教主不是幽冥神教教主吗?这个人我可有耳闻,她 (他)可是江湖中最神出鬼没的人物了,江湖人只闻其名未见其人!那么宁皇后又是怎么回事?她,她不会是宁儒熙的娘,南复国的皇后吧!如果是她,倒也能解释幽冥神教会去救宁儒熙一事,还有外公为什么会对宁儒熙另眼相看!

  “什么时候知道的?”罗姬凄惨地一笑。

  影炎不屑地斜视地下的她:“你以为自己装的很像?其实只需一眼就能发现你不对!虽然是少女的容颜,可那双眼睛太沧桑了!还有就是你太努力地想让人家知道你是姬儿了,表演过了头!一来你就拉着月儿说‘你是父皇新找来的狐狸精?’其实你不了解你女儿,既然她记得自己15岁以前的事,怎么可能提她父皇,你知道她叫他什么吗?老畜生!你应该是三年前冒充你女儿的吧。朕听烨儿说过,小时候,她娘虽然脑子不清楚,可是只要清醒的时候就对他很好,也很疼他。自从奶娘死了以后,她娘就变了,对他爱理不理的,有时甚至拿厌恶的眼神瞧他。其实那年不仅奶娘死了,就连罗姬也死了,奶娘只怕是发现了你的秘密,你才杀人灭口的吧!这样一分析朕就知道你是冒充姬儿的!只是朕一直很疑惑你的身份。本来朕还以为罗姬有个孪生姐妹呢。直到今天朕才想明白你就是姬儿口中那个跟她宛若孪生姐妹的母后!那么当年那个上断头台的女人是替死鬼啰?你还真够狠绝的,居然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

  “住口!如果不是你毁了姬儿的清白,她能变成那副样子吗?姬儿那样活着还不如死了!我会替她报仇的!”她怒目圆睁着瞪着影炎。

  影炎冷笑道:“你错了,姬儿的清白可不是朕毁的。她十三岁时就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知道她的第一次给了谁吗?是她的亲爹、你的夫君。还不是你为了邀宠,偷偷给南复皇帝服用春恩散,一次服用药物后,他强暴了自己的女儿。如果说第一次还情有可原,那以后的第二次、第三次就真是禽兽不如了。从那以后,你女儿就一直偷偷私会情郎。虽然那是她才15岁,可早是情场上的老手了。至今朕还记得当年她讲述那段往事时那中涣散的眼神,其实那是她就已经有些不对劲了。是你这个母后,只顾着自己疏忽她了。朕听到了她的往事后真的很同情她,所以朕不愿在她已经伤痕累累的心上再扎一刀,朕其实一直在拒绝她,要不是是因为她给朕服用了春恩散,朕永远不会碰她的。事后她告诉我你们南复的密道,其实她是故意的,她希望南复灭国。她恨她的那个父皇。送她去当官妓,朕的本意是要留她一条性命。而且以她当时的所作所为根本不会在乎当花娘,其实她早就疯了。”

  “你胡说!胡说!这不可能!”寒安吃力地想支起身子叫着。

  影炎鄙夷地望着她:“朕有没有胡说,宁皇后心里很清楚,难道你没用过春恩散?”

  寒安瘫软在地上轻声啜泣起来,顿了会儿,影炎的语气稍好些说:“不管怎么样,朕还是要谢谢你,没有对付月儿,现在朕想起来都后怕,如果你要对付月儿,以月儿现在的情况只怕会吃亏。”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我的熙儿吧!他为了月儿连命都可以不要。我这个做娘的怎么忍心杀了他的心上人!再说,月儿也实在很讨人喜欢,聪明而不张扬、善良而不懦弱,她的性格像极了智哥!最主要的是她跟我的熙儿一样,有一颗纯洁的心!钱煜祺你配不上她!像你内心这么阴暗的人根本配不上她这样的女孩!”说完寒安喘着大气。

  她朝我的方向望来:“月儿,你还没听够吗?”

  她早发现我了?我轻轻一跃,跃进花园。影炎不敢置信地望着我:“你没睡着?”

  寒安呵呵低笑:“钱煜祺你点了她的睡穴?她没告诉你吗?玉女神功练到第十层时,无论是否运功,除了命门,任何穴道都点不住的。”

  “月儿,我想求你一件事,替我照顾熙儿好不好?”寒安紧紧地盯着我。

  “我,我……”我虽然是有了成熟的解救宁儒熙的计划,可也不能当着影炎的面答应啊。

  影炎黑着脸一把揽过我:“你别做梦了!月儿不会管你儿子的事的!”

  寒安不去看他,只顾盯着我:“我冒充姬儿装病时,熙儿常跟我说你们小时候在青跞山的事,他说,你七岁时就让他等你长大,那时你从不叫他师叔,后来因为智哥不肯教他毒经,为了学苗族的毒经,他不得不娶了莎儿,你才开始叫他小师叔。他说第一次听你这么叫他,那天他喝醉了,回到房里抱着莎儿一个尽地叫你的名字,所以莎儿才这么恨你!月儿,他可是你第一个喜欢的男人!你怎么忍心看他死!”

  他居然还记得那次我醉酒后的疯话,我都几乎忘了,那时我才7 岁,个子才到宁儒熙的肩膀,可我总是叫他小鬼!那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喝酒,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我的酒量这么差,我记得酒后宁儒熙横抱着我回房间,望着他温润如玉的容颜,加上酒精的刺激,我这个色女伸出自己的小舌头探入他的唇内吻了他。我记得他当时吓得把我摔倒了地上,我揉着屁屁骂道:“小鬼,你谋杀啊!还不抱我起来!”

  他的脸羞得通红,不过还是把我抱入怀中,呐呐地说:“你,你醉了!”

  “没醉!我脑子清醒着呢。不就是吻了你吗?你难道要我负责。”我醉眼朦胧地望着他。

  “当然要负责的!”虽然他仍是红着脸,不过也调侃起我来。

  我勾住他的脖子:“小鬼!等我!等我长大后嫁给你!”

  他裂开嘴笑了:“好的!大鬼!那你快点长大!我怕自己等不及!”

  后来他果然是等不及的娶了别人,至今我还记得当时心里那微微酸楚的感觉。一直以来我以为那只是我自己朦胧的感情,没想到他也记得!

  见我呆呆地望着寒安,影炎气得脸都青了,大声唤道:“把她押入大牢!”拉着我就走。

  “影炎,疼!轻点,轻点啊!”我在后面叫道。

  可他没有一点怜香惜玉仍是快步拉着我。他在气什么,气我7岁时喜欢过宁儒熙,他有那么多女人我都没跟他计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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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主题: 回复: 《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 页 3 I_icon_minitime周五 七月 24, 2009 4:14 am

第68章 心的距离

  走出梁王府影炎仍是拖着我走的飞快“放手,你弄疼我了!”我用力甩开他紧紧钳着我的手,轻轻揉搓着被他拽红的手腕。

  他盯着我的手腕,眼中闪过一丝心疼,然后他双唇一抿:“那也是你先弄疼我的!”

  “什么?你这人讲不讲理啊!”我失笑地瞪着他。

  他用受伤的眼神紧盯着我:“朕怎么不讲理啦?难道知道你心里爱着别人朕不可以疼吗?”

  “胡说,谁说我心里爱别人啦!”我轻嗔道。

  “就是!寒安说你7岁时就爱上宁儒熙了,那时你从不叫他师叔,后来是因为他娶了别人你才对他失望的吧!对了,月儿怎么肯跟别人分享夫君呢!”他死死地盯着我,看着他铁青的脸,我忍不住嘴角上扬。

  “怎么想到旧情人就那么开心?”他厉眼一扫。

  我娇笑地勾住他脖子:“我笑不是因为他,而是笑某些人傻的可爱,白天你自己也说了,我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你这醋吃的有些莫名其妙啊!”

  说着双脚轻轻地踩在他的脚背上,可是因为肚子微微隆起的缘故,总也踩不稳,开始他僵在那儿不理我,见我总找不准地,他骂道:“笨死了!” 然后一把揽住我的腰,将我稳稳地放在他的脚背上。

  我故意叹了口气斜睨他:“就是啊,这么笨的女人除了钱煜祺还有谁当宝啊!”

  他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也许是忽然想起还在生我的气,他又唬着脸:“别嬉皮笑脸的,这事还没完呢!朕第一次见到你们一起,就觉得你们的感情不一般,那时我还不知道你是个女子,在众人面前那么精明能干的你,在他面前完全像个娇憨的小姑娘,撒娇耍赖,而他望着你的眼神也是极其宠溺的。你们之间的确有情,难道你不承认?”

  “我干嘛不承认,我跟小师叔的感情是一直很好!可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就算小时候我有过什么念头,那也是朦朦胧胧的。那时我还小,没有接触过什么人,他是唯一一个跟我最接近的外人,其实都很正常,你没听说过每个女孩第一个暗恋的对象一般都是自己的爹吗?那时我爹不在我身边,我自然只有暗恋他啦。后来大了也就不了了之了。小时候不叫他师叔那是因为看他跟我年纪相仿淘气,后来师婶上山来了,我总要讲点规矩,不能让她笑话是不是?可是我爱的是你啊!”

  说着我踮起脚吻他的眼:“只有这双眼睛充满爱意地望着我时,才让我心跳加速。”

  再轻吻他的唇:“只有这张嘴说出的情话才让我砰然心动。”

  然后我深深地望进他的眼睛缓缓地说:“影炎,你看清楚点,这眼中可有别的男人的影子。”

  他魅惑地笑了:“小骗子!就会捡好听的话哄为夫!”

  我认真地回视他:“哪有哄你,是真心话!不仅是眼里,这心里装的满满的也是你。”

  “你是朕的,只是朕一个人的!不管是今生、来生、生生世世都是朕的!不许跟别人许什么来生之约!”他霸道地吻住我。我也热切地回应他。

  脑子却在飞快地转动,他这来生之约可是有所指啊!还有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啊?我想起来了,就是祭祀回来的那天朦胧中听见他在我耳边提什么来生之约?那天我不是做梦,他是真的这么说了!他回来前就已经知道我去见过宁儒熙了!

  想到这儿,心猛地往下一沉,我怎么忘了敬文可是他身边最忠心的大臣!没有他的许可,敬文怎么敢带我去见宁儒熙!可他明明答应我去见宁儒熙的,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个弯子让敬文带我去?他这么偷偷摸摸地是为了……我心里忍不住暗骂自己笨,还能为什么,我去探视宁儒熙之前,敬文不是说,到现在他们也不能完全掌握郓复宫的情况吗?他们让我这样去见小师叔,不就是为了让宁儒熙放松警惕告诉我郓复宫的事吗!他早算到了宁儒熙会把郓复宫交给我。

  他居然算计我!早知道他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可我总以为他对我是不一样的,原来我跟别人也并没有不同,我也只是他的一颗棋子,也许是一颗他珍爱的棋子,可最终也不过是颗棋子。宁儒熙的话突然冒进了我的脑海:“月儿对他了解多少?”是啊,看来我是真的不太了解我的枕边人啊!他也不了解我,其实他如果需要我的帮助可以直截了当地跟我讲,而不用这么转弯抹角。

  “怎么啦?”感觉到我的异样,影炎在我唇畔轻咬一口,邪邪地笑道。
  我在他的怀里站直身子:“影炎,无论什么时候你需要我帮助我都会义无反顾地帮你,你信吗?”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我:“当然!”

  “不,你不信!你想让我去问宁儒熙郓复宫的事,可你不跟我直说,而让敬文偷偷带我去;你想知道玉女的命门对付寒安,你不直接问我,而要在我们最欢愉时像玩笑一样的问我;你去找寒安怕我知道,居然点我的睡穴,你不相信我!”我推开他,盯着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一口气说完。

  他轻轻将我拉近,坦然自若地回视我:“朕没有不信你,不然朕也不会放心地把郓复宫交给你,任你处置!有些事朕不跟你说,是因为月儿一碰上宁儒熙的事就不太理智。朕也知道你对他的感情,不告诉你也是不希望你为难。”

  他知道郓复宫的多少事?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他,以他的城府如果不想告诉我,他总有话应付我,我何苦去问!再说既然敬文将我跟宁儒熙在狱中的对话都告诉他了,他应该只知道郓复宫已经解散。

  我轻轻开口道:“你应该知道他已经让我把郓复宫解散了,现在的郓复宫只是单纯的商业机构,对朝廷构不成任何威胁了……”

  他点住我的唇盯着我:“朕信月儿的话!可是你想过没有那是因为郓复宫在你手上,一旦朕放过他,他会不卷土重来?过去他是为了罗姬、为了南复、今后只怕是为了得到月儿你!朕知道月儿对朕的心,可月儿也不能否认,他的确爱你吧!这三年来要不是月儿,朕恐怕早死在宁儒熙的手下了。”

  “不,他不会!在狱中他亲口答应我,他放手了。宁儒熙是个言出必行的君子,他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做到的。”我急急地替他辩解道。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个时候只怕我这么帮他说话,反而是害了他。

  果然影炎眯着眼轻哼一声:“他是君子?月儿凭什么对他这么有信心,这几年他的所作所为朕不认为是一个君子能做到的。别再说让朕放过他的话,除非月儿希望朕死?”

  “不!当然不!”我紧张地抱着他。

  他也紧紧地搂住我:“那就什么也别说了,在朕跟他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

  我心道:我知道这事影炎已经决定了,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我当然不希望我的夫君有事,可是放过宁儒熙,对影炎其实一点威胁也没有。更何况要我什么也不做看着宁儒熙死,我真的做不到!我终于下定决心要实行心底盘旋了许久的那个计划。

  我抬起头轻声说:“我只求你一件事,能不能留他个全尸?在他死后让我把他的灵柩葬到青跞山外公身边去?”

  “行!朕答应。”影炎注视着我爽快地答应了。

  “还有程儿和烁儿,我想送带他们去苗疆,宁儒熙一死,湘西王那族就是他们唯一的亲人了,我对他们再好总也比不上他们的亲人,就像现在虽然我也很疼惜他们,可就不如穆里对他们那么知冷知暖。再说女儿出生后,我们就有三个孩子了,我怕自己没有精力照顾他们;最后就是他们现在都以为自己的爹娘都死啦,留在东都我怕万一有哪个多嘴的告诉他们宁儒熙的事让他们又难过一次。”

  影炎死死地盯着我,半晌才点头:“就依月儿吧!不过郓复宫不能交给他们。”

  他会那么爽快地答应我这些倒是我没想到的,想到自己对他的算计心生几分内疚,另一个声音反驳道‘那也是他算计在先。’是啊,本来就是这样,再说他也没什么损失,反而增加了一大笔财富呢。

  我笑吟吟地望着他:“那是自然,先不论他们还那么小什么也不懂。我知道按律谋逆罪是要没收家产的。影炎,你也许不知道郓复宫的财产到底有多大,现在你可是大财主了,恐怕你的国库都比不上郓复宫的资产。”

  “大财主不是朕,是月儿,这郓复宫就交给月儿打理吧!”影炎轻轻一笑。

  “真的,不后悔?”我面上笑着,心却在打鼓。他这是在试探我吧?头一次,我感到自己的心跟影炎有了距离。

  他宠溺的点住我的鼻子笑道:“多疑的小东西!朕干吗要后悔?月儿的不就是朕的吗!有月儿替朕打理,朕还可以坐享其成。”

  心一酸,我扑入他的怀里,在心里一遍一遍地跟他说:对不起,影炎,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忤逆你的意思!可我绝不会害你,我只是单纯的不希望我的亲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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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 页 3 _
帖子主题: 回复: 《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 页 3 I_icon_minitime周五 七月 24, 2009 4:16 am

第69章 送别

  当晚,我们先讨论了程儿和烁儿的去向,影炎允许我先写信给湘西王,让他派人来接程儿和烁儿。我在信中还特地告诉湘西王,他们家族的至宝在他的两个外孙手上。我相信就凭这本秘籍,湘西王也应该会亲自来。

  信写完后影炎跟我谈起对宁儒熙母子处决的问题,他说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决定明日就对他们行刑。

  “明日?这么快!”我的脑子飞快地转动,虽然我早已经为这一天做了充分的准备,可明日就行动还是有些仓促,可是再仓促也只能这样,我只有放手一搏了。其实我的计划很简单,我就是拼了命的求影炎留他一个全尸,只要他答应这点我就有把握救宁儒熙。不管是赐白绫还是毒酒,人都不可能立刻死,因为郓复宫在宫内、朝堂上许多要职都安插有自己人,只要有一气,我会让那些人把这世上仅存的一颗回天再造丹塞进他的嘴里救他的命,最好的情况是赐毒酒,因为赐毒酒要经过的一些机关我们郓复宫都有人,我们准备用逃情酒也就是假死药替换,这逃情酒是一种奇药,服下可令人身体一切活动机能完全停顿,如蛇类之冬眠。据说当年一位风流才子,到处留情,被三个女子痴缠了半生,他被逼无奈,便参照古方秘籍,制出此药,饮后便呼吸停顿,四肢冰冷,进入假死状态摆脱了三个女子,该才子方能自在地度过余生。此药二十四个时辰内便失去效用,服者复又神志清醒。

  他没理会我的讶异,貌似随意地问道:“月儿要朕留宁儒熙一个全尸,那是要朕赐他毒酒啰?”

  “这自然由陛下来决定,月儿只希望能留他个全尸,让他死的有尊严,也好让魂归青跞山陪外公!”我小心措辞答道。

  他的手在我背后上下摩挲,轻声道:“宁儒熙是难得让朕打心底里佩服的对手,朕真的挺欣赏他的。月儿放心,朕会让他有尊严的死,朕想宁儒熙临终前最愿意见的人应该是月儿了吧。明日月儿去送他上路可好?”

  他这话什么意思?我从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出来让我去送宁儒熙。先不论他这个小心眼的脾气,就是为了我们的行动我也不应该出现在现场。他这么做到底想干什么?我总觉得这事有阴谋。我抬头盯着他: “陛下的意思是让我去送毒酒?”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的双眸:“月儿不愿意吗?朕本来还以为月儿会很乐意去送他最后一程的呢!朕想宁儒熙也更愿意死在月儿手上。”

  我没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他,见我盯着他,他轻轻一笑:“怎么?月儿舍不得他死?刚才月儿不是说选择朕这边了吗?那就证明给朕看啊!”

  我明白了他的用意了,有什么比让我送宁儒熙上路,更刺痛宁儒熙的心的呢!他一心一意保护的女人,他心爱的女人居然要他死,还是亲手送他死!影炎,你为什么要对他那么狠毒!沉思半晌,我反驳道:“我怕那一幕会吓到肚子里的孩子,我不去!”

  “放心!朕会给他服用一种让他很平静、很安详离去的药物,咦,月儿不是毒娘子吗?哪种毒药服用后就像睡着一样,人没有任何异样的?”他问。

  我的心扑扑乱跳,事情朝着我预期的目标发展了,跟逃情酒服用后一样的症状的毒药就是钩吻啊:“应该算钩吻了吧!”

  影炎眼睛朝我一斜:“钩吻?好名字!那就钩吻吧!明日月儿去送宁儒熙一程,也全了你们同门之宜。朕会让人为他准备棺木的,你想让谁送他去青跞山?”

  事情居然会这么顺利,简直让人不敢相信,我不敢流露出任何情绪,低头道:“让穆里送他的棺木到青跞山去吧!这毒酒一定要我去送吗?我怕我会哭的,到时你知道了又要跟我吵!”

  影炎长叹了一口气,搂住我:“朕承认,听见有别的男人爱你、视你如珍宝朕是很吃味儿。可朕知道,如果这次不让月儿去送他最后一程,月儿会记恨朕一辈子的。再说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即使是个普通人也会有感情,更何况他是你师叔,他死了你会哭很正常啊,朕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明日朕就把时间留给你们两个,听说宁儒熙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朕会安排个好地方,月儿陪他弹弹琴、下下棋,你好好送送他。”

  他说话时我一直望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是那么真诚,他说的都是真心话?不过不管他是不是真心话,我知道我没得选择,我是一定要去送他的,其实我也很想再见他最后一面,不管怎么样,以后我都再也见不到他了。想到是这儿,我轻轻点了点头。

  第二天影炎宣布:寒安斩立决,赐宁儒熙毒酒。当晚丁公公陪着我去梅若宫送宁儒熙上路,这梅若宫是先朝的冷宫,在大名宫的最偏僻处,我不知道影炎为何会选这个地方,他跟我说的理由是因为我已有快七个月的身孕,他怕我累着,特地把宁儒熙带到这儿跟我会面。真实的理由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虽然我不想把他想得这么坏,可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我,这事不会这么简单。

  远远的就看见丁公公端着一壶酒朝我走来,丁公公的后面跟着的是太医院的牟太医,他是负责此次毒酒调配的太医,是郓复宫的暗人,他朝我不着痕迹地眨眨眼,我知道这壶酒是没问题的了。我慢慢地跟在丁公公的后面,来到梅若宫。

  这梅若宫比我想得还要荒凉,虽然是七月的天,我仍感到阵阵的寒意。我跟着丁公公走到雅室内,厅堂的正中放着一张八仙桌,八仙桌的左面放着一张琴,宁儒熙正端坐在棋盘八仙桌旁,桌上放着棋盘,丁公公把毒酒放下转身告辞了。

  见我进来,宁儒熙朝我柔和地一笑:“月儿来送我啦?”

  他对我的计划一无所知,他应该只知道今天是他的死期,他怎么能这么镇定自若,望着他削瘦的身形,想到不管怎么样今后我是再也见不到他了,我的泪流了下来:“你瘦了。”

  他笑着拉过我,为我拭泪:“来,陪我下棋。”

  我的泪怎么也止不住,可我还是坐了下来,拿起棋子下了起来,他笑嘻嘻地望着我:“月儿倒是胖了不少,脸色也红润多了,看样子是要生个小公主了!希望小公主将来不要像月儿才好!”

  泪还挂在脸上,我瞪他:“你什么意思?像我很糟糕吗?”

  “那倒不是,我是怕将来程儿和烁儿也有个小丫头整天跟在他们身后叫小鬼,抱我!小鬼,喂我吃饭!”他学着小孩儿奶声奶气的声音道。

  他的话让我想起在青跞山那会儿,那时我才刚会走路说话吧!我被他逗乐了,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小心眼,人家那时不是还小嘛,抱抱人家、喂人家吃口饭又怎么啦?”

  “抱抱、喂饭都没问题,只是我一直想不通明明你才是小鬼,连路都走不稳、勺都端不起,为什么老跟在我后面叫我小鬼?”他一本正经地问。

  我能说什么?告诉他我的灵魂比他大好多才这么叫的?眼珠子一转我笑道:“那是因为……你比其他人好说话!除了外公外,只有你不嫌我烦,只有你会对我有求必应。”

  “那怎么成小鬼啦?”他仍是不依不饶地问。

  “那时你本来就是小鬼!”我不耐烦地道。

  他若有所指地望着我笑:“哦……我倒是没有月儿这么早熟!”

  “哎!你别笑得这么暧昧好不好!”我轻推他。

  他又下了一子,呵呵笑了起来:“我可什么也没说啊!”

  “你还要说?你这表情比说了还要坏呢!”我拧他的胳膊。

  他跳了起来:“哎,你怎么一点也没长进啊,到现在还爱拧我!真是野蛮!”

  “我干嘛要长进,拧的就是你!”我理直气壮地说。我们似乎又回到小时候,想到这儿,我的又泪流了下来。

  他突然问:“你也拧他吗?”

  我愣了愣,摇头。

  他笑了:“那我能把这当成你对我的特殊感情吗?”

  见我又伸出手,他叫道:“哎,君子动口不动手!虽然这是你表达感情的方式也不用这么热情吧!”

  我忽然明白了,他这是强颜欢笑在逗我开心呢,我心一酸,低声骂道:“你个傻瓜!心里永远只知道别人的傻瓜!”

  他没理会我的话,又下了一子,低声提醒道:“小心哦,这一片要被我吃了哦!”

  我一看果然,扔下棋子道:“不来了,这么久没一起下棋了,也不知道让让人家。”

  他莞尔,抬头温柔似水地望着我:“月儿,我没你说得那么好,我只是单纯地想对你好!”

  “为什么?”我抬起泪眼迷蒙的眼问。

  他的眼神朦胧了:“就是这个表情,你七岁那年也是这个表情望着我,然后我就沉沦了。还记得吗,那年中秋节,师父不在,你吵着要跟我们几个师兄弟一起喝酒,我们本来不肯带你,可你一定要喝,酒量有这么差,只喝了那么两小杯米酒,你就醉了,我抱着你回房,你也是用这种眼神望着我,谁会相信,才7岁的你就已经那么娇媚动人了,然后你吻了我,那是我的初吻。当那柔软的双唇贴近我,小舌头探入我的嘴内,我只觉得血直往上冲,从那以后你就深深地扎根在我心底,怎么也忘不了。那一幕你一定是忘了。”

  我知道此时我应该什么也不说,因为影炎很可能派了人在监视我们,可我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我没忘!那也是我的初吻!不过当时你可不是血往上冲的表情!我记得你把我摔到地上,还说我醉了。”

  他目光炯炯地望着我:“你记得?那月儿还记得我再把你抱起后你当时怎么说的?”

  我目不转睛地回视他:“我说没醉!我脑子清醒着呢。不就是吻了你吗?你难道要我负责。”

  “当然要负责的!”他跟着说。

  我不满地望着他接口到:“小鬼!等我!等我长大后嫁给你!你当时说好的!那你快点长大!我怕自己等不及!后来你果然等不及了。”

  他的眼睛闪闪发光,格外动人:“当时我有点辞不达意,其实我的意思是月儿才7岁就那么迷人了,只怕等不到你长大我就会要了你。我也没有等不及,我的心从来没有违背过自己的誓言。后来的事是造化弄人!其实我会娶莎儿是个误会,当时师傅怕我去复仇,不肯教我毒经,我只好去找跟师傅齐名的湘西王想拜他为师,到了苗疆我才知道那只是他们族长才可以学的,于是我就失望的准备告辞,谁知莎儿拦住我说她知道有一个人,其实毒术一点也不在他爹之下,只是手法歹毒些,所以名气没有他爹大,她愿意带我去找她。到了那儿,我才知道那就是江湖人称的小魔女。她一见我就说除非我做她的男宠才能答应教我,我当然是一口拒绝了,谁知惹恼了她,她偷偷给我下了***,我跟莎儿走到半路药性发作了,我跟她已有了那种关系,我是个男人,自然要负责的,所以我才不得不想湘西王求亲,至于那个毒经不是我偷得,是莎儿……我本还希望,就算娶了莎儿只要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她也妨碍不了我们,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的,可是从我带莎儿回青跞山,从你第一眼见到她,你就笑着叫我小师叔,那天你对谁都在笑,还夸新娘子好漂亮,说我有福气!还弹了一首很好听的曲子为我们助兴,这是我听月儿弹过的最好听的一首曲子。可是我知道你生气,很生气!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们结束了。我永远只是你的小师叔!这八年来为了当你的小师叔,我伪装的好辛苦,可你却是真的把我当小师叔了,什么也不在乎了,月儿怎么会这么放的下呢!”

  说实话他这一番表白真的打动了我,那时我真的只是对他有些朦朦胧胧的感觉,后来他娶了别人,看到穆莎那一刻我承认我是妒忌、生气的,可没多久我就忘了。我本以为他也一样,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执著。

  想到可能有人在偷听,我静了静心低头回到:“小师叔应该知道对于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从来不会留恋。”

  “是啊! 月儿向来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他落寞地说。

  我含泪望着他:“其实那天我弹得那首曲子有歌词的,我唱给你听!”

  我走到琴边,坐下轻拨琴弦,开口唱到: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栀子花,白花瓣,落在我蓝色百褶裙上。"爱你,你轻声说.

  我低下头闻见一阵芬芳.那个永恒的夜晚,十七岁仲夏,你吻我的那个夜晚,让我往后的时光,每当有感叹,总想起当天的星光.那时候的爱情,

  为什么就能那样简单。而又是为什么人年少时,一定要让深爱的人受伤.在这相似的深夜里,你是否一样,也在静静追悔感伤。如果当时我们能不那么倔强,现在也不那么遗憾。你都如何回忆我,带着笑或是很沉默。这些年来有没有人能让你不寂寞。永远不会再重来,有一个男孩爱着那个女孩。”

  一边唱我一边流泪,宁儒熙一直静静地听着我的歌,最后他伸手取过酒壶,端起酒壶就往口中倒,然后他开口道:“是啊,错过了就不再来了,月儿,来生我们不要再错过了,好吗?”

  我含泪点头,见他笑着慢慢倒了下去,虽然知道他没事,可看见他倒下去那一刻,我还是觉得心都碎了,我哭着朝他冲过去,突然背后一个大力拽住了我,我回头,居然是影炎,他一直在,还是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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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 页 3 _
帖子主题: 回复: 《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 页 3 I_icon_minitime周五 七月 24, 2009 4:18 am

第70章 伤情

  其实我早猜到以他的小心眼,怎么可能让我跟宁儒熙两个人单独见面,只是我没想到他会亲自来。我忍不住讽刺道:“你到底还是不放心跟来了,这难道就是陛下说的把时间留给我们两个?”

  我知道这么说他会很生气, 不用看也能想见他的脸色有多难看,可我的情绪还沉浸在刚才跟宁儒熙的谈话中,此时真的顾不上他的情绪。

  “月儿还要朕怎样?这已经是朕的极限了。跟朕回宫!”影炎黑着脸压低声音道拖着我往外走。

  一出宫门我就看见了站在宫门口的穆里,穆里眼神复杂地盯着我,我低垂着眼不去看他,影炎沉声吩咐道:“按娘娘吩咐的好好安顿他吧!”

  然后他牵着我不急不缓地往凤仪宫走去,一路上他都不说话,静、太静了!这种诡异的气氛让我压抑极了,我宁可影炎冲我吼、冲我发火,也不愿意看他这么沉默。

  走了这一程,我的心情已经平复了。将心比心,如果今天这一幕是发生在影炎跟别的女人身上,我也会很生气,甚至大为光火的。刚才一看见他,我就准备他冲我发火的,现在他这幅不阴不阳的样子反而让我手足无措,我先软了下来开口道:“我 ……”

  “够了,不用解释,我什么都听见了。”他低声但是严厉地说。

  “影炎,就算你要判我死罪,也要给我一个申辩的机会吧!”

  他抬眼阴郁地望着我:“朕现在不想听你的申辩!朕也没判你死罪,虽然你的确该死,可是偏偏朕舍不得!”

  “影炎,我……”我又是心虚又是紧张地望着他。他是指什么?是他知道什么了吗?

  他搂住我,咬住我的双唇,舌尖灵活地探入我的唇内,那气势即霸道又强势,双手拼命挤压我的头,像似想把什么东西从我脑中挤出去似的。直到我轻捶他:“嗯……你放开……我不……不能呼吸了!”

  他才放开我,狠狠地瞪着我:“邱傲月,我警告你,这是我最后一次允许你为别的男人流泪、还有……唱歌。以后你的心里、眼里只准有我一个人。听见了没有!”

  “本来现在就只有你一个。”我小声嘟囔道。

  他眯着眼望着我:“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了?刚才是谁答应人家来生不再错过的。月儿是觉得错过了今生很遗憾是吧!”

  这倒确实是我的不是了,我内疚地拉住他的手,柔声道:“影炎,别跟我吵,你明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我跟他都过去了,那时我还是个孩子呢!我昨天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过是些懵懵懂懂的感情。”

  他没理会我的示好,气狠狠地瞪着我:“哼!孩子!还是个孩子就主动去吻人家?叫人家等你长大?想不到月儿才7岁就会 ……就会……”

  “放电?”见他不知该怎么措辞,我帮他接口道。

  “什么?”他困惑地望着我。

  我用夸张地表情慢吞吞地说:“喏,就像闪电一样把人家电倒了。其实要怪也应该怪你,谁让你这么迟才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如果早认识影炎你,我一定只对你放电。”

  看着他想笑又不愿意就此放过我死撑着瞪着我的表情,我笑了,撒娇地拉住他的手左右摇着:“想笑就笑嘛,别死撑着,对身体多不好啊!影炎,你非得跟我计较过去的事吗?我可没跟你计较你的过去。”

  他一瞪眼:“你那过去能跟我比吗?我的心里只装过邱傲月一个人,你呢,你的心却给过别人,甚至现在他还在那儿。”

  我不知死活地开口道:“哦,陛下的意思是只要心里装着你一个,我就可以跟别的男人…...”

  我的话还没说完,他就狠狠地打了一下我的头,气急败坏地说:“你敢!你要是敢的话,朕……朕……非杀了你不可!”

  “暴君!我这不是按你的逻辑来推理的嘛!”我揉着被他打疼的头低声回嘴道。

  他叹了一口气拉过我,帮我轻轻柔按着:“疼吗?”

  “我打你一下试试!”我白他一眼。

  “那也是你自找的。月儿,把过去的一切都忘了好吗?”他把下巴袛在我的头顶说。

  是啊!过了今天我跟宁儒熙就再无瓜葛了,他也将隐姓埋名地过自己的生活。我身边的这个男人和孩子们才是我生活的中心。我是该放下了。

  “嗯!”我搂住他的腰闷声应道。

  他搂紧我柔声道:“月儿,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我踮起脚尖吻他的唇:“我知道,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当晚及以后的两天我们过的十分融洽,谁也不提宁儒熙的事,第三天早晨一起床,奶娘手里拿着一支折断的绢制桃花絮叨着:“这些宫娥们越来越不像话了。也不知谁一大早把这支娟制的桃花扔在您的寝宫门口。”

  我大吃一惊接过桃花仍不死心地问:“你发现时它就是断的?”

  “嗯!这是是娘娘的?”奶娘不解地问。

  这支绢花是郓复宫跟我联络的信物,折断它表示宫内有重大事情发生,眼下宫内的大事无疑就是宁儒熙的事了,难道他的行踪被发现了,不会啊,如果是那样,怎么这两天影炎的表情上一点也看不出啊。我没理会奶娘的问题,站起身就往宫门口走,才走到凤仪宫宫门口就看见刘叔手下的得力副手唐潜站在宫门口,见我出来他朝我一鞠躬:“娘娘!”我随意地点了点头正准备往外走,突然发现他衣襟上斜插着一支折断的娟制桃花。我抬眼定定地看着他,他也朝我使了个眼色。

  我回身往宫门内走去,轻声吩咐道:“跟本宫走!”

  我走到凤仪宫的小书房,唤来奶娘让她守在书房门口:“夜鹰,我们总算见面了!”

  夜鹰是宁儒熙安插在影炎身边最深的谍报人员,也是郓复宫最神秘的人物,更是迄今为止我唯一没见过的郓复宫的长老。

  “属下见过宫主!”他毕恭毕敬地朝我行礼。

  现在我相信彭翼说的,如果不是顾及我,郓复宫早杀了影炎。唐潜虽说不能近影炎的身边,可也是影炎的侍卫之一,他如果要杀影炎,不能说十拿九稳,起码也让影炎很难防范。

  “能让你夜鹰亲自出马一定是出大事了。宁儒熙出事了?”我急急地问。

  唐潜低着头,不带任何情绪地说:“是!彭长老依照宫主的吩咐,在城门口乘穆侍卫不备,以***迷倒他们,再偷偷交换了棺木,抬回来后才发现棺木内的人不是主公。彭长老发现不对,立刻跟踪穆侍卫,乘其不备,偷偷掀开那具棺木看过了,那里面躺着的正是主公。不过主公已经死了。”

  “什么?这不可能!”我一个踉跄。

  “宫主!”唐潜朝我冲过来扶住我。

  我不敢相信地望着他:“他,他死了?怎么可能!那药是我亲手调配好,让彭长老交给牟太医的,绝不会错啊!是不是牟太医换错药了,你去问过他吗?”

  “绝不会!那壶药是属下亲手交给牟太医,再看他端出去的。属下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去找过牟太医,他失踪了!”唐潜说。

  “失踪了!你猜会是他出卖了这次行动吗?”

  “属下不知道!不过陛下一定是事先就知道了我们的行动。属下此次来是特地讨宫主示下的,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做?”唐潜低头问。

  是啊,影炎一定是早知道了。要不怎么会安排的那么天衣无缝!影炎,你早就知道了,可你什么也不说,悄悄安排好一切看我笑话吗?是我太自不量力了,论心机我怎么是他的对手,他玩我还不是像玩个孩子似的。他故意给我个假尸体,警告我别自不量力跟他作对。

  我无力地抬起手臂:“去告诉彭翼,让他停止一切行动,什么也别做!安心做他的生意。这件事就当他没发生!”

  “宫主的意思就这么算了?”唐潜不服气的问。

  我忍不住抬高声音:“那你想怎么样?谋逆吗?你们主公跟本宫都不是陛下的对手,你以为凭你们几个能斗得过陛下。再说你们主公临终前也说过,解散郓复宫,让你们别再做无谓的牺牲了。唐潜,放手吧!如果你不愿意为陛下效力可以离开侍卫队,本宫会安排的。”

  “属下明白了,属下不走,属下想留在宫主身边保护宫主!”唐潜低声但坚定地说。

  “好!那你先退下吧,自己小心些!”我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见我失神的样子,唐潜低声说:“人死不能复生,宫主如果想哭还是哭出来好,这副样子只怕主公在天有灵看了也会心疼的。其实在狱中主公如果想逃是有机会的,属下去救过他,可他不肯逃,他说只有他死了,陛下才会彻底放心郓复宫、才会放心娘娘。娘娘可不能辜负了主公的一片心啊!”

  “我知道!我知道!你去吧!”

  他走后奶娘走了进来,我搂住奶娘的腰哭了起来:“奶娘,他们怎么能这么对我,怎么能这么对我!”

  奶娘被我哭得莫名其妙,只是安抚地轻拍我的背,什么也没说。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在哭什么。是哭宁儒熙的迂腐,哭他明明可以逃却为了郓复宫的弟子、为了我选择死亡还是哭影炎对我的算计。我气,明明被算计了,我还不能跟他去说,跟他去吵。他从没有骗过我,他一开始就明确地告诉我,他不会放过宁儒熙,他答应我把宁儒熙葬到青跞山,他答应我放过程儿和烁儿,他答应的事都做到了。我背着他干的这些勾当他全看在眼里,可他不点破,甚至是顺着我的意思陪我玩,最后再给我迎头一击,他怎么能这么狠!

  更气自己到这个时候还在维护他!还爱着他!明明他对我狠心至此,可一听唐潜说不能这么算了,我立刻就做出了最有利于影炎的选择。

  我不知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哭得肝肠寸断、伤心欲绝,弄到最后奶娘都陪着我一起哭。直到影炎牵着柏儿的手站在小书房门口,我才不得不止住了哭泣。

  柏儿朝我冲过来:“母后,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是谁欺负你了吗?”

  我猜是柏儿去叫影炎的吧,我忙开口解释道:“没什么!只是你太外公三周年的祭日快到了,想到你太外公,母后才伤心呢!”

  影炎示意奶娘带柏儿先下去,静静地望着我。

  我俯下身去朝他行礼,他一把拉起我:“月儿这是干什么!”

  “臣妾外公的祭日马上就要到了,臣妾想回青跞山去给太外公扫墓。”

  他轻声细语地对我说:“再过三个月月儿就要生产了,这时怎么出门?等明年吧,明年朕陪你一起去,顺便也给你娘和宁儒熙去上上坟。”

  “陛下日理万机,臣妾怎敢劳烦陛下。青跞山也不是很远,三个月来回够了。”我再跪下。

  他眼中有了浓浓地怒意:“月儿这是铁了心要离开朕啰!如果朕不允呢!”

  “臣妾不是在请求陛下,只是在通知陛下,允与不允臣妾都要去!”我静静地回视他答道。

  “月儿是想逃开朕?月儿忘了,这天下都是朕的,你逃到哪儿,还是在朕的手心里。”他薄唇微启轻吐出这句话。

  我轻轻一笑:“既然如此,陛下更没有理由不让臣妾去青跞山了。”

  “你…..”他气结,指着我:“你今天是存心跟朕杠上了是不是!朕也把话挑明了。是!你的计划朕早就知道了。朕没有明着阻止你,朕这么做还不是不想跟你吵嘛。可是月儿扪心自问自己这么做对吗?”

  “能有什么对错,那还不是陛下一句话的事嘛!陛下说臣妾错自然是错了。陛下这么做恐怕不是不想跟臣妾吵,而是要利用臣妾摆平郓复宫的那些手下吧!说到底臣妾不过是陛下手中的一颗棋子,可笑的是臣妾还以为自己跟别人有什么不同呢!”我轻笑。

  “当然不一样!天下能当朕棋子的女人多了去了,我可没娶别的棋子。” 他的脸色很难看,可是语气中却带着一丝温柔。

  对了,他娶了我,不过那可不是他自己选的,是当年高太后指婚的,我记得很清楚,那时他说过,如果我不嫁他,他就娶云儿,他要的不过是右相的女儿罢了。

  “影炎我问你,如果我不是右相的女儿,只是你路上偶遇的江湖郎中,你会娶我吗?我要听实话!”我死死地盯着他。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戾气:“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后悔嫁给朕啦?对了,你跟宁儒熙的障碍穆莎死了。他也有了孩子,你们可以双修做一对神仙眷侣了。如果救了他,月儿是不是预备跟他双宿双飞啊?” 说着他的身体靠近我,吐纳的气息喷在我的颈部痒痒的。

  我用力推开他:“够了!你只会指责我,你自己呢?你的过去就那么清白吗?”说完我大步朝门外走去。

  “朕允许你走了吗?”他伸手来拉我,我一挣,他没拉稳,一个踉跄我跌倒在地。

  肚子好痛,头晕乎乎的,耳边只听见影炎慌乱的叫声:“月儿,月儿!太医,传太医!”大腿边似乎有热乎乎的东西流出来,我想我的宝宝要早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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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 页 3 _
帖子主题: 回复: 《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 页 3 I_icon_minitime周五 七月 24, 2009 4:20 am

第71章 早产

  随着影炎的呼喊声,凤仪宫立刻乱成一锅粥,进进出出来来往往的人不断,我已经疼得麻木,没任何感觉了。迷糊中我只听见耳边有个声音在说:“陛下,娘娘羊破水了,万一……是保大人还是孩子?”

  然后是影炎毫不犹豫地低吼声:“这还用问吗,自然是娘娘的命要紧!”

  我努力地睁开眼,咬牙切齿地说:“钱煜祺,你如果敢杀了我女儿,我跟你没完!”

  他搂住我低声哄道:“月儿,别说气话,孩子我们还会再有的。”

  “你以为…我还会…再跟你生孩子?”我使足全身的力气说出这一番话,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我是被孩子微弱的哭声吵醒的,恍惚中听见太医在跟影炎讲:“陛下,小公主这么小,恐怕……”

  影炎厉声呵斥道:“朕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保住小公主。”

  “把孩子抱来给我!”虽然我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可一听见孩子的事,我立刻撑起身子。

  影炎惊喜地回头:“月儿,你醒了!”

  我没理会他,示意奶娘把孩子抱到我身边,奶娘把孩子抱过来,天,她好小,红扑扑皱巴巴的皮肤,全身裹着一层厚厚的胎脂,哭起来的声音就像只小猫。

  我伸手把这软软的小东西搂住,泪忍不住流了下来,用颤抖的手掌轻轻地触碰她,口中不住地说:“宝贝,对不起,娘对不起你,害你受苦了!”

  奶娘慌忙给我拭泪:“小姐,月子里可不兴哭,眼睛要哭坏的。”

  影炎上前把我们母女俩搂进怀里:“是朕的不是!是朕的不是!不哭,宝贝,不哭!”

  不知是因为我的怀抱温暖还是影炎那富有磁性的嗓音的魔力,孩子真的不哭了。影炎吻去我的泪花:“孩子没事,她会没事的。有朕守护着她,她一定会平安的。”

  我很想推开他,可此时我是一丝力气也没有,只能任他抱着。奶娘走过来想把孩子抱下去,我一把搂住:“这个孩子别人带我不放心,我要自己带。”

  “月儿,朕早找了专门的奶娘还有御医照顾宝宝,你就安心养着吧!”影炎轻拍我的背安抚道。

  “不,我要自己带!”我静静地望着他的眼睛。

  望着我坚定的样子,影炎无奈地点头,我对奶娘轻声吩咐道:“奶娘,你安排几个宫女和奶妈子轮流住在外面的暖阁,随时听候吩咐,记住每个进来的人都要沐浴干净方可进来。”

  奶娘应道:“这是自然,老奴早安排好了。”

  我点头,然后朝影炎瞥了一眼:“陛下这段日子还是回承乾宫去住吧!我们这儿怪吵的,影响陛下处理国事就不好了。”

  影炎眼神复杂地盯着我:“月儿预备让朕在承乾宫住多久?”

  我浅笑道:“陛下说笑了,这承乾宫本来就是皇上的寝宫!什么叫臣妾让您住多久!”

  “你……罢罢罢,朕先依了你吧!”影炎起身拂袖而去。

  “小姐,陛下好像不高兴了。”奶娘轻声说。

  我置若罔闻,只是吩咐道:“外面是不是有奶娘啊,让她清洗干净,先挤一碗奶出来。去找个极小的勺子,用开水煮了送进来。”

  “让奶娘进来喂小公主就是了。”奶娘道。

  我摇头:“不,一旦孩子吸过她的奶,就不肯吃我的奶了。我要亲自喂她。”

  “什么?小姐要亲自喂小公主!这怎么行!小姐也知道的,按宫里规矩娘娘不能自己喂养孩子的。太子不就是请奶娘的嘛!”奶娘提醒道。

  我不屑地嗤鼻:“规矩?这宫里的规矩也忒不讲理。哪有不让娘喂自己亲生孩子的道理,柏儿我不喂他是因为那时我在吃药。再说这孩子能跟柏儿比吗?她那么弱,不小心看护怎么行!”

  见我坚持奶娘也没多说,从那天起,宝宝就由我亲自喂养照料,因为早产这孩子吸允力极差,每次吸不到几口奶她就累得睡着了,我欲抽出奶头,她又立刻吸允起来,弄得我十分疲倦。所以我的作息时间也跟着她来,她睡我也睡,她醒我就陪着她。我为她取名“猫猫”,影炎闻听后,很不以为然:“朕的女儿,怎么能取这么个名字?”

  我理都不去理他,还是奶娘说了句:“陛下有所不知,‘名贱的孩子好养’,民间还有叫孩子狗子的呢!”

  影炎每天都来探望我们,我只是客套地说几句场面话,就不去理会他,他也不在意,每次来就逗逗女儿,说起我这个女儿还真让我生气,明明每日里都是我在照顾她、喂她、哄她睡觉,可她偏跟她父皇亲,一见到她父皇,她就扬着小脸冲着他笑,哪怕在哭,只要听见影炎的声音,她立刻就会停止哭声,寻找影炎,这父女天性还真让人无可奈何。他为女儿取名钱宛菡,赐名号:安阳公主。我不去理会他的赐名,只叫女儿“猫猫”。每天陪柏儿跟烨儿他们用过晚膳,他就回承乾宫。

  柏儿跟烨儿每天也来给我请安,探视小妹妹。转眼猫猫就满月了,虽然仍是小小的,可是小脸上已经有些肉了。影炎在宫里为猫猫举行了盛大的满月宴,本来我以猫猫太弱为由,反对开宴席,可影炎坚持,我也只能奉陪,毕竟我们之间的矛盾还没有公开,这个面子我总要给他的。

  宴席上我抱着猫猫坐在影炎身边,柏儿和烨儿坐在离我们不远处。不断地有人走上前来恭贺,几乎每个人来恭贺的人都不忘说上一句:“安阳公主跟陛下真像啊,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也是让我生气的地方,每次端详她的容颜,我都会在心里长叹一口气,这孩子还真听话,我让她长得像她父皇,她就真的全部像他,我这个娘的影子在她身上竟是一丝一毫也看不出。

  影炎脸上挂着公式性的笑容,见我不方便还亲手喂我吃,我本来是不想理他的,可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我总不能过分拂逆他的意思,只能张口咽下,也许是见我肯让他喂我吃东西,他有些兴奋起来,一双手在我背后不停地摩挲,我抱着猫猫也不能伸手打他,又不能动,只能狠狠地瞪他一眼。可他并不预备就此放过我,脸上的笑意更浓,手指干脆插入我的双腿间,隔着衣衫探入我的花穴。乘他不备,我偷偷掐了猫猫一下,猫猫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我赶忙起身低眉顺眼道:“陛下,安阳只怕是饿了,臣妾先带她下去了。”

  影炎深邃的眸色更深了,一只手紧扣着我的腰,不着痕迹地勒了我一下,好疼!我紧咬牙没吱声,他微微点了点头:“梓潼是也累了,先下去吧!”

  我刚回到凤仪宫,爹就来了,一边逗弄我怀里的猫猫一边随意地问:“月儿,你跟陛下在闹别扭?”

  “没的事。爹听谁说的?”我拉下猫猫放进自己口中的小手浅笑着答道。

  爹轻轻一笑:“还用别人说吗?刚才你要走时陛下的脸色谁看不出来啊!月儿,你嫁的可不是普通人,是皇上!你们虽是夫妻,更是君臣,别太任性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不管怎么样小师弟也活不过来了,不是吗?”

  原来爹什么都知道,见我诧异的眼神,爹静静地盯着我:“你在青跞山上这16年,关于你的所有消息都是宁儒熙定时写信告诉为父的,从信中为父看得出那可不是一个师叔对师侄女的感情,本来我以为这只是他一厢情愿,不过看你对他两个儿子关心的程度。为父想,起码月儿是很在乎他的,陛下杀了他,为父知道月儿一定会生气的!可你也得从陛下的角度来想想,先不讲你师叔是谋逆死罪,就算是个普通男人,谁又会允许自己的妻子身边还有一个深爱着她而且还是十分优秀的男人存在?”

  “爹说的我都了解,我只是恨他算计我!”我嘟囔道。

  爹一声轻笑:“算计?月儿没算计陛下吗?如果是别人存这种心思,早被他杀头了。他能这么宽容你,还不是因为爱你嘛!”

  我哑言了,我知道爹说的是实话,从影炎的角度出发,就像那天他说的,那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我知道他的苦衷,所以我没让他明着放人,我偷偷的把他送走,他就不能顺着我,装作不知道吗?他对宁儒熙这么不依不饶,我就是无法释怀。

  第二天柏儿来给我请安,开头这一个月光顾着猫猫,没留意其他,这段时间猫猫情况稳定我才发现柏儿的情绪不对,我把他抱上床,轻揽住他:“柏儿怎么啦?这几天好像都不太开心呢!是怪母后疏忽你了吗?你也知道猫猫现在身子弱,母后才多照顾她一点,柏儿小时候,母后也是这么照顾你的。柏儿是哥哥,要懂得谦让。 ”

  “柏儿没怪母后照顾猫猫,柏儿只是怕母后有了小妹妹,不要我们了。”柏儿偎在我怀里低声说。

  我搂紧他:“傻孩子!你跟妹妹都是母后的心头肉,母后怎么会不要你呢!”

  柏儿睁着清澈的大眼睛无辜地望着我:“怎么不会?母后不是不要父皇了吗?”

  “谁说母后不要父皇了?”愣了愣,我呐呐地说。

  “不用别人说,大家都看出来了,不然母后怎么让父皇一个人去住承乾宫呢?”柏儿把眼睛睁得大大地说。

  大人之间不愉快,孩子其实是最受伤害的吧!我握住他的手:“母后跟你父皇之间没事,只是猫猫太吵,父皇如果住在这儿,晚上休息不好怎么有精神上朝?再说,承乾宫本来就是皇上的寝宫,现在柏儿跟烨儿还小才跟母后住在一起,等再过几年,也要住到别的宫去的。”

  柏儿搂住我:“柏儿才不走呢!母后休想像赶父皇似的赶儿臣。”

  “不是跟你说了,不是母后赶你父皇的嘛,这天下都是你父皇的,母后怎么敢赶你父皇!”我不耐烦地说。

  柏儿定定地望着我:“那母后为何不让父皇住在凤仪宫,就算猫猫吵,父皇可以住别的殿啊!父皇每日这样赶来赶去才会影响朝政呢!”

  我算听明白了,这小子是铁了心要让我松口让他父皇住回来呢,我恨声说道:“那依柏儿的意思,母后当如何?”

  “今晚我们一起用膳吧!母后让父皇留下好不好?”望着柏儿希翼的眼神,我不得不点头说:“如果你父皇要留下来,母后自然不会拒绝。”

  其实这小鬼的心思我如何会不知道,他是想让我跟影炎和好。乘他不在的当口,我让人把紧挨着我的寝宫旁边的宣德殿收拾出来,如果影炎要回凤仪宫住,就住那儿,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当天的晚膳,影炎跟柏儿、烨儿是在我的寝宫吃的,这是我生下猫猫后,我们的第一顿团圆饭。

  饭后,柏儿拉拉我的衣袖,示意我开口留影炎,我故意装作不解,眼看着影炎就要告辞,柏儿急了:“母后,早晨您不是跟儿臣说让父皇回来住的吗?”

  影炎眼睛一亮:“月儿?”

  “是啊!柏儿说你这样跑来跑去太累了。你就住下吧!”我面无表情地说。

  影炎乐了,一把抱起柏儿:“真是朕的好儿子!还是你心疼父皇!”

  烨儿只坐在一旁望着我们浅笑,看来影炎回来大家都挺高兴的嘛!等到烨儿和柏儿都走了,我才对他说:“晚上猫猫挺吵的,陛下还是住到宣德殿去吧,臣妾已经让人收拾好了。”

  影炎搂紧我:“月儿,我们讲和了,好不好?这一个月的惩罚还不够吗?没有月儿陪在我身边,每晚我都睡不安稳。今晚就让我睡在这儿好不好?”

  我承认他的轻言细语,温暖的怀抱是挺让我心动的,可一想到宁儒熙的死,想到他对我的算计,我还是狠心地推开他:“对不起陛下,臣妾已经习惯跟猫猫两个人睡了。”说着我高声叫道:“冬梅,伺候陛下去宣德殿更衣歇息!”

  影炎死死地盯着我,半晌才转身离开。等到我听见他重重的甩门声,僵直的背脊才放松下来,其实他只要再软语哄我一下下,我也许就会心软了,可是骄傲如他,刚才那一番话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怎么可能再来求我呢。转眼有半个月过去了,虽然影炎回来住了,表面上,尤其是在孩子们面前我们和好如初,其实我们的关系并没有实质性的变化。甚至是更僵了,影炎也不再来讨好我,甚至很少主动找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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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误会

  今日是中秋节,宫里早为这天上上下下忙开了,我倒成了闲人一个。此刻我斜倚在贵妃椅上看书,猫猫躺在床上,柏儿在一旁拿着一块帕子在她脸上晃来晃去地逗她,猫猫被他逗得咯咯直笑。

  忽听宫门外传来两声欢快的叫声:“月儿姐姐!”跑在前面的是烁儿,后面是坐着轮椅的程儿。

  我大惊起身搂住他们俩:“你们怎么来了?谁带你们进宫的?”

  “是舅舅!”程儿和烁儿指着门外,直到此时我才看见站在宫门口的穆里。

  穆里跪下给我行礼,我没像过去那样立刻叫他起身,而是端坐在那儿静静地打量他,半晌才淡淡地开口道:“回来啦?”

  “是!”穆里仍跪在那儿。

  柏儿走上前欲托起他:“穆侍卫起来吧,别老跪着了。”

  穆里看我一眼,没起身,直到此时柏儿才发现我的神情不对,他偷偷跟程儿和烁儿使了个眼色,三人悄悄地退了下去。

  “穆侍卫带他们俩进宫意欲何为啊?” 见他们三人走远,我才口气不善地问。

  “是陛下让属下把他们带进宫来陪娘娘的。”穆里答道。

  我冷哼一声:“陪我?恐怕是做人质来的吧!穆里,你怎么对本宫、怎么对宁儒熙,本宫都不怪你,毕竟你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可程儿跟烁儿也是你的外甥,你怎么那么狠心就听他的话让这两个孩子来做人质。”

  “齐齐!你误会我了!”穆里眼中闪过伤痛低嚷道。

  听他叫我齐齐,见他受伤的神情,仿佛我们又回到了在苗疆的生活,我也希望自己是误会他,可是事实摆在眼前,这一个月我理清了头绪,影炎放在我身边能了解我一切行踪并深得我信任的除了阿里没有别人。我揪着心失神地望着他:“我误会你了,误会什么啦?你不是陛下派来监视我的?你没把我的行踪告诉陛下?阿里,你告诉我,你说什么我都信!你说啊!”

  穆里没解释,只是绝望地望着我低喃道:“齐齐!”

  如果说开始我还只是怀疑,此刻他的表情无疑是不打自招了,泪含在眼眶我嚷道:“别叫我齐齐!从你答应陛下来监视我那天起,我们就不是朋友了,你不配叫我齐齐。阿里,我一直当你朋友,这一年多的相处我早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对不起,齐齐!对不起!”穆里仍在低喃。

  我疲倦地挥挥手:“你先下去吧!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就立刻带那两个孩子走!他们也是你姐姐的孩子!再过几天你父王就要来了,让他们平平安安地走好不好?”

  “齐齐,你误会陛下了……”

  “够了,本宫自问比你了解他。你走吧!还有记住别再叫我齐齐!”我一字一句地说道。

  “穆侍卫,怎么一回来就惹娘娘生气啊!”影炎淡淡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抬眼望着他:“陛下来的正好,臣妾正有事,这个人臣妾不要了,请陛下另行为他安排吧!”

  “齐…娘娘!”穆里叫道。

  影炎朝他一摆手示意他下去,朝我轻轻一笑:“可以,让刘叔跟穆里换换吧!”

  “不必派刘叔来,我不需要侍卫长!”我淡淡地说。

  影炎深深地望着我:“不需要侍卫长了?那今后月儿出宫谁来保护啊?”

  “反正程儿跟烁儿马上也要去苗疆了,臣妾今后不出宫了。对了,这是郓复宫的宫牌,陛下拿去让师兄去管吧!”我浅笑着从怀里取出郓复宫的宫牌递给他。

  影炎没有伸手来接,不动声色地看着我:“月儿把这块宫牌交出来是想跟朕谈条件吗?”

  我倔强地扬起脸:“陛下如果这么认为也可以!臣妾求陛下放过程儿和烁儿,让他们出宫!他们不过是两个孩子,对你的江山社稷构不成威胁的。”

  “好好!月儿就是这样想朕的?亏朕还想讨月儿欢喜,想着他们快离开东都了,今后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跟月儿见上面,让他们进宫来陪陪你。” 影炎不怒反笑。

  “陛下会这么好心,不是要杀他们?”我不敢相信地问。

  “朕说过会放过他们,就会做到。朕说过的话什么时候不算数过!”他的声音不高,可是我却感到了他语气中浓浓地怒意跟深深的寒意。他狠狠地盯着我,如果目光能杀人,此刻我早被他杀了千百回了。也许我是真的误会他了?

  正在此时猫猫哭了,影炎大步走过去抱起她,我忙起身讪讪地说:“给我吧,她也许是饿了。”

  影炎恶狠狠地瞪我一眼,把猫猫递给我。猫猫一挨到我身上就一个劲地往我胸口拱,小手乱掀我的衣襟。

  我温柔地笑了:“小馋猫,至于饿成这样吗?”说着我解开衣襟喂起奶来。

  等到猫猫吃饱我才发现身后的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和充血的双眸,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一把从我怀里抱走熟睡的猫猫到宫外,用沙哑的嗓音说道:“带她下去找奶娘,如果公主再饿的话让她喂公主!”

  我忙跳起来:“不,猫猫我自己带的!”

  “今天不带了!”他的声音愈发暗哑,带着浓浓的情欲。用力拉住我的手臂。

  我努力地挣脱着:“陛下,臣妾今天…今天不想!你不能强迫臣妾。”

  “既然月儿自称臣妾,怎么不知做臣妾的本分!”他低头寻找我的唇。

  我慌忙地躲开,怒道:“即使你贵为天子,也不能强迫我做不愿意做的事!”

  “怎么,碰都不愿意让朕碰啦?月儿这是为谁在守节呢?”他红着眼,脸色难看的就像嗜血的罗煞,一把抱起我将我扔到床上,将我压到他身下,我运气想把他弹开,谁知他居然点住我手心的死穴,我一下子瘫软下来。

  他语气温柔地在我耳边低语:“月儿以为同样的伎俩可以在朕身上使用两次吗?朕记得第一次月儿把朕弹开是去探视过宁儒熙之后,这次呢?还是想为他守节吧!”

  边说他那双粗糙的手掌毫不怜惜地了我的娇乳上不停地揉搓、拧拽,然后毫无前奏地就进入了我的体内,成亲这么多年虽然他这方面的欲望很强盛,可从没想今天这么粗鲁,那感觉好像要把我拆了似的。他一面在我身上上下律动一边恨恨地说:“朕要把你这儿填的满满的,看你还有没有空想别人!”

  我很想说,我什么时候心里有别人啦?是你有错在先的好不好!可我被他点了穴,口不能言,身体也不能动,只会默默地流泪。见我流泪他身上的戾气渐渐隐去,越来越温柔了起来,双手在我身上极尽挑逗之能,衔住我早已饱胀的玉乳轻轻吸允,替我疏解。理智提醒他这样对我,我不该也不能有任何的动心,可身体却不听使唤地在他身下软了下来,越来越热,花穴吞进了他的巨大,那天我不知道影炎要了我多少次,只知道他在我体内一次又一次地冲击,那天的中秋晚宴我们也没有参加,我也顾不得别人会怎么看我们了。

  最后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解开我的穴道的,只知道当我像灵蛇一样的缠上他的腰,一起达到极致欢愉时,我才发现自己能动了。我的泪又流了下来。他温柔地吻去我的泪:“宝贝,别哭,是我弄疼你了吗?我只是被你气疯了。原谅我,好不好?下次不会了。”

  我哭着说:“下次?还有下次?陛下以为臣妾是什么?青楼院的妓女吗?还是连妓女都不如?”

  当我哭诉时,影炎的眼一直跟我对视着,说完后他突然翻身下去,穿上衣裳,冷冷地望着我:“月儿,知道朕为何那么爱你吗,是因为你那颗永远为朕跳动的心、还有与朕对视时眼中浓浓的爱意。现在在你眼里朕什么也看不到了,这样的月儿朕不稀罕!朕如果要的只是女人的身体,这后宫会少吗?”

  说着他转身离开,当晚他就回承乾宫住了。第二天,柏儿跟烨儿来找我,我明确的告诉他们是他们父皇自己要回去,不是我赶他走的。柏儿还想说什么,被烨儿制止了,那天以后我们大家就这样平静地相处,谁也不多说什么。影炎把穆里调走,换了刘叔到凤仪宫任侍卫长。

  程儿跟烁儿在宫里住了没几天,湘西王就来接他们了,送他们走的那天我依依不舍地搂着他们再三叮嘱道:“到了苗疆要听王爷、王妃的话。要经常捎信给月姐姐。”

  两个孩子搂着我的脖子轻轻啜泣,烁儿问:“月姐姐,你不是说我们永远都不分开了吗?为什么要我们跟外公走。”

  我心想:孩子,姐姐能怎么跟你们说,能告诉你们在东都你们根本没人生自由,也许皇上一个不放心又把你们也杀了。姐姐已经对不起你们爹了,怎么能让你们再面临威胁呢。

  可我什么也不能解释,只是拉着他们的手嘱咐道:“记住月姐姐的话,姐姐不指望你们长大后出人头地,只要做个普通人安安稳稳地生活就好,千万别走仕途!也别再回东都来了。”

  闻言,湘西王眼中光芒一闪,我朝湘西王深深鞠了一恭:“王爷,本宫代师叔将这两个孩子托付给您了!”

  湘西王赶忙跪下:“娘娘言重了,程儿跟烁儿本就是本王的外孙,本王会好好教导他们的,娘娘放心。”

  在我拉他起身时,他重重地握了握我的手,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让我安心。

  自从送走他们后,我也不再出宫,郓复宫的宫牌影炎没有收,他仍让我管郓复宫的事。既然有他的支持,我也不再偷偷摸摸,干脆大明大方地让彭翼来宫里见我。除此之外不论是朝堂上还是宫里的事我都很少过问,每日我就呆在凤仪宫管两个孩子,影炎仍跟以往一样,每日来看三个孩子,只是他不再理我。

  虽然我一点也不想知道可是关于他的消息,还是不断地传到我的耳朵。我知道这段时间,影炎经常在承乾宫欢宴、喝酒、还有舞娘、歌女相陪,听说每次影炎都抱着不同的女人回寝宫。每听一次我的心就狠狠地抽痛一下,可脸上我永远是淡淡地表情。

  一天深夜我正睡得迷迷糊糊,感到有人从背后抱住我,我一下子惊醒过来,鼻子里充斥着酒味和浓浓地脂粉味。我推开他:“别碰我!”

  “你是我唯一的女人,我不碰你去碰谁!”他调笑着,压着不让我动。
  我冷笑一声:“唯一的女人?这后宫中想成为陛下的女人多了去了,如果陛下愿意的话,可以多册封些妃子啊!何必一定要缠着臣妾呢。”

  “你不在乎?”他死死地盯着我。

  在乎有用吗?我一直很在乎,你也知道,你还不是把一个又一个女人抱回承乾宫。现在身上还带着别的女人的味道又要来找我,你当我什么?我平静地望着他:“怎么?还要臣妾帮你去选妃吗?”

  “好!真是朕的贤妻!”他大笑着放开我,起身离开。

  直到他走了很远,我才发现自己居然在流泪。奶娘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轻轻地搂住我:“小姐,你这是何苦!明明心里爱着陛下,为什么要拒绝他呢?”

  “我不要他用碰过别人的脏手,再来碰我!”我哭着嚷道。

  奶娘笑着搂住我:“小姐可是气糊涂了,怎么不想想,陛下如果真的宠幸过谁,起居注上应该有记录啊,陛下的起居注每日都交给小姐过目,小姐可看到那上面有什么记录吗?”

  这倒是的,我怎么没想到呢?我轻声嘟囔道:“可那些传闻不会是空穴来风吧,还有刚才我明明闻到他身上的脂粉味。”

  “老奴听丁公公说,陛下每次宴会后是都会抱一个女子去寝宫,可不知为何,每次刚进寝宫没多久,陛下就把人家赶出来了。丁公公担心陛下…陛下别是…别是有什么毛病。”奶娘支支吾吾地说完后低下了头。

  我偷偷笑了起来,丁公公是怀疑影炎阳痿!才不会呢,刚才他的小弟弟这么硬硬地盯着我的幽穴,会有什么毛病?要有也是压抑太久的毛病!

  第二天我正在凤仪宫看郓复宫的账簿,刘叔走了进来,一进门他就急急地说:“娘娘,陛下三天后要御驾亲征回鹘了!”

  什么,他要御驾亲征?“回鹘怎么啦?”我平静地问。

  “娘娘不知道吗?这半年来,回鹘一直在跟我们打仗,昨天来报这次征战的主将项王爷李具匡战亡,刚才在朝堂上陛下说要御驾亲征,三日后出发。众臣都劝不住。”

  有半年了,那么他在跟我‘斗智斗勇’时就已经在跟回鹘打仗了,而我居然什么也不知道,看来我这个皇后、妻子还真是不合格呢!不过他既然是“战神”,打仗对他应该是轻车熟路的事吧。我轻轻“哦”了声,仍埋头在那推账簿里。

  刘叔静静地盯着我:“娘娘果真不在乎陛下了?娘娘知不知道陛下此去的危险?陛下不仅宣布他出征后由左相右相共同监国,刚才连遗诏都立下了,一旦他……就由太子即位,由左相跟国丈辅政。”

  “什么?”我叫了起来。刘叔朝我鞠了一恭退了下去。

  我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他以防万一做的准备,不会有事的,再说他决定的事,我去多问他也不会理我的,我何必去招惹他。可我呆坐在那儿好一会儿账簿上的字就是一个字也看不进,我起身朝御书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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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主题: 回复: 《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 页 3 I_icon_minitime周一 七月 27, 2009 9:12 pm

第73章 出征

  走进御书房,影炎背对着我正在研究墙上的地图,见我进来丁公公朝我鞠了一恭退了下去。我走到影炎身边也研究起那幅地图来,回鹘,回鹘,找到了,它在大周的北边,紧挨着杜尔伯特草原卫喇特人集聚地之处。

  影炎没有回头,疲倦的声音传来:“梓潼怎么来了?是来替朕选妃的吗?”

  “你休想!”我低声斥责道。

  影炎转过头来,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哦?为什么休想?不是梓潼昨天给朕的建议吗?刚才朕正在想也许是该选秀了。免得某些人恃宠而骄。”

  我不去理他的调侃,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轻声问:“这次征战很危险吗?”

  他握紧我的柔荑,指着地图上回鹘的位置说:“其实回鹘原本不算什么劲敌,只是可恨卫喇特人不听朝廷命令,不愿出兵不算,还暗地里帮助回鹘人!这才让具匡腹部受敌。”

  “卫喇特人为何要帮外人啊?”我不解地问。

  “对他们来讲回鹘可不是外人,他们两族长期通婚,关系比我们要亲近的多。”影炎抚着额头说。

  我走到他身后,替他轻轻按摩着太阳穴:“现在卫喇特人还是娜布其可敦掌政吗?”

  “嗯!”影炎闭着眼享受着我的按摩轻应道。

  我突然想起跟娜布其可敦分别时她送我的那块金牌,当时她说:“这块金牌你拿着,如果需要我们的帮助,凭这块金牌,卫喇特人会满足你的所有要求。”

  对了,那块金牌我放哪儿了,我蹦起来:“等我,影炎,等我,我有办法让卫喇特人出兵。”

  影炎拉住我:“想起什么啦,这么兴奋?”

  我反手拖住他:“走,跟我一起走!”一边走我一边把当年娜布其送我那块金牌的事和她所说的话告诉他。

  到了我的寝宫,我一阵倒腾,翻出那块金牌:“喏,就是它。你拿着它去找娜布其,我不信她会言而无信。”

  影炎没接那块金牌,只是紧紧地盯着我:“月儿是担心朕吗?”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计较这些事,望着他认真的神情,心底突然柔软的不得了:“当然担心,我们是夫妻啊,虽然我跟你闹别扭,可刚才一想到你要离开我,我就再也坐不住了。”

  他不理会我的示好,低声说:“昨天你还说不在乎我了!今天怎么就担心我啦?”

  “昨天那是…那是…”该死的,我如果说是妒忌,他还不笑死。

  “那是什么?”影炎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笑就笑吧,他是我男人,我嫉妒很正常啊,我咬咬牙,一口气说出:“谁让你身上带着别的女人的味道来抱我的!”

  “我的月儿原来会嫉妒啊,我还以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心机呢!”影炎笑着紧紧地搂住我。

  “你,你存心做出这些事来气我?”

  “谁让你不让朕碰的,朕倒要看看月儿是不是不在乎朕碰别的女人!”他桃花眼一眯,笑嘻嘻地望着我。

  “坏蛋!就会对我耍心眼!”我轻捶他。

  影炎呵呵笑着拉住我的手,低头寻找我的唇,边吻边含糊不清地说:“你可以不要上当啊!”

  我热切地回应他:“没办法!我管不住自己的心!”

  他一把抱起我,眼睛烁烁发光:“这是我从月儿口中听见的最动听的情话。”

  这一刻春光无限、满室旖旎。完事后我疲倦地倚在他的怀里,他的手放在我的玉峰上轻轻撩拨。

  “别再挑逗它了,人家累了。”我娇吟一声轻推他的手,顺手撩到他的下身,我惊异地发现它又硬了起来。不会吧?他恢复的这么快?

  “累?那可不行!月儿要好好补偿为夫!” 他翻身把我压到身下,在我身上落下重重的吻。

  我娇笑着躲闪:“影炎,你也太强了,你不知道丁公公还担心你…有…病呢!”

  他咬住我的粉红含糊不清地说:“有病?不是病,是中邪!中了月儿给朕下的咒了,有时朕气得真想要了别的女人,可一挨着她们朕就一点兴致也没有了。只有你这个妖精让朕又爱又恨!朕前世一定是欠你的。”

  “谁欠谁还说不定呢!难道我不是吗?上次你那么粗暴的对我,我明明不想理你,可最后也在你身下软了下来。当时我恨死自己了。”我也含情脉脉地回视他道。

  “呵呵!”他低笑着在我身上折腾的更起劲了。我们正在兴头上,突然门外传来猫猫的哭声还有烨儿的说话声:“猫猫饿了,我找母后。”

  刘叔低声说道:“大皇子,带公主去找奶娘吧!娘娘跟陛下在说事呢!”

  “说事?”烨儿不解地反问。

  我这才想起刚才去御书房时,是烨儿在管猫猫的。我想起身,影炎一把按住我,压低嗓子:“奶娘会管的。你不许去!今天你是朕一个人的。”

  “可是…可是猫猫在哭啊!”听见猫猫的哭声,我心疼的不行。

  影炎脸一沉:“那也不行,今天你就得好好伺候为夫,谁让你这么多天冷落为夫的。”

  听见门外奶娘抱着猫猫走远的声音,我坏笑地爬到他身上:“夫君要为妻如何伺候?”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我张口含住他的火热,让它在我口中律动,稍微抽出点问:“这样行吗?”

  影炎不来理会我的问题,双眼迷蒙地将我的口再按到他的火热上:“别停!别停!”我又俯身下去。

  “嗯……”他口中溢出满意的呻吟,我松开口,直接坐在了那火热上,让它深深地插入我的花穴的底部。

  “啊……你个小妖精!”影炎翻身把我压到身下,抢回主动权,在我身上疯狂的掠夺。

  “炎……天!嗯……”我在他身下娇音吟吟,扭动着柔软的腰肢,双腿盘上他的腰。他低吼一声带着我一起进入极乐的巅峰。

  等到我睁开眼时,天都完全黑了下来,只觉得腹中空空。

  “嗯……”我低吟一声。

  一抬头看见影炎带笑的双眸:“还发出这种浪声来勾引为夫!”

  “哪有!人家是肚子饿了。”我轻声反驳。

  “起来吃点东西吧!”他抱起我,走到桌边。桌上早摆好了饭菜,还都是温的呢。

  “这些是什么时候送进来的?”我不好意思地问。

  他低低一笑:“在某人吃饱后满足睡去时,来,我喂你。”

  我靠在他怀里,乖乖地张口,边吃边说:“影炎,此次征战你一定要小心,不许再像过去那样场场都打头阵、不许让自己受伤、你要少了一跟头发,我跟你没完!”

  “遵命,娘子!”

  吃了几口我从他身上跳了下来,转身去翻我的药箱。

  “找什么呢?”影炎在我背后问。

  我拿出四个牛皮纸包着的小包递给他:“打开看看,还认识吗?”

  影炎打开一包,拿出里面的药丸笑了:“这不是第一次见面时月儿给我服用的解毒丹药吗?”

  “其实它的名字叫金元散。”

  影炎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金元散?就是你外公研制的疗伤解毒的圣药金元散?不是说早被幽冥神教抢去了吗?”

  “抢去又如何,我不会再配啊!”我得意地扬头一笑。

  他撇撇嘴:“原来不是什么稀罕物,怪不得月儿,第一次跟我见面就给我用呢!”

  我狠狠地拧了一下他的胳膊:“没良心的东西!这药我是会配,那药材可是极难寻的。百年也不见得能遇上一回。现在这世上可仅存这四包了。”

  他眼中的神色异常动人,定定地盯着我拧他的那只手,抬起轻吻一下,我知道他是想起我跟宁儒熙告别那天宁儒熙的话。低声解释道:“影炎,其实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他点住我的唇:“嘘!不说了,我们都忘了好吗?”

  然后他邪邪地笑了:“原来月儿第一次看见为夫,就对为夫动心思了。”

  “乱讲!根本没有的事!”我轻捶他。

  他呵呵笑着拉住我的手:“怎么没有,那为何月儿肯将这么贵重的药给素昧平生的我呢?”

  “我不过不忍心罢了。”我辩解道。

  “萍水相逢,我死我的,管你什么事?”他笑吟吟地盯着我。

  我捂住他的嘴:“都要出征的人了,也不知忌讳。死啊活的挂着嘴上。”

  他动情地吻了吻我捂住他的手:“放心,朕会平安回来的。朕还要跟月儿生一群孩子呢!”

  “没正经!”我娇嗔道。

  第二天我们一整天都溺在一起。除了早朝,到哪儿影炎都拖我陪着他,就连去阅兵他都带着我一起去。阅兵时爹欣慰地望着我们笑,敬文干脆笑道:“娘娘能跟陛下和好可太好了,不然陛下这张冷脸可真让人受不了,微臣还在担心枫震跟东鑫他们这一路上不知要看陛下多少冷脸,这下可好了。”

  影炎清冷地眸中带笑地望着他:“敬文很开心?”

  “嗯!陛下开心,做臣子的就更开心啦!”敬文一本正经地答道。

  影炎揽住我的腰斜睨他:“好!从今日起,朕所有工作都由敬文代劳了。这两天朕要好好陪陪皇后。”

  敬文苦着一张脸:“啊!不是要二日后才由微臣代劳的吗?怎么提前啦?”

  “嗯?”影炎冷冷地望着他。

  “微臣遵旨!”敬文低首答道,又忍不住轻声嘟囔:“真受不了你们,恶起来就像两只刺猬,大家跟着受罪;好的时候又这么腻味!”

  “师兄,你在说什么?”我笑吟吟地望着敬文。

  影炎白他一眼笑道:“他那是妒忌!”

  敬文低声回嘴道:“得了吧,就你们这么惊天动地的感情,微臣可不敢羡慕。微臣还是过自己安安稳稳的日子好!”

  这次不仅爹就连东鑫他们都跟着笑了起来。我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欢乐的日子容易过,两天很快就过去了,临行前的那晚,偎在他的怀里,我再次提出:“你带刘叔一起去吧!他一直跟在你身边你用惯的。穆里毕竟对你不是很了解。不如刘叔来的贴心。带他去我也放心些。我在宫里又不出去,不需要人保护!”

  思索了会儿,他点头:“月儿说得也在理,那朕就带刘叔一起去,不过月儿身边也得有个人,就提升唐潜为队长,月儿看如何?”

  我心一惊:“为什么要提升他?”

  “因为他是月儿信任的人!”影炎狡桀地一笑。

  我笑着扑入他的怀抱:“天!影炎,这世上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吗?”

  “自然是有的,不过月儿知道的事,朕一定都知道!所以月儿别想瞒着朕,再做什么了。”他一本正经地答道。

  我咬着唇轻声道:“臣妾哪敢啊?有了一次教训还不够啊。”

  他轻叹了一口气:“其实……”

  我奇怪地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你想跟我说什么?”

  “嘿嘿,我想说月儿,今晚我们别睡了,好不好?”他邪邪地笑着,一双手在我身上上下抚摸。

  这个色狼!可是…可是我居然红着脸点头了!

  第二天我带着三个孩子和文武大臣一起把他送到了城门外,他们君臣行完礼后,影炎大步走到我们这边,他拍拍烨儿的肩膀:“父皇一走,你就是家里的男子汉了,要照顾好母后和弟弟妹妹知道吗?”

  烨儿肃然地答道:“儿臣会的!”

  影炎点了点头,又抱起柏儿:“柏儿要跟太傅好好学习,父皇回来要考你的哦!”

  “等父皇回来儿臣会给您一个惊喜的。”柏儿笑嘻嘻地说,然后他搂住影炎的脖子:“父皇此去一定能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影炎狠狠亲了他一口,大笑起来:“好儿子!借你吉言!”

  我心暗道:这小子的马屁功夫真是一流!也不知像谁!

  他放下柏儿俯身亲了亲我怀里的猫猫,猫猫被他逗得笑了起来,伸出小手朝他扑过去。影炎抱住她,双眸却深情地凝视着我,今日他身着戎装,显得格外英姿飒爽,看的我一阵炫目。也许是我看他的眼神过于暧昧,他一手抱着猫猫,一手紧勒着我的腰,在我耳边低语:“小妖精!干吗这样看着我?存心不让我走是不是!等着!等我凯旋回来好好疼你!”

  我被他弄得脸红心跳,他这是干吗?文武大臣和孩子们都在呢,我低喃:“嗯,你放开我,大家看着呢!”
  “不跟朕说几句告别的话?”他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仍是揽紧我。

  我红着脸低声说:“你千万要小心!还有……还有……不要随便采野花。”

  他愣了一下,然后大笑起来:“遵命,娘子!”

  这个死人,笑得那么大声干吗!!

  影炎笑着把猫猫交给我,跨上黑龙昂首眺望,朗声道:传令下去!全速奔赴前线!

  一个侍卫道:遵命!说着一策马跑开,“全速奔赴前线”的喊声由近至远,此起彼伏,号角声响起,一片人喊马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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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鸣鸾》 作者:夜蓝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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